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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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她们离开床榻时早已过了用午膳的时刻。谌京墨的每一步都走的十分艰难, 腰酸背痛, 脚步虚浮。心中早已骂了无数遍宇文祎, 面上依旧是往日的清冷, 只是那不稳的步伐看在安雅和罗离的眼里却是十分明显的。

    两人心下一惊,都是未经人事的姑娘显然是不能知道是怎么回事的。但当凝雅收整房间时发现床单上那星点血迹, 又红着脸悄悄告诉两人时,她们也终于了然了。

    凝雅姑娘红着脸低着头, 手里绞着手帕, 毕竟她是第一个发现此事的人, 没想到公主驸马居然成亲了这么久才……公主殿下今日还一副…的样子……她感觉自己以后没法直视公主殿下与驸马了;罗离则是一脸淡笑,终于修成正果了, 她能不为九皇子殿下感到开心吗?

    面色最复杂的就是安雅了。脸黑得像碳, 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她看到罗离在一旁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心中不忿,直接甩下一个闷哼就转身迈开腿走了。罗离被她突如其来的针对搞得一头雾水, 面色不屑地挤了两个字回敬她——“神经。”

    又是这样……无缘无故地就开始相互嘲讽……最尴尬的凝雅一脸无奈。

    回谌京墨与宇文祎。因为昨晚宇文祎的放纵,谌京墨起床后一直没给她什么好脸色, 也不曾主动与她什么。用完膳直接不理会宇文祎, 径自向书房走去。看着那一摇一晃, 身形单薄的身影宇文祎心中是一阵心疼,连忙追上去,双臂横,一把将谌京墨抱在怀里。

    突如其来,谌京墨惊呼出声, 看着那个瘦削的下巴和红艳饱满的双唇,还有那双正凝视着自己的星眸中的温柔与专注。谌京墨心中一软,但还是扬手一拳在宇文祎的胸口上,痛得宇文祎眉毛都拧了起来。

    “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不用你关心。”脾气上来的公主还真是不好惹,宇文祎被公主这赌气的模样逗得唇角忍不住的笑意上扬。

    又把谌京墨往自己的怀里紧了紧,宇文祎语气轻柔,“昨夜是我不好,我以后会照顾你的感受的。我…你太美了,我控制不住自己。等用过晚膳我帮你按摩一下,会舒服许多。对不起阿墨,不生我的气了好不好?生气对身体不好。”

    “哼。”气得谌京墨一句话都不想,直接靠在宇文祎胸口开始闭目养神。那你这两日就给我当个人形坐骑吧,什么时候不疼了什么时候原谅你。

    残篇早已来回看了几遍,谌京墨正翻着桌上、架子上的书册,想找出一本心仪的翻着来看。一本一本扫过去,却在书缝中发现了一个封面空白,看起来十分陌生的册子。微一挑眉,谌京墨将册子拿在手上,几页翻动过去……

    好啊,谌京墨看了册子里的内容不怒反笑,她宇文祎哪学了那么多花样把自己折腾得都要散架了,原来是秦翎儿搞的鬼啊!她的书房里原本没有这奇奇怪怪乱七八糟的画册,在公主府里,宇文祎能去哪找这种东西?只能是那天秦翎儿那个礼物了。她呢,这人一天天地缩在屋里看什么呢?还看得面红耳赤的。

    可让她抓着尾巴了。谌京墨眉尖上扬,唇角也带上了一抹十足张扬明艳的笑容。秦翎儿你可等着,我先收拾你。将书册扔在一旁,扶着酸痛的腰,谌京墨出了书房。

    手里拿着一个盒子,谌京墨唤了几声安雅,却无人回应。眉头皱起,罗离却出现在她眼前。

    “公主,安雅方才又被皇上召进宫了,近几日她一直在忙着训练暗卫。”罗离屈膝跪在地上道。

    原来如此。也想起这事的谌京墨眉头舒展开,那就明天再吧,晚一天教训秦翎儿也无事。她刚想“无事,退下吧”,但视线落在罗离身上时却改变了主意。唇角上扬,“既然安雅不在……”

    一听这个开头,罗离心里“咯噔”一声,她就怕自己听到“秦翎儿”或是“逸品居”几个字。但是怕什么来什么——

    “那便你去吧。将此物帮本宫送到秦翎儿手上。再告诉她……”白皙玉手上安静躺着一只锦盒,罗离感觉自己如芒在背,冷汗都要冒出来了。

    “……是。”但最终还是任命般地接过盒子。待谌京墨离开后转身便要脚下使力,直接踩着轻功赶去逸品居。可上次爬窗的惨剧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她刹住车,选择了先回房一趟。

    入夜的逸品居灯火辉煌,一副灯红酒绿的红火景象。门口进进出出,人来人往。站在门口的罗离紧了紧手中的扇子,模仿着以前见过的宇文祎的样子,手腕一转,扇面展开,在手中轻轻晃动。心里下定了决心,鼓足了勇气,她终于又一次迈进逸品居。

    她真的没想到,自己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来这个地方,还都是因为一个叫秦翎儿的女人。

    踏进大门,老鸨立马迎了上来。还是那个尖细的声线。

    “哎哟!哪来的公子哥啊这么俊俏!今儿是想要哪个姑娘来陪您啊?还是一次要多找几个?”

    逸品居大厅里的气氛她并不喜欢。她从未真正进过正在接客的青楼窑子,那日花魁之夜也只是比斗,还不似今日这般,连空气中都弥漫着酒气和甜腻的香气。罗离忍不住地就皱起了眉头。她现在只想速战速决,赶紧完成任务赶紧逃离这鬼地方。

    “我找翎儿姐,让她来。”

    “原来爷是来找翎儿姐的啊!可是真不巧了……翎儿姐现在,可能还真没空。她正在房里接待贵客呢。要不…您再看看其他姑娘?我们这的姑娘可是个顶个的标致!不光翎儿姑娘绝色,别的姑娘也不差。”老鸨扭动着水桶腰,一句话声调七拐八拐的。

    罗离皱眉,接客?秦翎儿也接客?不是只卖艺不卖身的花魁吗?她并非瞧不起青楼女子,只是心中还是莫名地沉了一下,她自己也不出为什么。大概因为秦翎儿漂亮吧,美得出尘脱俗。

    瞥一眼笑得谄媚的老鸨,手在怀中一摸,直接甩了老鸨一袋沉甸甸的银子,“哪来的贵客?我…本公子要见翎儿姑娘。让他们都滚。”

    着,也不管老鸨的反应,直接迈开步子向楼上走去。上次她是从窗户进来的,就在这片刻间她环视了一圈逸品居的构造。秦翎儿的窗子在二层中间,那边是楼梯上正中那间了。她是习武之人,老鸨哪里跟得上她的步子?只能边在后面跑着边追着喊着,“哎呀爷啊使不得啊!今日翎儿姐接待的可真是贵客啊!惹不得啊!”

    老鸨是真的急啊。秦翎儿在她逸品居可是气派得很。刚来时凭着姿色和琴艺平步青云,直接登上了花魁的位置,之后接待的客人可都是非富即贵了。听她一曲的银子金子也是翻了几百倍的暴涨,现在已经没几个人听得起她的曲儿了。但今日这位贵客,可真就是南陈少有能听得起的那几个人之一。

    一把推开房门,就见秦翎儿笑得花枝招展,被一个脑满肠肥,长得十分油腻的男人搂在怀里灌着酒。被这巨大的开门声断,两人同时看向门口。看到笑得一脸僵硬的老鸨和……一脸冷漠的……罗离?

    秦翎儿挑眉,她怎么来了?谌京墨有事?

    那老男人则是一脸不爽,眉毛气得都竖起来了,“怎么回事老鸨?这毛头子是谁?难道我还不能和翎儿姑娘好好喝一会儿酒了?这就是你们逸品居的待客之道?”

    他话音刚落,罗离一脚就踹到了他肩上,给他踹了个人仰马翻,“滚,别再让本少爷第二次。”

    “你!”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那男人气得连胡须都要飞起来了,“好你个子!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当今司空梁节耘!”这穿墙的大吼声让老鸨脸都要绿了,可秦翎儿依旧一脸云淡风轻,看好戏一般地安然坐在席子上,还偏着头轻笑,眉尖上扬。

    “呵…”手中一动,罗离直接一个令牌甩在他脸上,“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王成梧。姑母,大周王后。表弟,宇文祎。要滚快滚,管你什么司空司徒,让本少爷不高兴的,本少爷见几个几个。”罗离一字一顿,那男人手里捧着那印有一个大大的“王”字的令牌开始手抖,也不知道是气得还是吓得。

    光是一个王氏将军的名号他其实并不畏惧,但偏偏好巧不巧,仗着长公主驸马宇文祎的名号北周的王世子弟还真的就可以横行霸道,只要不过分,只要有宇文祎护着他们,又有公主护着驸马,那最后落惨的一定是自己。

    更何况,这王将军还以骁勇善战出了名,动起手来自己也拼不过,别还把自己的老命折在这。该死!今晚好不容易能来见一趟翎儿姑娘就被这毛子给搅和了!

    “哼!”将令牌扔回到罗离身上,梁节耘气得身子都在颤抖,狠狠地一下装在罗离身上,试图以此挑衅,但肉球一样的身体却直接弹开了。这一撞罗离不要紧,他倒是胸口疼得要命,“你!你给我等着!”也不管罗离了,他直接迈开了大步子出去了。给老鸨急得,脸比梁节耘还黑。赶紧也追出去安抚去了。

    罗离此时的脸色也不好看,她负手站着,居高临下地看着支着头,一脸轻笑的秦翎儿。

    心中可能是气吧,不一处来。又是在怀中一摸,几张银票甩出,飘落在桌上、地上。

    “一晚多少?一百万两银子够吗?拿去,今晚我买了。”

    作者有话要:  王将军:喵喵喵?第二次出场就让我背锅?上次送快递这次背锅侠?

    离姐姐:不好意思了将军,为了追老婆(抱拳)

    秦翎儿:你哪位?我认识你吗?(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