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挟魂以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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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让铃藏在大归寺后院里的令牌,王爷也似乎知道些什么,所以那天才会拦着我搜身。想到那天的场面,我又羞得满脸通红。白伸出手来按按我的额头,一脸诧异。

    对令牌感兴趣的还有黑袍人,不知道是天机阁还是血衣楼的,我对这些江湖帮派不是很感兴趣,但是血衣楼的镇店之宝“漫天飞雪”却是一直心向往之。据是从前唐门的暴雨梨花针演化而来,名字特别浪漫,杀人场面却是无比血腥,犹如下起一阵血雨,这种美化的方式倒是和某些情况很相似。

    我唤来铃,叫她把藏令牌的地方简单画个图给白。铃这丫头平时也算是有眼力见儿的,就是胆子太,一遇到事比我躲得还快,一点儿也没有那种忠心护主,能帮我挡刀的意思。她从在越园长大,跟我也算是老相识了,一大特长就是藏东西。我曾经让她在越园后院里藏了一笔私房钱,然后号召大家去找,谁找到了就归谁,那段时间后院都被翻遍了,东一个坑西一个洞,结果居然都没找到。我可是个惜才之人,尤其这种偏才怪才,所以对铃一直格外的好。后来她做了我的贴身丫头,我平时有什么要藏的东西也是交给她就好。缺点就是不能放时间太长了,她自己都会找不到,后来我教她藏好以后画一个简单的图示,比如直线代表路,曲线代表河,这样就算是被人拿走也看不出来什么意思。

    眼下铃正在画这种图,然后讲给白听。铃最有创意的就是在肚兜里面多加一个衬,可以贴身藏一些纸条甚至银票。只不过等令牌拿回来该藏在哪里好呢。

    天色渐渐昏暗起来,我们移入卧室内,商量着晚上怎么安排。我问白对血衣楼和天机阁了解多少,他歪着头想了一阵,在我手上飞快地写着:“血衣楼据是江南许氏创立的杀手组织,以绣楼为联络站,他们组织管理很严格,有三条不杀,不杀孤儿,寡母,不杀官府中人。大部分生意是江湖人士寻仇,或者后院内斗,官府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甚至有传言称是官方力量在背后指挥平衡,顺便吸金。”

    可以啊,白一个人能当三个人用。他顿了顿,继续写着“天机阁就是一个情报组织,只要付得起价钱,什么情报都能买得到。如果你有情报也是可以卖出好价钱的,其他不详。”

    “那有没有什么组织是全身黑袍,戴着黑面具行动的?”我还是问了。

    “没有特别要求的,一般黑夜行动的人不都是全是穿黑色便于行动么?”

    倒是我想多了,我原想着血衣楼应该是统一穿着黑袍的,血衣血衣嘛,满是血迹的就应该是这种黑色,原来这袍子倒是没有什么辨识度。那我在哥哥房内看见的黑袍人,大归寺遇见的黑袍人是不是同一个呢,他所的挟魂令是不是就是我藏起来的令牌?他原本就是给我的又是什么意思?已经过去了好几天,有什么事情的话应该已经发生,很想现在去偷偷取回来研究一下。

    晚饭特意加了烧鸡,白吃的眉开眼笑,铃吃的闷闷不乐,也许她又在六那里吃瘪了。那个六,明显就是还未开化的样子,根本不解风情,对待铃的好心只能是一躲再躲,盼着以后石头会被慢慢软化开出花儿来吧。我在心里默念了几遍鸾对不起,把你的白当丫头使了。

    吃完饭散个步,突然有了新的想法。白曾经有见过将软剑缠在腰上,看上去像是腰带,却能够随时取下使用。我想做一个类似的手镯,可以卸下来做一把刀。白也没有趁手的武器,暂时只有绑在腿上的短剑。我也得根据他的功夫改一把好的武器。正准备给白换上夜行衣,我又好奇他现在功夫怎么样了,喊墨雨下来跟他对试试。

    墨雨一脸无奈“我不跟女人。”

    白抬脚就要踹上他的脸了,他急急向后退了几步一偏头躲了过去,那边白已经抽出了短剑刺向他躲的方向,墨雨轻巧的转身,也是抽出长剑做好了备战的姿势。真是一寸长一寸强,气势上墨雨已经胜了,但是白身形更为灵活,出剑也很是诡异,所谓一寸短一分巧,两个人真正缠斗起来,我却是看不真切了,只见身影上下翻飞,铁器相接的声音,我这园子本来就,这下子剑气横飞,一时间飞下不少树叶,我拉着铃向后躲,吩咐他们赶快停下来。

    他们俩倒是得酣畅淋漓,我这园子像是经历了一场飓风,到处是断枝落叶,石头案几石凳上都有浅浅的刻痕。奇怪的是那温泉边的矮石像,倒是光洁如玉,不见分毫痕迹。他们过瘾了停下来互相一抱拳,颇有几分相惜之意,原来是不相上下的。我也看出来白适合双刃,用弯刀更合适他的身法,可是弯刀不方便随身携带,只能先做两把短刀试试。

    一边伏在案几上开始画图,一边对墨雨“把我这园子拆成这样你也有份,修缮费掏点来吧。是跟王爷要还是从你自己工资里拿你看着办。”墨雨看着一院子狼藉好不委屈“明明是你让她我的……”

    “你可以不啊,也可以出去啊,既然已经痛快了,还是好好赔偿吧。”

    我抬头看他一脸丧气样,不由得“反正以后你也不用跟着我们了,这不是你一直所求么?你和六,都觉得跟着一个侧妃做暗卫没劲,从此后你跟着王爷去做侍卫,做副将,可以大展拳脚,有什么不好。我就收你一点利息,告诉你,有些仗不是你想不就可以不的,也许了以后发现还挺好,还会后悔自己没有早点去。”是啊,哪个男儿不希望能一展抱负,有所成就,我回头看了白一眼,他还是一脸纯真,眼睛里闪耀着光芒,如同整个星空都淹没在眼里。

    “你们都出去吧,以后这园子里只有铃和白陪着就行了。白的功夫你也看到了,要保护我们没有问题。如果王爷继续要你监视我那你就让六也待着吧。”墨雨和六都走了,夜已深。

    又等了一阵,白换上衣服蒙了面出去。他轻功极佳,得益于修习的功夫,拳脚稍逊,短剑使得很灵,如果遇到什么事拖着我逃命是完全没问题的。到底是什么人把他教的这么好,哥哥那边有这种神人么?我一边想着白刚才的功夫,一边继续画短刀的图纸,刀刃要薄,刀尖稍弯,好像是刺下去的动作多一点,砍的动作少一些,把手那边可以再加个卡口,必要的时候两把短刀合成一把,自言自语的工作了一阵子,算是七七八八了,我把图纸塞进贴身暗袋,慢慢挪到矮石像那里靠着。

    恍惚中,好像听见鸾在喊“星儿,快走,快走啊”还有各种嘈杂的声音,所有人都在逃命,整个长安火光冲天,纷乱中走过来一个少年,一身白衣,纤毫不沾,衣袂翩然,还是看不清他的脸,但是我特别安心,他向我走过来,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我想要去拉住,却是浑身动掸不得,张口也发不出任何声音,大惊之下急急忙忙向他作各种表情求助。他将我横抱起,依然是缓缓向前走,身后的火龙马上就要烧过来了,却一直在他后面几步的距离,周围的人们惊慌失措,和他的平静安详形成了强烈的对比。我依然是不得动弹,却在这种情况下,在他的怀里睡熟了。

    “星儿,星儿”鸾在呼唤我,原来又是一个梦啊。我好像真是个不祥之人,身边的人都会离我而去,不得善终,越是亲近的人,越是各种情况无法亲近。“鸾啊,感觉你的精神好了些。”刚坐直看见白已经回来了,连忙叫他先去换了衣服。我给他挑了好些素色的袍子,尽量扮的中性一些,看他丫头样子虽然可爱,可是心里的负罪感会很重。这样简简单单的,雌雄莫辨,倒也有几分自然之美。我把头上的钗子给了他,教他怎么用,叮嘱除了万不得已的情况不可随意用,一次用过之后别人就会有防备,也就失了效果。

    白将那令牌拿了给我,又给我写着“这牌子有古怪”

    那是当然,要不这么吃香呢?“什么古怪?”

    “里面好像有什么秘法,有养魂的作用,对你们倒是极好的。”

    那太好了,难怪鸾会好些。看着样子他们刚才在我熟睡的时候已经叙过了。我得要把这牌子随身带着,可是放哪里比较妥当呢?想了想,叫铃过来给我重新挽了发髻,将令牌当作串头藏在头发里,暂时先这样吧。

    白精神还是很好,也更喜欢赖在我身边了,想是这令牌也对他有益,这一晚够折腾的,正准备进卧室内休息,突然又一只短箭飞过来,扎在房门上。白反应极快,将我护在身后,却见那短箭上带着一片布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