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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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光洒在天恩殿的琉璃瓦上,折射出五彩斑斓的光芒,刺眼。殿前的禁卫军肃穆威严,彰显着皇家的威严与气派。

    休养了多日后,桃灼与顾煙一同出现在朝堂之上。

    近来国泰民安,风调雨顺,朝中也没什么大事。就在宦官准备喊下朝之时,只听得殿外一声高昂的通传,“平南王觐见。”

    萧慕与众朝臣皆是疑惑着,毕竟平南王已经多年不参与朝政。只有桃灼和顾煙都是微微一怔,下意识的彼此看了对方一眼。

    平南王穿着素服,在家奴的搀扶下走进天恩殿。那日平南王府摆宴席时看着还硬朗,短短数月就苍老的不成个样子,想来是不堪失女之痛。

    “老臣叩见吾皇万岁万万岁。”

    萧慕急忙站起身,“皇叔祖不必多礼,快请起。”

    拒绝了宦官的搀扶,平南王道,“还是让老臣跪着吧,老臣是厚着脸皮来请皇上主持公道的,便是跪死在殿前也无憾。”

    萧慕看向桃灼,眉眼间透出担忧之色。而后坐回龙椅上,和颜面善的道,“皇叔祖有话只管,朕必会为皇叔祖讨个公道。”

    “老臣殿前状告当今一品大将军顾煙,一告他抗先皇旨意擅自毁婚约,二告他与女成婚后不履行夫君之责却诬陷女无所出,三告他与宁王勾结,害我女一条性命。”

    原本还算安静的大殿瞬间起了嘈杂的议论之声,众臣交头接耳的将目光都投向顾煙与桃灼。

    平南郡主自尽一事本就在盛京里传的纷纷扬扬,法也是夸浮不一,原以为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平淡,但桃灼忘了,平南郡主还有个疼爱她的父亲。

    桃灼静静地看着满头花白的平南王,突然觉得有些心酸,也有些羡慕平南郡主。

    “顾将军可有话?”萧慕看向顾煙。

    顾煙上前,“平南王爱女心切,今日大殿之上告臣三宗罪。第一罪,臣领。第二罪,是臣之家事,亡者已矣臣不愿辩解。第三罪,实则无稽之谈,郡主自尽是因不堪被休之辱,若平南王竭力追究,臣也领。但此事与宁王毫无瓜葛,还请陛下明鉴。”

    “顾将军心里不中意女,可成婚这几年来虽疏远却也算安然。怎得宁王嫁进将军府数月,女就被以无所出之名送回平南王府?”平南王恨声道,“我倒想问问顾将军,宁王若无所出,是否也是一纸休书?”

    桃灼紧抿双唇,衣袖下的手指轻颤着。他垂目不敢四处乱看,但却感觉到周围的目光带着嘲弄之意落在脸上。平南王这话实在过于羞辱,令桃灼难堪的眼尾都泛出淡红。

    萧慕假咳了两声,“皇叔祖哪里话,宁王也是朕下旨嫁入将军府的……。”

    话未完,平南王断,“皇上的旨意是旨意,先皇的旨意就不是旨意么?怎么女无所出可休,宁王无所出就不可休?”

    三言两语堵的萧慕也是无话可,龙颜微有不悦。

    “王爷。”顾煙开口,“宁王有一子,名顾星辰,是早早就入了我顾家族谱的。当年征战之时,百万将士亲眼所见,那孩子是宁王抱到军营中,唤宁王为爹爹。宁王不能似女子生育,养子也是子。”

    顾煙的一番话算是解了桃灼在殿前的尴尬。

    桃灼深深的吸了口气,上前两步撩起衣摆亦是跪下,“陛下,人之爱子可穷尽毕生,平南王爱女之心亦是人之常情。只是情字大不过理,郡主被休不假,可郡主是死在平南王府,平南王却总是想把脏水泼到我们将军府。”

    一旁平南王气的胡子都跟着抖动,“你休要狡辩。”

    “不是狡辩,是不能由着王爷您陷害我们将军府。”桃灼继续道,“将军抗旨,可当年的圣旨是赐婚,将军既然娶了郡主又何来抗旨一。将军不履行夫君之责更是片面之词,当年郡主可是怀过孕的。来不过是王爷心中意难平,如此,臣愿领罚三十责,算是平了王爷心中之忿,从此将军府和平南王府互不相欠。”

    不等众人从桃灼的话里反应过来,顾炸已经跪下,“臣也愿意领罚,且前些日宁王因郡主之死伤怀染病,身体还未痊愈,臣愿代宁王受罚。”

    “不需要。”桃灼转头瞪了顾煙一眼。

    此事明摆着就是冲着他们两个来的,一并都罚了了,免得再起怨恨。

    没给平南王话的机会,萧慕连上就道,“有道是清官难断家务事,好在顾将军和宁王深明大义,愿意为郡主自尽一事做出承担。既如此,罚顾将军三十仗,宁王三十仗,此事就算到此为止,不论是平南王府与将军府都休得再提。”

    “皇上……。”

    平南王自然是不满意这样的结果,萧慕断他的话,“皇叔祖,郡主是自尽在平南王府。顾将军身为我朝的一品大将军,手握百万雄兵,征战四海讨伐外敌,乃国之重臣。”

    —句国之重臣是劝更是警告,郡主已死但将军府不会陪葬。毕竟萧慕不是先皇,他与平南王的关系还不如与桃灼亲切。

    虽然桃灼了不需要,可受罚之时顾蜂还是将桃灼紧紧护在身下。像是遮风避雨的港湾,将桃灼抱在怀中没留出一点空隙。

    负责刑罚的禁卫有些为难的看了看萧慕,萧慕只了一个字,。

    耳边的呼吸凌乱沉重,每一次板子落下,桃灼都能感觉出顾煙后背的震动与喉间隐忍的嘶声。

    汗水从顾煙的额头滴落在桃灼的头顶,后来汗水中好似掺杂了一丝丝粘稠的温热。桃灼没有回头看,才想着是顾煙吐血了。毕竟是六十板子,就算铁的也很难扛住啊。

    不知何时,桃灼已经握住顾煙的手背,用力的收紧着。

    当宦官喊到六十,桃灼忽然觉得身上一沉,顾煙整个人的重量都压了下来。他的唇蹭过桃灼的脸颊,桃灼摸了一下,指尖上果然沾了血迹。

    “皇上。”宦官有点心慌的,“顾将军昏死过去了。”

    “赐软轿,护送顾将军回将军府。”

    此事自然是惊动了整个将军府,很快听风楼就聚满了人群。

    桃灼靠在门边,看着进进出出的奴仆,看着焦头烂额的太医,看着落泪的老夫人,看着落泪的宝,还有落泪的陌子铿。

    抬手碰了碰眼角,没有泪,一滴也没有。只是心里很难受,压抑着令桃灼想大声嘶吼,可就是没有眼泪,哭不出来。

    转身出了听风楼,桃灼一个人避开所有的嘈杂,寻了一处偏僻的凉亭缩在墙角边。他蜷着双膝抱作一团,将额头抵在膝盖上。一闭眼,就陷入黑暗。

    他知道顾煙不会有事,虽然后背的伤看着修人,但绝对不会有性命之忧,只是多休养些时日就可痊愈的。但他不是因为这个才没有落泪,他只是……,不想让旁人看出他还是在乎顾煙的。就好像现在,四下无人,眼泪就有点控制不住了。

    情绪才释放到一半的时候,顾安生竟然寻来了,“宁王殿下,我还到处找您呢。将军醒了,想见你。”

    “嗯。”桃灼头也没抬的,“知道了,你先去吧,我马上就过去。”

    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远,桃灼才用力擦去脸上所有的泪痕,拍了拍脸颊装作若无其事的又去了听风楼。此时听风楼已经完全安静下来,只有顾煙一人趴在床上,衣衫半搭,隐隐还能看到那触目惊心的伤。听到声响顾煙扭过头,深邃的目光一直停在桃灼的脸上。

    “哭过?”顾煙问着。

    “嗯。”桃灼揉了揉鼻子,“朝堂上的事有些后怕了。”

    桃灼不实话,顾煙也不细问,反正彼此心知肚明。想靠近,却荆棘丛生,或许只有遥遥相隔才会感受出彼此心中的那一点在乎。

    顾煙不话,桃灼更是无从开口。沉默了许久,桃灼才有些不自在的问着,“安生你找我,有事?”

    “就是想看看你。”

    桃灼没言语,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顾煙也沉默,就看着桃灼,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

    也不知过了多久,桃灼觉得双腿都要麻木,也不知顾煙是看着自己呢,还是睁着眼睛睡着了。

    恰巧顾安生进来,“公子,陌公子过来了。”

    桃灼见顾煙蹙了一下眉头,看来是醒着呢。

    “我先走了。”桃灼没给顾煙挽留的机会,话音一落就转身离开。

    在门外与陌子秩撞个正着,公子无双这种话桃灼一直觉得就是拿来形容陌子気或是沈枫这种人的。可自从无忧一事发生后,桃灼再看陌子秩,就觉得他少了温润如玉的气质。

    “凤兮欠你的,这次是还了么?”

    陌子気的问话令桃灼怔愣住,自己不过是呈一时口舌之争,不想陌子秩竟然记得清楚。

    “不知道。”桃灼头也不回的边走边着,“你自己去问顾煙吧。”

    他实在不愿理会陌子気,与对待平南郡主的心境不同。桃灼对郡主是往事的怨恨,对陌子秩,大概是觉得可怜吧。

    还未走到烟雨楼,月无痕就像一只天外飞鸟毫无征兆的落在桃灼面前,吓得桃灼往后退了一大步。

    “不是让你留守在云烟筑么?”桃灼诧异着,“怎么回来了?”

    担心少主再次伤害夙夜,桃灼就让月无痕在那盯着,若真出了事自己也能及时赶过去。不成想这么快就出事了,月无痕一开口桃灼吓得腿都软了。

    “公子,少主用匕首伤了夙夜。”

    作者有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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