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赵子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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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数息后,数十骑追着兴汉军的斥候兵转过山角,出现在先锋营的面前。前面撒腿狂奔的斥候,根本不管身后越追越近的敌骑,一边跑一边口中大喊“敌袭!敌袭!”

    “弓兵何在?”有些气急的廖化大吼出声,同时心中暗骂不知死活!就这么几个人就敢冲过来?难道也看起来像是泥捏的?

    “喏!”牛大所领的弓兵队齐齐举弓向上,只等廖化一声令下,并有刚归来的狩猎队不停的加入射击的行列。

    但经过数里狂奔的斥候兵,明显成强弩之末,踉跄前行的身体,在脚下被闪了一下后,摔倒在地,年轻的斥候兵挣扎了几下,可是脱力的四肢却没有听他的指挥。知道无法躲过去的他,看见自家人已经严阵以待后,放弃了挣扎,脸上露出了令人无限遐想的笑容,骄傲的去迎接自己的归宿。自始自终都高昂着头,仿佛在我的任务完成啦!会有人替我报仇的!

    众人眼睁睁的看着斥候兵,即将命丧敌骑之下,要不是由军令管着,早就扑向前去了。也不是廖化见死不救,只是身经百战的他明白以步对骑,现在冲出去,会伤亡更多的人!拦住就要提枪往外冲的黄龙,咬着牙令士兵保持阵型,缓缓的向前行去。

    就在众人都以为斥候兵必死的时候,接下来发生的情况,却和大家想的大不一样。向兴汉军冲来的数十骑齐齐勒马,停下了追击的脚步,由于停的急,后面几人甚至从马背上摔了下来,发出几声惨叫和怒骂声。

    停下的敌骑看也不看道旁趴着的兴汉军斥候兵,只是为首的几个人,正一边安抚着胯下的战马,一面在哪儿争吵着什么。而其余的人则大部分焦躁不安地转动着马匹,不时地向后面观望,似乎在等着援兵。

    趴在路边等死的斥候兵,在众人大声的召唤声中爬起来,坚定地一步一步回返本军,刚走出两军相对的中间,就腿一软,再也爬不起来啦!这边跑出二人,扶回本阵。

    对面数十骑也自始自终都没有表现出要阻拦的意思。只是隐约听到争吵声愈来愈大。

    这是怎么个意思呢?你到底是打还是不打呀?止住军阵前进步伐的廖化犯了迷糊难道是在等援军?

    还没等廖化想出个所以然来,远处由传来一阵马蹄声。不过刚心里一紧的廖化,却瞬间判断出这是一匹马的奔跑声。

    对面数十骑敌军,刚才还在争论不休的几个人,听到后马蹄声后,顿时一阵慌乱,其中几人打马向先锋营跑着过来,更多的却舍弃战马,向山上奔去。

    向这边跑来的数骑中,为首一人边跑边高声问道“前方将军!勿射于吾!某有言道之!”

    廖化对牛大示意,先不要放箭,看看情由再。然后提刀向前走出阵外,高声问道“汝何人?到此意欲何为?”

    “将军勿恼!此乃误会矣!吾等兄弟遭人追杀至此,本无意冒犯将军!还请将军行个方便,予吾等一条生路,某感激不尽!”数人齐齐勒住马,在马上拱施礼。

    “哦!原来如此!汝等”还未等廖化完,那人急急打断他的话,便回头看了一下,边带着哭腔地“将军!恶贼以至某”

    “汝等先下马自此!待吾查明情由,在做定夺!”着廖化一挥,让几个士卒上去,将几个哭丧着脸的骑军,下了兵器,分到一边看押!这才看向后面奔来的飞骑。

    “咚咚咚”一阵震颤人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枯草翻飞中,一袭白骑挟着骇人的气势,奔腾而来。比刚才数十骑给人造成的冲击力,都要大很多。离得远还没觉得怎么样,等近了才让众人感觉到心惊!不由自主的握紧中兵器,紧紧的盯着奔来的将。

    白马、白袍、白甲,就连中遥指前方的长枪,也闪着白灿灿的寒光。

    廖化退回军中,神色严肃地指挥着数十个刀盾兵和枪兵,密集防御。黄龙正在美滋滋地收拢着别人丢下的战马,见到此景也赶快退回来,拿起武器严阵以待。

    而刚才向陡峭无比的山上跑去的人们,更显得慌乱,兵器、衣甲丢了一地。有的已经爬了数尺高,一紧张滚了下来,哭喊着爬起,又向上爬去,就像是被老虎撵了一样。

    “吁!”“希律律!”奔跑中的白马,被主人一勒缰绳,高叫着,扬起比寻常战马大一倍的马蹄,人立而起,后腿“噔噔噔”向前迈了数步才停下,动作十足的威猛狂放。

    而马上将却稳如泰山,不待马站定,右长枪随一插,整个尺长枪头就全部插入地面,伸抓弓、搭箭。“嗖”地一声射向,正在向山上爬的人群之中。

    “啊”人群中最前面的一人,中箭随着一声惨叫摔了下来。

    是迟那时快,白袍将这些动作做下来,如行云流水般娴熟,用时极短。看的廖化等人目瞪口呆,还没等反应过来,就听到将大吼一声。

    “某乃常山真定赵云赵之龙是也!尔等若再逃,某定叫尔等贼寇步此贼之后尘!还不速速下山来降?”

    随着赵云大吼声,正在向上爬的人们更加慌乱,有的干脆一哆嗦,滚了下来,摔得鼻青脸肿,却不敢大声叫唤,在哪儿抱着伤处哼哼,就怕引来杀神的夺命箭。剩下的大部分上也不是下也不是,杵在那里左右交头接耳了一阵儿,慢慢退下来,耷拉着脑袋,向山道上正在对恃的双方人马走来。

    准确的应该是赵云一个人对兴汉军一群,却毫无惧色。

    赵云见众贼匪下得山来,就垂下抡圆的强弓,将目光转向正严阵以待的廖化等人。剑眉一皱,带着不满的语气责问道“尔等何方之兵?在此意欲何为?为何袒护于黑山蛾贼?难不成乃一丘之貉乎?”

    “呀!吾呸!兀那白面儿坐稳听好吾乃兴汉军先锋大将黄龙是也!”对于赵云略显嚣张的模样,早有不满的黄龙高声回应,却不知道自己的语气更为霸气,让人听了不舒服。

    不等赵云闻言色变,就要发作,老成稳重的廖化抢先呵斥道“黄统领修得无礼!”转头对冷哼出声的赵云拱了拱道“将军如此纵马行凶,赶尽杀绝!岂不?”

    “尔等所知甚少!非吾心狠辣,实乃此一干恶贼作恶多端,为祸一方,吾恨不得将其千刀万剐,方可解吾心头之恨!尔等若心存偏护,即乃与吾常山众百姓为敌,吾与尔等势不两立!不待吾常山大军到此,凭某单人独枪亦可将尔等斩杀尽矣!”

    “大言不惭!狂妄之极!尔一家之言,不足为信!若某查之尔言之所虚,定接此!亦领教尔之段!”本来不想惹是生非的廖化,也不禁升起一丝怒意。完令人将一直龟缩在兴汉军后方的几个人,推了上来,喝问事情由来。听了几人断断续续的完,才了解经过。

    原来这些逃兵是张燕所率领的黑山军,为首的帅叫孙轻、王当,奉命攻击真定县城,数日无果,只好退了下来,一边返回山中,一边也抢些大户作为军资。没想到半路上杀出一支军队,虽是由郡兵和乡民混杂组成,但战力却很强悍,尤其是为首之将,也就是赵云,堪称“杀神”再世。单枪匹马冲进黑山军中,杀了个几进几出,杀得黑山军皆胆寒,四散奔逃。而后赵云一路衔尾追杀至今。

    这时候,那数十个从山上下来的黑山军,一看场中情形,觉得有门儿,相互一对眼色,突然跑向兴汉军这边,赵云抓起插在地上的长枪,抖了抖没有阻拦,只等着廖化这边儿的回话。

    问明情由后,廖化却犹豫起来,按此事不管也行,而且对面那个白袍将看起来不好惹,万一铁了心要捉拿这几个黑山军,冲突起来,胜败不,自己的先锋营肯定有所伤亡,而且若引得兴汉军与常山郡兵正面冲突,就会误了主公的大事,为大军顺利北上平添波澜。

    但如果置之不理的话,又于理不合。兴汉军和黑山军同出黄巾,虽然现在不怎么来往,可好歹也算是有共同信仰的兄弟部队,若现在见死不救的话,传出去对兴汉军名声不利,而且此后势必与黑山军形同陌路,再无回转余地。再孙轻、王当他们也没有干什么十恶不赦、伤天害理的事情啊?不就是回山路上抢了几个为祸一方的豪强恶霸吗?有没跑到你们家去抢,你赵云至于誓要杀之而后快吗?

    拿不定主意,只好派人骑上刚刚捡来的马匹,飞速禀报王博此事,同时言明对方可能有大队援军,正在赶来的路上。同时自己一面拖延时间,一面令牛二带斥候火速去探敌情。

    廖化在等王博赶来决断,殊不知赵云心里也在盘算这伙军兵显然和自己以前碰到的黑山蛾贼大不一样,战斗力不可觑!这从刚才严整的军纪和有序的战术动作,就可见一斑。而且衣甲整齐、士气高昂,结阵后散发出来的气势充满萧杀的味道,仿佛是一群嗜血的恶狼,在死死的盯着猎物。尤其是领头的那两个统领,一看就是久经战阵搏杀之徒,当头的那个比自己虽弱,但也不会差的太多。

    赵云虽自信可杀入其中,杀伤无数,且定会无人可挡。但这样的精兵悍将,可不会像黑山军一样,冲进去斩杀数人,就会心惊胆颤的四散奔逃,恐怕是杀一个上一群,至死方休。而自己要想全身而退是不可能的,受创在所难免。

    打定主意后,赵云也安静下来,不再苦苦相逼,反正他们也不敢走,只是一边不屑地看着廖化排出斥候,一面思索着自己后面跟着的义勇郡兵,何时能赶来?

    于是场上形成了一个令人啼笑皆非的状态,对恃双方既不打也不退,只是虎视眈眈的瞅着对方。而作为第三方的孙轻王当他们,像一群被老虎盯着的绵羊,忐忑不安地等待着命运的安排。这种局面一直持续到王博到来。

    王博在路上听传令兵讲明事情的前因后果,心中一阵大急,传令杨凤帅辎重后军,加快行军速度,赶上中军后就地扎营,负责全军事物。同时传令平汉骑军向先锋营靠拢,若赶到时战事已起,就择夹击敌军或截其后路。自己则带着许褚等众将,以及身边的五百战兵,极速赶往事发地。

    等满头大汗的王博赶到时,看到这令人捧腹的场面,长出了一口气,放下心来,同时暗赞廖化真不愧是三国智勇双全、沉稳大气的帅才!怪不得能活那么久?这要是许褚他们领军,早就杀得天昏地暗了。

    而廖化和赵云看到王博的到来,都露出了笑容。

    廖化高兴是因为自己总于不用在纠结啦,主公来了自己做主吧!

    赵云高兴却是因为自家兵士终于赶来啦,有这么多人给自己助阵,还怕对面不乖乖交出那数十个蛾贼?虽然地方也赶来一部分援军,但己方的更多,况且自己操练的义军也不是吃素的!没本事敢轻易追杀黑山军?

    谈不拢,大不了摆开阵势大战一场,自己组织乡民义勇,不就是为了保护乡里,杀光四处为恶的山匪蛾贼吗?对方看装束就是山匪出身,又和黑山军纠缠不清,不定还是一伙儿的!正好找借口拿下,去郡守大人那里换兵甲。

    想到这,赵云提马“噔噔噔”跨前两步,中一指对面军中,高声断喝“对面匪贼还不速速将黑山蛾贼交予某家,更待何时?吾本不欲多造杀孽,然若尔等执迷不悟,休怪吾不念上天之好生之徳,定要杀尔个片甲不留!”

    谁知完后,对面兴汉军却毫不理睬,都在等王博往前走呢!把个赵云脸气的满面通红,回头催促着自家刚赶上来的士卒,赶紧整队,准备攻击。

    王博总算没有来迟,稍微喘了口气,上前拍了拍廖化肩膀,以示鼓励赞许,然后笑着推开伸欲拦的廖化,在许褚和精英战队的拥簇下,走到阵前。

    好一个白袍神枪赵子龙!这俏脸儿!这长枪!这骏马!这扮相!“啧啧啧!”王博像是遇到嫦娥一样,看的目不转睛,激动的厉害,口中暗赞不停。

    见了自己心中向往了几十年的偶像,而且这丰神俊朗劲儿,不禁没有让王博有所失望,还有增无减,那还能不失态?这还是年轻,那要是再哎吆!那还让不让人活啦?

    王博是越看越喜欢,到最后心中涌出三个字收了他!收了他!收了他!

    一旁许褚撇了撇,口水都快流出来的自家二哥,知道王博又中邪啦!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轻咳一声,将王博拉回来,免得让人看见,跟着丢人。

    回过神来的王博,瞪了一眼憋着笑的许二愣,摆了一个自以为很帅的笑容,正要和偶像打招呼,可没料到被一泼冷水浇来,顿时脸比碳黑。旁边已“扑哧”“扑哧”响起一阵儿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