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姜应声侧过头，许繁凌勾唇朝着她笑，眉眼里泄出的都是温柔。

    柳姜眨着眼，心跳快似擂鼓。讷讷地低声应了句：“嗯……这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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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现在。”许繁凌伸手轻轻揉了下她的发顶，在柳姜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站起了身。

    他朝她伸手，“走吧，我们去看看外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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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姜蹲在地上抬头，许繁凌站在她身侧，垂眼看着她。

    远处有一道光亮在他身后闪过，映出了他的轻笑和温柔。

    柳姜伸出手，轻轻握住许繁凌，站起身后，交握的双手却没有立刻松开。

    因为她处在这样担忧焦虑的时刻，所以他会等。

    只是他就在身边，陪她一起面对。

    两人没再什么，却似乎都明白对方的想法。

    一种奇妙的默契生出来，缠在身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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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过后许繁凌替她和林和请了假，公司那边自然有林和处理。

    所以柳姜在医院陪着外婆呆了两天，两天里她都住在陪护室，也没有回庙。

    许繁凌不方便一直和她在医院，但是只要有时间也会到医院。

    她的外婆也已经熟悉了许繁凌，也私下里拍着柳姜的手笑着感慨着她找到了合适的人。

    外婆这样的时候，柳姜虽然涨红了脸却也没有否认。

    她只是轻轻点头，告诉外婆她现在很好，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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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繁凌在庙里的日子结束的很突然，周五刚过他就和邱海去了去意。

    周末是许昌国70岁的生日，也是许氏总部成立40年的日子。

    许昌国的意思是要大办，许繁凌自然要回去筹备一下。

    地点不像是往年那样在旗下的某个酒店，而是定在了家里。

    除了家人以外，只有各个领域里合作的企业代表还有个别的媒体受到邀请。

    柳姜和邱海祖孙两人倒是收到了邀请。

    过去的几年许繁凌一直没在国内，她和邱锦一两人倒是与邱海一道陪许昌国过了几次生日。

    有时候是在许宅，有时候是在庙里。

    柳姜意识到这一年的生日宴似乎有些不同，转头问邱海。

    邱海摇着蒲扇眯起眼，悠悠道：“这多变的天气终于要定下来了。”

    “师傅？”柳姜转头看邱海。

    邱海朝她笑，指着廊外，和她：“看，太阳没了。马上就要下雨了。”然后不等她问，抬着下巴：“快把被子收起来。”

    柳姜只能茫然地去收被子，邱锦一也跟了过来。“姜，今年许爷爷似乎有事要。”

    “嗯。”柳姜点点头，她也这样觉得。只是想不通，“是什么呢？”

    “可能是要退位了吧。”卞戚突然插声道。

    两个人都一愣，转身看过去，卞戚也学着她们的样子在收拾着被子。

    许繁凌和邱海完话就离开了，柳姜那时候一直和邱锦一在厨房忙碌，只来得及和他几句话。

    所以她和邱锦一都以为卞戚也和许繁凌一起走了，没想到他还在山里。

    “你怎么没走？”邱锦一替柳姜问出了口。

    卞戚双手搭在晾衣绳上，歪着头看邱锦一，挑眉问：“我又不是许繁凌的尾巴，他走和我有什么关系？”

    邱锦一呆了下，一时无话。

    卞戚轻轻撑着胸前的晾衣绳，凑近两人，视线却是在邱锦一身上，低语：我来这可不是为了他。”

    那含混的语调好像是在他确实是为了某个人来的，他的眼神似乎也已经把答案了出来。

    柳姜心领神会，悄悄抱着被子朝房间走了。

    她眯起眼轻笑，身后断断续续地传来两人的声音。

    邱锦一恼怒地音调：“谁管你！起开，我要收被子。”

    卞戚低语：“我帮你一起啊。”

    “不用。”

    “来嘛。这么沉你拿不动。”

    然后是拉扯的动静，之后就是邱锦一的恼怒低喊。

    柳姜终于忍不住回头，“锦一，怎么了？”

    她转身，看见被子被卞戚抱着，晾衣绳却被拽断了。

    “……”

    卞戚尴尬地和她解释：“我不心……我马上修好。”

    许繁凌离开后，卞戚似乎没了人看着更是肆无忌惮起来。

    只要邱海不在，他就会在邱锦一身边来回走动。

    即使柳姜再怎样迟钝，也早就发觉卞戚的心思。

    晚课以后，柳姜没回房间，她躺在邱锦一的床上着滚。

    她原本是想和她聊聊卞戚的事，只是看见邱锦一不想多就没再继续。

    两人聊着聊着，又到了她和许繁凌。

    “所以你们现在确定关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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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邱锦一的话让柳姜有些愣，她想了一会儿才：“应该算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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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邱锦一伸出手晃了晃，：“我觉得你还是要确定一下才可以。”见柳姜看过来，她抱紧抱枕接着：“虽然许繁凌对你的感情很深这点毋庸置疑，但是我还是觉得应该彼此确定一下。这不仅仅是为了你的安心，也是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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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你想过应该给许繁凌一些安全感吗？”

    柳姜一怔。

    邱锦一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那我换个问题吧。姜，你现在是不是非常确定你喜欢的是许繁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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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啦。锦一，你怎么会这样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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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邱锦一没回柳姜，凑近她，“你确定你喜欢的是许繁凌，而不是他变得有些像许繁峥的某些特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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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姜睁大眼看邱锦一，拧着眉问：“锦一，你在什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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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邱锦一抿着唇，靠在床头，想了下才开口：“姜，我也是最近许繁凌住在庙里才意识到的。他给人的感觉和以前真的变了很多。偶尔，我只是偶尔，他会有些像过去许繁峥……你明白吗？就是那种带着温柔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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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姜张张嘴，却也没立刻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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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我不知道我现在应不应该这些……只是如果你不清楚你喜欢的究竟是谁，这对你或者许繁凌，甚至是许繁峥，都是不公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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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姜一直没出声，邱锦一知道她在思考，就放缓了呼吸。

    两人靠坐在邱锦一的床上，房间里没有开灯，有些昏暗，有禅香在屋内四散，给人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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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外有风四起，叶子发出沙沙的声响，混着蝉鸣，又是山里的夏夜独有的热闹。

    突然有一道男声由远及近，“邱锦一”和“锦一”交叠着不厌其烦地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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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邱锦一忍了会儿，终究没有忍住，起身下床，朝门外走。

    邱海还在不远处佛堂里诵经，所以她压低声音朝外面低语：“你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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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立刻得到一声委屈的哼唧，明明是成年人的音调，却要发出孩童一样的语气。

    夸张的让人忍俊不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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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邱锦一却没有丝毫的笑意，只觉得更气窘了。

    她转身关上门，把外面的一切都锁在外面。一转头，就对上了柳姜瞧过来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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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愣，含糊道：“卞戚那个人有些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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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姜轻笑了一下，轻声叫她：“锦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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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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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姜轻呼出口气，：“我是喜欢许繁凌的。”她的语气很坚定，“其实有一段时间里，我也不太确定，一开始觉得他和繁峥哥确实有些相似。但是我知道我喜欢的是许繁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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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邱锦一开灯，昏黄的光线下是柳姜有些羞涩的面容。

    她低头笑了下，：“我很清楚我喜欢的是谁，无论他是以怎样的姿态出现。我喜欢的只是现在在我身边，这些日子以来和我一起的人。我喜欢许繁凌，不是因为他和繁峥哥有些相似的脾性，我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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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邱锦一呆了下，她从没见过这样的柳姜。

    坚定又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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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邱锦一弯起眼，“这真好。”

    柳姜起身下床，走到邱锦一身边。“只是你的很对，我一直没有很明确地告诉过许繁凌我的感觉。也许他也在因为这样的事不安。”

    邱锦一没出声，她知道柳姜不需要她的回应。

    “锦一。”柳姜转身看邱锦一，轻声叫了声：“周末。这周末许爷爷的生日宴我就去告诉他，全都告诉他。”

    邱锦一朝她眨眼，“加油。”

    柳姜有些羞窘地垂下眼，轻笑。老式的挂钟传来计时的声响，已经晚上九点。

    柳姜伸着胳膊朝外走，声念叨着：“哎呀了好久，还没洗澡呢……要赶紧回去睡了。”

    邱锦一喷笑：“之前要你回去你非要赖在床上不走，快去洗漱吧。”

    两个人朝外走，到了廊下柳姜突然转头看邱锦一。

    她收了笑，认真地：“锦一。我不会陷在过去的感觉里错过现在，你呢？”

    邱锦一愣。

    柳姜伸手，学着许繁凌的样子揉了揉邱锦一的额发，：“锦一，我知道你一直有喜欢的人。虽然你没提起过，但是我知道的。只是，我想这么久了他还没来找你，你是不是可以稍稍停下来，看看周围？”

    有声响从一侧传来，两人转头，廊道尽头卞戚的影子一闪而过。

    柳姜笑了下，：“你周围似乎已经有人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