96 Chapter96
言卿几乎整场电影都安静如鸡,连着吃个爆米花, 都刻意放轻了声响。
吃得悄无声息。
倒是苏遇忱在边上忍着笑意, 伸牵住了言卿的。
言卿横了人一眼,但奈何怕被后面两位发现, 只能色厉内荏地瞪着人,半点威慑力都没有。
苏遇忱低着眼睛,耐心细致地把言卿的指一点一点掰开,最后十指相扣,握在心。
言卿根本不敢闹出太大动静, 只能任由人为所欲为。
《风刃》能够被称为国漫之光,质量自然是够硬的。
且不原画的越十一画风本来就是有名的华丽,甚至到了后期愈发成熟之后还带了点朋克摇滚的意味。
作为一个漫画,硬是每一个宫格都画出了插画的质感。
所以如果刚开始言卿还只是单纯想跟苏遇忱看个电影, 卡一下普通情侣的日常,到了这个份上也不由自主被电影的吸引住了。
国漫神仙十一叔不是着玩玩的,如果最开始几年的越十一还是靠灵气立足于漫画届, 这么二十年过来,力积淀已经不是普通人赶得上的地步。
所以每一帧的构图都堪称考究,简直是按着人的头让人承认这个电影的画面就是考究,就是极致。
而剧情也处理得很好,各种细节都处理得非常巧妙。
刚开始言卿多少还想要学习一下自家母亲的构图之类的东西,但到了后面就自暴自弃了。
有句话是, 你爸爸还是你爸爸。
换作亲妈也是成立的。
言卿完完全全被剧情带着走。
起来这本《风刃》虽然又以外国译本的身份拿了日本漫画年度大赏。
就连着日本那边都已经习惯了这位的逆天了。
但言卿确实一次都没看过。
不出是为什么, 但是自从她开始画画之后, 就有些下意识排斥看自己的母亲的画。
到底,大概是因为她不想自己的画风受到越清欢的影响。
以后真的曝光了她和母亲的关系,那她大概要一辈子生活在母亲的阴影下。
如今看看电影,竟然有种诡异的释然感。
十一叔的画风不是想被影响就能被影响的。
放在平时,苏遇忱大概还会看电影,但是此时此刻坐在自己身边的人是言卿,又怎么可能看得下去电影。
只不过言卿倒是看得非常认真。
整个放映厅,撑死也就那么十来个人。
只不过言卿本来还盘算着要不要撑着电影还没放完,赶紧提前跑路,但一直等到电影都已经放映完毕之后,放映厅的灯光亮起,言卿才突然反应过来……
要死。
她竖着耳朵,听着身后那两个老头老太太的动静。
她听见越清欢跟言斯诚:“你这个点言卿起床了没有?”
坐在前边的言卿:“……”
然后就听见自家老父亲:“难得出来玩一次,就不要一直惦念这些有的没的东西了。”
言斯诚其实也就是嘴上,平日里对言卿是真的是惯到连着越清欢自己都感叹,在这种情况下言卿还能没长歪,确实已经相当不容易了。
坐在前边的有的没的东西:“……”
两个人着话,站起身,慢条斯理地走出那排座椅,顺着台阶走下去,看着并没有留意到这边的两个人。
不过也是,正常谁来电影院会去看周遭有没有自己的亲闺女。
苏遇忱的位置刚好靠外,他虽然强忍着笑意,不过还是侧身帮言卿多少挡了一下。
言卿把脸靠在苏遇忱的肩上,整个人的脸全部埋在肩窝里,头发垂在脸颊旁边,根本看不到分毫。
一直等到两个人都出了放映厅,言卿才抬起头。
放映厅里的暖气得很足,言卿的脸都有些晕红。
头发因为在人肩上乱蹭的原因而有些散乱,看着有点可怜的意味。
苏遇忱把人的头发撩到耳后,啧了声,明知故问:“怎么这么黏人?”
言卿翻了个白眼,笑骂:“你走开。”
估摸着言斯诚和越清欢走远之后,言卿才拉着苏遇忱走出放映厅,两个人做贼似的……确切来,是言卿做贼似的从商场顶楼搭了直达b1层的电梯下来。
就是到了b1也依然心翼翼,毕竟保不好言斯诚也这个点走。
好在确实没有巧到这种份上。
苏遇忱在北京也有房子,不过跟言卿家离得有点远,加上酒店也比较方便,就直接去酒店开了个房间。
开房间的时候,那个前台的工作人员还反复确认,言卿是不是真的不留下来过夜。
甚至在言卿好声好气了几遍不留下来,那个工作人员脸色都有些迟疑,最后只能叫了经理过来。
那个经理态度非常诚恳地给言卿两个人道歉并解释了一通,不过到底也是要身份证。
大概是年底查得严,何况苏遇忱开的是商务套房。
言卿不想多生事端,就也给了身份证。
两个人叫了酒店的餐饮送到房间,直接在房间里吃晚饭。
五星酒店的东西大同异,不过品控好歹对得起价格,出不了什么大错。
甚至送餐的服务生还给他们带了黄铜烛台。
言卿有点惊讶,扬了扬眉:“还带烛台的吗?”
“是这样的,原先每个房间的餐桌上都会摆放烛台,不过后来有不少客人反应过这样不方便处理工作,或是宗教信仰觉得不吉利之类的,所以就收了起来。我们推测你们可能会需要?”
自然是需要的,刚刚服务生还被叫过去把一后备箱的
“谢谢,放着吧。”
“好的,有什么需要您再找我。”
那个服务生微微欠了欠身。
言卿忍着笑,看向苏遇忱:“可惜没有酒,不然就真的是烛光晚餐了?”
“那让人开一瓶?”
“嗯?”言卿闻言倒是怔了下,毕竟苏遇忱的酒量确实是非常不好,现在倒是主动提了?
“好啊。”
两个人开了一瓶红葡萄酒,度数不算太高。
甚至因为等下还要送言卿回家,所以每个人都只倒了个杯底。
倒完酒之后,要不是顶上的软木塞上有个孔,一整瓶的红葡萄酒依然跟没开过似的。
言卿看了看堆在一边柜子上的绣球花,因为最大的灯已经关上了,只留下了吊顶边上和天花板沿上的一排暖黄色的光,所以层层叠叠的娇嫩花瓣在光下有种自带滤镜的感觉。
言卿有些许惋惜:“你买那么多要送我,最后还不是全放在这里。”
“你等下也可以拿一束回去,”苏遇忱笑道,“只有一束的话倒不是很难拿?”
言卿看向人,轻笑出声:“那我今天是跟谁出来的不就太明显了吗?”
“我就这么见不得光啊?”声音有些许的委屈。
大抵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苏遇忱的眼角像是被上了一点点绯红色的眼影一般,在透过烛光摇曳看过去,就连着清冷的五官都带上了点暧昧意味。
这个套房餐桌设在落地窗边上,边上只消一转头,身侧就是鳞次栉比的高楼,和金光涣散的车流。
所以所谓灯下不看玉,月下不相亲。把苏遇忱放在废弃工厂都能拍成大片,何况在此情此景。
“不是……”言卿低头失笑,“主要是我想金屋藏娇?”
大概是今晚月色太美,言卿伸摸了一下人的眼角,啧声摇头:“要是有哪个牌子出了你现在脸上的色号,那我一定要买。”
着还顺摸了一把人的脸。
男生的脸自然不像女生的脸那么光滑细腻,但触依然温凉如玉。
苏遇忱:“……”
他伸握住她的腕,扬了扬眉:“平时也就算了,现在我人在这里了,你都敢这么跳?”
言卿想要抽回,抽了一下,却仍然纹丝不动。
她悻悻笑了下:“哎呀,有话好好,做什么动动脚的。”
然后再一抽,依然纹丝不动。
除开少数异类,正常男生女生的体力是完全不可同日而语的。就是周秦笙跟男生架靠得更多的也是格斗技巧,何况言卿这种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东亚病夫。
言卿向来是没有什么骨气的,认错就认错,不带半点犹豫:“哥哥,我错了。”
一声哥哥叫得百转千回,是最标准的南江口音,软绵韵长,配着她原先干净澄澈的声线,仿若溶溶月色。
苏遇忱喝酒之后意识比起平日里本来就有些迟钝,一时愣神,就被言卿把抽了回去。
只不过言卿动作稍微有点大,带翻了桌上的分酒器。
尽数洒在了她的裙子上,连着领口的白色翻领也湿了一大片。
言卿一时清醒过来。
她赶忙站起身,拿餐桌上的纸擦了一下还在滴着酒的领子。
只不过这么一撒,整件衣服都紧紧贴在身上,身形曲线一览无遗。
苏遇忱愣了下,有些足无措,想要过来帮忙,但又确实不方便。只能赶紧去浴室拿了浴巾让人披上。
他把浴巾披在了言卿身上,全程抬着腕,没有碰到她一分一毫。
“你要不要先去浴室换个衣服?”
裙子和裤袜尽数被浸湿了,粘在身上有些不舒服,言卿自然是应下了。一直到她进了浴室之后,苏遇忱才微微松了口气。
只是等人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他又开始头疼了。
言卿拿了他一件睡衣。
他的睡衣大多都是规矩的宽松长的样式,但偏偏言卿也就比他矮个十几公分。
衣服的下摆大概也就堪堪盖到大腿一半的位置。
一双修长的腿白到晃眼,就这么明晃晃地晃在空气里,上边还有刚刚洗过而沾染上的一点水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