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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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风袭来,将樱花吹落枝头,那洋洋洒洒的曼妙身姿宛若樱雨。

    树下的白发阴阳师在花雨中温柔一笑,他的视线一直追随着面前之人,目光中带着隐晦的缱绻之意,却又不难察觉。

    凌霄丝毫不觉,他张开手,有一朵樱花落入他的掌心:“晴明,在我看来,唯独你这里的樱花最美。”

    “何出此言?”安倍晴明以扇抵唇,心中虽因凌霄的话语泛出几丝波澜,但凌霄的木讷让他对此并不抱任何期望。

    “山野之中的樱花虽开的肆意烂漫,不如这棵樱花华美。”

    “而那座本丸里的樱花开得极为艳丽,华贵非凡,却少了脱尘绝俗之感。”凌霄神色微淡。

    “樱花妖若是听到你的夸赞,定然高兴不已。”

    “原来生了灵智化了人形,难怪……”凌霄见这棵樱花树的灵气不似寻常,还以为是安倍晴明宅邸灵气深厚所致。

    “妾身听到了,晴明大人。”有一温婉柔美的女声响起,樱花树枝微动。

    “我还以为你与桃花妖外出了。”安倍晴明摇了摇折扇。

    女人轻轻的笑了一声:“多谢凌霄大人的赞赏,妾身就不扰两位相处了。”随后,再不见动静。

    安倍晴明这才对凌霄道:“看来她已经走了。”

    “嗯。”凌霄应了一声,与安倍晴明对视许久,二人才相视一笑。

    安倍晴明将自己这段时间发生的故事告诉了凌霄,完,他有些自嘲:“我居然也会相信这样荒谬的咒术,将自身的阴暗面剥离,甚至差点将我一直守护的平安京覆灭。”

    “凌霄,人类就是这样,有时候做出的举动实在是可笑至极。”

    “偏偏当时的我还以为这样就是正确的,完全忘记了孤阴不生,独阳不长的道理。”

    凌霄安慰他:“晴明,事情已经过去了,你所守护的平安京依然存在,而你,依然是你自己,这就足够了。”

    “我也希望这世间再无妖邪,永远太平清正,但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不过,有生之年,”凌霄目如星子,熠熠生辉:“我会用我的力量一直守护下去。”

    “我亦是如此。”安倍晴明展颜笑道。

    两人默契的伸手交叠,安倍晴明微微用力,握紧了凌霄有些冰凉的手。

    “我的故事完,能让我听听你的故事吗?”安倍晴明望着凌霄。

    “当然可以。”凌霄欣然点头,他动了动手指想将手抽回来,安倍晴明恍若未觉。

    凌霄只好保持这个姿势,给他讲述:“我找到父亲的世界,请你封印力量离开这里后,发现那个世界对力量的抑制很大,仅凭你的封印我还无法进入那个世界,我只好自行封印力量,才得以进入。”

    “只不过,我误入了鬼道,找不到鬼道的出路,在里面徘徊许久,见到寒月后,才靠着契约的力量从鬼道离开。”

    “为了报答寒月搭救我离开鬼道的恩情,我得知寒月要继任本丸后,决定暂时留下来保护她,只是我没想到,那座本丸对她来居然会那么危险。寒月要在本丸里待一个月,一月之期太久,我无法长时间停留一处,所以便将你的手册交给她学习。”

    “你还记得我们看过的那把刀吗?”

    “那把三日月宗近?”

    “正是,我的父亲便是三日月宗近的一个分灵。”

    “我到了那个世界才知道父亲的身份,在鬼道里我看到了许多的三日月宗近,其中没有我的父亲。恰好那座本丸里也有一位三日月宗近,只是,他暗堕了。”凌霄起三日月宗近时神色有些微妙,“我听不懂日语,你我的交流还是用灵术传达,所以当我听懂他的话时,我接受了他的邀请,想从他口中得到一些关于父亲的消息。”

    “我上了当,被他暗算,注入了浊气昏迷,醒来后他拿走了我的本体。”

    “后来他告诉我,他是想用我的本体镇压诅咒,从而脱身解决别人的报复。”

    “寒月行事有些莽撞,差点让自己灵力枯竭,我没办法让她就这样待在那座本丸,却事发突然,本丸里出现了空间裂缝。我因此见到了父亲,没来得及与父亲相认,寒月就出了事,被空间裂缝吞噬,我也跟了进来。”凌霄低头敛眉,“我的故事也完了。”

    “啪!”安倍晴明合起扇子轻轻敲了凌霄的头,凌霄奇怪的抬头看他,他却笑着:“寒月莽撞,你难道不莽撞吗?!”

    “凌霄,你的身体你比我更清楚,那种地方是你能待的吗?”安倍晴明气道:“报答她搭救你的方法有无数种,你为何偏偏要选那种方式?”

    “可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去送死啊。”凌霄忍不住反驳。

    “啪!”安倍晴明又敲了一下,“所以我你莽撞!你难道不能给她庇护的法术?护她一月之久的法术你没有吗?”

    “……”凌霄沉默了。

    “晴明,我当时没有想太多,那样深沉黑暗的地方,我不清楚实力被压制,我给她的庇护之法能维持多久,那座本丸的深处,是令我也感到不安的黑暗。”

    “最初的暗堕本丸,一切黑暗的起始之地。”凌霄与安倍晴明对视,“这种地方,我怎能撇下她自己离去?!”

    “那你就带她离开。”

    “我尝试过,我自己可以离开,但是带着她,走不了。”凌霄不是没有试过带着米宓离开,但是失败了。

    安倍晴明沉吟,“是因为继任了审神者的缘故吗?”

    “寒月接手本丸的时候,我在旁边,当时我并没有察觉不妥之处。”凌霄摇了摇头。

    “或许是诅咒的缘故。”凌霄见安倍晴明神色有些疑惑,就给他解释:“这座本丸最初的主人是被人用阴暗的手段夺走了一切,不惜自己的性命用禁术自裁,诅咒了本丸。”

    “很有可能了,经过长时间的演变,诅咒的力量也越来越强大了。”安倍晴明恍然道:“寒月接手本丸的那一刻,就被诅咒缠上了,所以除非她不是审神者,不然别想离开这座本丸。”

    “在寒月之前继任的审神者都被付丧神赶走了,所以能够轻易离开。”凌霄面带愧色,很是后悔:“寒月却因为我,在本丸里待了那么长时间,都怪我她才——”

    “凌霄,一切自有定数。”安倍晴明断他的话,“鬼道中来来往往那么多人,偏偏只有她能带你走出鬼道,这就是缘。”

    “你放心吧,我在寒月身上并没有看到诅咒,想来是因为通过空间裂缝离开了那个世界的缘故。”

    “真的?”凌霄面露喜色,安倍晴明心里有些酸意,却强自按耐下去,点了点头:“嗯,她的身上很干净,等你们回去——”他顿了顿,才道:“等你们回去时,不要回到本丸里,自然就能摆脱诅咒了。”

    “这样再好不过了。”凌霄放下了心。

    安倍晴明不想再起寒月,便换了个话题,顺利将凌霄带偏。同时他也暗下决心,教教凌霄人心险恶,凌霄实在是,太容易被骗了。

    殊不知那是与凌霄的父亲外貌相同的三日月宗近,凌霄又知晓了三日月宗近那堪称悲惨的过去,长久寻不到父亲的凌霄见到他未免有些移情之感,才轻易上当。

    “喂,兔子,你的主人怎么一直不来找你啊?”加州清光啃了一口烤肉,嘴里含糊不清的问道。

    面前的篝火上还支着烤架,烤架上的肉冒着油光滋滋作响,不时飘进鼻子里肉香让趴在不远处的山兔瑟瑟发抖,两眼泛着水光。

    “你不是你的主人是阴阳师晴明吗?这都四五天了,怎么着也得发现你不见了吧?”坐在加州清光对面的鲶尾藤四郎一边转动烤架,一边朝着山兔露出大大的笑脸,故意逗她:“是不是不要你了?你这么弱,要是换了我,知道你被可恶的付丧神抓走,也不会来救你的!”

    “呜呜呜,晴明大人,晴明大人一定会来救我的!”山兔委屈的哭了起来,“晴明大人很喜欢我的,才不会不来救我!”

    “祖宗啊,你别哭了,要是让那个大魔王听见了……”魔蛙被绑住丢在山兔身边,他声的对山兔道。

    “我已经听见了。”大和守安定从对面的林子里冒出头来,凉凉的道。

    魔蛙山兔立刻噤声,山兔任由脸上的泪水滑下也不敢继续哭了,大和守安定给了她最深的心理阴影,动不动就拿着刀子对着她,要把她做成兔肉火锅,山兔特别害怕他。

    “我……我没哭!”山兔慌忙用袖子擦干净脸上的泪水,生怕大和守安定再拿着刀阴森森对她:“这么吵的兔子干脆做成兔肉火锅吃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