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第六十九种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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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愈有时候会和他们互动一下, 譬如问一两个问题。

    起先他们还会因为害羞不肯开口, 到了后面, 逐渐熟络了, 举手的人此起彼伏。

    教室里顿时变的闹哄哄的。

    何愈喜欢这种积极的感觉。

    靠近她讲台的课桌旁, 一个长相清秀的女孩轻声:“老师, 外面有一个叔叔一直在看你。”

    何愈疑惑,转头看了一眼,却只来得及看到一片深灰色的衣角。

    她将视线收回, 可能是考古队里的其他人吧。

    那节课下了以后, 何愈整个人都疲的很,洗了个澡就躺下了。

    后天就要启程回北城了。

    明天一早还得收拾东西。

    同行的那些女生听要回去了,一个个都很积极。

    出发当天,何愈很没骨气的感冒了。

    鼻塞加头晕,还好她有随身带药箱的习惯。

    吃了药以后,戴上眼罩就睡了。

    是在下午到的北城,林教授通知他们今天早点睡, 明天有个饭局。

    院长约了那个公司总裁吃饭。

    何愈愣了片刻, 才恍然, 是那个赞助他们此次考古挖掘和捐鼎的人。

    却也没有勾起她的半分兴趣。

    在睡觉面前, 谁都没办法吸引她的注意力。

    她将脸埋进枕头里, 片刻后,又慢悠悠的蹭出来。

    视线落在手机上。

    暗着的屏幕, 甚至还能折射出她的脸。

    因为感冒有些憔悴,眼睛也有点肿。

    不知道徐清让现在睡了没有, 他在干什么。

    视线微垂,她的手才刚摁亮屏幕,便又很快的缩回。

    算了算了,还是先去顾那里探探口风了再给他开视屏。

    她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

    可能怕,屏幕后的那个人,憔悴的她心疼。

    他总是喜欢逞强,有什么事也是自己一个默默忍着。

    就算她问起了,也只是没事。

    胸口莫名堵的慌,她将头埋进被子里,片刻后又因为呼吸不了而伸出来。

    盯着雪白的天花板发呆。

    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

    饭局定在下午。

    顾窝在沙发里,手上拿着今天刚送来的报纸。

    调侃道:“你这生活规律的就像一个老年人,就连看报纸的习惯也是。”

    后者在领带,没有开口。

    顾把报纸折好,放回桌上:“你不算再争取争取?”

    徐清让怔了片刻,手逐渐放下:“我本来就没有资格让她等我这么久。”

    顾问:“看着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你就不心疼,不嫉妒?”

    他摇头:“她幸福就好。”

    只要她幸福,就好。

    这些年在国外,每次想到她还在用自己的青春耗着来等他的时候,他就很难过。

    又自责。

    她那么好,应该有很好的人生和未来的。

    就是因为遇见了他,才会过的这么累——

    何愈到的有点早,祁南一直像只苍蝇一样,在她耳边嗡嗡嗡。

    她皱眉和旁边的人换了个位置,没一会,他又换到她的旁边来。

    何愈实在忍无可忍:“你能不能安静一点。”

    推拉式的门被推开。

    众人的视线一齐移了过去。

    西装革履的男人,一如从前。

    好像有什么变了,又好像一点也没变。

    他从外面进来,林教授立马迎了上去,握着他的手道:“您好您好。”

    似乎没有立刻适应过来这种热情,片刻后,他才略微颔首,低冽的嗓音:“您好。”

    何愈愣怔了好一会,僵在原地,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梦里经常出现的男人,此刻就在她面前。

    她却不敢去看他的脸,只得将视线移到他的手上。

    才刚被松开的左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

    能感觉到,椅子拖动时,和地面摩擦时发出的声响,在她对面传来。

    然后视野的光被挡了一部分,男人坐在她面前。

    眼睛发热,有点疼。

    想哭,却又只能忍住。

    她不确定自己这是一种怎样的心情,明明这些年来,一直等着的人此刻就坐在她面前,可是又不敢抬头去看。

    怕是梦,是幻觉,集中注意力去看时,又会变成另外一个人。

    一个她不认识的人。

    祁南发现了她的不对劲,夹了个大蒜在她碗里:“你怎么了?”

    她不话,只是抬手抹了下眼睛。

    手背被眼角的水汽浸湿。

    祁南又给她夹了块姜:“有什么不开心的现在都别管,乖乖吃饭。”

    何愈看了眼自己碗里堆满的各种姜和蒜,压低声音了一句:“滚。”

    祁南松了一口气,还有力气骂人,看来也没什么事。

    林教授不知道在和徐清让什么,后者安静的听着,只是视线,却一直有意无意的落在对面那个眼睛红红的女人身上。

    后来她了一句话,再次抬眸,正好看到她身边的少年嘻嘻哈哈的和她着什么。

    那个人,他见过的。

    何愈的男朋友。

    像是有谁拿着针,一下一下对着他的心脏扎去。

    徐清让不太清楚这种感觉,原本是不想来的,可是又想见见她。 思念压抑的久了,就会像火山一样。

    喷发的时候,带着骇人的冲击力。

    面前的酒杯一次一次的被倒满,他终于没有再推拒。

    薄唇碰到杯壁,他仰头。

    下颚与脖颈间的皮肤被拉伸。

    喉结的弧度锋利。

    像是利刃。

    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滚动,性感的让人想靠近。

    何愈全程没吃几口,整个人的神情都有些恍惚。

    想问他的话太多,病好了吗,哪里难受吗,为什么不给我电话。

    很多很多话。

    眼下她只想,尽快结束这场饭局,然后找他问个清楚。

    抬眸间,正好他也在看着她。

    他应该喝了很多,醉意像是枝桠一般,在他眼底横生。

    他就这么看着她,沉默着,一言不发。

    看着看着,眼睛就红了。

    他抿了下唇,低着头。

    看上去委屈又孤单。

    何愈突然……

    很想抱抱他。

    于是她站起身:“你们先吃,我男朋友好像喝醉了,我先送他回去。”

    在座的人都愣住了。

    男朋友?

    祁南也是,愣怔的看着她,径直走向徐清让。

    “让让。”她轻声,“还能站起来吗,我送你回去。”

    他缓慢的抬首,看着她,点了点头。

    然后抱着她,下巴在她颈窝蹭过。

    似乎是喝醉以后,话也变多了。

    在她耳边絮叨。

    “我好想你。”

    “特别想。”

    “每天都很想。”

    “即使你现在就在我面前,我还是很想。”

    酒精卸掉了面具,也给了人勇气。

    他抱着她,就不肯撒手了。

    何愈扶着他出去,留下一屋子面面相觑的人。

    徐清让醉的连意识都不怎么清醒了,何愈问了好几遍,才问出他的车停在那。

    她感冒了,只喝了几口水。

    开车将他送回去。

    他一米八八的个子几乎全都依附在她身上。

    何愈只能艰难的用单手开门,然后伸手在墙上摸索,去找客厅的开关。

    一霎,视野恢复明亮。

    何愈把徐清让扶回房间。

    也不知道他到底喝了多少。

    从前那么自律的一个人,现在竟然变的这么不知道节制。

    何愈不知道自己就是那个罪魁祸首,刚准备去厨房给他煮一碗解酒汤。

    腰被人环住。

    温热的胸膛,抵在她的脊背。

    甚至能感受到,随着他呼吸时,胸腔的起伏。

    下巴在她的肩上,话时,声音像是羽毛,在她耳边轻扫过。

    有点痒。

    低哑的声音,和醉意混合,像是产生了某种化学反应。

    撩拨的人动弹不得。

    “你不要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好不好?”

    他停顿片刻,心翼翼的抓住她的手,握在掌心。

    撒娇一样:“你能不能只喜欢我一个人。”

    “我也只喜欢你一个人。”

    “好不好?”

    烟花,一霎被点燃,在她体内炸开。

    忍了那么久的眼泪终于像破堤一般,顷数滴落。

    砸在他的手背上。

    徐清让缓缓松开手,扶着她的肩膀,让她面对自己站着。

    他挑唇,笑了一下,像是四月吹拂过的微风,

    “我终于,可以一直陪着你了。”

    何愈想,他笑起来真好看。

    温柔的,好像光是看着他就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他俯身,吻去了她眼角的泪水。

    手逐渐脱离了腰,解开她开衫的扣子。

    窗外,风有点大。

    何愈的视线落在天花板上,男人的唇落在她颈窝,手却从衣角探入。

    冰冷的指尖,激的她不由自主的弓起了腰。

    可能是醉酒加上忍得太久。

    他一点都不温柔,何愈甚至都办法分清是疼痛还是愉悦。

    走廊的灯,被风吹的荡了一下。

    光亮也开始摇晃——

    次日一大早,何愈就忍着疼痛起床穿好衣服。

    可能是酒劲还没过去,徐清让还在睡觉。

    何愈轻手轻脚的出去。

    还是中午的时候,顾过来。

    门铃吵醒了他。

    徐清让过去开门,脖颈处那几处暗红色的痕迹,连衣领都没法遮住。

    似乎早就料到了这样的结果,顾笑道:“昨晚这么激烈啊?”

    林教授昨晚给他倒的都是白酒,后劲很足。

    即使是睡了这么久,头还有点疼。

    徐清让洗漱以后,回房换了衣服。

    顾看着他,调侃道:“你你装什么大度,就你那醋劲,我还不知道,还什么她幸福就好。”

    似乎被戳中了点,徐清让的手停下。

    片刻后,他将领带一端折进去,拉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