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两拨人正处于剑拔弩张的状态,对战双方虽然人数悬殊,但人少有少的好处。实在不过,她护着陈宗安全撤退,问题还是不大的。叶鲜混迹江湖十余年还没死,靠的是啥?靠的是一条妙计:不过就跑。
想明白了退路,叶鲜话的时候腰杆就硬多了:“赶紧的啊,你们滚不滚?大老爷们的半夜跑我们家编筐啊?要不您几位拿着竹条蹲我们院门儿口编去算了,别耽误我们家老头子歇着。”
陈馆长这一身的睡衣着实有些尴尬。
比这更尴尬的是睡眼朦胧的王大脸,这孩子睡得早,才被声音吵醒,正坐在床上揉着眼睛。外面这是怎么了?
王大脸的爹妈都是乡下来的走脚贩子,他平时就住在武馆里面,算是和陈馆长做个伴儿。
这会儿叶鲜已经从腰间摸出短剑握在手里,和这帮江湖门派不需要客气,这些不要脸的一准儿会以多少。只是短剑虽然用的顺手,却只能防身,不能护着陈宗允。最好是挑几个头的,剩下的知难而退。
“肉枣们,这就怂了?大不了爷让你们二一,够让着你们这帮晚辈了吧?”
“怕个厨子!兄弟们,我先上!” 果真有脑子不好使的,架最忌讳啥?最忌讳讲义气。
叶鲜都没来得及使出三成本领,这傻子就被她断了几根肋骨,疼的在地上起滚儿来。
“还有谁?” 叶鲜大吼一声。最好是一个一个上,两个也没问题,三个就不能这么潇洒了,四个就要挨揍了。
就在他们吵吵嚷嚷的时候,王大脸推开门,嘟哝着道:“这是怎么了啊?”
被百忍堂的人挡着,叶鲜也没发现他。然而百忍堂里的一个人发现了他,这是堂里“得”字辈的徒弟。辈分虽然不低,可人却十分的怂。刚被叶鲜那几手功夫镇住,心里正担心堂里的人派自己上场,正巧碰到这条鱼自投罗网。
千载难逢的机会哪儿能错过,于是一把抓过来王大脸,将匕首顶在那孩子的腰眼儿上,大声喊道:“住手!”
众人一愣,叶鲜这才看见被劫持的正是王大脸。她一皱眉头,恶狠狠的道:“把这孩子给我放了。”
百忍堂的人虽然也觉得抓个孩子当人质有所不妥,却也没人吭声,只有那劫匪李得霸扯着破音儿的嗓子喊道:“你把康里武馆的地契拿出来,我就放人!”
陈馆长刚要开口,叶鲜就阴森森的道:“拿你妈个狗币,你敢动这孩子一下,老子让你们全家开膛破肚,活着看老子把你的肠子肚子一根一根的揪出来喂野狗。”
这李得霸也急红了眼,反正也不过这个人,拿住人质好歹没准还能有一线生机。
叶鲜见他不准备放人,一伸手就抓过来一个百忍堂的人,连看都不看,“咔嚓咔嚓”两声卸了他的胳膊,这人还没来得及觉出疼来,就被她一脚踹到院门口。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在场的人还没反应过来,叶鲜已经抓了第二个人,搭着他的肩膀道:“放不放?”
李得霸愣神儿的片刻,叶鲜先是手上用力,再飞起一脚,第二个人就被卸了胳膊倒在大门口。
“放不放?”
此刻百忍堂的人已经被镇住了,集体向后退了两步,齐齐的看着李得霸。
李得霸的腿肚子都在转儿,面子上却还死撑着,“不能放了这子,要不然我们的人就白白受伤了!”
叶鲜冷哼一声,“这好办。”
着,从地上抄起一根棍子递到李得霸面前,对他道:“你也我一棍子,就算两清,行不行?”
“开什么玩笑!” 陈宗允坚决不同意,这么粗的棍子,一棍子下去骨头就断了。
李得霸也不同意,“两棍子不行!我们这倒下三个人呢!”
“那三下行了吧?尼玛的臭煞笔,别给脸不要脸啊。” 那匕首明晃晃的太吓人,要不是怕这沙比真的朝孩子下手,叶鲜才不主动找呢。
陈宗允一脸严肃的拉着她,叶鲜一甩便将他的手甩开了。这棍子决不能到陈宗允身上,他是个王爷,追究起来谁都跑不了。陈馆长那个老骨头架子,一棍子就散了。所以虽然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主意,可挨两下就挨两下吧,她又不是没被人过,没多大的事儿。
李得霸被刚才那两下子着实镇住了,生怕叶鲜反悔撤了他的台阶,快速腾出一只手薅过来木棍,高高的挥起,重重的落下。
“嗵嗵嗵”,三个闷响,叶鲜觉得这李得霸应该改名叫李元霸,这力气也太大了点吧!!但咱能喊疼吗?不能够!谁喊疼谁踏马的是三孙子!
嘴角好像流血了,她浑似不觉,也不去擦,只裂开嘴巴朝李得霸开口一笑。这笑比哭还让人瘆得慌,她该不会是长了个金刚不坏般的身子吧?怎么可能不喊疼呢?
趁他自我怀疑的档口,叶鲜侧手如刀锋,一下砍到李得霸的大穴上。李得霸一疼,下意识的松开手,王大脸趁这个机会三两步的跑到了陈馆长身边。
叶鲜双手抽刀,用刀尖划着李得霸的脸道:“再一遍,袁德胜不是我们杀的,现在带上活人死人,都给老子滚。”
一声令下,百忍堂的一群人连抱怨的都没有,悄无声息的跑了个精光。
叶鲜深吸一口气,实在是太疼了,“你们俩跟我回奔流堂,这里不安全了。”
他们俩不能去云王府,只能和她去奔流堂。见陈馆长哆哆嗦嗦的还要回去收拾东西,叶鲜气不一处来的道:“除了房屋地契,别的你敢多拿一件老子就把你剁碎了喂狗。”
趁他们爷俩回屋收拾东西的时候,陈宗允叹了口气,他心疼极了。这结结实实的三棍子仿佛像是在自己心上,自己怎么如此不顶用,连累她一个女孩家家受这种罪。
叶鲜自是不知道他心里是如何想的,只略略侧过身看向他,突然一愣,开口问道:“你的脸。。。谁干的?”
陈宗允也不在意,摸了摸,“许是刚才人多的时候碰到了,不必介意。”
那怎么行!她就喜欢他这张脸!!!
妈的,叶鲜顿时恶从胆中生,脸色阴沉溽雨,近似梅天。
她一声不吭的把陈馆长和王大脸交给阿春,转身就要离去。此时已是夜半,陈宗允拉着她的衣袖道:“还要去哪儿?”
“剁了那帮王八犊子。”
“你可省省吧!我给你找个大夫来,你就在屋里歇着,哪儿都不许去!” 陈宗允完就翻身上了黑骏马,也不管这夜深人静的扰不扰民,马就走。
叶鲜哪儿还顾得上等大夫,她满心都被怒火填满了。当真以为她好欺负呢?她个老姑娘,好不容易看中了一张好看的脸庞,不吭不响就叫你给划坏了,今天不教训教训你们这帮批发爹妈的货,当真是忘了马王爷有几只眼。
她沉默不语的等人都散开,只身摸到百忍堂的门前。
我有三千像,今天就给你们见见阿修罗。
百忍堂的人见是她,一个个都吓得不敢出声。黑云垂到地,飞霰如细砾。“我来收点东西。”
“什么。。。什么东西?”
“人手。” 叶鲜仿佛没有在看他们,而是叹了口气,“我欲为任,不欲杀生。今日在康里武馆,是谁将一男子的脸划坏的?”
百忍堂的各位你看我,我看你,脑袋摇的像是拨浪鼓,都不记得是谁干的了。
“不是吧?” 这百忍堂的人个个都是孬种,怪不得袁德胜要学别家的功夫,怪不得他们要挑选满是老弱病残的康里武馆踢馆,今天不把他们到满地找牙,自己这混混也就当到头了。
叶鲜准备重操旧业,她裂开嘴角,眼中却不带一丝笑意。
“你。。。你要什么?” 见她走上来,李得霸吓到失禁,也顾不上一地的污渍,开口问道。
“我要在你们每个人脸上划上一道,也不用多深,只要露出筋骨便可。然后将这把刀在伤口里面转上一圈,挖出一块肉,然后扔到火堆里。烤出肥油的,明脸皮太厚,该死。烤出臭气的,明平日总摆着臭脸,该死。烤糊了的,明脸皮太薄,不适合在这江湖上混,该死。”
众人一听,按她这么一分,所有人都该死了。
又知道这魔鬼道做到,不敢存了侥幸,“好汉饶命!好汉有所不知,并不是我等想要去寻康里武馆晦气,而是实在活不下去了。我们百忍堂自从老堂主去世,已经再也没有收入,若不去康里武馆踢馆,怕是撑不过三个月就要解散了。。。”
叶鲜一听,你跟我这个干吗?你解散解你的啊,找我何干?
“这么着吧,既然你们也要解散了,托三个月不如现在就解散。现在解散滚蛋,把地契和堂主令牌交给我,我少揍你们一顿。不服气的现在话。”
嚯!这活吃人的阎王,被她嚼完了的人恨不得连骨头渣都不剩。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叶鲜虽然做得过分,但百忍堂里的人却没有一个准备反抗。正所谓几十人齐齐解战甲,更无一个是男儿!
叶鲜被这双手奉上的令牌和地契感动到了,她出道这么多年,这还是头一回感受到人间的温暖!正所谓人间自有真情在,只要免费我都爱。
叶鲜觉得自己应该学会适合而止,于是将东西一把夺过来,对这帮人下了大赦:“都收拾东西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