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郎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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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顷回来的时候,发现花扬喜已经走了。言青要他转交给王闻的信放在桌案上,但很明显已经被拆开看过了。

    言青,看来姐夫是要有违你的托付了。何顷心里还是有几分过意不去。

    何顷早早的回了家,总感觉今天会生出一些事。

    花扬喜回到屋的时候没看见言青,问了隔壁周婆婆,是邹家姑娘邀她去街上买胭脂水粉了,让周婆婆帮忙带个话。

    花扬喜走了一路,心里的愤怒逐渐平静了下来。言青这丫头,胆子确实肥厚,这都串通好情郎要私奔了。这一出阳奉阴违她倒是玩得得心应手。

    看来她是要下点狠招,防得了一时,防不了一世,在她进那何家的门之前,她大概是不会死心的。花扬喜找了一条白绫,准备好了板凳,坐在门内巴巴地等着言青。

    言青和王家姑娘回来的时候还一路嬉笑不停。花扬喜老早就听见了她的声音。花扬喜站在了凳子上,头伸进了房梁上挂着的白绫里,她就等着言青推门进来。

    “哐当!”凳子刚一倒在地上,言青就推门进来了。一切都发生的刚刚好。

    “哗啦……”言青怀里抱着的胭脂水粉落了一地。还有她给豆子买回来的各种玩意。

    “娘,你这是干啥?”言青的声音都走了调。

    她死死的抱住花扬喜的脚,想将她放下来。奈何自己力气到底是了些。

    花扬喜真没想到这挂房梁上的滋味是如此难受,她的脚开始乱扑腾。白绫勒着脖子,舌头都快要伸出来了,言青在下面抱的死紧。

    “救命啊……快来救人啊!”言青大哭出声,长这么大,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是六神无主。

    还好邻居来的快,三两下将花扬喜放了下来。

    何顷赶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花扬喜怏怏的躺在床上,言青坐在床边抽抽哒哒。看这样子两个人都是元气大伤。

    “这是怎么了,怎么闹成这样?”何顷也着实吓了一跳。他知道会出事,可没想到自己岳母大人真能把命豁出去,她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他的罪过就大了,这一生都怕会良心不安。

    见到何顷来了,言青才收住的眼泪又像是掉了线的珠子,啪嗒、啪嗒直往下掉。

    “姐夫……”言青语气里满是委屈。要不是花扬喜还躺在床上,她都想抱着何顷大哭一场。

    差点她的娘就没了。

    花扬喜看到何顷来了,她张了张嘴,但没发出声音。喉咙痛的难受,估计有好几天都不能好好的话了。

    看言青哭成了这个样子,何顷心里还是有点不忍。“没事了,没事了……”他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

    花扬喜深深的看着何顷,有些事情他们俩知道就行了。没得让言青知道了对何顷生出怨怼。

    何顷自是心领神会。

    “岳母大人,你怎得做出这等傻事?婿真是心惊。虽言婉不在了,可你还有我和言青啊,你既有心将她嫁给我,我定是会真心待她的。你还有可爱的外孙豆子,你怎么就想走这一条路?”

    听何顷这么,花扬喜知道她是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可不能让言青知道,她是在何顷那里知道了言青想私奔的消息。

    “娘,你你这是为什么啊?我虽没有姐姐那么优秀,那么让你骄傲,但我好歹也是你的女儿啊!你怎么就想着要扔下我?”言青的如泣如诉。

    花扬喜心里暗嘲,妮子嘴上的倒好听,还不是她先想着要抛下她这个当娘的?她没办法才使出这杀手锏,看她怎么还能黑起心肠和那个姓王的走!

    花扬喜瞌上了眼睛,还真别,这么闹了一出,身子着实乏累。

    “我们让岳母好好歇一歇吧。”

    何顷领着言青出了花扬喜的房间。

    “这岳母怎得突然想到要寻短见?”

    “可能是觉察出我想跑吧,她这几天都一直盯着我!”言青话还带了哽咽。“姐夫,你帮我给王闻带个口信,这一时半会我是不能跟他走了。”

    何顷连连应下,这话他倒是很乐意转达。王闻是自己家的长工,其实他父亲以前也是,这贡南城里很多人都在他们庄子上做工。谁让他家地多呢!

    王闻的家境委实清贫,且父母双亡。家中就只剩了他和三间老屋子。何顷以前也没太注意王闻这个人,都是知道了言青倾慕于他,才开始对他有了印象。

    人是一表人才,做事也还踏实。不过他要是在这镇子里就这么过活,一辈子怕是也难有出头之日。何顷觉得他可以要帮他一把。

    何顷让管事的去找王闻的时候,王闻很诧异,怎么少东家想到要找他?他在庄子上做了那么久,和何顷也没什么交集。

    “少东家,你叫我过来是有什么事?”

    “你和言青走得比较近是吧?”何顷问得比较委婉,直接问人是不是两相好总觉得有点唐突。

    王闻吃了一惊,难道他也不同意他和言青相好?何顷是言青的姐夫,他过问一下姨子的终生大事也是无可厚非。所言青的姐姐没在了,可他一直都还关照着言青和她娘。言青可不止一次在他面前夸她的好姐夫。

    不过话又回来,他王闻还真是配不上言青。要啥没啥,连一件像样的首饰都没钱给她买。还有他娘和言青的爹那一段风花雪月,他和言青真是不被人看好的一对。很多人都觉得他们有点离经叛道,不过他和言青当真是两情相悦。他们互相都看对了眼,他也不惧那些闲话,只言青的母亲坚决不松口,这一点让他毫无办法。

    “我对言青是真心的,我铁定会对她好。”

    “前两天,我岳母在家里挂了房梁,还好发现的及时,要不然人就没了。”

    王闻听到这句,比先前何顷问起他和言青的事还吃惊。

    “这是为哪般?”

    “左不过是知晓了一些你和言青的算,心里想不过。你也知道,言婉走的时候她就伤心欲绝,这言青现在就是她的命根子,你要是真把言青带走,也就相当于是把我岳母的命带走了。”

    王闻也知道,带走人家含辛茹苦养大的闺女确实不厚道。可花扬喜始终不松口让他俩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他们能有什么办法?他们年岁也都不了。

    “我也知道你和言青是情投意合,可你的家境委实不能让我岳母放心的将言青托付给你。”何顷的大实话,王闻觉得很中肯,抛开上一辈的恩怨不,以他现在的情况确实不能给言青一个有盼头的未来。

    “男儿还是要去拼一番,为自己,为自己心仪的人。”何顷摸出了一张银票,“我也是盼着有情人能够终成眷属。”

    王闻看他拿出银票,立马呆了,这是怎么个意思?

    “你若不嫌弃,就用这点银两出去闯荡一番,能不能成事就看你的造化。喜欢一个人,先要让自己有能力让她幸福。言青的想法总是简单,她一个姑娘家哪受得住在外奔波的苦?就算她有那个雄心壮志,你也自是舍不得她受苦受累的。况且我岳母也确实离不得她。”

    王闻懂了,这少东家是要帮自己。他直想给他跪下去,这银票的面额可是三千两。自己做一辈子的长工也不可能攒这么多钱。

    “这银子不是白给你的,算是我借给你,你若是发达了,是要连本带息还我的。”

    王闻觉得何家真是名不虚传的善人,古往今来有几个这样的地主家?他不出什么感恩戴德的话,他给了何顷一记抱拳,“来日必当涌泉相报!”

    “少东家,言青她性子执拗,我这不带她,怕她闹腾,就不当面和她了。我写封书信,你帮我转交给她吧。”

    “好的,你写吧,我这里有纸笔。”

    何顷看着王闻慢慢的写信,他颇有耐心。

    王闻还真是个做事干脆利落,不拖泥带水的汉子,他把手头的事给管事的交代好,连工钱都没有结就走了。

    王闻拜托何顷要转交给言青的信,何顷很君子的没有偷看。不过很遗憾,他好像把信搞丢了。何顷真觉得自己不太适合给人带信,两次都是弄得事与愿违。他也很内疚,为了不惹言青生气,他选择了绝口不提王闻有留信这回事。

    “言青,王闻走了,工钱都没结!”

    言青怎么也想不到,何顷带回来的消息竟然是这个!言青在灶房择菜,母亲这些天身子不太好,尤其喉咙难受。言青想给她熬点菜粥。

    言青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她在回味何顷的话。王闻走了,一个人,工钱都没结!这信息量有点大,自己要好好捋一捋。

    何顷找了一条板凳坐了下来,他捡起地上的菜,学言青的样子择了起来。

    “你他都没点盘缠,他能去哪儿啊?”貌似很无意,何顷就这么问了出来。

    没钱,谁他没钱?自己给了他五百两!一时间言青脸上的表情丰富多彩。

    花扬喜准备进来问言青,能不能多弄一个鸡蛋羹。还没跨进门口,就看见言青在坐着发呆,何顷在帮着择菜。她感觉这画面莫名的美好,不忍心扰。她想,没鸡蛋羹就没鸡蛋羹吧,改天吃也一样。

    她悄悄的又退了出去。

    “姐夫,他可能是抱着我的钱跑了!”言青哭兮兮。

    “不是吧?是我给你的那五百两?”

    言青点了点头,一脸的难受。王闻怎么可以这样?自己为了她差点连娘都没了,他却能转身就带着她给的钱跑路,连招呼都不。反正她娘死活是不会同意他俩的事,守着也无望,还不如出去闯荡,指不定就能遇上什么红粉知己?

    “姐夫,我对不起你。”听这声音怕是都要哭出来了。

    何顷连忙:“没事,你姐夫钱多,我再给你便是,不用难过。”他其实又有点想摸摸她的头,奈何手上有污泥,就没好意思伸手。

    言青心里想,她哪是心痛钱啊?她是伤心王闻就这样走了,他们的情意竟是还不值五百两!

    李香婕对于花扬喜上吊一事有点微词。这要是传出去,还是老一辈在用命逼着言青嫁过来。其实他的儿子也不是非娶言青不可,虽儿子算是鳏夫,但要娶哪样的黄花大闺女娶不到?这点自信她还是有的。

    “这言青就这么不乐意嫁过来?”

    “不是的,娘,你看吧,过几天她就会上赶着要嫁给我。”

    李香婕心里还是有点不痛快,不过她也没再什么。自己曾多方提点过让他早点续弦,可他都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媒婆了好多姑娘,他见都不愿意见。这好不容易有那心思了就让他们成了也好。豆子早就应该添弟弟妹妹了。

    “娘,豆子我想让他去学堂学习,开年他就五岁了,是该启蒙了。”

    作者有话要:  何顷:你的情人跑了,你做何感想?

    言青:五百两银子都不值当的情意,不要也罢。

    何顷:嗯……其实不是五百两,是三千两。

    言青:这位公子出手真阔绰,求包养!

    (三千前来串个场,不好意思,明天要请个假,这请假的原因有点妙不可言。会努力码字的!喵喵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