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难道我就不能计较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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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卿闻去到容彻病房的时候他已经醒了。</p>

    容彻比林清欢伤得更重一些,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即便防护垫拉得及时,不会危及生命,但骨折受伤却还是会有的。</p>

    再加上容彻又一直护着林清欢,两个人摔下来的时候,林清欢是被他死死护在怀里的。</p>

    至于失明</p>

    那是上次受伤时留下的隐患,血液压迫视觉神经,加上这次的意外事故。</p>

    会不会永远失明祝卿闻不知道,术做完,具体会不会恢复如初,谁也不能确保。</p>

    之所以会那样跟林清欢</p>

    也是希望她能知道容彻到底为她付出了什么,至少能想着这些,不要太恨他。</p>

    祝卿闻推门进来,见他已经醒了,语气捎带着几分释然:“感觉怎么样?”</p>

    而容彻,只是能听见他的声音,什么都看不到。</p>

    跟上次受伤的情况差不多,但上次至少还能看到一点光,一个个模模糊糊的人影,现在却是完全陷入黑暗当中。</p>

    人对黑暗总是莫名其妙的恐惧着,容彻也不例外。</p>

    只是曾经在部队训练习惯了黑暗,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害怕过,但现在,他则显得有些不知所措。</p>

    缓缓的抬起,举到眼前,但却什么都看不到。</p>

    祝卿闻是医生,见惯了生生死死,但看着此刻的容彻,心里却相当不是滋味。</p>

    走过去,伸将他举在眼前的拉了下来,心翼翼的放在旁边,不冷不热的提醒道:“这只扎着输液针呢,再了,也没必要这样吧我不是早就告诉过你了吗,这是”</p>

    正常现象?</p>

    这种正常现象,他现在还真的有些不出口。</p>

    所谓正常,是他好好的,可能会受伤,但不至于像现在这样,什么都看不见。</p>

    但,自从发现容彻的身体存在这种安全隐患时,他就一直在给他做心里建设。</p>

    淤血压迫视觉神经,看起来是做个术,慢慢恢复,可能不能恢复得过来,谁又知道呢?</p>

    他大概过一段时间会好,也有可能永远都不会好,这辈子都会生活在黑暗里。</p>

    可这些话,祝卿闻到底不出口。</p>

    他正思忱该点什么才能转移容彻的注意力,还没想好,容彻便直接开口:“她怎么样了?醒了吗?”</p>

    “醒了。”</p>

    也是,恐怕这时候,也只有林清欢才是能让他忘记这些了。</p>

    不过想了想,还是如实道:“宋池要带她出院,我给拦下了,不过如果她自己也要出院的话,我拦得住一时拦不住太长时间的。”</p>

    他话便不再什么,容彻也淡淡的,好一会儿才开口:“没关系,宋池的话,他应该能照顾好她。”</p>

    祝卿闻眉心微蹙,心翼翼的提醒着:“你就不怕”</p>

    “怕什么?”容彻声音懒懒的,还带着点重伤未愈的虚弱,不过微微上扬的尾音却又透露着他懒怠而又不屑的态度。</p>

    “怕”祝卿闻稍稍松了一口气,随即道:“我想以宋池的能力,把林清欢从国内带走好像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吧?而且还有贺然之。”</p>

    再了,同样的事情,宋池好像已经做过一次了,他应该不介意再做一次吧?</p>

    更何况现在他还有贺然之跟整个宋家的帮助。</p>

    而且林清欢现在这样子</p>

    怕是即便宋池不做,她自己也会想办法避开容彻吧。</p>

    她有心躲,容彻想找,怕是得花点功夫。</p>

    让祝卿闻带她走?</p>

    他有那么大的把握吗?</p>

    然而他正想着,容彻猝不及防的笑了,肋骨断裂的疼让他整个胸腔都处于一种稍稍一动便牵着疼的状态,何况是这样笑着。</p>

    但容彻却全然不在意,笑了好一会儿,才又漫不经心的,轻蔑道:“没有我的允许,他们哪儿也去不了。”</p>

    祝卿闻倒是不怀疑他的话,只是好奇他究竟做了什么。</p>

    如果只是宋池跟贺然之自然不会有什么难处,但,还有宋家呢。</p>

    在军政界,宋家跟容家到底是平起平坐,白了,就是互相制约,容彻可以限制的了别人,但宋家那边,他怎么限制?</p>

    宋家老爷子正愁抓不到容彻的把柄呢,他现在轻举妄动,不是摆明了给宋家老爷子会吗?</p>

    然而,如今的容彻,也真不准到底能做出什么事情来。</p>

    不过,祝卿闻还是很想知道:“你做了什么?”</p>

    容彻也不想隐瞒:“也没什么,宋家被查,那么在接受调查期间,所以跟宋家有关系的人都会受到严密监控,自然,也就算不上是我滥用职权。”</p>

    “你疯了吗!”</p>

    容彻懒懒的笑着:“宋家那些年到底是怎么对待林清欢的,我都是看在眼里的,她不能原谅我,又凭什么原谅他们?凭宋立安吗?”</p>

    祝卿闻无语:“原不原谅的,那是林清欢自己的事情,她不原谅你又怎么样,原谅他们又怎么样?计较不计较,怎么计较,都不是你了算的。”</p>

    容彻喉结滚了滚,微微咬了咬牙齿,沉默了一会儿,声音缓缓的,低沉暗哑:“难道我就不能计较了吗?”</p>

    “当然可以。”祝卿闻略无语,但最终还是道:“只是你的计较,更多的是你自己矫情,而且,并不值得同情。”</p>

    祝卿闻是旁观者,他可能会多想着容彻一些,但林清欢也的确无辜,再加上,容彻也的确把她利用惨了。</p>

    那时候,林清欢还不到十八岁。</p>

    虽然从寄人篱下让她看起来比同龄的女孩子更加懂得人情冷暖一些,可碰到一个温暖的,想爱的,她还是个单纯简单的姑娘。</p>

    但那时候的容彻</p>

    他也是没办法。</p>

    祝卿闻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心情平和,才淡淡的开口:“宋家没什么事情好查的,即便是有,也闹不出那么大的动静。”</p>

    “有的。”容彻却的无比笃定。</p>

    祝卿闻想了想,眉心微微拧着,好一会儿,才恍然明白:“你不会是”</p>

    容彻没否认:“恩。”</p>

    祝卿闻只觉得无语:“你有证据吗?”</p>

    “证据”容彻沉默了一会儿,深吸一口气,随即道:“自然是有的。”</p>

    祝卿闻眉心微蹙:“你哪儿来的?”</p>

    容彻伸掐了掐眉心,舒了一口气才道:“这你不需要知道。”</p>

    祝卿闻了然:“那倒也是。”沉默了一会儿,随即又道:“你要去看看她吗?”</p>

    容彻默不作声的,好一会儿才幽幽道:“你觉得我现在这个样子,能看到她吗?”</p>

    祝卿闻:“”</p>

    好吧,也是他二,逼了。</p>

    什么都看不到,看什么?</p>

    容彻静静的躺着,也没什么,好一会儿,懒懒的开口:“她有问起我吗?”</p>

    祝卿闻不经意的嗤笑一声,如实道:“问了,一醒来,首先问到的就是你。”</p>

    容彻扬了扬唇角,满意的笑着。</p>

    祝卿闻抬看了看时间,合上里的病历本,直接道:“行了,你先歇着吧,昨天的事情闹的那么大,你妈这些天都没让思源去上学,我一会儿还要过去一趟看看思源的身体状况。”</p>

    “恩。”随后,又嘱咐了一句:“思源很聪明,这些天估计我妈也不会让他上看电脑,再加上不让他去学校,种种,他估计能猜到一些,一会儿你过去,他如果问起你什么,心回答。”</p>

    祝卿闻:“知道了。”</p>

    怪只怪思源遗传了容彻跟林清欢的所有优点。</p>

    性格跟外表都人畜无害的,但其实心里心思多的要死,大人都未见得能是他的对。</p>

    容彻跟林清欢同时除了这么大的事情,他身体也不好,所以,还是什么都不让他知道的好。</p>

    祝卿闻完便直接走了。</p>

    病房里空荡荡的,亮如白昼。</p>

    然而,对于此刻的容彻而言,房间里是什么样的场景都与她没多大关系。</p>

    因为在他眼里,除了无边无尽的黑暗,什么都没有。</p>

    他脑海里一遍一遍的回忆着她的样子,不敢有片刻松懈。</p>

    曾经他就是因为记不住她的样子而错过那么多年,他不知道她会不会走,能否成功,他只是习惯性的做最坏的打算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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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边,林清欢的病房里。</p>

    她累了,就躺在床上睡着了。</p>

    宋池一直在旁边守着。</p>

    走廊外,贺然之横冲直撞的往这边赶,砰的一声推门进来,那么的声音,宋池肩膀都不由得颤抖着。</p>

    转头看过去,见是他,眉心不由自主的拧了拧,稍稍将心底的不悦压下去一些:“点声。”</p>

    好在林清欢现在很累,再加上药里也有助睡眠的成分,她睡得很沉,但却依旧很不安稳。</p>

    出事的时候贺然之在国外,一听到消息就立刻赶了回来,整个人都要吓疯了,虽然国内的人一在告诉他林清欢没事,但他就是不放心。</p>

    紧赶慢赶着回来,看见林清欢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嘴唇都在抖。</p>

    好一会儿才道:“怎么回事?”他怔怔的着,怎么都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而宋池跟着熬了好几天,精神也不是很好,没怎么听清楚。</p>

    贺然之好长时间没听见他回答,便越发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伸紧紧攥着宋池的衣领,咬牙切齿道:“我问你话呢!怎么忽然变成这样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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