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野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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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要有多久到奥狄斯大伯家啊?”希尔家的大少爷略有富态,摸着饥肠辘辘的肚皮,看着仍没有出现在视线内的领地,不由绝望。

    “大哥,我们距离出发不过二个时辰,更何况,今日并非是我们几人前行,单单庆礼队就有近百人,按照往日近三个时辰的路程,怕还是要行走两个时辰才到。”二少爷忍不住提醒自己大哥,“今天是卡缪子爵大人家的神恩日,耽误不得,大哥你再忍耐一下。”

    大少爷哀嚎,只觉得前胸贴后背,声道:“你那有没有吃的,快给我一些,不然我真要饿死了!”

    “”二少爷苦笑,“大哥如果你修炼稍微努力一些,父亲也不至于给你下达,饭后闲时不许吃零食的命令。”

    “别扯这些没用的!”大少爷觉得自己眼睛都要冒绿光了,“就有没有。”

    “没有。”

    “你那,安琪。”大少爷犹豫片刻,还是开口和自己这个三妹讨要,“你是女生,一定会有吃的?”

    “请控制住你自己的肚子,还有嘴。”安琪深吸了口气,似乎要控制住自己情绪,“你害怕父亲训斥你,难道就不害怕我揍你吗?父亲会在口头上训斥,但我会付诸行动的,哥哥。”

    哥哥二字似乎是咬牙切齿出的,即便希尔子爵就在身旁,也没有丝毫掩饰。

    “够了!”阿诺德硬朗的面孔上眉头抖动,怒斥却让大少爷一喜,父亲终于看不下去要惩处自己“胆大包天”的妹妹了!

    要知道自己才是继承子爵爵位的哪一个,应该让她知道谁才是未来的主人。

    但自己怎么看到父亲那失望的目光,看向了自己?

    “管好你自己的嘴,身为长子,如果起不到领头的作用,即便你是长子,我也不介意摘掉你贵族的头衔。”

    阿诺德恨铁不成钢,自己这个长子天赋虽然不是极好,但也算不上差,怎么能想到他根本没有修炼的意思?简直适合他那贪婪的外公一模一样。二子心性不错,天赋却几乎为零,唯一心性天赋都不错的竟然是无法继承爵位的三女。

    这简直是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法尔纳,跟我来!”自己这个因恐惧而发抖的长子实在让他心烦,“在抵达卡缪家族之前,除了水。不许给他任何吃的。”

    阿诺德踏上马车之内,让三位子嗣在冷风中骑马前行。

    身为巫师家族,享受才应该是最奢侈的东西!

    他揉着没眉心,蔚蓝的目光盯着中的巫师法杖上。

    “准备好了吗?”

    法尔纳低着头,“都已准备就绪,一个半时辰后抵达卡缪家族领地,其中庆礼队一百五十人,护卫队0人,后备隐匿人员四百人,共计五百六十人,以这样的规模、攻势,必定万无一失。”

    “很好。”他闭上眼睛,“行动比较仓促,奥狄斯虽然看起来大咧,实质上为人十分谨慎,再加上他第三子遇刺之事,想必更会让他心慎微。早知道王令在此刻颁发,那我们便不必多此一举,画蛇添足。”

    “这都是无可避免的事情,就算是罗兰贤者也无法万事皆了熟于心。”

    “或许,法尔纳,但刺杀这件事的确是我们错了。”阿诺德不可置否,“如果没有王令之事,在神恩日上,恐怕没有那个家族会刀戈相向,但现在不一样了——王令之下,伯爵之位,没人会在乎什么神恩日是神不许杀戮之日,这种狗屁规矩。”

    “您您是?”法尔纳犹豫道。

    “没错,你的猜测是对的,或许——在神恩日上,奥狄斯会首先操起屠刀,用鲜血涂满所谓的“神不许杀戮之日”。”

    法尔纳一向不认为这位希尔家族的子爵,仅仅是名巫师,希尔子爵在某种程度上,看的远比自己这个谋士更要深远。

    自己只要听着,照办就可以了,这也是历经三任谋士,自己最长命的原因。

    果然,希尔子爵继续道:“所以,我们身为主动方更不能逊色啊。毕竟奥狄斯的侯爵姐夫无法伸到卡尔侯爵的领土,不代表无法给与支持。既然要做,就要做得彻底,不然,一丁点火星都能让我们被烧死!”

    “那我们”法尔纳犹豫了片刻。

    “你是想问为什么要招惹有侯爵当靠山的子爵?”

    法尔纳点点头,这分明是最愚蠢的决定,这么多的子爵,不论选择哪个都比选择卡缪子爵更合适?

    “那不如你换个角度想想,其一,卡尔侯爵领地内众所周知,奥狄斯身后有一个侯爵姐夫,虽然不是本地领主,但至少也是一位领主,所以,所有人在奥狄斯不主动招惹自己的情况下,没人将他设为“假想敌”。反过来,奥狄斯本人也不会将自己设为是别人目光下的敌人。”

    希尔子爵深吸一口气,他忽然想到了父亲对自己的教导,在没有一击致命的把握前,请掩饰自己的敌意,哪怕是暗地里的段也不要施展。

    而之前对于奥狄斯三子的刺杀实在拙劣至极!

    “所以,如果我们没有愚蠢的刺杀,那么奥狄斯会认为自己是处于“狩猎者”一方,是完全安全的。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奥狄斯将我们看做盟友,在两个家族汇聚的时刻,必定是所有人忌惮的。

    这时候——身为“盟友”的我们,就是最有利的时。而一名死去的子爵,对于卡尔侯爵来,即比不上一名活着的子爵重要,也不会因死人而让另一名侯爵将伸到自己的枕边。”

    法尔纳打了个灵,这是个疯狂的计划,他能感觉自己的唇角在打颤,但不得不承认这规划的缜密。

    “可是,您也过那是一名侯爵的妹夫,毕竟,您总有出领地的时候——”

    “那么,我就需要就此住吗?付出的一枚血脉之石,可是极为昂贵的代价。”阿诺德睁眼,蔚蓝色的眼眸迸发出轻微的光亮,鹰隼般的目光凌厉如寒霜,初升的太阳为他披上一层无畏的微黄轻纱。

    这眼神里,或许会因子嗣愤怒、失望,但绝对不会有犹豫。

    法尔纳感觉自己的热血在涌动。

    “不,您需要的是支持。”

    阿诺德满意笑道,“很好,将所有事宜安排好,这是最好的会,别人恐惧时,我们应该贪婪。而等侯爵想要对我们施以雷霆报复时,他需要面对的就是一名伯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