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六章天意?
冬日的天狼湖上结起了薄冰,四周的植被上也覆盖起了厚厚的积雪,湖风依然轻轻吹着,可那股刺骨的疼痛让人难以招架。
慕心妍裹着貂皮斗篷紧紧靠在羽恒怀里,躲避着寒风,那一阵一阵白白的怨气从她口气不停地冒出。
“你他怎么这么喜欢天狼湖啊?不冷吗?”
羽恒无奈地叹了叹气,“人家骨骼清奇,咱们常人不能理解也正常……”
“是吗?……”
天狼湖与天连接之处传来古拉隐约的回音,紧接着传来细碎的破冰声。
慕心妍吃惊地看向了茫茫的天际,看不见人影。
“这都能听见?”
“当然,风把你们的话都带过来了。”渐渐的,一个黑影依稀出现在水平面上。
“不冷啊?……”慕心妍不可思议,古拉还是消瘦的模样,可见没穿棉袄。
羽恒轻轻皱了皱眉,眼神诧异,“不对,怎么长个儿了?”
“当然……没长,那是帽子。”
古拉依然站在船头,两手背在身后,但他戴了一个高高的毛毡帽子,身穿修身的长袄,让比例没有改变。
他并没有划船,但木船依旧自己压着薄冰向慕心妍靠近。
慕心妍终于看清了他的脸,面貌没变,只是身上的长袄和头上的帽子都是红色的锦缎绣着金丝,看着十分喜庆。
“有喜事?!”慕心妍很好奇,她也没听慕远清提及。
古拉笑着轻轻捋着胡子,“当然……没有……这个季节没了生气,太单调了。”
真是越老活得越精彩,慕心妍不再理会,直奔主题,“你知道大河被藏到哪里去了吗?”
古拉脸上的笑容一收,扬起了担忧,“唉不好……”
“难道是被韦霸天抓去了?”羽恒很紧张。
“有可能……你……没想到你……”古拉紧紧盯着羽恒,眼中扬起了激动。
羽恒紧抿着嘴,眉头皱了起来,“嗯……”
慕心妍被这两个人之间的哑谜吓了一跳,他们的脸色突然就变得这样不好。
“没想到什么?”
“没想到我也跟着来了。”羽恒挤起了笑,安慰道。
“你不陪我来,谁陪我来?”慕心妍听得莫名其妙。
“咳咳谁的事,谁自己来……”古拉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关于慕心妍的传闻他也知晓,只觉好笑。
慕心妍没好气地瞪住了他,骂道:“有什么好笑的?都不提醒一下我!”
“羽恒可是提醒了好多次,你听不进去啊”古拉恢复了严肃。
慕心妍一阵哀怨,誓要报仇,
“那韦霸天藏到了哪里?”
……
古拉轻轻摇了摇头,“我怎么知道?”
“那你到底知道什么?”
慕心妍带着怒气,这个老头他知道吧,也知道那么一点,他不知道吧,也还是知道那么一点。可问题到了韦霸天这里,怎么什么都不知道了?
古拉花白的眉头一皱,眉间扬起了哀怨,“别急嘛……急了也没用……那个姓重的公子不是得很明白了?就在那里。”
“那里是什么地方?”慕心妍紧追不舍。
古拉轻轻闭上了眼,掐起了手指。
少时,那双精烁的眼睛突然睁开,划过一丝激动。
“……不知道。”
“不知道还算这么久?!”慕心妍生气地吼了起来。
“啊!”
古拉被吓得没站稳,咚的一声又掉进了水里。
羽恒惊得跳上了船,“族长把手给我!”
“没……没事……不用管我……”古拉趴在了船边,一脸哀怨,“丫头啊别一惊一乍的好不好?”
“我这是生气!”慕心妍也不知道该不该生气,这个老头还泡在冰水里没有起来的意思。
古拉难受地了一个喷嚏继续道:“虽然算不出那个地方,但一定在回元山里。”
回元山本就是迷一样的存在,即使慕心妍对里面的地形很熟悉,但一定有他们没去过的地方。
慕心妍吃惊地看着浑身湿漉漉的古拉,很不可思议,“你的意思是,我还没将回元山走透?”
“谁走得透?我都没这把握。”古拉扑腾着爬上了船,笨重地脱下了像水做的长袄,只留一件单薄的白衣。
想着韦霸天竟然能找到这么隐蔽的地方,慕心妍一肚子气,“那个混蛋运气怎么就这么好?”
“也许这就叫天意……”古拉无奈地抬起头看向了羽恒,眼神复杂。
“那大河呢……”慕心妍难过地皱起了眉,很无助。
古拉想了想,道:“天无绝人之路,不定回去就有好消息。”
“什么意思?!”慕心妍激动了起来,
“没什么意思,走了!”古拉趴在了船头,用手划起了船,身子不停哆嗦。
慕心妍突然感到一阵自责,叫道:“要不先跟我回丞相府?”
“不用,不是还没到跟你爹约的时间吗?”古拉很古板,不停划着船,慢慢向远处驶去。
望着慢慢消失在水雾中的身影,慕心妍呆呆地问道:“他怎么老被我吓到水里?”
羽恒好笑地摇了摇头,“不知道,也许这也是天意。”
古拉回去就会有收获,慕心妍迫不及待地拉着羽恒就往家跑,当她气喘吁吁地在丞相府大门前停下来的时候,平静的大门似乎没有别的动静。
“怎么没反应?”慕心妍一脸木然,心情跌落到了谷底。
羽恒无奈地拉着她走进了大门,安慰道:“你真当他是神仙啊?回来就有?”
“大将军,大将军!”这时身后响起胡巴焦急的叫喊声,羽恒诧异地转过了头,“什么事?”
“姓重的回去了!”
“我知道啊。”羽恒白了他一眼,在他和慕心妍去找古拉的时候慕远清就将张晋放了,这有什么好奇的?
胡巴焦虑地跟到了他身边继续道:“有人找过他了!”
“谁找的他?”慕心妍激动了起来,也许张大河真的有下落了。
“不认识……”胡巴只是看到有人找过他,但究竟是谁并没有去问,担心暴露。
慕心妍忍不住了,转身就要出去,“我找他去!”
“回来!”羽恒一把将她拽了回来,这个女人实在让人难以省心,外面关于她和张晋的流言蜚语风风火火,这个女人又要去给人找话题。
慕心妍一阵哀怨,问道:“那找燕儿去?”
“她能去吗?去了还不把他给死?”郭子燕听不得乱传慕心妍的事,还有关于羽恒的,一出门准惹事,所以羽恒让她先呆军营。
“那谁去比较好?”慕心妍也挺无奈,知道郭子燕一个人呆军营也挺难受,自己的流言一直不得已平息,张大河的消息也让她一直挂念。
“我。”羽恒要亲自去找张晋,慕心妍也吃惊,这岂不是给旁人更大的话题?
羽恒笑了笑,“那可不一定。”
和悦酒楼依旧宾朋满座,张晋回来的消息一出,客人就更多了。
都是来看热闹的。
但这些看客都很失望,因为张晋一直躲在房间里谁也不见。
就在大家悻悻离开之际,走出店门的人又折了回来,点起了酒。
一阵悉悉索索的假装饮酒聊天的样子之后,羽恒的身影出现在了大门口。
二紧张地迎了过去,脑门渗出了冷汗。
“原来……原来是大将军来了。”
羽恒冰冷的眸子轻轻一瞥,目光落在了一处安静的角落里,“把你们的好酒好菜都端上来!”
“是……是……”
羽恒一个人在角落里喝着酒,但四周却全是看热闹的目光,张晋刚被放,羽恒就上门,一定有戏可看。
五斤白酒下肚,羽恒仍然很不尽兴,他醉意地晃着脑袋叫来了二,“二,你们酒楼怎么不热闹?听你们的老板可是经常要陪人喝酒的!”
二吓得不敢妄动,哄道:“重公子身体抱恙,今日不便与客人把酒言欢。”
“胡!他身体怎么不好了?我还不清楚?!”羽恒生气地一拍桌子,醉意的目光看向了四周。
张晋被关的日子,有传闻他被羽恒折磨,羽恒这是要澄清自己的清白。
虽然张晋是被治好才放的。
这时刘掌柜赶了过来,赔着不是,“大将军,要不让的陪您喝几杯?”
“不要,你算什么东西?”羽恒耍着酒疯。
刘掌柜不敢得罪羽恒,紧张地叫来了张晋。
张晋依旧是那个口红齿白、风度翩翩的重公子,但见羽恒仍然显得胆怯。他来到了羽恒身边,紧张地颌首道:“大……大将军怎么来了?”
“当然是喝酒咯……看你精神不错啊?!”羽恒醉意地量着张晋,但余光却放到了周围的看客身上,那些看客目光惊讶,发现张晋根本没有之前传言的那样糟糕。
“是……是……”
羽恒心里扬起了一阵笑意,谣言终于平息了一项,紧接着就该向他套话了。他掏了掏耳朵,非常不耐烦地瞪住了张晋,
“听人,你在牢里被我虐待啦?”
张晋一愣,紧张地看向了他,他那双眸子扬起死寂,如果真话结果会很惨,而且也没人会相信。
“怎……怎么会?大……将军是讲道理的人!”
“得没错,我和丞相府都是讲道理的人……可如果遇到不跟咱们讲道理的人该怎么办?”羽恒瞪住了张晋,言语狠厉,那是在告诉张晋——我要开始动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