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闻仲夏去处(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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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逊在邺城转悠几天,发现城外军演早已停止,城内戒备也都松懈下来。曹军果然在做戏,看来时疫对他们确实有影响。

    这天看城内一药房门庭罗雀。

    问了才知道,是曹丕公子在舍药。

    陆逊觉得挺有意思,向来只有舍粥舍米的,哪有舍药一?再,是药三分毒,下药也得对症,怎能随随便便给就给?

    透过人群,他才得到答案,原来那日在华佗府内见到的女子,正在给排队的请脉。

    华佗府里的丫鬟竟有如此本事?

    “拿脉的是何人?”陆逊问围观群众。

    “她呀,是华神医的弟子。”

    “今曹丕公子请她在此义诊,不收分文,还送药。”

    “听这姑娘的医术厉害呐,时疫都是她想出的法子。”

    路人你一言我一语的。

    陆逊将信将疑,百姓竟把这姑娘捧成神了。

    不过,她既然是华佗弟子,那必定得了真传。而且她长得还不错,若献于吴候,也不算无功而返吧。

    陆逊一直在门外等到天黑,人群才散去。

    见雉更走出药铺,正准备迎上午。却看到旁边有一衣着华丽的男子给她搭了件披风。两人进了一辆马车离开了。

    店掌柜的还在收拾东西。

    陆逊买了点药材,便问掌柜的,“那青袍锦冠的男子是何人?”

    “听口音您不是本地人吧。”掌柜的一边抹桌子一般道。

    陆逊点点头。

    “那可是曹丞相的长子曹丕公子。”掌柜的笑道。

    陆逊叹了口气,那女子也被曹家人捷足先登了。

    也罢……

    城内情况摸得八九不离十,华佗也未能请到,此行已无留恋,遂回江东。

    ***

    春末夏至的这些日子,曹操头风病时又见苗头,想华佗想得紧。三番两次的派人去催,都被华佗用夫人抱恙回绝。

    华佗也被曹操催得很郁闷,修书一封给雉更。

    雉更接到华佗的信自是很高兴,看完信的内容,就笑不起来了……

    书信内容翻译过来是这样的:许久不见,我爱徒还好嘛?专业进步了吗?曹操头风病犯了,你知道吗?他不是你未来公公吗?你怎么也不去看一下?曹操要开的药和要扎针灸的穴位,为师不是都写册子上了吗?没问题的,大胆按册子上来,千万别自己乱开。

    雉更有种进了坑的感觉……

    如果自己能顶了师父的位置,曹操就会慢慢淡忘他,也不会在208年,也就是三年之后赐死他。

    自己曾立誓要救师父。

    关键问题是,曹操会让她在太岁头上动土吗?

    目前来看,不会……

    尽管手持华佗亲笔信,还有郭嘉的推荐,还有民间传言她得了华佗真传。但是,她才几岁?

    曹操何其精明的人,怎会吃她开的药?

    不过曹操感兴趣的是,民间又传闻此女是他家儿媳妇儿…… 只是当事人怎么不知道?

    曹操一听,曹丕已经和她一个屋檐下多时,来找自己给她要名分也只是先斩后奏。曹植这边,看到雉更和他二哥既成的事实闷闷不乐了几天,接着便把门下侍郎家的一妾睡了。此事闹到卞夫人处,把她气个够呛。

    曹操嘛,一笑置之。这两儿子遗传挺到位,亲生的……

    ***

    在曹丕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甚至不惜他自己的美.色相邀下,雉更答应去给曹操请脉了。同行的,自然也有曹丕安排的好几位头发胡子全白的大夫坐阵。

    曹操看雉更分析脉象有理有据的,也不似最开始对她这种素而无油的赤.裸.裸的外貌歧视。遍隔三差五的喊她来请脉。

    当然,药嘛,后面还是吃的老大夫开的……年轻人毕竟得多多锻炼才能信任……

    曹丕看雉更日益步入正轨,也就没每次都盯着。

    然而,却在一次诊完脉后,雉更在曹操府内不心遇到曹植。

    自那次被曹丕质问后,她就决定为了夫君的颜面,不再和曹植有交集。简单的点了个头就疾步而行。

    谁知曹植拦住她。

    虽然他已经知道她和二哥在一起很久了,但是就表示话都不能了吗?

    见雉更停住,一时脑海一片空白,想起什么就什么,“仲夏在我那里。”

    他知道雉更是女的后,本不愿意这件事让她误会。其实那日仲夏没有容身之处找他,但是她只爱慕白公子,接受不了任何人。曹植便留她做了乐师,一片手指甲也没碰她。只是最近心情烦闷,曹植因禁酒令,在家饮酒不便,就跑到相交甚好的门下侍郎家饮酒,醉酒夜宿时,是那妾自己爬他床上的。门下侍郎要把那女人送给曹植,曹植喝高了连睡的谁都没看清楚,顿时有种受害者的感觉,便拒绝了。结果那女人两头不是人,一气之下把曹植告卞夫人那里,毁她清白。

    这种风口上遇到雉更,真是……

    “我和仲夏没什么,她没有去处,便在我府里做客。”曹植解释道。

    雉更先是一惊,随后,便觉得心中一块石头放下,那日分别仲夏,又不知她在哪里,过得怎样。时常挂念着她。虽然曹植不是一个专情的人,但是他也不坏,仲夏跟着他,不失一个安身立命的出路。

    “谢谢你!”雉更道。

    曹植听雉更道谢后,欣喜得忘了两人的身份,“仲夏很想你的,要不改天我们一聚,像以前那样奏琴吟诗。”

    “公子,有的人不见比见好。听到她安好,就够了。”

    仲夏喜欢的是女扮男装的雉更,想起那日分别时她起的误会,再见不过徒增她的难过罢了。

    推掉曹植的邀请,雉更便径直回家。

    曹丕晚上回来后,一脸的不快。曹操府里有他买通的人,今儿本想听听曹植的狗血八卦。结果八卦女主变成了自己媳妇儿,传言二人在回廊聊了许久,不知内容。

    雉更明明答应他不会再和曹植有联系,他都已经大度到不问过往,怎么还听到这种消息。

    雉更准备的一桌子菜,他没有动几筷子。晚上睡觉也是背对着她。

    雉更也生气了,他的冷暴力真的很恼人。

    但是,两个人都态度强硬,就没法相处了。雉更便先软了下来。

    “夫君。”

    他的心结没有解开,“你和曹植到底是怎么回事?”

    “消息还真灵通。”雉更冷笑道,“如果我和他真有什么,会在大庭广众下聊天聊到你都知道吗?”

    “我只想知道你们了些什么?!”曹丕语气仍有怒意。

    “聊一个舞女……”

    “什么?”他错乱了,又搅进来一个舞女,雉更和曹植到底一起经历过什么?!

    “春风楼的一位舞女,身世挺可怜的,我替她赎了身,当时在被你追杀,我也没处安顿她。她便投了曹植。今天曹植和我起了她,被你的人看见,又诬陷了我一把。仅此!你信就信,不信我也没办法。我了一万遍,我不喜欢曹植,就是没有你,我也不可能喜欢他。但是夫君你的态度,真的好过分……”

    曹丕用一个快窒息的吻堵住了雉更下面的话,“这就过分?”

    他吹灭了床头的油灯,“还有更过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