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醒来
啪!
秦心如的巴掌狠狠地甩在秦如兰的脸上,直把秦如兰抽得跌倒在地,白嫩的脸颊上当时就浮起血红的巴掌印,嘴角有血流出。
这一巴掌刚打下去秦心如就后悔了,瞧着秦如兰那迅速肿起的脸颊她心如刀割,这个妹妹她一直是捧在心里疼爱的,长这么大别打,就连骂都没骂过一句,所以她从未想过自己会动打妹妹,更想不到第一次动就这么重,可是妹妹那一声“恶魔”真是把她气坏了。
秦心如强压住上前搀扶疼惜秦如兰的冲动,沉着脸吼道:“是,你的没错,我是想借大牙人的杀了他们,也是我阻止你二哥哥救他们的,我恩将仇报,我是恶魔。”
着着,秦心如突然哽咽难以自控,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哎——”苏谋叹了口气,道:“如兰,你不应该这样你姐姐,自到大她对你最是疼爱,你这么她无异于拿刀子扎她的心啊。快给你姐姐道歉。”
“可是她——”秦如兰也知道自己的话过分了,伤了姐姐的心,不然姐姐不会这么生气,可她不愿意道歉,因为她觉得自己没错,错的是姐姐。
“其实你姐姐这么是为了你好。”苏谋道。
“为我好?”秦如兰差点以为自己耳朵坏了,杀齐蓉儿和张卒是为了她好?这简直是最好笑的笑话,不过下一刻她就明白了,看向秦心如问道:“我给他换药的时候你看见了?”
秦心如转过头抹掉脸上的泪水,微昂脑袋,凝声傲然道:“你是谁?你是白云城城主府二姐,是那云端的凤凰,高贵而又圣洁。而他们呢?一个是缺少教养的庶女,一个是低贱的山野猎户,卑微而又渺。你的名节清誉要比他们的命高贵百倍千倍,怎允许他们玷污?!”
“姐姐,你胡什么呢?!”秦如兰哭笑不得,喝道:“他以命相搏救我,身负重伤生死难料,我给他换药包扎伤口是理所当然,堂堂正正,清清白白,何来玷污之?”
“我知道,可总归是好不好听。如果被有心人利用,歪曲事实传扬开来,你将百口莫辩。”秦心如道。
“别人爱就让他们去,我身正不怕影子斜。姐姐,快救救他们吧。”秦如兰道。
“你骂我也好,恨我也罢,但,今天他们必须死!便是背负天下骂名,我也不会让伤害你的潜在威胁存在。”秦心如毅然决然道,扭过头,不去看秦如兰。
秦如兰见一时劝不住姐姐,忙看向苏谋,道:“二哥哥,姐姐她一时着相,难道你也分不清对错吗?你看,在那箭雨下苦苦支撑的是咱们大禹同胞,而那射箭的人是大牙人,是那曾经用铁骑践踏南方大地,屠戮我大禹千万同胞的仇人,你能眼睁睁地看着同胞死在敌人的箭下吗?良心能安吗?”
“我觉得你姐姐做的没错。”苏谋淡淡地应道,不过还是皱了皱眉头,道:“我顶多不再为难他们。是生是死,看他们自己的能耐吧。”
“原来这就是你们成年人的世界。”秦如兰瘫坐在地上,哆嗦着嘴唇喃喃道。
嗖!
似是知道普通的箭雨对苏谋这等高无效,箭雨大部分火力慢慢转向齐蓉儿。
齐蓉儿的四周已经插满密密麻麻地箭矢,可是继续有更多的箭矢雨点般落下,她挥舞着凤舞鞭苦苦抵挡,脸上的表情是绝望的,因为她已经达到极限,而极限是持久不了的,否则还叫什么极限,可箭雨是持久的,只等她坚持不住卸力的那一刻,她和张卒就会被铺天盖地的箭矢射成刺猬。
噗!
终于,一根箭矢突破了齐蓉儿的防御,射中并贯穿了她的右肩。她吃疼闷哼,凤舞鞭差点脱。
“对不起,我能力有限,保护不了你了。”齐蓉儿低头冲张卒凄然一笑,随即猛地扭头看向苏谋三人的方向,脸上竟然绽放出灿烂的笑容,随之朱唇轻启,悠扬婉转的歌声从她嘴里飘出。
“当战鼓擂起之时,吾将拿起武器,去往那染血的战场。
亲爱的朋友们啊,请拿起你们的武器与我同行,驱赶那入侵的豺狼。挚爱的亲人们啊,请为我骄傲。
若我的残躯埋在那染血的黄土下,请不要伤心,请在门前点燃一堆柴火,照亮我回家的路——”
她挥舞着凤舞鞭,腰肢扭动摇摆,看上去好似跳舞一般,为她的歌儿起舞。
昨天夜里和大牙人战斗时,秦心如和她的扈从们也念了这首战歌,只不过他们是呼喝出来的,让人气血澎湃,勇武无惧,而齐蓉儿此刻是唱出来的,那时而高亢时而低沉的嗓音,更让人生出一种慷慨赴死、黄土埋尸的凄凉之感。
苏谋三人脸色都很难看,因为齐蓉儿每一句歌声都好似在敲打他们的心门,在拷问他们的灵魂。
“呔!”苏谋突然大喝一声,这一喝好似山岳击鼓,浑厚悠扬,盘旋在头顶上方久久不散,把齐蓉儿的歌声压了下去。
“好歹毒的女人,临死在即还想着害人,竟妄想在我们心里种下心魔。”苏谋阴沉着脸道。
噗——
齐蓉儿张嘴喷出一道血箭,可她脸上的笑容反而更盛,张着嘴,露出被血染红的牙齿,冲着苏谋三人咯咯地笑,傻了一般。
凤舞鞭从空中落了下来,齐蓉儿实在是舞不动了。箭矢随之落了下来,她张开双臂,等待着万箭穿心。
可是她等了好一会儿也没等到万箭穿心的疼痛,她疑惑地睁开眼,却瞧见一个熟悉的背影正挡在她面前,把那铺天盖地的箭矢一根不落的挡了下来。
泪水如决堤的大坝夺眶而出,齐蓉儿笑着哭着,心坎里似有千万根丝线缠在一起,讲不明道不清这一刻的心酸苦楚与喜悦。
“你挡着,我休息一会。”齐蓉儿抹掉脸上的泪水,拧了拧鼻涕,然后把沾着泪水和鼻涕的狠狠地蹭在张卒后背的衣服上。
挡在齐蓉儿面前的不是旁人,正是从昏迷中醒来的张卒。
“嗯。我在这里,这些箭伤不到你。”张卒应道,语气平淡,却包含着强大的自信。
“心偷袭!”齐蓉儿压低声音提醒道,“不是大牙人,是那边那个男人,他修为高深莫测,能御气攻击,无声无息、无形无色,防不胜防。”
“很厉害,我不是对。”张卒道。
噗嗤。
齐蓉儿一下被他逗乐了,道:“你可知道他是谁?”
“不知。”张卒道。
“苏谋,镇南王府二公子,有白云城百年一遇的奇才之称,修为高深莫测,怕是比洪、刘二老都厉害呢,你能是他的对吗?”齐蓉儿介绍道。
似是怕打击到张卒,齐蓉儿又接着道:“不过你好像也变厉害了。你看你一条胳膊晃来晃去就把铺天盖地的箭雨挡下了,轻松的就像孩子玩游戏。”
“是比之前厉害了一点,领悟了一些东西。”张卒道。
张卒里拿着一根箭矢,这支箭是射中他腹部的那支,他醒来后直接抓着箭尾硬拔了出来,又顺当成了武器。只见他就如齐蓉儿的一般,拿着一根箭矢随意拨弄,就把射来的箭矢全部拨开了。那些被他拨开的箭矢并没有立刻落在地上,而是转了个方向继续飞行,射到四周的树干草丛里。
“以慢打快,四两拨千斤,这少年——真的是山野猎户?”苏谋语气里带着一丝震惊,向秦心如姐妹问道。
“嗯。”秦如兰使劲点点头,看见张卒从昏迷中醒来,并且好像不怕大牙人的箭雨攻击,她非常开心,给苏谋介绍道:“他是一个天才!你知道吗,我们刚见他的时候他什么都不懂,可他只看一遍就能把别人施展的招式依葫芦画瓢地施展出来,自己施展几遍后还能把自己的一些领悟添加进去,真的很厉害。”
“再厉害也无用。”秦心如冷笑道,“他战门天生闭塞,是个不能修炼的废物。”
她嘴上讥诮,可心里却是震惊不已。她不明白为何张卒能活过来,他明明动用了禁术燃烧生命,以至于被禁术反噬,生流失,大罗神仙也难救。她更想不通,张卒怎么会变得这么厉害,一个战门先天闭塞的人竟然能轻松自如地挡下铺天盖地的箭雨。
“那真是太可惜了。”苏谋听了秦心如的话后摇头惋惜道。
箭雨忽地停了,也不知是没了箭支了,还是大牙人知道射箭伤不到眼前的这些大禹人,所以不再做无用功。
“杀!”
“女的留下,男的砍碎!”
大牙首领发起进攻的命令,和昨晚那两个大牙领队人一个尿性,好似八百年没见过女人一般。
“杀呀!”
大牙人从四周的隐蔽处出冲了出来,一眼望去足有三四百人。
“别离开我十步远,我护你们周全。”苏谋从容淡定道。
有苏谋在,秦心如和秦如兰自是安心,不过她们还是执剑摆出战斗的姿态。
齐蓉儿已经把身上的箭拔除,简单处理了伤口,握着凤舞鞭站起身,与张卒背靠大树并肩而站,并问道:“杀出去还是怎么办?”
“敌人太多,怕是冲不出去。”张卒道。
齐蓉儿瞥了苏谋那边一眼,低声道:“实在不行我们就厚着脸皮,跑过去寻求庇护?”
“虽然不愿意,但确实是个保命的好法子。只不过你觉得他会让我们靠近吗?”张卒点头道。
齐蓉儿撇撇嘴,道:“肯定不会,他们可眼巴巴地等着看我们死呢。”
“那咱们就凭自己本事,看能不能杀出一条生路。”张卒道。
“好!”齐蓉儿就喜欢和张卒聊天,简单直接,不用费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