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侯爷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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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沙睡醒了,第一反应是自己昨天又喝高了。

    最近这段时间马沙总喜欢在回到自己那位于城中村的窝之前,在路边的大排档喝上两杯。

    以前马沙不这样,但是最近他忽然大彻大悟了。

    省会的房子反正买不起,女朋友也没有,钱仍在银行里每年随着通胀贬值,还不如拿来消遣一下。

    喝几杯心情好,回家免受失眠困扰,工作起来少犯错不定还能涨点绩效奖金。

    不过像现在这样脑袋嗡嗡响可不好,宿醉不定会被公司新来的人力资源主管看出来,那叼毛信奉什么新官上任三把火,正卯足了劲要抓人把柄呢。

    “没办法,虽然对身体不好,还是红牛布洛芬套餐来一套吧。”

    马沙心中嘀咕着,伸去摸床头柜上常备的布洛芬胶囊——对马沙来,这种止痛药已经成为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了。

    不管是颈椎炎犯了还是落枕了,都得靠这个顶过去,感冒的时候也得来一颗,不然就有可能因为身体的疼痛导致工作失误,然后掉绩效。

    马沙摸了半天,却没有摸到那熟悉的药盒。

    ——嗯?

    不但没有摸到药盒,床头柜的形状也不太对劲。

    马沙强忍着剧烈的头疼,睁开眼睛。

    然而一直视力正常的他现在双眼仿佛处于深度近视状态——不对,近视应该只是让视线模糊,并不会让整个世界扭曲成毕加索的画。

    可能因为整个视野过于抽象,马沙感觉到强烈的眩晕感。

    他的胃翻腾着,呕吐的冲动沿着食道逆流而上。

    但是胃里显然并没有可以呕吐的东西,所以只有胃酸那带点腥味的酸涩在口腔中扩散开来。

    ——我到底怎么了?

    马沙意识到大事不妙。

    ——至少让我打个电话去请假不请假算旷工,肯定会被人事部那个新来的叼毛抓成典型的

    马沙拼尽全力寻找

    就算现在眼睛啥也看不清,应该也可以用快速拨号打给死党,让他帮忙请假。

    然而并不在它应该在的地方。

    马沙大声咒骂起来——

    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

    这让他彻底慌了神。

    ——曾经和同事开玩笑,我们这种独居状态,万一突然在床上动不了,不定直到饿死都不会被人知道。

    ——难道这个玩笑话,就要变成现实了吗?

    ——我昨晚到底喝了多少?

    ——是酒精中毒吗?

    ——可我根本想不起来昨天有什么喝酒的理由啊!

    这时候,马沙听见陌生的声音:“镇定。你比我预想的更早醒来,你的身体还需要调整。我先恢复你的视觉。”

    紧接着,马沙的视野从毕加索风格恢复成了正常的画风。

    映入眼帘的是玻璃天窗,还有挂在天窗下面摇摇晃晃的吊灯。

    天窗的玻璃上满是雨水。

    天窗外一片漆黑,时不时白光闪过,随之而来的就是隆隆的雷声。

    雷声间隙,风呜呜的嘶鸣着,天窗像在打摆子一样抖动个不停,让人担心下一刻它就散架砸马沙脸上。

    ——什么鬼,这种下一刻就会跳出让人理智归零的不可名状之物的氛围是怎么回事?

    马沙刚这样想,一个皮包骨头的脑袋闯进了他的视野。

    “我操!”他脱口而出。

    “看起来声带正常。”脑袋的主人点头,“能口头禅明语言能力得到了一定程度的保留,很好这必将成为震惊世界的杰作!”

    ——杰作,震惊世界?我吗?

    马沙正疑惑呢,他忽然听见巨大的声响——不是雷声,听起来更像是谁破门而入的声音。

    马沙视野里的那个脑袋猛的抬起,从马沙的视角只能看见他的下巴和喉结。

    紧接着喉结以上的部分就消失了。

    这惊悚的画面竟然让马沙一瞬间忘却了脑浆炸裂程度的头疼。

    但更惊悚的事情发生了,从那不知道名字的家伙断掉的脖子里,一条粗大的金属蜈蚣飞快的蹿了出来——

    不对,是脊椎,这家伙的脊椎自己爬出来了!

    马沙听见有人大喊:“靠,这货的脊椎已经械化了!”

    “热熔弹!用热熔弹!”

    枪声接连响起。

    马沙脖子还不能自如活动,眼珠子也不适太听话,所以完全看不到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只能躺在原地看着电闪雷鸣的天窗,范寻思。

    ——到底怎么回事?

    ——脊椎械化什么的,听起来好赛博朋克啊!

    ——所以我穿越了?

    ——还是,我单纯的在做梦?因为太期待赛博朋克20所以做了个赛博朋克的梦?

    ——可是我正头疼呢,一般来在梦里感觉不到疼痛吧?

    马沙胡思乱想的当儿,那边已经完事了。

    然后四个脑袋进入了马沙的视野。

    其中三个脑袋是大老爷们,马沙觉得他们不是警察就是侦探。

    ——服装看起来到是挺现代的,不会真的赛博朋克吧?

    马沙一边吐槽,一边把注意力转向唯一的妹子。

    然后他愣住了。

    他一辈子也忘不了这张脸。

    最后一次见到这张脸,是在高考前最后一次返校。

    那天马沙把所有的卷子全从教学楼上扔下来,一身轻松的推着单车从校门出来,就看见她抱着一大堆参考书站在校门口,一副为难的样子。

    “你还抱着这些东西啊?”马沙记得自己是这样和女孩搭话。

    “不定会复读啊,所以还是留着比较保险。”女孩一边回答,一边看了眼马沙单车的车筐,然后一股脑的把里的东西扔进车筐里,双合十,“拜托了!送我回家吧!这是我一生一次的请求!”

    “你这一生一次的请求也太廉价了。”马沙一边咋舌一边跨上车,对女孩做了个势,“上车啊,愣着干嘛?”

    “诶?这样好吗?还是推着回去吧。骑车载人不定会被巡视的教导处老师看到哦。到时候被请去喝茶,我可不陪你。”

    “都这时候了他们才不会管啦!让你见识下我的车技!”

    “然后我们就车祸进了医院,这个结局我已经看到了!”女孩这样着,还是坐上了马沙的后座,然后搂住了马沙的腰。

    “为了防止出现这种情况,我要抓紧一些。”

    马沙至今仍然记得这话时女孩银铃般的笑声。

    那个时候,马沙坚信自己将和女孩考进同一所大学,然后把没有来得及开始的故事书写到大结局。

    然而那就是马沙和她最后一次见面。

    而此时此刻,那记忆中的脸庞就在眼前,仿佛未曾老去。

    短暂的呆滞后,马沙皱起眉头。

    ——什么鬼,双穿?

    这时候,女孩开口了:“马沙,你怎么样?”

    ——咦,直接叫我马沙?

    就在马沙疑惑的当儿,三名男性之一对女孩:“大姐,这种复活仪式就算成功,仪式主体也会失去大部分记忆。他现在是有着您熟悉外表的陌生人。”

    ——大姐

    马沙首先注意到的是这个称呼。

    ——记得她确实家境殷实,家里还有斯坦威三角钢琴,被叫大姐也很正常。

    ——可是,我不记得她家有仆人啊

    紧接着,马沙才注意到那人话语中其他部分。

    ——等等,复活仪式?

    ——诶?

    马沙正不知所措呢,女孩开口了:“没关系,只要他还是马侯爷家的侯爷,他是不是原来的马沙并不重要!”

    ——诶?等等,我记忆中的姑娘,是会用这种口气话的人吗?

    ——还有马侯爷是什么鬼?

    ——我老爹吗?

    ——我老爹啥时候这么猛了?还侯爷

    不等马沙寻找答案,少女两抓住他的肩膀,露出和记忆中一样迷人,但是又有些陌生的笑容。

    她笑眯眯的看着一脸茫然的马沙,柔声道:“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我亲爱的未婚夫同学。”

    马沙:“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