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武变了习性，慕心妍也很诧异，总觉得哪里想不通。

    “怕是他早死了，被别人冒充的。”羽恒微怒。

    “有吗？”慕心妍向李铁求证。

    李铁听得云里雾里的，答道：“他还是他啊，都给他清理干净下葬了，没见他哪里不对劲。”

    “缩骨功？”想着韦陀的缩骨功这么厉害，那个装王武的也一定是。

    “死了还不露出真面目？你也太瞧得起这些练缩骨功的人。”羽恒也很快反驳了她，这确实不可能。

    李铁实在想不明白，问道：“大将军，你们在什么？王武就是王武啊，一直都是他。”

    王武跟李铁呆的时间比跟他老婆呆的时间都长，李铁不相信有人冒充他。

    羽恒也很无奈，摆了摆手，“行了，你出去吧。”

    王武的身份成了一个迷，没有任何迹象表明他跟了韦霸天，但唯一的一个可能就是——他一直是韦霸天的人。

    但这种潜伏也太长远，韦霸天还没这个能力。

    王武的死就能够肯定羽恒的墓安全了，但韦霸天怎么把人安插在里面，一直是个迷。

    边境频频战败，羽恒坐立不安，很想冲到边境去跟敌人拚个你死我活。

    丞相府里四处散发着阴郁，羽恒在大厅里走来走去，没人敢话。

    “那个……”

    “别烦我！”

    羽恒生气地一回头，谁还管她是不是皇后。

    皇后一阵哀怨，巴巴儿地等着这个混猴子消气。

    但慕心妍却看不下去了，这个男人像不知疲惫似的走来走去，头都看晕了。

    突然，她来了主意。

    啪——

    “哎哟”她吃痛地捂住了手，手边的茶杯却摔在了地上。

    “没事吧？”羽恒眼中扬起了紧张，没了刚才的怒气。

    慕心妍撇了他一眼，淡淡地道：“手没事，头有事。”

    “头怎么了？”羽恒扬起了诧异。

    “看晕了。”慕心妍轻轻揉起了头。

    羽恒顿时哑口，看着整个屋子里的人都巴巴地看着，脸上划过一丝尴尬，“我这不是急嘛……塔布罗我还不了解吗？怎么可能会连败这么多场？”

    “当时你是对付塔布罗的统领，现在他背后的也许就韦霸天。”慕心妍悠悠地叹了一口气，这个男人也有失算的时候。

    羽恒对于慕心妍到位的分析很诧异，但也还是不解，“不会，行军作战，每一种假设都会考虑进去，即使是韦霸天在后面捣鬼，也不会这样。”

    “那连败是怎么回事？”慕心妍也想不通了。

    “我怀疑有内奸。”

    大厅里阴郁的气氛顿时变得激烈，所有的人面面相觑，尤其是皇后更激动，非常不甘，“怎么可能，我们里里外外都摸了好几遍，怎么可能有漏网之鱼？对吗？丞相？！”

    “对……”慕远清赞同羽恒的想法，但自己也不可能失误，那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王武是怎么回事？”

    王武的事情确实蹊跷，慕远清顿觉后怕，想到还有奸细在朝廷里，皇后也更害怕了。

    “那我们怎么办？还要再查一遍？”

    “宁可错杀，不可放过……”慕远清下了决心。

    这时一个下人走了进来，“启禀丞相，李将军的女儿悦儿姑娘来了。”

    “跟她不熟，她来做什么？”慕心妍没有好气，尤其是那双眼睛，想想就恶心。

    皇后很快回避，大厅里的人又佯装放松的样子。

    “请她进来。”慕远清喝了一口茶，缓解了心中的怒气。

    “悦儿参见丞相，参见大将军。”悦儿穿着粉嫩的衣裙，卖乖地跪在慕远清面前，慕远清对这乖巧的模样甚是喜欢，“快请起，没想到悦儿都长这么大了，更漂亮了。”

    慕心妍坐在一旁没有好气，慕远清可很少给自己这种脸，他是应付，可那精烁的眼睛里却是带着欢喜。

    “啊哼”她摸了摸鼻子，是在对慕远清抗议。

    慕远清看了看她，没有理，继续问悦儿，“悦儿，今天来咱们丞相府是有什么事吗？”

    悦儿乖巧地拿出了准备好的提篮，笑道：“今天是来看心妍姐姐的。”

    “看我做什么？”慕心妍翻了一个大白眼，毫不客气。

    悦儿笑了笑，解释道：“之前姐姐不是生病了吗？今天来探望一下。”

    “心领了。”慕心妍一直怀疑是那粥的问题，可就是没人信。但嘴是自己的，悦儿送的东西她也可以拒绝。

    悦儿委屈地抿紧了嘴，向羽恒投去了求助的目光，那忽闪忽闪的大眼，让人动容。

    羽恒想了想，问道：“悦儿来仅仅是看心妍的？”

    “当然……不是……”悦儿轻轻扯着衣角，楚楚可怜，“人家是想问问爹爹现在怎么样了”

    “李将军还在边境杀敌呢。”羽恒一脸矛盾，不敢告诉她前方的艰巨。

    “就这些吗？”悦儿似乎并不满意这么敷衍的回答。

    “……他现在安然无恙。”除了这些，羽恒不可能告诉太多，但慕心妍见这个女人听机密的事，扬起了警觉。

    “你听这么多做什么？回家等你爹回来便是。”

    悦儿难过地抿了抿嘴，道：“人家只是担心……”

    “丞相，阿岩回来了。”这时下人又进来禀报了。

    郭子燕终于从边境回来了，羽恒一阵欣喜。但他忽略了悦儿那双意味不明的眼神，但悦儿却没能逃过慕心妍的眼睛。

    这个女人有问题，一定！

    “参见丞相，师父！”郭子燕冲了进来，见有外人，很懂事地对慕远清行了礼。

    羽恒激动地问道：“怎么样了？”

    “这个……”郭子燕看了一眼悦儿，没有立即回答。

    “还没玩儿够？”慕心妍见郭子燕对悦儿也有戒心，于是非常默契地给她找了话题。

    “嗯。”郭子燕懂事地让自己很遗憾的样子。

    慕心妍好笑地站了起来：“走吧，回闻芳阁去跟我那些街坊们都怎么样了。”

    “好。”

    慕心妍故意从羽恒身边走过，送了一记大白眼，这么紧急的情况下竟然一点都没防备。

    绵羊又怎么了？也许是披着羊皮的狼呢？

    闻芳阁里，

    郭子燕端坐亭子里，没有表情。皇后坐在她身边呆呆地看着她，叹道：“一回来就这样，中邪了吧？”

    边境有着各种邪术，她竟然被派去调查韦霸天的余孽，皇后也直叹羽恒心太大。

    慕心妍弯着腰看了看，问张大河，“你觉得怎样？”

    张大河弯下了腰，在她眼前晃了晃手指，答道：“应该是有问题没想通。”

    “什么问题？！”慕心妍很感兴趣。

    郭子燕顿时像魂回身体，轻轻一怔，看向了慕心妍，“我只是遇到一个人，感觉太熟悉了。”

    “谁？”

    “一个扎着辫子的男人。”

    郭子燕来到塔布罗的一座城，由于那里的女人全都蒙着脸，于是她很自然地化妆成女人模样到处听消息。

    当时她已经听到有一个神秘人来了之后，塔布罗的军队就所向披靡，其它国纷纷对它马首是瞻。

    而且又听有一些怪事，这里的居民有好几个青年突然像脱胎换骨一样，特别是那种平时很瘦弱的人突然变得很厉害，将欺负过他的人全了一遍。

    但那群人中有一个很凶的人，性情变了之后给自己头顶留了一个辫子，霸道横行让周边的邻居叫苦不迭。

    郭子燕突然对那个辫子来了兴趣，于是想去拜会拜会。

    可当她看到辫子时被吓了一跳。

    辫子身材高大、皮肤黝黑，那浑身的横肉泛着油亮的光泽，让人不寒而栗。尤其是脸上那道长长的刀疤让他显得更凶了，稍稍一瞪眼就让人像见鬼一样，逃的逃，跑的跑。

    这种人少惹为妙。

    郭子燕努力让自己很镇定地转身离去。

    “站住！”辫子并没有因为她是女人而有所差别对待，那凶狠的声音带着沙哑让人十分后怕。

    “官人。”郭子燕忍住紧张，努力不惹事地向他了招呼。

    辫子摆动着那身横肉慢慢向她靠近，让她顿感压力。

    “怎么没见过你？”辫子低下了头，凶狠的眼睛紧紧盯住了郭子燕。

    郭子燕吓得睁大了眼，那双汪汪的眼睛紧张地一眨一眨，不知该如何回答。

    突然，辫子吃惊地怔了一下，然后一把拉开了她的头巾。当她的那张脸出现在辫子面前的时候，辫子竟然害怕地咬住了手，然后非常害怕地仓皇逃走。

    当时郭子燕就愣住了，让人闻风丧胆的辫子，为什么在见了她之后变成一只怕猫的老鼠了？

    慕心妍也感到不可思议，“难道他怕长得漂亮的？”

    “是丑得被吓跑的吧？！”张大河好笑地开起了玩笑，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是为了这个事想不通。

    郭子燕仍然很不甘地摇了摇头，道：“不对，我只是觉得他当时的神情很熟悉。”

    “在这里除了丞相府的人，还有谁跟你熟？”张大河白了她一眼，估计这个女人真是中邪了。

    郭子燕慢慢转过了头，看向了一脸忧心的皇后，“我的感觉是——那个辫子好像胡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