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劫后余生
偷眼观瞧,前方军队中路射出几波箭雨后,从两翼分出两队飞骑,沿着向前不停冲锋的人群两侧,高举长长大刀不停地边砍边杀向后方。
“幸亏没到边上,不然就算砍不死也让马蹄踏成烂肉啊!不行!不能哆嗦!爷可是见过恶鬼死过一回的人!老子啥也不怕!现在是逃命的时候!”
强压下来自心地的寒气,王博爬在越来越冷的死尸下,微微侧转着头,眯眼观察战场情况。
此时两军已战成一团,幸好身穿铁甲的骑兵军队并不多,大部分都在一名将领的指挥下,围着头裹黄巾的壮汉们混战,而剩下的十几名兵卒,三三两两地分散开,砍杀着敢于反抗的人,并砍掉不断哀号的伤者的脑袋。然后慢慢围向混战中心。
王博周围一片死尸,有枪刺死的;有刀砍下脑袋的;还有箭射的、马踏的砍断的肢体随处可见,混合猩红刺目的鲜血,组成一堆堆奇形怪状的物件,偶尔夹杂着铁甲军的身影。
人群正中间王博开始所在的位置,像新割的麦茬一样,无数断肢烂肉散落着,触目找不出一具完整的尸体,让王博第一次真实地领略了,骑军冲锋后的惨象,刚刚恢复平静的胃又翻涌上来
刚装死一会儿的王博,看见战场慢慢向远处林间转移,而外围的骑军,也丝毫不理会刚才被砍杀大半的炮灰儿,只是不停紧随战场外围,有冲出包围圈的黄巾被一一杀死。
又等了一刻钟,王博动了心思:“该逃啦!一会儿战胜的军兵返回打扫战场怎么办?也不知道战功要不要首级?估计是肯定的!就没有不要首级就能立军功的古战争!”
王博心抬起头,望见战场已不太真切,四周瞅了瞅,摸起一柄骑军马刀,又从一个死尸中抠下把匕首,定了定神,又快速地扒下一副骑军软甲、硬履,刚要转身顺低洼处的荒草沟爬去,一阵轻微的杂乱声响,从身后传来,汗毛一炸,翻滚一旁才看见,原来死尸中有不少,像王博一样装死的人不断爬起。
有的已经在重复王博刚才的动作,还有的一些像刚刚醒来似的呆坐着,几声压抑的哭声响起,挣扎着想翻动自己身旁似亲人的尸体,企望他们能活过来。
王博瞪起双眼,做了一个噤声动作,口中低吼:“别嚎啦!活着总比死了的要强!想复仇就想办法活下去!想活下去就赶紧分开跑!”完王博一转身,弯下腰向低洼处飞奔。
身后的几人也齐齐转身跟在后面,王博扭头边跑边骂:“滚远点!别跟着我!要不然谁也跑不了!”
又跑了一阵,翻过一道低矮的土坡,刚想喘口气,观察一下四周惰况。身后几个衣服烂缕的人也跟着滚了过来,一个略显强壮的汉子,嘿嘿笑着凑到王博身边坐定。王博皱眉一把扯掉大汉扎在额头的黄布条,嘴里骂道:“还戴着这条死人布?怕别人认不出你来?遇到骑兵还不是个死?”大汉又憨憨一笑没言语。
王博看了看跟过来的几个精瘦的年轻人,问道:“为啥要跟着我?分开跑敌人才不好追?”其中一个略微低头道:“俺们想活命!”
是啊!“也想活命!”多好的理由!多简单的理由啊!王博叹了口气,又望了望后面不断爬上矮坡的,几十个面黄饥瘦的年轻汉子,老弱根本活不下来!对旁边道:“让他们围过来!”
众人围坐成一圈,王博高声问道:“你们都想一起逃命?”众人点点头。
“好!现在把你们中除了兵器的东西全部扔掉!有扒下衣服的现在穿上,太重的也扔掉,藏有食物的现在吃完!不然也扔掉!休息一下,全体向斜对面林子跑!掉队的不管!”完又撇了一眼,“把你的破袍子扯掉!”
“俺只有这衣裳。”个子怯懦地。
“光腚总比被追上砍了脑袋强!都快要死的人啦还怕人笑话?”王博瞪了一眼。
个子慌忙用中短刀划开破破烂烂的,垂到脚面的青色裤裙,露出光溜溜微显白嫩的大腿,不过旁人已勾不起哄笑的欲望。
经过王博一番镇定自若,又有条有理的按排后,众人都从心底涌出一丝生还的希冀,看向王博的眼神也炙热了许多。
约摸一分钟,王博站起身,甩开腿,拎着没舍得丢掉的长刀,率先向前跑去,不用后面几十人同时站起来,闷头急急跑去。
“不要跑太快!收着点!这么远距离不是一下能跑完的!收着跑能多跑一会儿!”
越过无数道起伏不定的山坡、草丛。王博一行是斜着远离刚才战场的方向,向山林跑去,所以觉得距离远,但没办法,离战场越远,逃生的会越大。
王博带领着尽量从低洼处跑。后面的队伍越拉越大,王博皱了皱眉头,又闷头向前跑,紧紧跟着的憨厚大汉向后看了看,又看了一下王博,终于仍不住回头喘了口气,大吼:“离林子不远啦!到林子就得活!不想死的快跟上!”后面队尾的几个已经变成蹒跚走路的中年人,闻言又鼓起劲慢跑起来。
又过了一阵,大部分人包括王博也都由跑变成了走,呼呼的像拉破风的喘气声响成一片,肺部到喉头火辣辣的,像有一根烧红的铁棍插入。但所有人都坚持着或是械的迈着双腿,仿佛天地间只剩下这一个动作了。
一条弯弯曲曲的溪,在越过眼前山坡后,静静的流淌在那里。王博鼓起劲,扯开有些嘶哑的喉咙,大呼:“前面有水!”
众人仿佛打了兴奋剂般的,又加快了动作,越过山坡向溪冲去,到了最后几个变成了滚。
王博一马当先冲到河边,捧起一把水顿了一下,泼在脸上,并用无力的臂,挡了一下旁边正举起双,往嘴里灌的憨汉,喘了两口气才:“缓一会儿再喝,心把肚子撑破。”
憨汉扭头看了王博一眼,挠挠跑得乱糟糟的头发,转身对旁边喊道:“拦住他们!歇一会儿再喝!要不撑破肚皮!”
众人停住捧水的双,不解地望着憨汉和王博,看见他俩也未喝水,才最终停下扑向溪水的身体,仰面跌倒在清绿的草上,大口大口喷着粗气。
歇了一会儿,大口灌了几捧甘甜的溪水,王博又翻身爬回刚才坡,向战场望去。
混战的人群已经隐约看不见了,喊杀声,兵器相交的金鸣声也听不见了。但王博知道危险并未远离!如果骑军杀光敌人,势必会返回战场收割首级,收敛自己人的尸身。自己这群人在没有跑入山林之前,坐在马上的骑兵,除了瞎了眼的几乎就没有看不到的,除非全部爬在坡背面一动不动。但现在看时辰刚到中午,离天黑早着呢!在这里难保不会遇上到溪取水的游骑。
而过了溪虽离山间林地看不去不到二里地,但如果被发现,以骑兵瞬间即至的脚力,追上这伙儿散兵游勇,简直不要太废劲,不用多,十来骑两三个来回,就能斩杀的一干二净!
“咚”的一声,憨汉又像跟屁虫一样蹲坐在王博旁边。
“这货连大气也不喘不下?倒是好体力!”还没喘匀气的王博无语地翻了翻白眼,当然换来的又是一阵嘿嘿的愣笑。
没好气地轻踹了一脚道:“让他们都想办法装点水,体力不足的把长兵器和短兵器换一下,让体力足的拿重东西。逃了命再分,最多一刻钟,必须冲进山林!”
“喏!”憨汉洪声应道,但学的不伦不类的恭身礼,让王博翘起嘴角。
一阵骚乱在人群中响起,但在憨汉和那几个精瘦年轻人,给了几脚后都老实下来。憨汉瓮声瓮气地骂道:“数你跑的慢!拿这么长的枪?没等贼兵追上,自己先跑断气!想死滚远些!别拖累我们!”
那个上身还套着宽大类似儒衫的中年人,缩了缩头,慌忙装作用梳理那跑得乱糟糟的头发,又用另一只快速捡起脚旁匕首,转过身去。
看时间差不多了,王博下了山坡,又捧起水猛灌几口,头也不回跨过并不宽敞的溪,身边的憨汉大吼一声:“走喽!”紧随其后。歇缓过来的人群哄然跟上。
地势越来越高,离林子也越来越近,王博却越来越担心起来。但却没有回头望,因为生活经验王博,回头望是没用的。如果有追兵发现他们这群人,不是回头多看两眼就能拦住的。
只是时不时地看向并排前跑的憨汉,示意他快点。现在这群人总觉得没刚才跑的有劲,也许是离战场远了有些放松,或是刚才的剧烈奔跑,耗费了他们太多的体力。
队伍明显分成三波,王博和憨汉,还有那几个精瘦的年轻人,一行八九个跑在第一波。后面几十步远,三四十个凑成一波,有的已经由跑慢慢变成竞走。
最后面的六七个人,在发现自己落到最后了,马上像屁股刺了一针似的前冲几步,然后又慢慢落到队尾,又加紧向前猛冲几步周而复始,像伸缩的弹簧一样,让人忍俊不禁!
王博也感觉到自己的体力已榨干到极限,双腿颤抖着,咬一会儿后槽牙,又大张一会儿嘴,几乎是凭着向前的惯性,在往前迈步。而旁边的憨汉时不时地张大嘴傻笑几声,让王博恨不得上去冲他的大门牙,来上几拳才解恨。
王博心头越来越重的担心,变成了现实,随着后面人群中猛然爆发一声:“贼兵追来啦!”慌慌张张的人群终于混乱起来。由于紧张有的甚至扑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有的哭喊着四肢向前发疯乱爬
王博脚下一空,跌滚在地上。未及爬起,就向憨汉叫道:“拿起兵器,长兵器不能扔!”
憨汉一顿,转身向后吼道:“嚎什么?有嚎的力气还跑不动?离的远哩!追不上!赶紧把武器拣回来!”
几个丢了兵器的人,几乎不加思索地捡起扔在地上的刀枪,挣扎着向憨汉跑去。
“把长兵器给我!”哗哗哗,十几件长兵器砸向憨汉。
“想砍死老子啊?崽子们!来!你们几个拿着!”分给了跑在前面的八九个人,每人一把长兵器后,憨汉右搂着剩下的五六件,左一探,拉起地上的王博向前拽着跑去,恢复了一丝力气的王博,随着憨汉的拉扯,勉强跟上憨汉前进的脚步。
过了一会儿,又上来一个人,抓住王博的左臂,向前拉着奔去。王博却根本顾不上转头,向两旁表达心中的感激。
眼看着只剩下十几步,就能冲到林子边缘,耳朵就听见身后隐约传来的隆隆马蹄声。王博急声喊道:“进了林子后,有短刀的跑前面捡棍子削尖,拿长兵器的聚一块儿断后!”然后又补了一句:“宰不了他们,谁也跑不了!”刚才坐在地上的王博,已经看清后面只追来十几骑,幸好草地奔马无尘土,看得分明。
堪堪离奔跑的人群进入树林十来步,追来的十几骑,却因为越来越茂盛的杂草大坡而无法再行。不死心的敌兵跃下马,把中弓箭以及背上空了的箭袋挂在马背,留下三四个人,剩下的提明晃晃的马刀,向林里追来。
这会儿时间,王博一行已深入树林十几步远。
“捡树枝削尖,每人三根!你!你!前面那个过来!把长枪拿上!”王博边拔拉草丛边扬声道。憨汉牛眼一瞪:“快些!怂货!”看着用兵器削树枝的人群,王博思索了一下,叫过憨汉按排起来。
一边一边偷眼看着追来的敌兵,然后道:“拿长刀的过来!再来十个拿尖木棍的!随我蹲在那里!”等聚齐十五六个人后,又:“拿尖木棍的藏在后面!听我喊‘丢’!就把中尖木棍扔向敌兵,然后往这个方向跑!”
又对拿长刀的人吩咐道:“咱们等敌兵走到跟前,趁贼兵躲木棍混乱的时候,三人一组砍那狗子的!然后再跑!听懂了吗?藏好了,都看我再动!不要乱动!砍完就跑!”
“再过来几个拿木棍的,站在你们身后十来步,接应我们,看见贼兵追来再扔!然后顺这个方向跑!”
王博不放心地又按排了几个投掷后,让憨汉领着另一波人再在王博身后几十步,继续前面的布置。等王博越过他们后再动,如此循环,就不信磨不死这几个追兵。
一群人边走边听了王博的计划,憨汉大一拍脑袋:“好!听你的!俺就知道大哥你行的!”几个拿长枪的听了眼中闪过精光,那伙儿正在削着中木棍的人,茫然的顿了一下,只有刚才跑最后穿儒衫的中年人听了,跳了一下脚,拍赞道:“妙哉!妙哉!汝乃神人也!”见憨汉眼睛一瞪,又缩回头赶路。
又走了十来步远,王博拉住提大刀的六个人,对憨汉:“别看我们!继续走,过二十步埋伏!”
完握紧中长刀,和那六个脸色刹白的人蹲了下来。又指示十来个拿短木棍的人,在身后不远处藏好。
这才目不转睛地盯着不断呼喝追近的敌兵。嘴里又道:“看见最前面追来的三个人了吗?你们三个砍左边那个,你们三个砍中间那个,我来对付右边那个!抖什么?怂货!不杀死他们你就得死!就算死也拉个垫背的!再抖我丢出你去!”几个人被骂得好歹定了定神。
敌军越来越近,循着前面憨汉他们故意发出的逃命呼叫声,根本想不到这群衣衫烂缕的老百姓,敢停下打埋伏。拔拉开半人高的荒草荆条,急急向前追去。
抚住咚咚巨跳的胸口,王博死死盯着前面追的最快的三个敌兵,心里默念:“一步!二步!三步!”猛然张口大喊:“丢!”完顾不上管身后稀稀拉拉飞来的几根尖木棍,大一拍旁边的人,双持刀对着计划好的敌人猛地砍去。
由于王博已经提前嘱咐,只砍下半身盔甲没有保护严实的腿部,所以几个已经没有任何退路的人,咬牙抡起中大刀,横着砍向三个在惊慌躲避飞来尖木棍的贼兵。当即惨叫响起,除一个因用力不当砍空之外,其它五个人都命中,就算效果并不都好,但至少这三个人是无法再追啦。
“跑!”砍完后的王博,一把拽起旁边正发呆的人向后跑去。后边追兵中为首的军士大骂一声,又留下一个人,率领其它人又喝叫着追了上来。有的甚至投来一柄短刀,幸未命中。
奔跑中的王博冲埋伏的第二波投大喊:“丢木棍!”这次总算扔得还算齐整,一个贼兵捂脸惨叫着倒地乱滚。
众人会合后,向憨汉领的那群人所跑方向冲去。慌慌张张的不时摔倒,但中兵器却一把未丢。
敌军军官看了一眼四个倒地哀号的同伴,咬牙叫道:“继续追!就这么几个蛾贼还能翻了天!不想回去被都伯大人砍头,就宰了他们为兄弟们报仇!杀呀!”领着剩下的十个军兵,又挥舞着明晃晃的刀追了上来。
王博时间不大就越过憨汉他们,估计都看到了王博埋伏的效果,已经心安。都静静藏在草中,等贼兵追来。
这次又砍倒五个,尽管贼兵已加了心,但半人高的草丛,把地面遮的严严实实,再加上从下往上追,根本看不见,也想不到还有第二回伏击,所以又着了道。
只剩下六个贼兵,看了看地上不停惨叫的同伴,又相互对视一眼,在军官的指挥下,戒备着慢慢后退身走去。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又让他们目瞪口呆,恼恨的心底涌出一丝恐惧。
原来王博又埋伏下来,等憨汉一群人跑过去后,等了一会儿,并不见贼兵追来,叫住憨汉问起得知,贼兵退回。
王博偷偷跟上观察了一阵后,才恍然大悟:敌兵就剩六个能走的了,却伤了九个人,估计是看到这边人数不少,不敢追啦!
一拍大腿,一股狠辣涌上王博心头。转身道:“想找吃得跟我走!杀了他们有马肉吃!”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望向王博,最终憨汉和二十几个,看起来不太瘦弱的年轻人,站到王博身后。
“他们也是爹娘生养的!怕什么?刚才杀的不是挺好!一群怂包!既然不想去,就自己走吧!不用等我们,以后各走各的!”王博又厉声骂道。
又有十几个慢慢走过来,其他的依然呆立不动。
“走!吃肉去!”王博一马当先,看也不看留下的二十几个人,向看来时路急速追去。
十几根整齐的尖木棍飞了过去,这回准头不错,虽然绝大部分都落在贼兵背后的铁甲上掉落下来,但还是有几根刺进大腿,让几个完好无损的敌兵变得连滚带爬,腿上的木棍伤口,虽然没有刚才大刀砍的深,也让他们足够惊恐。本来还一人一个搀扶的伤兵,也丢到一边去了。
又是几波棍飞,能够完好无伤的站着跑的,已经没有一个了!除了领头军官,全都变成了向下滚爬,不时惊恐的哇哇大叫。
“杀!”随着一声大吼,憨汉一马当先,抡起大刀连挥数下,追兵惨叫连连,几个下肢受伤较重的伤兵首先遭殃,只有受轻伤的略作抵抗,也被围殴而死。
“卧艹!这货尼玛真生猛啊!一人就劈死八、九个!嘶”
王博一行只有俩个倒霉的家伙,被垂死挣扎的伤兵砍伤,看起来并不严重。头目被王博责令留下,用藤条困个结实,王博不放心,又留下三人拿把刀放在颈上看守。
随后低叫:“马肉在林子边上!只剩下三两个贼兵,快别让跑了!”
外面几个看守马匹的敌兵,虽然看不见林里情况,但震天的喊杀声、惨叫声也让他们很纳闷。正惊疑不定的向这边张望着。
王博领着众人稍微绕了一下,一阵尖木棍飞出去,剩下的也就毫不费力地全部杀死,夺过马匹。
收捡兵器,包括盔甲、衣裳也全都扒下。最后只剩下十几具血肉模糊的尸体,让憨汉带人刨坑简单掩埋了事。
杀了一匹看起来最瘦弱的马,马匹上的水袋还有不少,用铁头盔凑合着在林子里煮了起来。王博不放儿又分了几组了望哨,众人才兴高彩烈地围着火堆歇息。
收获颇丰,几乎人一把兵器,当然不算短的匕首刀,十几袋粟米制成的面饼,十几包肉干,十几把制式短弓。只可惜箭袋没有箭枝,只留几十来只铁箭头,可能是箭杆损坏留下的。
整整十九匹膘肥体壮的战马,要不是王博先前了吃马肉,不好失信于人,哪里会舍得杀一匹,本来准备把吃剩下的做点肉干,可看这架势,怕是还不一定够吃,只好做罢。
王博用木棍串着憨汉拿来的一大块马肉,边在火上烤着,边和旁人攀谈起来,不时洒点从马匹上找到的盐巴。憨汉看的口水长流,满脸傻笑,没等王博烤熟,又捧来一大块,在旁边伸长脖子蹲着。
劫后余生的时光总是快乐的。一大群人也欢笑着相互熟悉起来,那二十几个先前不愿追杀敌兵的人,也寻着香味畏首畏尾地凑过来,只是不敢上前,在边上使劲地咽着口水,眼巴巴的瞅着王博和憨汉。
不知道谁声了一句,马上返回身四处找了几把野菜,你推我搡的集中到穿破儒衫的中年人里,中年人拿着一大捧野菜,心翼翼地蹭到王博跟前,被汗水灰尘刻划的怪模怪样脸上,堆满笑容怯懦道:“这位大哥这个将军吾等”。
王博慢慢转过头斜了一眼,又看了看憨汉和几个刚才杀的比较凶狠的年轻人,才不耐烦地摆摆道:“把能吃的野菜煮了,给他们分一半马内脏,自己洗净煮了吃!”这些人才千恩万谢,欢天喜地的忙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