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秋32
他们回去路上遇到村里的张二叔跟他的儿子,他们正往山下运一捆捆的刺槐木枝, 路边的木车上已经放了好多捆。
山上的路窄, 阮惜时不得不让扛着木头的张二叔他们先走,张二叔跟他点头了个招呼, 看他身边的蛇皮袋圆鼓鼓的,就随口问道:“时仔,你上山摘了什么好东西啊?”
阮惜时应道:“摘了些柿子, 二叔您要不要,我给您一些带回家吃。”
张二叔笑着道:“哎,不用啦,你拿回去吃就好,今年柿子结得挺多的啊。”
阮惜时:“一般般啦, 好多年没理了,难为柿子树还结了这么多果子。”
张二叔笑道:“开花结果就是树木的使命吧,就算生活在逆境,也不会忘了自己的使命, 回馈人类和大自然。”
阮惜时也笑了起来:“可能是吧。二叔您砍这么多刺槐,是又要烧窑了吗?”
张二叔把刺槐放到木车上,拍拍手应道:“是啊, 快到冬天了嘛,趁现在天气好,能上山多砍木头, 放进窑子里烧好,到冬天就能拿出来卖了。”
阮惜时看着满满一车刺槐, 感叹道:“这么多木头,一定能烧出好多木炭,过年钱不用愁了都。”
张二叔哈哈笑道:“还成吧,就看今年够不够冷,木炭价格高不高了,要是价钱能上到两块钱一斤,那就能赚不少。不过论赚钱还是你家阿择比较在行,你看你们家都用上电饭煲和洗衣机了。”
阮惜时谦虚道:“陆择哥也只是运气比较好,不如你们稳定。”
张二叔推起木车往另一面山坡走,那个山坡有很多窑子,烧砖头和烧炭的都有。
远远地只听到张二叔:“到时候天冷了,时仔你可以找二叔拿点炭取暖啊。”
阮惜时看着张二叔父子俩远去,应了一声好。
等人走远了,阮惜时和陆择继续往家的方向走。
陆择不是很明白阮惜时和张二叔的对话内容,这会一边走一边问道:“张二叔他砍那么多木头回家当柴烧吗?”
阮惜时解释道:“那些生木都是拿去烧窑的,就是把它们整整齐齐地码进窑子里,封闭起来,然后在窑子里生火,让烟碳化木头,一段时间后开窑子,木头就会变成一根根木炭,冬天的时候用来取暖。附近几条村每年秋天都会有人烧窑制炭,村里没有制暖设备,就只能靠烤火来取暖,即使是镇上也很少有人家里用得起电热器,木炭会非常好卖。”
陆择:“我们家到时候也要烧炭取暖吗?”
阮惜时:“应该要的吧,就看今年冷不冷了。”
陆择异想天开道:“那我们要不要也砍些木头来烧炭,这样冬天的时候我们就不用买别人的了。”
阮惜时笑了起来:“烧窑不是那么简单的,首先我们还得找个风向好的土坡,然后挖两个窑洞,窑洞的规格有严格的要求,不然就烧不成木炭,很费力气和时间。烧火也有讲究,火烧久了烧大了,木头会变成灰,烧短了火了,木头就变不了炭。我没有学过烧窑,烧窑也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学会的,张二叔他们家是世代传承的手艺,祖祖辈辈改良了好多次的方法,偶尔有一两年都会失败。窑子烧失败了,那一年就白忙活了。”
陆择苦恼道:“那就是我们只能从别人那里买咯?”
阮惜时莞尔:“木炭也不是很贵啦,便宜的时候几毛钱一斤,贵的时候也才两三块钱,一斤炭能烧一个晚上呢,我们这里冬天不会冷太久的,最多就冷两个月,也才花几十块钱百来块钱。”
他们话间已经回到家门口,陆择一边开门一边笑着:“那还是烧不起,以后天冷了我们还是早点上床吧,让我来给你取暖,保证比烤火强。”
阮惜时红着脸睨了他一下,然后也笑了起来。
刚摘回家的柿子还很新鲜,虽然表面已经黄了,但不能直接吃,果肉是涩的,而且还含有单宁酸,会对肠胃不好,一般来要晒过或者催熟才能吃,一天也只能吃一两个那样,吃多了会胃痛。
陆择看阮惜时在洗柿子,以为可以吃了,拿了水果刀削皮就想直接吃,幸好被阮惜时看到及时阻止了。陆择对此很不解,他以前看到水果店卖的柿子都是可以直接吃的。
阮惜时见他心急的样子,无奈道:“这些柿子没有完全熟透,直接吃对胃不好,需要加工过才能吃。”
削了皮的柿子肉黄橙橙的,上面很快就浮起一层细细的沙,这是柿子的糖分,只是这会柿子还没完全成熟,即使有糖沙,吃起来也只是短暂地甜一会儿,过后就会发现舌头像结一样麻,所以还是要加工过。
所谓加工,就是把柿子削皮放到阳光下晒,晒两天就收回来放到锅里蒸热,然后接着晒,反复几次,晒到表面变成硬硬的褐色,又不至于整个都硬化的程度就能吃了。
或者直接带皮放到阳光底下晒,晒到果肉变软,就可以直接掰开吃里面的果肉了。
还有一种做法就是把柿子和生石灰一起放到罐子里,加入水让石灰发热,把柿子催熟,过几天就能捞出来削皮吃,这种柿子和生吃的口干差不多,果肉还是脆的,但是比刚摘下来的要甜,没有了涩味。
阮惜时跟陆择解释完,就拿起水果刀把洗干净的柿子削皮,他算每一样都做一些给陆择尝一尝。
陆择见阮惜时专心地削皮,自己也搬了板凳过来跟阮惜时一起削柿子皮,秋日午后的太阳懒洋洋地斜照在院子里,温度适宜,不会让人觉得热,反而还有点舒服。
削好的柿子放在簸箕上,阮惜时把它们放到围墙上晒,剩下带皮的柿子,他分一部分直接拿去晒,一部分准备用石灰水泡熟。
阮惜时晒好柿子后准备出门,他想了想村里谁家最近在起房子的,去借一两块生石灰回来,本着礼尚往来的原则,他出门时还用袋子装了十几个柿子。
陆择本来也想跟着去,但阮惜时觉得只是去借几块石灰而已,没必要兴师动众,就让他留在家里,为了怕他觉得无聊,还给了他一个看似重要其实并不必要的任务——给柿子翻身。陆择不知道晒柿子的过程,见阮惜时这么严肃的样子,就信以为真了,每隔一段时间就爬上围墙给柿子翻身。
柿子被太阳一晒,糖分都出来了,还散发着香甜的气味,加上柿子本身的颜色就很诱人,好几次陆择都忍不住想尝一尝,但他想起阮惜时的话,好像很严重的样子,就消了偷吃的念头。
阮惜时很快就带着几块石灰石回来了,他找了一个闲置的罐子,洗干净后把石灰和柿子一起放进去,加入没过表面的水,用木板盖住罐口,上面压一块砖头,做完之后他跟好奇地看了全程的陆择:“泡三四天就能吃了,吃好吃的需要耐心。”
陆择想到黄橙橙的柿子,忍了!
过两天,晒的柿子表面有些干了,当晚收回来后阮惜时把柿子放到蒸笼上,放到锅里用火蒸一蒸,第二天继续拿出去晒。
而带皮晒的柿子也已经开始软了,阮惜时拿了一个下来,用手掰做两半,里面橙黄色的瓢软软的,糖分结成一粒粒沙子,散发着清甜的香味。
阮惜时怕柿子还没熟,吃起来会大舌头,就自己先舔了舔果肉尝一尝甜了没有,柿子芯滑滑的,甜滋滋的,虽然还有点点发涩,但也属于正常现象。
贴着皮的那层果肉黏黏的,全是糖分,阮惜时舔了一嘴的果肉,还没吃干净,陆择就从屋子里出来抓了他个现行。
陆择佯怒地大步走过来,道:“好啊你个东西,跟我柿子还不能吃,结果背着我偷偷出来吃柿子,嗯?看我怎么教训你。”
阮惜时被他的模样逗笑了,笑呵呵地配合他在面积并不大的天井里跑起来不让他抓到,手里还拿着两半柿子,嘴唇上沾满了橙色的果浆。
陆择人高腿长,两三步就抓到了他,一把将他拉进怀里,从后面紧紧地把他抱住,一手拧起他的下巴,低头和他对视。
阮惜时嘴边都是柿子的果酱,又甜又香,诱人得很,他自己也忍不住,伸出一截舌头在嘴唇边上舔舔,不知道这个动作对陆择来充满了挑/逗。
陆择捏着他的下巴,低头吻住他的嘴,仔仔细细地替他把嘴边的果浆都舔干净了,然后把舌头伸进他口腔里,和他的舌头纠缠,甜甜的果浆被两条舌头不停地搅拌,融在彼此的津液里,一部分咽了下去,一部分从两人嘴角流出来,很快就被风干成一道橙色的痕迹。
陆择第一次尝到柿子的滋味竟然是在阮惜时的嘴里,这跟原本想的有所偏差,但并不影响他的兴致,他甚至觉得还是阮惜时嘴里的柿子比较甜。
阮惜时没想到自己好心给陆择尝试柿子的味道都会变成陆择“惩罚”他的理由,他满脸通红地擦着嘴角的口水,愤愤然地瞪着陆择看,而始作俑者此时拿着他掰开的半个柿子,正吃得津津有味。
晒熟的柿子放不了太久,而且一天只能吃一两个,他们俩吃不完,就只好送一些给邻居家。阮惜时想到重阳节时李婶做了黑糯米饭给他们,于是就装了好几个柿子送过去,当做糯米饭的回礼。
再过段时间,跟石灰水泡在罐子里的柿子也能吃了,因为是密封环境,泡出来的柿子有一点点臭,不过只要果皮没有烂,就是还能吃的,洗干净就好。
陆择捏着鼻子看阮惜时从罐子里捞出几个柿子,怀疑地问:“这真的还能吃吗,会不会已经烂了啊?”
阮惜时看他嫌弃的样子,哈哈笑道:“你别看它现在臭,一会洗干净削了皮,你就会觉得它好吃了。”
陆择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这难道还是大型真香现场不成?
阮惜时把沉淀在果皮上的石灰洗干净,拿水果刀把果皮削了,果肉突然暴露在空气中,糖分很快凝结成一粒粒沙状物,和生柿子别无二致,但又比晒出来的柿子少了些甜腻,只能闻到清淡的香味。
他把削好皮的柿子放到陆择嘴边让陆择吃,看陆择还是一副犹疑的样子,就哄着:“陆择哥你尝一口嘛,真的很好吃的。”
虽然没有了臭味,但陆择还是对这个果子的可食性抱有怀疑,他盯着阮惜时手上的柿子,不知道该不该尝一口。
阮惜时见他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笑着把柿子放到自己嘴边,咬下一大口在嘴里嚼吧嚼吧地吃起来,一边吃一边口齿不清地:“又甜又脆,可好吃了,你不吃我自己吃。”
陆择还没做好心理准备,突然看到阮惜时把柿子给吃了,这会也顾不上能不能吃这个问题了,他只怕阮惜时自己一个人吃出问题,便马上抢走阮惜时手中吃过的柿子,咬咬牙把柿子全吃了,要出事大家一起出。
结果柿子当然是没有问题的,非但没有问题,反而还有点好吃,果然如阮惜时的那样又甜又脆,陆择吃了一个,眼睛直直地看着盘子里剩的那几个,一副还想吃的样子。
阮惜时狡黠地笑了起来,又拿刀给他削了一个:“吃了这个今天就不能再吃了,剩下的留给以后慢慢吃,这个柿子可以泡上半个月的。”
陆择想到接下来都能吃到香甜的柿子,一边吃一边很爽快地点了点头。
……
因为久不下雨,地里有些干旱,连池塘和溪的水位都低了很多,站在岸上可以看到水底。
正是秋末要入冬的季节,冬眠动物都开始拼命储存食物,或者把自己吃得肥肥的准备冬眠。这个时候的田螺最为肥美,而且体内的籽已经排完,最合适抓来吃。
午后太阳光很温暖,这个时候最合适人们下水里摸田螺,这样干燥的天气也很合适吃田螺,把田螺抓回家,在清水里养上两天,等它们排完体内的泥,就能剪来吃。一锅田螺,放入许多红辣椒,配上姜和紫苏,又香又辣。
溪里池塘里随处可见摸田螺的人,大人孩都参与在其中,一边摸一边有有笑的。
阮惜时和陆择把衣柜里的棉被抱上楼顶晒,再过段时间就要入冬了,昼夜温差极大,白天就算只穿一件长袖,夜里都得加上外套,睡觉盖着棉被才不会感冒。
有陆择在,晒被子就容易很多,阮惜时看他把棉被搭在楼顶的围栏上,听到不远处有人嬉笑的声音,就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只见菜地那个池塘里站了不少人,她们弯腰摸着池塘周围的石缝,是不是爆出一两声夸张的大笑,应该是摸到大田螺了。
阮惜时从就看过别人摸田螺,大家站在没过腿的水里,弯腰把手伸到水底的泥沙里,摸到螺旋状的硬物,那就是田螺了,田螺有大有,大的肉多,的味好,大家向来是来者不拒的。
煲出来的田螺也很好吃,又辣又咸,吃得一手油一脸鼻涕眼泪都还让人欲罢不能,可以做菜,也可以当饭后零食,是一种不错的免费肉类。
听以前村里最穷那会,村民们没有食物吃,吃草根斥树皮,没有肉吃,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泥里钻的都抓来吃,田螺虽然吃起来麻烦,但也阻止不了村民想吃肉的心,有几年田螺都快被村民们吃得绝迹了。
陆择晒完被子看到阮惜时在另一边看什么看得正入迷的样子,就凑过去问:“宝贝你在看什么?那么多人她们在水里做什么?”
阮惜时头也不回地:“她们在摸田螺呢,好热闹。”
陆择自然吃过田螺,但是田螺是这样摸来的,这就很新奇了,他靠在阮惜时后背,从后面半抱着阮惜时,跟阮惜时一起看别人摸田螺:“好像很好玩的样子。”
阮惜时笑着问:“陆择哥你喜欢吃田螺吗?”
陆择想一般般,但想起来他来村里这么久都没吃过田螺,而且他又是“失忆”的人,应该不知道吃田螺的滋味才是,他故意思索了一下,应道:“大概是喜欢的吧?我也不太记得了。”
阮惜时歪着脑袋考虑一下,突然笑着:“那我们也去摸田螺吧,我给你煮田螺吃。”
陆择对摸田螺这项活动充满了兴趣,听阮惜时要去摸田螺,第一个举手赞成。
阮惜时走就走,他找了个桶,就带着陆择出门往池塘那边走了。
池塘里有不少人在摸,见他们俩这副行头过来,就趣地问:“时仔,你也来摸田螺啊?阿择也跟来了。”
阮惜时笑着应道:“是啊,陆择哥他想吃田螺,我就带他来摸一些,阿婶,池塘里田螺还多吗?”
“嗨,多着呢,你来这边摸,石头缝里都是田螺,一窝窝的。”着她摸了一把出来,手掌心里全是手指头大的田螺。
阮惜时把鞋子脱了放在田埂上,裤脚挽到膝盖处,露出两截线条优美又白又细的腿,他迫不及待地踩进池塘里,池塘底部是沙石,有些硌脚,不过踩得久了就没什么感觉了,反而还有些舒服。
他在池塘里走了两下,对岸上的陆择:“陆择哥你也下来呀,水不深,泡着也很舒服。”
这话倒是不假,下午气温还是有点点炎热,太阳把水晒得有些温,不是很凉,水温刚刚合适。
陆择见阮惜时玩起了水,自己脱了鞋子,把鞋子放到阮惜时鞋子的旁边,也走进池塘里,因为他长得高,水才到他腿下面,裤脚就不用像阮惜时那样得挽到膝盖处。
阮惜时脚踩到圆圆的东西,伸手一摸,果然是个田螺,他拿给陆择看,:“这个就是田螺,我们抓手指头大的就好,太的处理起来不方便,可以留到明年再吃。”
陆择跟着阮惜时走到多石头的那一面,学阮惜时把手伸到石头缝里摸索,果然抓出来一把田螺,他觉得有些好玩,笑着递给阮惜时看他的劳动成果。
阮惜时眉眼弯弯地夸他:“陆择哥好厉害。”
陆择被他的笑容晃得心里像水面一样起了涟漪,若不是这里有人,他都想靠过去亲吻阮惜时。
因为是两个人一起摸,大概半个时后就摸了半桶,他们家只有他们两个人吃,半桶炒出来大概一碟子,足够他们俩吃了。
太阳也偏西了,水还有点余温,这会回家还不到煮饭的时间,阮惜时难得没人管他玩水,就想多在水里待一会。
他田螺也不摸了,就在池塘里蹚着水走,感受着温柔的水波抚过他身体的感觉。
陆择看出他的玩心,就拎着桶坐到阴凉处的石头上等他玩够,阮惜时感觉到他专注而深情的目光,突然回过头跟他对视,接而浅浅笑了起来,往他这边走。
阮惜时的脸被太阳晒得微微发红,陆择觉得他越看越好看,忍不住抬起手在他脸上亲昵地掐了一下,笑着:“脸都晒红了。”
阮惜时害羞地揉了揉自己的脸,意犹未尽地:“我第一次这么玩水,太兴奋了。以前爷爷都不让我下水,怕我淹着,或者感冒发烧。”
他现在提起跟爷爷的往事,已经不像之前那样动不动就黯然神伤了,这明他已经快从亲人逝世的阴影里走出来了,陆择也为他的变化而感到高兴。
阮惜时在陆择的帮助下也坐到了石头上,他晃着自己湿漉漉的脚丫,跟陆择一起看天看云,聊些有的没的事。
天空突然传来一阵轰隆隆的声音,此时还晴空万里,不像是要雷下雨,阮惜时仰着头往天上看去,突而兴奋地指着天空跟陆择:“陆择哥你快看,有飞机!”
陆择也抬起头,果然在碧蓝的天空上看到一个黑影,隔着好远的距离,要不是飞机后面的云条,他都认不出来那是飞机。
他从出生起就做过无数次飞机,这几乎是他日常交通工具之一了,看到飞机对他来是一件很平常的事,但这一次却是他隔着这么远的距离观察飞机,这体验还有点陌生。
旁边的阮惜时像个孩一样新奇地看着飞机飞过,对于他们这种从生活在落后村庄的孩子来,外界的事物是这么的新鲜,也许有的人一辈子都见不到真的飞机,只是隔着这么远的距离望着,都能兴奋好久。
陆择望着阮惜时对飞机充满向往的神情,心里猛地就想,会不会在过去的某年某月某日,他乘坐的飞机也曾经过这里,他坐在舒适的飞机舱里,享受着头等舱的高级服务,而的阮惜时站在万里之下的土地上,憧憬而专注地向往着他。
这样一想,陆择的心就酸软得厉害,人无法选择自己的出生,有的生下来就应有尽有,有的生下来就经受苦难,他跟阮惜时就是这样的两种人,如果不是其中因缘巧合,可以他们俩一辈子都不会有交集。但是因为他安顺的人生中出现了一点点意外,让他来到了阮惜时身边,给了他呵护阮惜时的机会。这在亿万人之中是多么难得的机率,但却被他遇上了,这也许就是上天注定的姻缘吧。
陆择温柔地笑了起来,给阮惜时拨开被风吹到他眼角的发梢,轻轻地跟他:“以后有机会,我带你去坐飞机吧。”
阮惜时只当陆择是哄自己开心,很捧场地笑着点了点头,道:“那我们努力赚钱,以后就有机会坐飞机了。”
陆择用无限柔情看着他,也跟着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要:
摘果抓鱼摸田螺真的是农村三大乐趣没错了!我虽然不怎么喜欢吃田螺,但是超爱摸田螺的,就是可能会有蚂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