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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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到早上,简嘉都没有答应他。

    雪光透亮, 她像狗一样窝在陈清焰怀里。

    “帮我刮胡子。”陈清焰得寸进尺, 他拿新长出胡茬扎她柔软皮肤, 简嘉闭着眼去他,又格格地笑, 她被弄痒了。

    见她渐渐没了动静,陈清焰低了下去。

    简嘉倏地坐了起来,她那疼着, 热撩撩一片。没办法,她穿着陈清焰丝质睡袍懒懒地泡沫,拿起剃须刀,顺着陈清焰英挺线条感十足脸, 慢慢给他刮起胡子。

    两人对视着, 谁都不话,只有动作。

    “答应我, 程程,试着和我重新相处,我们一起。”陈清焰不死心,他却很冷静地继续征询。

    “我要找工作。”简嘉想到昨天夜里,他表现完全是个法外之徒, 那种极致,她几乎要溺死在里面。

    红云漫上了脖子, 她声怪他, “你晚上很可怕, 我不要跟你一起。”

    以前,不是没领教过陈清焰那种爆裂式**。但他愈演愈烈,简嘉忍不住趴他耳朵那悄悄问:

    “你是不是给自己配了什么药?”

    完,咬着红唇一本正经告诉他,“你别这样,肯定对身体不好。”她脸又烧热热,“你毕竟也是三十出去人了,这个要节制。”

    陈清焰听了一肚子火。

    他看她眼神,重新像个猎人,蛰伏待动。

    “程程,我觉得,你对我了解还是不够深入。”陈清焰目光故意慢慢地从她脸,移到胸,再往下欣赏着。

    “跟我走,我们再彼此深入深入了解下对方。”他双关她一句,简嘉把毛巾丢他脸上。

    过了会儿,陈清焰进厨房准备好早餐。

    他出来时,简嘉伏在窗子那在看雪。外面,雪地里有无比辽阔光芒,她多少有点想念摩尔曼斯克样子。

    “答应我。”陈清焰从身后抱住她,他气息侵袭,那种性冷淡风格香水,让人沉醉。

    简嘉也不转身,只眯起眼微微动着纤长雪白脖颈,让陈清焰密密麻麻地亲吻。她伸出手,朝后揉进他头发,两人耳鬓厮磨不够。

    但无论两人如何亲密,她不松口。

    折磨着陈清焰。

    “你要迟到了。”简嘉终于提醒他,陈清焰抬腕看看表,“记得吃早餐,办签证需要东西给你准备了一部分,明天我带你去办加急。”

    动身去摩尔曼斯克前,陈清焰接到院里一个通知。他思考了下,答应下来,为期两天欧洲骨科研究年会,定在十二月中旬,英国。

    现在是十二月初。

    时间很紧。

    简嘉并没有答应,只是给他好领带。等人走了,她又趴伏在窗子那,朝下看:公寓有保洁在清理积雪,心翼翼行人。几分钟后,陈清焰身影出现,他步子很稳。

    吃早餐时,她先给跟简母通话:“妈妈,你在姥姥再多住一天,雪堆很厚,华县班车不一定跑。而且,我看天气预报,好像还有雪。”

    这一夜,是下了场暴雪。

    早间新闻里全是关于这场雪。今天,陈医生应该很忙。

    简嘉发呆看了会儿电视,突然想起,至始至终陈清焰也没有为什么写一封空信。她又和周琼 了一通电话。

    等挂完电话,她发现,微信里不知什么时候又多了陈清焰添加好友请求。她接受了,但设置权限他不让他看自己朋友圈。

    不过,陈清焰朋友圈却可见。

    简嘉窝在沙发里,她看到,陈清焰朋友圈里按兵不动一天发一张自己照片,配文单调:程程。

    默默看了几分钟,简嘉不禁再度发起呆。

    靠着回忆,她把两人相处过片段串起。那些意义,浮现了,又消失。消失又浮现。当陈清焰爱她现实严丝合缝地贴上她曾经梦想时,它遮掩了梦想,两者混合,分不清真真假假。

    这个男人,依然是她唯一爱。他一上来,把她对爱情所有期待都填充成独一无二形状。无人再能契合她心灵。

    简嘉在昏昏沉沉中睡去。

    陈清焰把她折腾得太凶狠。

    每到暴雪时分,103急诊人满为患。陈清焰显然心情非常好,在中午前,帮科室主动订了热奶茶。他虽一向大方,但很少有意识有闲情凑这些事。

    “学长,是不是跟程程有戏?”程述挤眉弄眼,这个角度,看陈清焰依旧是冷肃感,不可侵犯。

    “我带她一起去英国,不过,她还没答应。”

    程述乐不可支笑:“来回也就那几天,你现在,是一天离不开人家姑娘。”

    这不像陈清焰。女人对于陈清焰来,是点缀,最起码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如此。他无心做浪子,但表现到位。至于和周涤非,陈清焰也没表现出过过分黏腻感。两人相处,总处在一种怪异克制和角力中。

    两人同时想到周涤非,这时候,程述想起来一件事,他试探地看过来:“我听,22号开庭?”

    “嗯。”陈清焰转着手里笔,啪啦一声,掉了。

    “赶回来吗?”

    “应该能。”

    “其实,胜算不大。”程述唏嘘,“事情过去那么久了,网上那些东西你看了吗?”

    “看了点。”陈清焰很少看这些东西,他一向觉得耗在网上东看西看,浪费时间。

    “学长,你想过没,这恰恰解释了周涤非为什么跟你从来不肯发生关系原因。真,我虽然不怎么待见她,但就这件事她是受害者。”程述摇了摇头,“她应该离开南城开始新生活。”

    “我也希望如此。”陈清焰面上平淡,他心里,只剩对她祝福。

    道路积雪没清理干净,又开始飘雪。

    下上瘾了。

    周涤非只穿件黑裙子在给设计稿收尾。地上,掉了几张废稿。她把自己关在这间阁楼里几天,做自己事。许远几乎每天晚上都来找她,她也不抗拒,两人在别墅里疯狂荒唐,她甚至在到达时晕厥过去。

    到了白天,许远再把她送回李木子这里。

    这期间,周涤非完成了两件作品。她灵感爆发,持续亢奋,靠高浓度咖啡维持大脑运转。

    李木子对她设计爱不释手,由衷赞叹:“涤非,你真才华横溢,要不到时你跟我们出国吧,在国外成立工作室。”

    周涤非夹着烟,她痴痴笑了笑,仰着脸。白皙脖子上,全是痕迹,许远在暗夜里同样疯狂地在她身上下烙印。

    等李木子睡下,她出 门。今天,许远和许父有个饭局不能来接她。

    她漫无目地走在街上,穿极少。上车后,告诉司机去离这最近酒吧。

    酒吧气氛暧昧热烈,她两腿修长,皮肤白如牛奶,短裙勾勒出臀部美好弧度。周涤非在舞池里脱掉高跟鞋,贴着男人跳舞。

    对方占尽她便宜。

    她只是空洞地看向灯光。

    “宝贝,去我那里?”对方暗示她,周涤非恍若未闻,她喝酒了,醉醺醺中被男人带回家。

    “你是谁?”周涤非朝男人脸上吐气,带着酒精。她卷发铺张,摊开在地板上,整个人,像鲜花丛中盛开美妙白骨,当下痛苦成唯一高贵。

    天堂和地狱竟都不能腐蚀掉它。

    一夜里,男人对她俯首称臣。早上,周涤非被对方缠住要联系方式,她熟稔一切让男人沉沦手段。对方在油腻情话。

    “你养不起我。”周涤非很冷,和夜里那个妖女判若两人,铁石心肠。

    但也更迷人。

    男人有一瞬难堪,他怀疑昨晚那个娇媚无匹女人是场梦。

    后来,周涤非迎着风雪回来。许远在李木子家门口焦急等她,在车里,透过后视镜,他看到周涤非过来。

    两分钟后,周涤非被许远弄到车里。

    只需几眼,许远从她身上判断出发生了什么:周涤非被别男人上了。

    确切,她刚才走过来那个样子,任何男人都能上她。

    她把自己所有不设防和虚弱暴露一干二净。

    可她又这么令人瞩目。

    许远压着怒火,他又开车门,把人推向后排座。狭窄空间里,他终于在绝望浓重喘息里像许遥那样,骂她:

    “周涤非,你真是个女表子。”

    她含泪笑起来:“对呀,你才知道吗?你不嫌脏?我昨晚……”

    许远捂住了她嘴。

    他红着眼怒视她。

    从这天起,周涤非决定开庭前住在许远别墅里。面对李木子挽留,她淡淡:

    “谢谢你收留我这么久,我不想弄脏你家,有事电话联系,庭审后见。”

    李木子无言以对,她明白过来,周涤非其实是个界限感非常清晰人。设计稿,是她给报酬。

    如她所料,周涤非拿自己身体变现又来支付许远。

    除了陈清焰,周涤非觉得自己不再亏欠任何人了。

    甚至是台商,那也是对方拼命追求自己,大家各取所需,公平如斯。

    她在清算着和这个世界最后瓜葛。

    “你要出国?”许远发现了签证和护照,在周涤非行李箱里。此刻,她正在整理箱子,有本书露出一角:《地狱一季》。

    她要先去法国,两人约好一起去却没去地方。再去英国,两人买fox伞地方。

    “需要我陪你吗?”

    “不用。”她拒绝干脆,往箱子里装了几盒套,许远一把拽起她,“你在国内还不够?你想干什么?”

    周涤非挣开他,她很平静地告诉许远:“你管不着,我不欠你。许远,我从来没求你为我做什么对不对?我也陪你睡了,这不就 是你想要吗?”

    空气压抑。

    许远眼睛闪了片刻,他忽然愤怒,“你上次让我听陈清焰事情,你知道他要去欧洲参加年会,是为这个吗?”

    这样信息,在医院,本来也不算秘密。

    周涤非骨子里,有着和陈清焰一样凉薄和无谓。

    “我想你爱我,周涤非,只要你肯,我可以带你离开南城我们一起换个地方生活。你和我,都是有能力挣钱人,钱根本不是问题,我们随便在哪儿都能生活。”许远捏住她肩膀,像哀求,他真是在求她,“别这样作践自己,你还年轻,我们都还这么年轻,连三十岁都不到……”

    “对,”周涤非很快断他,“我是为了学长,这个,”她拿起一盒,用一种古怪又哀伤眼神看着,“我想和他**,想快要死了,在死之前我一定要和他不停地做。用这个隔开,”她又晃了晃手中东西,“真好,我是这个发明,既可以隔开又可以融入,多奇妙。”

    “可他现在爱是简嘉,不是你。”许远冷笑,却又热烘烘地冒着毒气。

    周涤非雾眸流动,她也笑了:“我会得到他。你知道吗?我必须要很坏很坏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