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duang上架求首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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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爷不可以吗?”秦望川问。

    司空临安摇摇头。也是,若是让司空临安上了,那么恐怕其他人都会在三招内毙命。

    秦望川沉默下来,低头沉吟。

    若拿出真本事,这几个人是完全不够看的,然而难就难在她不能暴露自己的内力,否则自己一定会陷入危险的境地。只用招式,不用内力,又很难保证自己不受伤。

    然而若是就这么放弃了,心中总归有些不舒服。

    司空临安以为她是心中不舒服,想着让她一个人待会,就站起身来,先一步离去。

    然而还没等踏出门,就被秦望川大力拉了回来,差点撞到她身上。

    司空临安内力一震,秦望川向后退了好几步才站稳。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自己不过一时心急罢了,没想到力气用的有点过。

    司空临安心中却想,看起来是个柔弱少年,力气怎的如此之大,连自己都没有定住。

    “我想,我明日还是去吧。”秦望川说。

    司空临安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说:“你可想好了?”

    秦望川坚定的点点头,不过是不暴露内力么?她堂堂一代家主,还怕这些!

    司空临安点了点头,用看死人一样的眼神看了她一眼,然后就离开了。

    而秦望川在门口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帐内,攥了攥拳头,手中似乎还留有他的余温。

    “啪”地一声,她给了自己脑门儿一巴掌,心中骂自己,该醒醒了,成天想些什么呢!

    时间还早,秦望川便想着去四周走走,结果刚走了没几步,就被一个急匆匆跑来的小兵拖住了。

    他满头大汗,看起来很是手足无措,结结巴巴地说:“秦提携,您快去看看吧,公主如今哭闹不停,在下实在没有办法了。”

    秦望川一听,快步向司空鸾的营帐走去,边走边问:“出了何事?”

    “回提携,在下也不知,公主自打醒来就开始哭,这军营里都是男人,没人敢进去看发生了什么。”

    秦望川步伐极快,那小兵已经完全跟不上了,很快就落在了后面,到了营帐处,果然有很多人围在门口处,颤颤巍巍不敢进去。

    隔着老远,秦望川就听到了其中传来的哭泣的声音。

    还真是爱哭啊,秦望川摇了摇头。

    “秦提携。”周围士兵见了她像是见了救星一般,忙给她腾开一条道路。

    秦望川倒是没什么避讳,撩起帘子就冲了进去,刚一踏入,就被拂面的轻纱吓了一大跳。

    果真是女儿闺阁,到处都是如云的纱帘,红罗帐暖,熏香缭绕,很是精致。

    秦望川顺着哭声过去,带起的风吹开了四周的轻纱。

    一个巨大的床摆在屋子中央,上面铺着洁白如羽毛的云锦被,中央隆起了小小的一块,还在不停地颤抖。

    秦望川小心翼翼地走过去,用手轻触,心中不由感叹,果真是个柔若无骨的姑娘。

    她咳了咳,柔声道:“公主?”

    司空鸾动了动,似乎在确认来人。

    秦望川又说:“公主莫怕,在下来护驾了。”她只不过是基于情景地一句,殊不知她这语调,让躲在被中的司空鸾心中泛出了多大的涟漪。

    一个小小的人儿从被子里钻了出来,雪白的人,坐在雪白的被子堆中,十分养眼。

    “出什么事了?”秦望川问。

    司空鸾没有回答,而是慢慢爬过来,抱住了秦望川的腰,将头靠在她身上,闭上了眼。

    仿佛独自在黑夜中漂泊了很久的孩子终于找到了依靠。

    秦望川看着突然间安静下来不再哭闹的司空鸾,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做,只能默默地充当一个抱枕。

    这么安静的司空鸾也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本以为一个自小被娇宠到大的公主,怎么着也不能做个梦就吓成这样。

    是什么样的场景,能到现在还困扰着她,秦望川看着抱着自己的司空鸾,手抬起来,犹豫了一下,然后放在了她的头上。

    轻声说:“别怕。”

    这样的姿势不知持续了多久,秦望川身子都快僵了,她低头看了看,却发现司空鸾紧闭着双眼,纤长的睫毛盖在下眼睑上,像个小小的蒲扇。

    无奈地摇了摇头,她轻轻拉开了司空鸾环着她腰肢的手臂,然后俯身将她抱了起来,小心地放到床上。

    盖好被子,她轻手轻脚地准备离开,却被司空鸾抓住了手腕。

    “别……别走……”

    “公主,我身为男子,在你闺房中待太久恐怕不合适。”秦望川耐心地说。

    司空鸾用力拉了拉,发现拉不动,索性自己往前爬了爬,抱住了秦望川的胳膊。

    “我害怕。我方才又梦见了满地的血和好多好多死人。他们让我也跳进去,我就跑,可我还是被他们扔下去了。”

    秦望川心中一紧,怎么可能,这种情景,怎么会在一个皇家公主身上发生。

    她试探性地问:“公主,这是何时的事,你还有印象吗?”

    司空鸾呆愣了一秒,然后摇摇头,说“我不记得了。”

    秦望川点了点头,暂且放下了心中所想,轻轻拍了拍司空鸾的肩膀,用她最温柔的声音安慰道:“过去的不会再发生,没法生的也不会发生,所以,公主大可不必害怕。”

    “那若是有朝一日我我陷入如此境地,你会救我吗?”

    “会。”秦望川犹豫了一下,答道。

    司空鸾听了,立马就笑得和朵花儿一样,她几下抹干净脸上的泪水,然后猴急地从床上爬了起来,就往床下蹦。

    秦望川见状急忙背过身去,清咳一声说:“公主,你且先更衣,在下在外面等你。”说完快步走了出去。

    前脚踏出了营帐,她后脚突然想起来,自己怕什么呢?

    摸了摸脑袋,自己的智商似乎下降的幅度很大啊。

    营帐旁有几个哥们儿,看见秦望川凌乱地冲出来,都一副了然于心的表情,他们讪笑了几声,七嘴八舌地说:“秦提携,我们几个去山中打猎,待会儿给大家改善伙食。”

    说完,一伙人跟脚底抹了油似的,没一会儿就都跑完了。

    秦望川挠了挠头,向天上翻了个白眼。

    司空鸾换好了衣服出来,正好看见那几个人手中提着篓子和绳子,背着兵器冲进了那边的林子里。

    她提着裙摆往前走了两步,伸着脖子看了看,很是好奇,就问秦望川:“望川,他们这是去哪?”

    “哦,他们想去打些野味。”

    司空鸾一听眼睛都亮了,扑上去拉住秦望川的袖子,连连摇晃。“我们也去好不好。”

    秦望川想着怕再出什么意外,于是拒绝道:“公主,林中危险,我们还是在这里等着,待会我让他们给你打只兔子来玩,如何?”

    谁知道这句话一出,司空鸾更加激动了,满眼都是开心。

    “那你带我去抓嘛,我还从未见过兔子呢!”

    秦望川见她确实开心,也不好再拒绝,无奈之下,只好点点头。

    不过是打个猎,这片林子与那山脉不同,常有猎户来往,想来也不会有什么事。

    谁知等秦望川身后背了几只箭出来时,看见的不止是司空鸾,还有一旁的司空临安。

    她脚步顿了顿,然后上前问了声参见王爷。不用想,司空鸾这家伙在某些方面有些缺心眼,定是她死皮赖脸把司空临安拉来的。

    点了点头,司空临安带头向林中走去。

    三个人走在林子里,阳光从叶片的缝隙中撒在身上,斑斑驳驳,带着些暖意。风吹树叶,翛翛作响,如同琵琶之乐,节奏缓缓。

    秦望川和司空临安并排走着,两个人看着司空鸾到处乱跑,看什么都很新奇。时不时摘一朵花儿,掰个蘑菇,一定要秦望川说出来叫什么。

    秦望川也就能说个夕颜花小菊花,到后来就干脆小红小白乱驺一气,司空鸾竟然都信了,将它们抱了一怀。

    司空临安忍住笑意,假装看远处。

    距离他们几步远的地方有了些动静,草叶晃动地很厉害,秦望川停住脚步,示意司空鸾小声些。

    “望川,那是什么呀?”司空鸾用气声问。

    “多半是个兔子,你等着,我给你捉。”秦望川话音未落,一个石子就飞了过去,里面的东西剧烈地抖动了一下,然后就静止了。

    秦望川张开双手,用无可奈何的眼神看着司空临安。

    “皇叔,你将小兔子打死了。”司空鸾跑过去,看着草丛里躺着的毛茸茸的兔子尸体,嘴巴一瘪,眼看着就要哭出声儿来。

    秦望川连忙走上前,将那只兔子拎起来扔到背篓里,然后把手指放在嘴边,对司空鸾说:“嘘,等着。”

    司空鸾收回眼泪,歪着脑袋看她。

    秦望川走到另外一出草丛边,然后回过头用很无奈的眼神看了一眼司空临安,司空临安脸微微有些发红,将身子转到一边。

    谁知道司空鸾要的是活的兔子。

    不过他还是没忍住,偏过头来看着秦望川动作。

    秦望川蹑手蹑脚地走到草丛的另一边,手中拿了块石子,然后不动了,在原地静静地等待着。

    司空鸾憋着气,两只大眼睛紧紧盯着她的动作。

    突然,秦望川将石子丢到了草丛的另一边,然后另一只手原地一捞,司空鸾都没看见她的动作,一只活蹦乱跳的兔子就拎在了手里。

    司空鸾尖叫着跑过去,小心翼翼地把手放在兔子的背上摸了摸,笑得像朵花一样。

    秦望川左手拎着兔子耳朵,另一只手拉着司空鸾,以防她忍不住去摸这野兔子伤了手,谁知司空鸾满心满脑都在兔子身上了,怎么拦都拦不住。

    后来秦望川无法,将背篓改装成了笼子,让她自己抱着玩。

    一旁的司空临安看着她们,心中竟然有一丝烦闷。他一句话也不说,同样走到一处草丛前,闪电般地一抓,一个更大的活物就捏在了手里,不停地挣扎。

    秦望川挑了挑眉,走近一看,差点笑出声来,原来那被司空临安捏在手里的,竟然是只半大不小的狐狸。

    这狐狸眼睛鼻子都很是小巧,身上的毛也是十分的白,甚至比那兔子还要白上三分,整个看上去是一副精雕玉琢的样子。

    司空临安看了看自己的手,脸上挂不住,扬手就要把那狐狸扔掉,秦望川却上前一把接过,抱在了怀里。

    “王爷,您若是不喜欢,送给我可好?”秦望川看着那小狐狸,越看越好看,这狐狸眼睛圆滚滚的,甚是灵动,像是会说话一般。

    窝在秦望川怀里,竟然也不挣扎,十分惬意自然。

    司空临安看了秦望川一眼,算是默许了。

    接下来的一路,司空临安是大显身手,随手一扔便是一个猎物,就连天上的鸟儿也未能幸免于难。

    秦望川不禁怀疑,他是为了遮盖他方才出的糗。

    不过有这么一个高手来打猎,秦望川倒是不愁晚上吃什么了,溜达的途中,还从几只鸟儿身上拔下几根七彩斑斓的羽毛,给司空鸾做了发饰。

    到了太阳快落山的时候,他们走过的路上,已经遍地是野味的尸体了,其中竟然还有两只偷情的山猪,被司空临安一箭双雕。

    让你们秀恩爱,秦望川暗戳戳地想。

    司空临安叫了一声:“景越。”马上就有一个身材瘦长的男子出现在了他面前,行了一礼。

    秦望川挑了挑眉,果然,有身份的人出门都是带暗卫的。

    “将这些东西带回营地。”他又看了一眼司空鸾,补充道,“还有,把她也带回去。”

    景越不愧是有经验的侍卫,他只愣了一秒,就反应过来,非常严肃地照做了,完全不顾及司空鸾的反对声。

    秦望川冲着司空鸾做了个无可奈何的手势,毕竟是底盘,她若是敢说不字,怕是连她都得被扛回去。

    见那侍卫没了踪影,秦望川这才转过来,却被司空临安吓了一跳。他正在用双眼盯着她看,看得她一阵发毛。

    不过待两人视线一相交,司空临安就收回了目光。

    “不知王爷有何吩咐?”秦望川不明所以。

    司空临安没有走来时的路,反而走进了另一边的林子里。秦望川一头雾水,却还是跟上了他的脚步。

    这林子树木稀疏,路也比较好走,两人只是一路踏着树叶,默默无言。秦望川心中很是无奈,这人哪是什么高冷孤傲,明明就是个闷葫芦,动不动就一言不发,让人猜不透心思。

    不知走了多久,司空临安终于开口了。

    “明日的比赛,你做了什么准备。”

    秦望川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

    “那你有几分把握能赢。”司空临安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

    “并无把握。”

    “那你是去送死了?”

    秦望川诧异地看了司空临安一眼,有些不知说什么好。

    这个任务对她来说虽然难了一点,但是完成的可能性是很大的,可这种话要怎么和司空临安解释?

    憋了片刻,秦望川干脆将自己提高到了一个很高的道德水平。

    “可在下是连胜军的骁骑尉,若是在这种场合临阵脱逃,也太过没面子。”

    司空临安用嫌弃的神情看了秦望川一眼,他还懂得要面子,那当初是谁说自己只愿混过这段日子,只要不娶公主,然后安心回家做一个闲散公子?

    秦望川索性摇了摇头,说:“不就是一死吗?我秦望川为道义而死,何惧!”

    司空临安叹了口气,用手挡开眼前挡路的树叶,然后说:“如今,你是越来越不将我放在眼里。”

    然后还没等秦望川反驳,就摆了摆手,示意她安静。

    “明日共有三个回合,第一是骑术,第二是射箭,第三就要立生死状了,你这条命,怕是撑不过第三场。”

    秦望川想了想,然后对他的话表示赞同。

    司空临安顿了顿,接着说:“待会我会给你送些东西,你记着收好,明日能起到一些作用。记住,不论输赢,能活下来便好。”

    秦望川点点头,突然起了调笑的心思,道:“多谢王爷,在下不知,王爷竟是如此关心他人。”

    司空临安从眼角瞥了她一眼,秦望川只觉得后背一凉,顿时不敢说话了。

    司空临安叹了口气,像是在说烂泥扶不上墙,然后突然间腾空而起,几个纵跃就消失了。

    秦望川连忙大叫:“王爷!在下不识路啊!”

    然而四周已无动静。

    秦望川挠了挠头,司空临安的行事风格她实在是搞不懂,不过,这样的他,倒是感觉十分普通,少了些平时的高高在上。

    不自觉地,秦望川唇边勾起一抹笑意。

    双手张开,她也轻盈飞起,踏在树梢上,很快就没了踪影。

    为了不引起司空临安的怀疑,她特意在那林子里绕了好几圈,这才回了营地。

    路上还顺手抓了一只同司空临安抓到的那个一模一样的小狐狸,不同的是,这只狐狸尾巴上有一片红色的毛,远看去像是小火炬一般。

    十分可爱。

    其实这狐狸并不是她抓的,而是在她想在地上走走时,一直堵在她面前,死活不让她动。

    没办法,只能拎起来了,只是还没吃过狐狸肉,不知道可口否。

    待闻到弥漫在空气中的肉香时,已是落日西斜。

    熊熊的篝火已经点燃,看起来颇有气氛,上面架着各种各样的肉类,虽说处理得毛糙一些,不过味道还是很好闻。

    大碗的酒被壮汉们灌进嘴里,到处都是碰杯的声音和将士们的大笑,对于他们来说,这种大口喝酒大碗吃肉的日子很是难得。

    一见秦望川来了,几个人立马站了起来,有力的几只大手按着她的肩膀,愣是给她按坐在了地上。

    “秦提携!来!喝!”一个人拿着一缸酒,泼泼洒洒地勉强倒了一碗,递到秦望川面前。

    周围人也大声起哄,鼓掌,好不开心。

    一旁有一个人按下了那碗酒,对劝酒之人说:“你们悠着点,秦提携哪像你们一样,一个个儿地喝酒似水牛一般,明日提携还要比赛,你们自己喝就是了。”

    秦望川扭头一看,是那老李,果然这个人不论何时,都是很有理性的。

    秦望川哈哈笑了一声,站起身来,拿过那碗酒,对老李说:“无事,今日既然兄弟们高兴,我秦望川便舍命陪君子,干了这碗酒!”

    然后一扬颈,一碗酒就进了肚。

    古代的酒就是劲儿小,只是微微有些辣喉的感觉,然后就是满嘴酒香,让人垂涎。

    在现代时,她的酒量就及其不错,每次与人喝酒时,都是其他人醉成一摊烂泥,唯留她一人,依旧很是清醒。如今这度数极低的米酒,就更加没什么大碍了。

    四周的士兵见她竟然干了,都欢呼起来,有人从架子上扯下一块不知道是什么的肉,开心地塞到她手里。

    “秦提携,莫客气,吃!”大嗓门一吼,秦望川不禁失笑,战场上的将士们就是这般,粗鲁,却很单纯。

    一个已然醉醺醺的大汉挤开人群,手里拿着一缸酒,指着秦望川摇摇晃晃,秦望川正纳闷儿呢,他就摔倒了,酒水洒了一身。

    一旁传来一片哄笑。

    秦望川也忍着笑意,把他扶了起来,那大汉站好后,醉醺醺地同旁边的人又拿了一缸酒,对秦望川说:“秦提携,先前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觉得您跟个娘们儿一样,弱不禁风的!”

    “现在我们知道了,秦提携是条铁骨铮铮的真汉子!骨子里就是个汉子!”那人大吼一声,然后抬起头,提着一缸酒往嘴里灌,酒水顺着衣襟流到地上。

    秦望川尴尬又不失礼貌地笑了笑,又喝了一碗酒作为回礼,这才从一群半醉不醉的人中挣脱出来。

    抖了抖皱皱巴巴的衣服,刚走没两步,就被一个毛茸茸的活物扑到了怀里。秦望川当即心中咯噔一声,完了,这衣服彻底得洗了。

    然后,对怀里的小狐狸怒目而视。

    狐狸缩了缩,尾巴竖了起来,打了一个优美的勾。

    没想到一抬头,怀里又撞进来一个东西,力道之大,秦望川都退了两步。

    “你们再胡闹,我现在就将你们烤了!”秦望川它们吓唬道,也不管它们是否能听懂。

    “不去喝酒,反倒在这里和狐狸说话。”司空临安一边说着,一边往这边走来,身上的袍子整洁得要命,手里依旧那些那白玉杯,醉人的酒香飘散出来,秦望川深深地吸了口气。

    然后皱眉道:“谁将它们放出来了。”

    司空临安看了看在秦望川身上爬来爬去的两只狐狸,说:“我。”

    “它们无聊,出来走走也是好的。”司空临安细呷一口酒,用掌尖指向狐狸。

    秦望川一阵无语。

    两只小狐狸又蹦了下去,在草丛中追逐打闹。

    秦望川觉着自己的袖子被扯了扯,低头一看,是司空鸾,她面色红得有些不正常,身上散发出酒气。

    她高高地把手举起,给秦望川看手中拿着的黑乎乎一坨的东西,“望川,这是什么?”

    秦望川借着篝火的光辨认了一番,确定了那是一只鸡腿。司空鸾听后,把它放到嘴边,张口就咬,却让秦望川眼疾手快地抢了下来。

    这东西外面全是黄泥和焦炭,几个糙老爷们儿吃了无妨,而司空鸾身子娇弱,吃了怕是会闹肚子。

    司空鸾不高兴了,嘟着嘴说:“望川,我饿了。”

    秦望川把手里的鸡腿举高,让司空鸾够不到,然后说:“公主,你喝酒了?”

    司空鸾点点头,踮着脚去拿,然后脚一软,趴在了秦望川身上,感受到怀里的温玉软香,秦望川不敢动了。

    她心中又气又笑,这丫头明明就是故意的。

    用空闲的手把司空鸾推开,然后从怀中拿出个匕首来,用手帕擦了擦,开始把鸡腿外面一层的焦炭切掉。

    里面嫩滑的肉露了出来,馋的司空鸾直流口水,秦望川刚刚切好,她就一把抢去,跑开了。

    司空临安在旁边默默地站着,然后突然塞给秦望川一壶酒。

    “喝了它。”他冷冰冰地说。

    秦望川看了看那白玉壶,然后指了指自己,满眼惊讶。然而司空临安一脸严肃,看起来是认真的。

    秦望川拿过玉壶打开,发现里面是和司空临安喝的一样的酒。

    她有些摸不着头脑,抬眼看着司空临安,小心翼翼地问:“为何?”

    “要你喝,便痛快点。”很是平静的一句,秦望川却清楚地听出了他情绪中的不满。

    心里翻了个白眼,这人的心思也太多变了,也不知自己哪里又惹到了他。

    耸耸肩,她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醇香的琼浆划过喉咙,秦望川只觉得整个人如飞在云端一般,一下子轻飘飘的。

    这酒入口柔滑甘冽,然而进了肚,却瞬间变得火辣辣的,从头到脚都是如同火烧一般的感觉。

    秦望川用力地摇摇头,头脑才清醒了些,这酒定是陈年老酒,后劲极大,怪不得司空临安每次喝都是一点点,如今她几口下去了一壶,不醉才怪。

    司空临安也是惊讶地挑挑眉,竟然还有人有人喝了他整整一壶的霜台雪,还没有倒下的,也是奇迹了。

    要知道,当初景越受他赏赐只喝了半杯,就倒在地上,昏睡了一天一夜。

    秦望川眼前晕眩了一阵,却又奇迹般地好转了,她拍了拍脑门,站定在了原地。

    “谢王爷赏赐。”她将手中酒壶还给司空临安,然后稳重地朝热闹的篝火旁走去,有些人已经醉倒在了地上,剩下的人在围着篝火跳舞。

    司空临安看了看手中的玉壶,神情有一丝茫然,他也不知自己方才为何要那么做,秦望川到底哪里惹他不开心了,他也不知道。

    秦望川走到篝火旁边,发现司空鸾已经躺在那里睡着了,看来是喝了不少酒。

    她将她扶起来,心想,若是此时皇帝在这里,定会治自己个结实的罪,竟然让一国公主喝酒,还躺在地上睡觉。

    叹了口气,她把手伸到司空鸾膝下,轻轻一用力就将她抱了起来。

    迈过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睡着了的人,她回了营帐。司空鸾的身体非常轻,抱在怀里几乎没什么重量,秦望川不禁恍惚,是所有的姑娘都是如此轻盈吗?

    不知她自己,是怎样的。

    摇摇头,甩去脑海中消极的想法。安顿好了司空鸾,她缓步走出营帐。

    今晚的月色有些奇怪,似乎更加朦胧了些,秦望川看着看着,心中有了旖旎之感。恍惚间看去,仿佛遍地成霜。

    她觉得今夜的自己有些不太对劲,总想着做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她心中开始焦躁起来,意志一片模糊。

    另一边,司空临安心中也有些恍然,他喝退了暗卫,独自一人在小路上走。脑海中很是杂乱。

    他努力让自己回想那些让他一直苦恼悲愤的场景,那明明是他打算用尽全力去报的仇,可在这个夜晚,却再也激不起他的斗志。

    他本来打算这样孤冷一生,反正自己打生下来,便注定是孤家寡人。可如今,他却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长袖一挥,劲风从宽大的衣袂中窜出,带倒了一棵并不小的树。

    他并不知道自己出了什么事情,只知道自己如今心中乱得很。

    突然,草丛中有了些细小的动静。

    司空临安眉目一凌,玉笛就带着内劲挥了过去,可来人身形却出奇得快,竟然躲过玉笛,到了他身前。

    司空临安用另一只手来挡,然而那人竟然用了一个诡异的手法,直接抓住了他的手腕,扣住了命门。

    司空临安起了杀心,下一招便要击碎来人脑壳,然而月光一晃,他愣住了。

    这不是秦望川吗?

    就这一愣神,秦望川就已经将他手反锁在了身后,用力一推,他的后背就撞在了树干上。

    “秦望川!”他声音很小,却有些急切,带着微微的怒意。

    秦望川却似完全听不着一般,手上的力气还加大了,司空临安觉得手腕上一阵疼痛,似乎若是他再动,就会直接捏碎命门一般。

    而若他用内力还击,秦望川很有可能重伤。

    一时间,他陷入了两难。然而秦望川却不管这些,手中依旧扣得死紧。

    “秦望川,你给我松开。”他声音放大了些,心中涌起一股怒火。他司空临安这么多年,从来没被人这样对待过。

    然而秦望川却一句话都没说,司空临安便用了内力,直接把秦望川震开了,还后退了好几步。

    借着月色,司空临安注意到,秦望川面色有些不正常,眼中雾气氤氲,虽仍和平日一样,却多了几分迷蒙。

    她这是喝醉了啊!

    司空临安心道,早知道他喝醉后不是睡觉竟然是兽性大发,自己万万不会让他喝霜台雪的。

    也幸好,他方才送司空鸾回房之时,还是清醒的,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他这边心中百转千回,而秦望川如今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眼前的这个人,甚是好看,也甚是对自己胃口。

    她如今已经是喝断片了的状态,所以无论自己在干什么,都只是出于本能。

    所以迷茫了一下,她就又扑了上去。

    司空临安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且秦望川不是普通人,速度快得令人发指,只一下,就又被她按在了树上。

    然后,双唇相接。

    待自己唇上附上温热柔软的唇瓣时,司空临安只觉得浑身如触电一般,竟是不知道如何是好。

    秦望川身上清爽的青草香气仿佛将他笼罩起来,嘴唇上柔软的触感似乎使他的心都柔软下来,一片酥麻,司空临安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一下一下,像是有鼓在敲。

    理智要他赶紧离开,而身体却不听使唤。

    秦望川向后退了退,离他远了些,司空临安目光定定地看着她,唇若点绛,眼如桃花,大概说的就是她如今的样子。

    夜幕之下,两人双目相对,月儿弯弯,躲进了云层里。

    秦望川双手依旧紧紧攥着司空临安的手臂,眼中缱绻之情像是要溢出来一样。她再次靠近,嘴唇碰到了司空临安的鼻尖,又开始缓慢地向下移动。

    司空临安狠狠地闭了闭眼,心中方才的迷失之感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愤怒。

    他如今这么做,是将他当做女人了吗?

    动作如此熟练,不知从前!

    他不想再想下去,眼神瞬间凉了下来,身上爆发出强大的内力,秦望川瞬间倒着飞了出去,撞到了树上,又滚落在地。

    司空临安站在原地,喘息了一阵,心中才稍稍平静了些,其实此事并不能怀秦望川,若不是他让他喝那壶酒,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司空临安下意识地将手放在胸口,感受着心的跳动。

    很剧烈。

    他狠狠地叹了口气,又走到秦望川旁边,伸手去探她的鼻息,让人气氛的是,她竟然,睡着了。

    她的睡颜纯净而又美好,那双琉璃色的眸子被遮盖起来,却没有少一丝韵味。

    司空临安突然有种感觉,他可能一转身,再回头时,她就会消失不见。

    快速地摇了摇头,他制止了自己的思想,双手一伸,就将她抱了起来。

    守在司空临安营帐前的两个士兵正打着哈欠,其中一个突然间看到了什么,急忙戳另一个人,小声道:“喂,王爷回来了!”

    两个人瞬间站得笔直,目光看向远方,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司空临安远远走来,但是身材体积却不一样。

    “王爷带了啥回来?”一个问。

    另一个看了半天,说:“衣服吧。”

    他们又看了几眼,然后突然间激动起来,说:“你你你你看,王爷怀中抱的是个人啊!”

    不怪他们激动,司空临安今年已经二十六了,却从未往家里带过任何一个女子,哪怕是在军中,别人奉上的貌美女子,他也是能送就送走,不能送的,就绑起来送走。

    如今在这地方,抱回来个人,真能不让人激动吗?

    司空临安一脸淡然地走过他们身边,瞟了他们一眼,两个士兵立马立正站好,一动不动。

    进入营帐,司空临安看了看怀中的人,犹豫了一下,然后把她放到了地上。又看了看,觉得不太对,就又把她挪到了铺着兽皮的地上。

    拍了拍手,他满意地躺到了床上。

    食指一弹,烛火应声而灭。

    司空临安闭上眼,却怎么都无法入睡,他侧过身,月光透过营帐的缝隙洒下来,正好落到秦望川脸上。

    司空临安不知道自己看了多久,只知直到鸡鸣,东方破晓之光撒下,他才入了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