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风风雨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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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间万籁俱静,只剩下细雨在物体上细微的声音,近来雨水太多,白天艳阳高照,万物鲜艳,而到了夜晚,雨水泛滥。

    聂乘风晚上值夜班,不能来陪络雨,她在病床上翻来覆去,沙发上的阿姨都听出来了,禁不住问她:“雨,哪里难受?”

    床头灯太亮,络雨伸出一只手挡住眼睛,不高不低地:“睡不着。”

    今天聂乘风当班,她无法去缠着他,只感到无聊。

    “阿姨,我出去走走。”

    阿姨一听,赶忙起来要跟着她,她受伤未愈,这么晚一个人出去实在不让人放心。

    络雨忙阻止道:“我就在走廊走走。”

    她悄莫声息地溜出去,轻轻关上门,走廊灯光昏暗,她凭着白天的记忆往聂乘风那儿走过去。

    他的办公室有个床在隔断后面,她不是第一次住了,她开那儿的灯,把自己扔到床上,极尽撒欢。

    因为用力过猛,脑袋一阵晕眩,她暗暗扶着额头,一时半会无法后悔。

    聂乘风一定在休息的时候都会用这里,狭窄的床上有他的气息,络雨贪婪的闻着,他的枕头边放了好多医学书,她随意翻翻,渐渐看得入迷起来。

    聂乘风进来的时候,她还在翻看解剖学,图片是彩色的,她倒不怕,趴在床上,翘着两条腿,俏皮地翻著书。

    灯光洒下来,她穿着素色的病号服,脸色还是苍白的,柔和的灯光在脸上,她的鼻子微微隆起,阴影部分在脸上堆叠,显得既稚气,又美丽。

    得益于络志勤的遗传,她是美丽不可方物的,又那么年轻,人生最灿烂的年纪。

    见他撩起帘子进来,她倒是第一次有点不好意思,忙从他的床上爬起来,招呼:“聂医生,回来啦。”

    聂乘风故作严肃:“你不在病房好好待着,来这儿做什么?”

    她趴在他的床上,被他逮个正着,这样迫不及待的一个女生,他应该不喜欢,络雨微微懊恼,她合上书,委屈的语气:“我睡不着。”

    他慑人的目光停留在她脸上,刚刚苍白的脸微微泛起红晕。

    “哦——”他拉长音调,“那正好,出来帮我干活儿吧。”

    聂乘风先转身迈出去,里面太狭窄,两个人站在那里显然不合适。

    络雨屁颠屁颠跟在后面,她愿意效劳,总好过漫长孤独的夜,一个人辗转反侧。

    窗外的雨下大了,没到梅雨季节,雨水却格外的多,滴答滴答,辟里啪啦在窗台上,络雨盯着看了一阵。

    聂乘风站在梯子上取书柜最上面的医学书,他修长干净的手指在每本书上划过,络雨走过去,悄无声息站在他后面,也仰着头看他拿东西。

    等他一挪步下来,有力的大腿直接撞上她,猛烈的疼痛,她几乎是立刻捂住鼻子,有热热暖暖的东西流出来,聂乘风连忙站在地上,抬起她的脸细细察看。

    有血从她的指尖溢出来,一旦开始,便势不可挡。

    灯光照在她的脸上,有白有红,聂乘风紧紧蹙着眉,这一定是被他撞的。没想到她站得这么近,他一时没注意,竟然将她的鼻血都撞出来了。

    “有没有头晕?”

    她还能摇摇头,看他神色,心地问:“你生气啦?”

    声音因为满嘴是倒流的血,模模糊糊。

    担心她是因为脑震荡引起的,他仔仔细细又量一番,将她领到洗手台那里清洗鼻腔,这一下并不狠,血很快就止住了,她自己洗洗了脸上,手上的血,拿过他递过来的毛巾擦干净,嘿嘿嘿直笑。

    显然聂乘风一点都笑不出来。

    她自己毛毛躁躁不知道,接二连三,别人多担心,她怎么知道?

    他又捧起她的脸,藉着头顶明亮的灯光看她。

    因为流了血,她的脸色比开始还苍白,她的一双眼睛直溜溜看着他,犹如清泉,叮咚叮咚,一下下直逼他的心田,他的双手触及的地方,是比鸡蛋还嫩滑。

    鼻子没流血了,再往下,是她的唇。明艳的,粉红的,带着属于络雨的味道。

    鬼使神差的,他温热的唇慢慢覆上了她的,她的唇形很漂亮,他轻轻描绘了一番。她太紧张了,手垂在两边微微发抖,带动着身体也发着抖,他轻轻笑了笑,灵活的舌头往里面伸了一下,她愣住了,不知所措,只能傻愣愣的微张着嘴,任他为所欲为。

    她嘴里还是温温热热的腥甜味儿,因为紧张,她几乎不敢动,只能承受他的动作。

    或许是她昨天晚上的昏迷不醒,让他害怕,或许是她今天深夜在这儿等他的动作,让他困惑。

    再或者是之前她总是有意无意偷看他,言语上总喜欢他。还可能更早,早到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就被她深深折服了,放在脑海里,放在心口上,悄无声息的,在他身体里烙下了烙印。

    他总是顾念她太,可是当她对他明媚的笑起来,对他毫无保留的依赖起来,他不可抵抗。

    聂乘风将她紧紧抱紧,紧到没有一丝缝隙,她呼吸急促,无法再承受更多了,几乎没有氧气了。

    她被迫仰着头,双手无力搭在他的胸前,浑身颤抖得厉害。

    他暗暗发笑,之前那些撩动他的劲儿呢,都去哪儿了?

    他稍稍移开身体,给两个人一些空间,他俯下/身子,额头抵住她光洁的额头,低哑的问:“还敢惹我吗?”

    被他亲吻过的络雨如坠云雾里,懵懵懂懂的,浑身发烫,他离她太近了,近得他的呼吸都被她感受得彻彻底底,她结巴起来:“你……你……”

    聂乘风翘起唇角,笑了:“笨,之前是谁总在大放厥词。”

    他的气息,她从来不敢想像,有一天,她能这样彻底地体会他的一呼一吸,是这个雨夜给她的最好的礼物。

    他站直身子,见她反射性地后退一步,没有他的迫近,她放松了点,这才一句话清楚:“你……为什么亲我?”

    若是别人这样,他一定觉得是装傻充楞,可是她,那就是真傻。

    “我以为你知道。”

    她低着脑袋,不敢看他,她在思索。

    直到渐渐地,她的脸上比之前更红,红晕布满了她的脸,她终于明白,恍然大悟般:“你的意思是……”

    聂乘风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在他这样的目光下,她再也不敢在这里呆了,飞快跑起来,开门,好像逃脱洪水猛兽一般,逃离了现场。

    回到病房,她关好门,躲在门背后,细细回想刚刚发生的一切,她羞红了脸,用双手捂着发烫的脸颊,不敢置信,她亲爱的聂医生,亲了她?

    还是那样仔仔细细,每个角落都照顾到的那种亲法?

    这天晚上,络雨仍然失眠了。

    本来不去聂乘风办公室的话,她翻来覆去总会睡着的,可是去过了,她的心一晚上如同擂鼓,丝毫没有平静过。

    雨是什么时候停的,她不记得了。夏天的雨来就来,可是要走,也是迅速的。

    一晚上身心煎熬的络雨,遭遇了人生的一个巨大挑战。

    昨晚上最后聂乘风她应该知道,她应该知道什么呢?

    她喜欢他,喜欢到想拥有他,想告诉全世界她喜欢他。那他呢?他会亲她,那也是喜欢她吗?

    络雨脸上的红晕一晚上都没有消。夏立恺来查房的时候,几乎吓了一跳,以为她脑震荡复发了,他急急做了检查,发现没问题,才疑惑地放过络雨。

    夏立恺带着人走了以后,聂乘风来了。他没有穿白大褂,应该是下了夜班了。

    络雨一晚上没睡,他倒是神清气爽,迈着长腿进来,高大挺拔,体型匀称,虽然没穿白大褂,还是充满了医者气质,这样根深蒂固的气度,是由内而外的,不会轻易抹去。

    阿姨见聂乘风来了,便笑呵呵地要出去买早餐。

    络雨眼神闪烁:“阿姨,您就在这儿吧。”

    昨天还各种不愿意和阿姨呆的她,居然开口挽留阿姨,聂乘风挑眉看着她,阿姨也是有些诧异,顿住脚步等她话。

    “阿姨,您去歇会儿吧,我给她带了粥,交给我吧。”聂乘风缓缓地。

    他是温和的,但是字里行间,也没人敢反驳他。

    络雨泄气地看着阿姨关好门,她不好意思:“聂医生,您坐,我出去走走。”

    聂乘风放下滚烫的白粥,他笑了,人畜无害:“你怕什么?我会吃了你?”

    络雨心想,您昨晚难道没吃吗?

    转念惊讶于自己又在想那件事,她脸又刷的红了,见聂乘风那眼神里带着宠溺,像刚刚雨停的草地上闪着露珠一样的亮光,她害羞了,有什么什么:“您昨晚……吃过了。”

    聂乘风微怔一下,哈哈笑起来,他凑近她,替她拂开凌乱的刘海:“那聪明伶俐的络姐,明白了吗?”

    想了一夜,络雨不敢轻易得出结论:“你喜欢我?”

    他微凉的唇落在她的额头上,他的声音从没有像这一刻这样好听过,他:“我喜欢你。”

    这一定,是比络雨这十八年做的任何美梦,都要美,都要真,都要五彩缤纷。

    那些年少时的梦,单纯幼稚的,充满遐想的,都植根于我们每个人的生命里,绚烂夺目,回味无穷,每一天,每一刻,每一分,我们都怀念,无上的想念这美丽的情节。

    后来无数个聂乘风在非洲原野上救援的日子,络雨都靠今天这一刻的味道牢牢记着,他们的爱起始于纯粹,在聂乘风救死扶伤的奋斗路上,在络雨紧紧追随的人生路上,漫漫绵延,伸向每一寸土地,每一个国度,每一次事件,往地球的另一端,直到很远很远。

    作者有话要:

    提问:我们的聂医生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络雨的呢?答对有二更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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