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三章 第十三章
“姨娘可别哭了,哭坏身体可如何是好,四姑娘可还指望着您呢!” 杨姨娘贴身侍女碧芙苦苦劝着,杨姨娘只伏在榻上,哭声不止。
“我没用!连女儿都保护不好,都是我的错,谁教我自甘堕落呢,好好的来给人做妾,如今可好,受人作践不,还害了我的熙儿!”完,哭得更是上气不接下气。
“谁害了熙儿啊!”在门外听到大概的安国公推门而入,见到宠妾哭成这样自是万般怜惜。
“表哥!我没用,连我们的女儿都保护不了,你就看着我们被夫人磋磨,等哪一天,我们死了也就解脱了。”
“这话从何起,是不是夫人为难你们了?”安国公怀里搂着娇妾轻哄,看着她眼睛都哭肿了,好生心疼,忙叫侍女绞了热帕子来敷着。
“老爷可要救救姨娘和四姑娘,今四姑娘去老太太那请安,却被太太罚去了祠堂,也不让姨娘进去,也不知道现下如何了。”碧芙完,也低泣起来。
杨姨娘:“熙儿若是出了什么事。我也不活不成了啊!表哥,你怜惜怜惜我们吧。”
安国公一听,带着昨晚被方氏冷待的火,一下爆发出来,“这个方氏,怎敢如此,还把不把我放在眼里了。依儿莫哭了,走!我这就去给你们讨回公道!定不让你和熙儿受委屈。”杨姨娘闺名依柳,正合了那弱柳扶风的身段。
此时的恒芳院内,方氏正教沅矜看账本,古代账本繁复,可苦了从不善数学的沅矜。高门贵女出嫁以后必会掌一府中馈,再不济,自己住的院子也要管好了,所以算账是必备技能,沅矜只能乖乖听方氏的。
安国公来时气得用脚踹开了门,惊醒可昏昏欲睡的沅矜,也破了原本温馨宁静的院子。屋内的侍女惴惴不安的站在一边,不知该如何是好。
沅矜也被他踹门的声音惊醒了,看到他如此震怒的模样,忙站去方氏身边,怕他对方氏做什么。
只方氏一人,四平八稳的和着茶,也不开口,等着安国公。
“方瑶!你这毒妇,熙儿年纪,即使做错了事也该好生教导啊,那孩子从柔弱,偏你三天两头便要寻个由头罚她,你怎忍心! 我看你是容不下妾室庶女吧,你满京里听听,谁家正室似你这般! 蛇蝎心肠,气量狭隘。” 光不够,竟还使力拍了几下方桌。
方氏讽刺地笑了笑:“老爷差了,是该满京里听听,谁家夫君似你这般!为着个蹬不上台面的妾室,跑到嫡妻正室的院子里踹门拍桌,不问缘由就横加指责!传出去也不怕人你宠妾灭妻。”完狠狠地将茶杯放回桌上。
这一通倒让安国公清明了些许,想着如今自己将将升官,恐御史真参自己个宠妾灭妻,管家不利的罪名,那可真是得不偿失了。不由的气势矮了一截,火也平息了大半
杨姨娘见安国公似有软化,怕他扔下自己和女儿不管,急忙道:“夫人!妾身深知夫人容不下妾身,可四姑娘毕竟也是老爷的亲骨肉啊!请夫人看在老爷面上饶了四姑娘吧。”
话没完就径直跪下,手却还抓着安国公的袖角,仿佛随时都能倒下的样子。
这下,沅矜算是明白辛熙的演技为何如此高明了,原来是有杨姨娘怎么个上梁啊!
“杨姨娘这话可差了,四妹妹犯错在先,且是不孝长辈这么个大错,今日母亲处罚她祖母也是同意了的,你求我母亲也是无用。”
杨依柳这才看到站在方氏身旁的沅矜,心下惊讶,一段时日没见,这三姐怎么如此伶牙俐齿,身上的气势更是慑人,果然非同日而语,警惕顿起。
“长辈话,哪有你插嘴的份儿?你母亲怎么教导你的!”安国公这才找到反击方氏的话。
“笑话!她算什么长辈,出去也不怕人笑掉大牙,况且,矜儿所句句属实!”方氏护犊子得厉害,自然不能容忍安国公她女儿半点儿不好。
“我管教庶女,天经地义!老爷今日有什么道理来指责我,杨氏也是,身为妾室,服侍好老爷就够了,家中女儿的教导何时需要你来操心,还敢来我这恒芳院闹,真是好大的脸面啊!” 方氏顿了下,继续道
“还是四丫头我管不得了?这话老爷可清楚,现下不管了,日后我也不会再管!”
杨姨娘急忙拉住要话的安国公,生怕他就这样答应了,她知道,方氏这是在拿辛熙的前程来事,自古以来,家中女儿的婚事都是正室来操办,杨姨娘恨极了。
虽日后可以给安国公吹吹耳边风,还有老太太作主,可以给女儿找个好人家,但也需要方氏出面啊! 否则自己一个妾室,贸然插手只会让女儿被夫家看轻。
闹是不敢闹了,只得服软,以退为进:“是妾身错了,夫人莫怪罪,妾身也只是担心四姑娘,怕她有个好歹! ”
“虽你可以管教没错,但我听熙儿可在祠堂关了一天了,饭也没用还有恶奴看管,熙儿怎么也是我国公府娇养长大的女儿,如今竟连奴仆都不如了,这也罚狠了吧!” 安国公见杨姨娘也服软了,也觉得闹下去不好收场,只得自己给自己台阶下。
沅矜淡淡地道:“父亲这话也不知听谁的,四妹妹在祠堂好着呢,母亲岂会苛待她?原也只是罚她在祠堂抄《孝经》,只是四妹妹哪怕是抄了一遍敷衍也好啊,可祠堂嬷嬷来回话道,她一直哭哭啼啼,就是不肯下笔,母亲气狠了这才关到现在的。”
此话一出,安国公只觉尴尬,自己可不是听了杨姨娘主仆的话来的?看来这次是自己鲁莽了,一时也顾不上气,留下一句:“夫人作主就好,我去前院歇息了。”转身就走了,也不管还跪在地上的杨姨娘了。
杨姨娘不甘心地道:“四姑娘犯了错,夫人合该罚的,只是如今天色已晚,虽现下还是夏日,可是祠堂阴寒,妾身实在担心……”
“她既然不知悔改,那就只能严惩了,你回去吧,别在我这哭,晦气!” 方氏直接叫人把杨姨娘扶了出去。
她不肯,还想再求,但又怕惹恼了方氏反而害了女儿,况那扶着她的嬷嬷力气颇大,根本不允许她动作,只能先回去,还要包厚被褥使人给辛熙送去,但始终还是气不过女儿被罚这一遭。
沅矜看着他二人相继狼狈离开,不由觉得好笑,但又心疼方氏。
“母亲就这样放过杨姨娘?” 沅矜不解,看着这么个妾在自己眼前蹦跶,怎么舒心的了。
何况这次都闹到主母院子里来了,就算那杨姨娘是老太太娘家侄女又如何?既然做了妾,那就是半主半仆,理应恪守自己身为妾室的本分才是。
沅矜自己不认同古代这随意杀人的规矩,可杨姨娘这身份,随意找个理由处置了,或是发到别庄,或是拘在院里都好,何必恶心自己。
方氏听了沅矜这话,只当女儿沉不住气,为自己不平,“矜儿觉得她是个好处置的?”
沅矜:“她不过一个妾室,即使有父亲宠爱,还能越过母亲去 女儿知道母亲不在意同父亲的夫妻情宜,可也不该让这等人自以为可以一步登天,见天地在您和父亲之间挑拨。”
“我的姑娘啊!您想得太过简单了,那杨氏何止有老爷的宠爱,她还为辛家添了二儿一女呢?何况还有老太太在那,她能不管自己侄女?孝道在那呢,夫人若处置了杨姨娘必会引得老太太不满,到时闹出去,被人戳脊梁骨的可是夫人这个做儿媳的啊!” 方氏身边最得力的陪房肖嬷嬷无奈地。
这话倒叫沅矜想到那杨姨娘原是良家妾,自然不能随意处置。
方氏:“其实要解决她倒也不难,只是没了她还有其他人,我刚嫁进来时你父亲与我也是有过一段恩爱日子的,只是自从我生下你哥哥,两年过去,就再无所处,老太太见天的挑我的错,你父亲倒从没有过不满,只是在一日,大着肚子的杨姨娘跪在我面前求我成全,我就知道,自己真是傻透了,他们分明早已暗通曲款,只等到木已成舟了,才来逼我,就是算准了我无可奈何。”
“就辛家这做派,实在不像个规矩人家。若想抬姨娘通房,自是该告诉夫人,夫人自会安排,可老太太呢?纵容着自己侄女与老爷干出这等不要脸面之事,还自诩官家姐呢,我呸!”肖嬷嬷不屑地道。
自古有底蕴的人家,这种事情自然该由主母安排,没有经过明面的自然是偷情,杨姨娘当初以未嫁有孕之身进了国公府,杨氏自然出力不少,婆媳二人也是从那以后彻底闹翻的,以至于到现在的水火不容。
不过京城世家中,放眼望去,能做出这等事情的婆婆也就杨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