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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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碧桃冷不丁见到赵庸,大惊,吓得一句话也不出。

    “碧桃,这样的事情,总是瞒不住的。”麦穗这才慢悠悠地开了口,“我要是你,就会把所有的事情如顺告诉赵将军,毕竟他是你家姐的亲爹,你们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的。”

    “快!”赵庸怒吼道。

    “回禀将军,我家姐的确是您的孩子。”碧桃慌忙跪在地上,如实道,“因为,因为姐,长得跟赵将军您一般无二。”

    “哈哈哈,果然是我的孩子。”赵将军仰头大笑,辅助萧景田的肩头猛晃,“萧将军,我收回我刚才的话,不再羡慕你了,我也有孩子了,哈哈哈,我有孩子了!”

    完,急匆匆地走了出去,翻身上马,扬鞭而去。

    碧桃脸色苍白地跟着跑了出去。

    天哪,若是郡主知道是她泄露了这个秘密,不定会杀了她!

    赵庸一口气奔到了镇上。

    急急地下马进了院子。

    因为走得太快,进门的时候被门槛绊了一下,冷不丁摔了个四脚朝天,他狼狈地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进了屋,喊道:“潥阳,潥阳我来看你了。”

    “将军,郡主睡着了。”秦十三拦住他。

    “让开,我要见潥阳。”赵庸一脚踢开秦十三,大刺刺地进了屋,屋里的画面差点亮瞎他的眼睛,只见秦潥阳正抱着孩子在奶娘的指导下喂奶,她脸上的表情格外柔和,还笨拙地腾出一只手抚摸孩子柔柔地头发,温声道:“舟舟乖,舟舟吃娘的奶快快长大。”

    舟舟?

    赵庸心里面一阵荡漾,那晚船上的旖旎在心头一闪而过,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急切道:“潥阳,我来看你和孩子了。”

    秦潥阳和奶娘齐齐吓了一跳。

    “你,你怎么进来的?”秦潥阳慌忙背过身去,放下衣襟,把怀里的孩子交给奶娘,扭头厉声道,“谁让你进来的?赶紧给我出去!”

    “潥阳,我都知道了。”赵庸看了看奶娘手里的孩子,柔声道,“都是我的错,之前没有好好照顾你们母子,现在我知道孩子是我的,你放心,我会对你们母子负责,我会请求皇上赐婚,光明正大的娶你,潥阳,我是真心的。”

    “滚,你给我滚!”秦潥阳恼羞成怒,猛地抓起桌上的茶壶朝他扔了过去,“你少在这里胡八道,我这个孩子跟你没有一点关系,你走,我不想见到你。”

    她的声音太大。

    舟舟吓得哇哇大哭。

    “我走,我走,你,你不要生气。”赵庸听着孩子的哭声,心都乱了,忙摆摆手退了出去,“月子里不能生气,你好好保重身体,我改天再来看你。”

    是他太着急了些,他应该徐徐图之的。

    “碧桃,碧桃呢?”秦潥阳气急败坏道,“吃里扒外的东西,我今天要清理门户!”

    “郡主,您不要生气了,气坏了身子总是不值的。”奶娘声道,“碧桃姑娘今天不是去禹州城收拾那边宅子里面的行李了吗?”

    再,这件事跟碧桃姑娘有什么关系?

    唉,不明白啊不明白!

    秦十三:“... ...”

    谁能告诉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赵庸刚走,又有人敲门。

    秦十三很生气,问道:“谁?”

    今天真是邪门,怎么这么多人来?

    “是我,廖清。”廖清毕恭毕敬地站在门外答道。

    “进来吧!”秦十三领着廖清进来外书房,面无表情地问道,“廖老板,你来干什么?”

    “听郡主喜得千金,在下特来拜会。”廖清着,忙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红木匣子,笑道,“这是给姐的见面礼,区区心意,还望郡主笑纳。”

    “知道了。”秦十三收起木匣子,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还有事吗?”

    “在下又要事想跟郡主商量商量。”廖清郑重道,“还望秦侍卫通融一二。”

    秦十三大惊:“廖老板,郡主在坐月子啊!”

    “我知道啊!”廖清忙道,“在下知道郡主不能见外男,只是在下是真的有要事得跟郡主禀报。”

    “你等着,我去问问。”秦十三只得再次进去通报。

    “让他进来吧!”秦潥阳这次倒是十分痛快。

    “郡主,在下听赵廷找将军这两天下榻在大菩提寺,在下要不要去找萧将军商量此事,伺机下手除掉他。”透过万马奔腾的屏风,廖清对着那个影影绰绰的身影,皱眉道,“并非在下推诿,若此事没有萧将军帮忙,单凭在下一己之力,是做不成的。”

    之前潥阳郡主,萧将军失忆,不记得他们的计划。

    当时他就想去提醒萧将军来着,可是苦于没有机会见到萧将军,这件事便拖到现在。

    如今,好不容易听到赵廷去了大菩提寺,他只得硬着头皮来跟秦潥阳商量此事,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这么好的计划可不能错过了!

    “你不用去找他了,因为赵廷已经死了。”秦潥阳淡淡道,“二哥已经替我报了仇,这是算是了了。”

    她知道萧景田除掉赵廷并非是为了替她报仇,而是他心中有大义,有国家百姓,有他媳妇,唯独没有她,从来没有她... ...

    直到廖清坐上马车,还觉得晕晕乎乎的。

    萧将军到底是失忆了还是没失忆?

    鱼嘴镇,官道。

    天刚蒙蒙亮,一辆马车便悄无声息地上了路,渐渐远去,转眼消失在白茫茫的雾里。

    “你算怎么办?”不远处的山岗上,萧景田望着远去的马车,扭头看着身边的男人,“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她带着孩子走了?”

    “可她不想看到我,她喜欢的人,自始至终是你,这一点,到现在都没有变过,她是个异常固执的女人。”赵庸苦笑道,“起来也是我混蛋,跟人家春风一度,就立刻把人家忘到脑后,人家有了身孕,也不曾过去关心一下,明明知道孩子可能是我的,也从来没有去好好调查调查,当时那么多船在海上,我不信没人察觉我俩的异样,不过是忌惮我们的身份,不敢乱罢了,而我对这些,却是从来没有放在心上。”

    到底,他对她也不是多么喜欢,仅仅是有些好感罢了。

    若不是因为有了孩子,他跟她永远不可能有什么瓜葛。

    见萧景田不话,赵庸望了望马车远去的方向,叹道,“我已经错了一次了,不能继续错下去了,昨晚我想了一夜,决定把这边的事情处完毕后,就去铜州找她,就算她不想看到我,我也得去陪着舟舟,看着她长大,我得负起一个父亲的责任来。”

    萧景田微微颔首。

    他觉得赵庸的想法是对的,秦潥阳再怎么不待见他,他也是孩子的父亲。

    男人总得有所担当。

    “我名下的铺子山庄,你有没有兴趣接手?”赵庸看了看萧景田,握拳轻咳道,“西北铜州离这里千里迢迢,我这一去轻易不会再回来了,你知道我这些年一直过得浑浑噩噩的,没攒下名,没攒下人,就剩这点家产了,若是变卖,怕是没人敢买,所以我想找个靠得住的人帮我点一二。”

    “我不是没有兴趣,而是事我帮不上你。”萧景田淡淡道,“你知道我家里也有铺子,媳妇又有身孕,身子越来越重,我得帮她理镇上的那个铺子,另外,最近几天我发现琴岛那边的水质越来越好,特别适合海参的成长,所以我想在那边圈一个海参池子,吧琴岛海参养殖起来,光这些事情,我就忙不过来了。”

    “你,你想养殖海参?”赵庸大惊,琴岛海参那可是有市无价的宝贝,一万两银子一只,供不应求,若是真的能养殖成功,那这家伙富可敌国啊!

    “是的,我觉得能行。”萧景田缓缓点头,“你知道之前我为了还债,曾经在那边捕捞过好几天,对那边水下的情况很是熟悉,我觉得那边并没有人想象的那般可怕,只不过是暗礁多了些,个别地方水流急了些罢了,只要熟悉了那边的地形,所有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琴岛海参在世人眼里之所以难以捕捞,可望而不可及,那是因为之前捕捞海参的外地人,虽然识些水性,却不知道海底有暗礁急流,所以才白白送了性命。

    如此一来,各种传言沸沸扬扬地传出,琴岛海参才变得神秘起来。

    “如此来,那你的事情的确也不少,可是那我怎么办?除了你,我谁也信不过。”赵庸想了想,索性心一横,撒赖道,“景田,你一定要帮我,要不然,我就住你家不走了。”

    “赵将军,我觉得苏将军可以帮你这个忙。”萧景田推荐道,“苏铮就会继任总兵府大将军,由他出面帮着你理,是最好不过了。”

    “得,萧将军,这个人你不提也罢!”赵庸不屑道,“我敢赌,若是我手里的这些铺子山庄交到他手里,你信不信他会一个折子告我贪赃枉法,假公济私之罪,哼哼,这些年我是荒芜军务,我是没有励精图治,但我名下的铺子山庄都是我辛辛苦苦攒下的,不是贪赃来的,可是那个臭子我什么?我站着茅坑不拉屎也就罢了,还我贪污军饷,克扣将士们的月钱,我呸,他分明是眼红我,他... ...”

    “好了好了,不要再了。”萧景田实在听不下去了,沉吟道,“不如这样,你从铺子山庄里挑几个心腹,让他们每人独当一面,我有空过去转转,帮你查查账目,然后每三个月或者半年派人去铜州跟你汇报一下收支情况,你看如何?”

    “好,就这么定了。”赵庸眼前一亮,“我回去就着手安排此事,有你照应着,我放一百个心。”

    两人边边下了山岗,纷纷翻身上马,各走各路。

    孟式描鞋样,坐在窗下跟麦穗闲聊:“苏三姑娘的事情你听了吗?听她别袁庭送回老家了呢,为此我苏姨妈还去闹了一场,却不想被袁庭三言两语呛了回来,回来后,却一个劲地埋怨我二姑姑,我二姑姑呀,一声不吭,由她呢!”

    “对了表姐,你我婆婆到底有什么把柄握在苏姨妈手里,我怎么发现我婆婆在苏姨妈面前好像总是抬不起头来呢?”麦穗不可思议地问道,她其实早就想问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开口。

    她这个月一下子就把成记船队的货款和欠于掌柜的债务全都还清了,心情很是愉悦,故而也对婆婆的往事恒感兴趣。

    “我跟你了,你可别跟别人哈!”孟氏环视了一眼四下里,低声道,“我二姑姑她未出阁的时候,又一次去看戏,见台上唱戏生唱的口干舌燥,动了恻隐之心,偷偷回家烧了水给生喝,却不想那生却是个风流种,误以为二姑姑爱慕他,想跟她生米做成熟饭,幸好被大姑姑撞破,二姑姑才没有失身给那个生,也就因为这件事情,二姑姑被继母匆匆嫁给了二姑父,而大姑姑也一直用这件事情拿捏二姑姑呢!”

    麦穗恍悟。

    原来婆婆还有这么一桩难以启齿的往事啊!

    只是她觉得这不是婆婆的错,而是苏姨妈人品太差,不管怎么,婆婆也是受害者,事情过去了就过去,凭啥动不动拿此事敲婆婆?

    真是不可思议!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

    时至二月,天气乍暖还寒,萧家院子里迎春花洋洋洒洒地开得如火如荼,清香袭人,萧景田无心欣赏这番美景,来来回回地徘徊在窗外,听着屋里女人依稀传来的痛苦的呻吟声,他的心都碎了,再也忍不住了,抬脚就进了屋。

    “哎呀景田,你不能进来的。”孟氏正满头大汗地往盆里面舀热水,见景田进来,忙道,“女人生孩子都得过这坎,尤其是头一胎,总是艰难些,你不要着急,再等等。”

    “使劲啊,再使点劲。”里屋传来稳婆的催促声。

    “还是先喝点参汤提提神吧!”吴氏叹道,“我看这一时半会还生不了,少也得半个时辰。”

    萧景田掀帘走了进去。

    屋里的女人一阵惊呼。

    “哎呀,姑爷使不得,你赶紧出去。”吴氏大惊,忙道,“男人哪能进产房啊!”

    “东家,您还是赶紧出去吧!”稳婆也劝道,“您尽管出去等着,我保证不出一个时辰就让您当爹。”

    由她在,大人孩子尽管放一百个心!

    萧景田见他媳妇被折磨得满头大汗,心痛如绞,忙半跪在她面前,握住她的手,柔声道,“媳妇,你辛苦了。”

    “景田,你出去安心等着就行。”麦穗勉强笑道,“你家亦辰不是个慢性子,他该出来的时候,自然就出来了。”

    着,又是一阵排山倒海的阵痛,他忍不住轻呼,眼泪也随着流了出来。

    “我不出去,我就在这里陪着你。”萧景田忙掏出手帕给她擦着眼泪,温言道,“你若是痛就喊出来,不要忍着。”

    稳婆实在看不下去了。

    这是在生孩子好吧?

    这两口卿卿我我地在干嘛这是?

    但她终究是东家花重金从京城请来的,又不好直,只得用胳膊戳了戳吴氏,她是岳母,他话应该管用。

    吴氏会意,轻咳道,“姑爷,你还是出去吧,你在这里,我们不知道该干嘛了?你再这样下去,穗儿只会遭更大的罪,你相信我们,穗儿这胎其实挺顺利的,这才发作半个时辰,就能看见孩子的头了,时间并不长。”

    “对的,东家,您还是出去吧!”稳婆附和道,“我保证夫人一定能顺利生产的。”

    哎呀,见过感情好的,可是没见过感情如此好的,大张旗鼓地把她从京城请来也就罢了,连生孩子都得陪着,啧啧,没见过啊没见过!

    “景田,你赶紧出去。”孟氏端着水走进来,也跟着劝道,“这终究是女人的事情,你一个大男人在这里算怎么回事,赶紧出去。”

    萧景田无奈,抬手揉了揉他媳妇的头发,起身走了出去,继续在窗外转着圈。

    不一会儿,一阵嘹亮的哭声从屋里传出来,生了,终于生了!

    萧景田脚一软,跌跌撞撞地走了进去。

    “景田,你当爹了,是个大胖子,快来看看你儿子,跟你时候一模一样呢!”孟氏抱着孩子,喜极而泣,她终于抱上孙子了,她心心念念盼了这么久的孙子... ...

    “恭喜东家,贺喜东家,少爷六斤八两,母子安康!”稳婆喜滋滋地上前讨赏,以东家豪爽的性子,她这次的赏银少不了的,比以往她接三四个孩子还要多呢!

    “穗儿,你有儿子了。”吴氏满含热泪地拿着布巾替女儿擦着汗,想到女儿一路走来受的委屈,心里愈加酸楚,好在是苦尽甘来,故意带她是真的不错,这些她当娘的都看在眼里,如今女儿给他们萧家生了儿子,姑爷就更不会亏待她了,起来,这个女儿也是有福气。

    “穗儿,你受苦了。”萧景田温柔地握住她的手,吻了吻她的指尖,“好好休息,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了。”

    “好。”麦穗浅笑道,“你快看看咱们亦辰,看他像谁?”

    名字是麦穗起的,她没来由地就是喜欢亦辰这两个字。

    萧景田只要她起的名字,都好,他都依她。

    “跟景田时候一模一样!”孟氏把孩子抱到两人面前,兴奋道,“你们看看,这眼睛,这鼻子,都像景田。”

    “像姑爷好,男娃娃嘛,自然像爹多一些好。”吴氏显然也想到了之前的那些传言,意味深长道,“谁家的孩当然想谁,要不然,岂不是乱了套。”

    孟氏听了,不禁老脸微红。

    之前她的确怀疑这个孩子是媳妇跟吴三郎的,但这话她也只是跟萧宗海提了一嘴,并没有跟别人,要不然,就凭这件事情,媳妇就能拿捏住她后半辈子。

    萧景田沉浸在出为人父的喜悦里,并没有注意她娘跟岳母之间的你来我往,心翼翼地从她娘手里接过孩子,僵硬地揽在臂弯里,一动不敢动,仔细端详了一番脸上的眉眼,心里情不自禁地漾起一种莫名的激动,这是他的儿子,他的骨肉,越看越喜欢,忍不住低头亲了亲儿子的额头,软软的,绵绵的,他都舍不得放手了... ...

    麦穗见萧景田抱着儿子爱不释手的样子,心里一阵甜蜜,她生孩子受得那些苦楚都算不得什么了,她觉得她的人生从此圆满了!

    苏铮听萧景田喜得麟儿,也是高兴,提着一坛上好的春风醉前来祝贺。

    刚进村子,便远远瞅见萧景田提着一个竹篮子去了河边,便急急马跟了过去。

    一看,傻眼了,他的萧大哥竟然洗尿布?!

    萧景田见苏铮愣在那里一句话也不,纳闷道:“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哦,没事,没事。”苏铮见萧景田从竹篮子扯出尿布,当着他的面开始搓洗,凌乱道,“不是,我有事,有事找你。”

    “你到底是有事还是没事?”萧景田顿觉无语。

    难道是总兵府风水不好吗?

    怎么历任大将军一个比一个呆?

    “我是来祝贺大哥喜得贵子的。”苏铮这才猛然反应过来,忙把手里的酒坛挂在树上,俯身作揖道,“恭喜萧大哥,贺喜萧大哥。”

    “多谢!”萧景田展颜笑道,“等我给我儿子洗完了尿布,就请你吃饭!”

    洗完了尿布,请他吃饭?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

    “萧大哥,不是我多嘴,怎么孩子的尿布是你洗呢?”苏铮不可思议地道,“这些不都是女人的活吗?”

    反正他从来没有听男人还有洗尿布的。

    尤其是像萧景田这样的男人!

    “你看你嫂子准备的都是白色的棉线尿布,有时候沾了粑粑,洗后还是会留下污渍。”萧景田指了指竹篮里的尿布,沉声道,“除了我,我娘跟岳母都洗不掉那处的污渍,所以为了在你嫂子面前好好表现,我就包揽了洗尿布的重任。”

    “哦,原来如此。”苏铮恍悟,继而又好好奇地问道,“咦?那你是怎么洗掉的呢?难道洗尿布还要用功夫吗?”

    他虽然知道萧景田一次射三箭的本事,但洗尿布这事,好像用不上箭法吧?

    “因为我把那些洗不掉的都扔了!”萧景田一本正经道,“而她们不舍得扔!”

    两人不约而同地哈哈大笑。

    洗完尿布,萧景田把随时带的绳子拴在树上,开始晾晒尿布,苏铮不好意思呆在一边看热闹,也上前帮忙。

    萧景田轻咳一声:“苏将军,你先把手洗了。”

    谁知道他的手碰过什么乱七八糟的,若是沾了他儿子的尿布,他儿子垫着不舒服怎么办?

    苏铮:“... ...”

    他都没有嫌弃那是尿布!

    算了算了,不跟当了爹的人计较这些了,苏将军很是认真地洗了手,有板有眼地帮萧将军晾晒尿布。

    数十片尿布随风飘逸,场面很是壮观。

    果然萧将军不但剑法好,洗尿布的功夫也好,除了那些被扔掉的尿布,其他尿布都洗得一尘不染,洁白如初。

    佩服啊佩服!

    “萧大哥,我来的时候去你的海参池看了看,六子今年能出二十个海参,若是你都送到京城去,那你真的发财了,那是二十万两银子哪!”苏铮着,突然感到脸上有几滴凉凉的湿意,一抬头惊觉头顶上竟然有块尿布还在滴水,只得黑着脸往后躲了躲,继续道,“琴海海参这玩意,起来,也就占了个名声,上次你送我的那两个,我还收着呢,压根就不想吃。”

    “谁我要送京城去了?”萧景田起身取下那块滴水的尿布,用力拧了拧,又重新晾晒在绳子上,不以为然地道,“我和萧云成好了,下个月他出去送货,给而我捎上十个,去渝国卖上五个,再去赵国卖上五个,剩下的十个,等过年的时候,送去楚国五个,剩下的五个再送京城即可。”

    这样一来,各国那些世家贵族们都会觉得琴岛海参可遇不可求,有市无价,肯定挤破脑袋地争相购买,如此一来,价格也抬了上去。

    赚大周贵族的银子不算本事。

    要赚就赚邻国的,敌国的银子。

    “成王自断一臂,也真是让人惋惜。”风起,有几片尿布被刮了下来,其中一片竟然掉到了苏铮头上,苏铮欲哭无泪地取下来,接着道,“听妙云师太最近在给他研制假胳膊,能行吗?”

    还能不能愉快地谈话了?

    “妙云师太医术高明,肯定能行的。”萧景田把刮下来的尿布重新洗了洗,一一晾晒在绳子上,“能不能研制出来,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心里有希望,又有事做,日子就会过得充实。”

    “萧大哥,除了我,怕是谁也想不到未来大周最富有的人就是你了。”苏铮见萧景田终于忙完了尿布,便取下挂在树上的酒坛,又从马背上的褡裢里取出两个大黑碗,给两人倒满,意味深长道,“我算是真正明白了一个道理,真人不露相,露相非真人,就是宫里那位,肯定也没有你银子多。”

    一年光海参就能卖二十万两银子,想想就觉得让人惊悚。

    这男人能赚钱也就罢了。

    偏偏他媳妇的铺子也很厉害,现在整个成记船队都快成了萧家的了,每次出海拉得几乎全是鱼罐头。

    把龙家徐家全都挤得没脾气了。

    偏偏又不敢发作,谁敢招惹萧景田哪!

    “银子多,责任也多哪!”萧景田端起酒碗一饮而尽,淡淡道,“西北铜州一带,历经十年战乱,如今依然是满目荒野,民不聊生,让我很是痛心。”

    “我知道萧大哥心中有大义,可这些毕竟是朝廷的事情,不该咱们管的。”苏铮也是一饮而尽,肃容道,“怕就怕咱们好心想帮,落在卑鄙人眼里,成了别有用心之人。”

    “这些我自然知道。”萧景田幽幽道,“两个月前,秦东阳酗酒而亡,潥阳郡主接管了铜州军务,赵庸接任铜州知府一职,还把袁庭调了过去做副手,他他会励精图治,在铜州做出个样子给秦潥阳看,若是他真的这样做,那我也必定会资助他,早点让铜州一带的老百姓过上好日子,我不出面,我只出银子,朝廷是怀疑不到我身上来的。”

    “嫂夫人同意你这么做吗?”苏铮表示怀疑。

    毕竟谁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我想她会同意的。”到媳妇,萧景田展颜道,“等孩子大些,我就带她去西北铜州走走,领她去看一面有雪一面有花的灵珠山,了解一下那一带的风土人情,我想她就会理解我的。”

    到时候,两人一边游玩,一边赶路,想想就是件美好的事情。

    他竟然有些迫不及待了。

    “也是,资助铜州一百万两银子足矣!”苏铮点头道,“来,也不过是你海参池五年的收入而已,用那些世家贵族搜刮民脂民膏得来的银子去帮助那些被世家贵族搜刮的衣不遮体的老百姓,的确实天下最大的善举。”

    两人边聊边喝,一坛酒很快见了底。

    天气晴朗,尿布也很快晒干了。

    萧景田收起尿布,整整齐齐地放在大竹篮里,大踏步地往村里走去,明明出门才不到两个时辰,他就感觉出来很久了一样,想到妻儿在家等着他,他走得越来越快,竟然把苏铮远远地落在身后。

    苏铮:“... ...”

    他这样重色轻友真的好吗?

    村口,麦花痴痴地看着从河边走过来的那个高大魁梧的男人,幽幽地问道:“娘,您当年我要是不把麦穗跟吴三郎私奔的消息告诉吴家,您麦穗现在会如何?”

    麦三全只是叹气。

    他看着原本如花似玉的女儿竟然憔悴的像一个四旬的妇人,心里愈发酸楚,他也明白怎么日子过着过着,就过成了这样... ...

    “爹娘,当初她若是跟了吴三郎,现在也是知府夫人,对吧?”麦花突然咯咯笑了起来,来去,麦穗总是比她命好,貌似无论她嫁给谁,最后注定是风光的... ...

    当初她家为了贪图萧家的那一袋白面把麦穗随便嫁了过去,不成想,却让麦穗阴差阳错地嫁了个大将军,不但很快吃上了白面,而且还住了新房子,盖了大铺子,现在又有了儿子,呵呵,敢情全天下女人的好事都让她一个人赶上了!

    可她呢?

    千挑万选的夫君不但是个窝囊废,而且还是个白眼狼,只会帮着公公婆婆欺负她,从来不会替她一句话,就连她这次产,不但不她是背柴累的,非她不中用,还当着许多人的面把休书扔给了她... ...

    难不成这一切都是她当初告密的报应?

    想着想着,她眼里顿时有了泪。

    这到底是为什么哪!

    “花儿,咱不想这些了。”李氏见麦花又哭又笑,忙安慰道,“咱回家,娘养着你,咱不嫁人了!”

    “你娘得对,咱不嫁人了。”麦三全摸了摸额头的伤疤,愤然道,“只要咱们一家人在一起,比什么都强,麦穗有什么好,不过是个没爹没娘的命,咱不眼馋她!”

    一家人迎着晚春瑟瑟的风,路过鱼嘴村,拐了个弯,悄无声息地回了麦家洼,原本他们以为不会再回来了,可如今等待他们的依然四面透风的屋子和几亩薄田。

    一切都变了!

    一切又像是什么都没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