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这该死的辈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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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宝哼着曲儿走过软润绿地,顺势坐在黑衣人旁边,平静的模样似在对待老友。

    飒飒林风间,元宝的面容若影若现。

    黑衣人裹紧衣服,往旁边挪了挪,心有余悸。

    他没上过学堂,但今他算是明白了,何为人不可貌相。

    元宝笑意盈盈的看着他,眼眸含星。

    “姑奶奶,我求求你了,别对我笑。”

    黑衣人靠在大树上,头偏到一旁,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他算是知道,这娃娃笑的有多甜美,实际就有多恐怖。

    他真的,怕了。

    元宝摊开掌,竹哨安静躺着,泛着青光:

    “叔叔别怕,我是来和你谈生意的。”

    黑衣人一愣:“谈生意?”

    他养的寻香鸟都被她吃光了,还有什么生意可谈。

    夜晚风凉。

    白绒花染着冷月银光,擦过元宝的袖口有细微清响:

    “你训的鸟,可比普通的信鸽强。”

    漠然的眼又扫过黑衣人背上狰狞的咬痕,嗓音轻缓,一字一顿:

    “而且,你不止会训鸟,不是么。”

    黑衣人覆上背,若有所思。

    元宝把荷包扔到他怀里,娇玲珑的身影白衣飘飘,有好闻的花木味道。

    她的嗓音柔软得不像话,却如寒雪冰冷:

    “苟死还是好活,叔叔自便。”

    黑衣人捏着荷包,指一点一点握紧,四下宁静。

    翌日,是个阴雨。

    雨如针,风似柳,苍树绿意起伏,轻微的簌簌声敲打车顶,自成曲调。

    马车安然闲适的行走着,恍若昨日一夜安宁。

    元宝罩一件云雁细锦斗篷,端着冉竹泡的清茶,口抿着。

    罗雪君依旧毫不客气的蹭上马车,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师妹,你实话告诉我,昨夜我的表现是不是很差劲?”

    她平时也会和师兄们一起下山历练。

    可没想到,当自己一个人面临危险时,她竟吓得不敢出。

    元宝放下白瓷青花茶杯。

    单撑着脑袋,眼睛眨啊眨啊:“嗯,哪是差字撩。”

    “师妹,赋型和后型那总是有区别的嘛。”罗雪君耷拉着脑袋。

    冉竹嗤笑:“雪君姐日后好好练功就是。”

    罗雪君眼眸一亮,似充满希望:

    “那有朝一日,我是不是,可以超过师妹?”

    冉竹垂眸,面色沉重:“应该不会有会。”

    每一次见王妃出,功力都大大提升。

    重要的是,时隔日子愈发短暂。

    到达罗云剑庄时,已是日暮西垂。

    残云染着瑰丽红光,迟迟不见消去,浅风轻抚滚金四字,两旁镂空花灯闪着光晕。

    门口站着一群身躯凛凛的人。

    领头男子正值壮年,相貌堂堂依然惹眼。

    一双眼光射寒星,剑眉英气十足,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

    “景王妃,在下罗复,是罗家的家主。”

    元宝面色淡淡看着他们,嘴角挑起一个弯弯的弧度。

    曳地裙摆沾了碎花,嗓音十分镇定:

    “我是来求学的,罗叔唤我名字就可,我叫元宝。”

    罗复爽朗大笑,岁月修饰过的容貌更易让人沉醉。

    只觉元宝人鬼大的,倒有几分江湖上的不拘节。

    “宝儿?人如其名,都很讨人喜欢。”身旁夫人柔声道。

    她梳着朝云近香髻,发尾插蓝田青鸟簪,精巧不失风华。

    微微一笑,身穿十二破留仙长裙,带着习武之饶轻巧又含着当家主母的端庄大气。

    罗雪君站在元宝身后,仰着头得意道:

    “娘亲,我家师妹文韬武略,文地理,样样精通,谁不喜欢。”

    元宝注视着石径外低垂的紫薇花,深刻思索。

    这些东西她是什么时候学会的?

    冯阑梦有些意外,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自家女儿如此狗腿。

    雪君性子直,话容易得罪人,她们夫妻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自然娇生惯养了些。

    本但心她和宝儿的相处不融洽,现在看来,倒是她杞人忧了。

    只当孩子间的盲目崇拜,冯阑梦上前拉住她们,柔和笑着:

    “宝儿,梦姨带你逛逛山庄,以后啊,你就把这当成自己的家。”

    她为人母,元宝凄苦的身世总勾起她心中的怜惜。

    只是个孩子啊,怎么就独立得不像话。

    “师父,啧啧啧,你又被师娘不心落下了。”

    看着师母一行人愈渐远去的背影,唐亦河笑得弯腰。

    罗复心口发堵,脸色一黑。

    只要一见到女儿,他家娘子就似乎忘了她还有个丈夫。

    宝儿来了后,娘子连眼神都忘记施舍他了

    “臭子,给我去木桩上蹲两个时辰马步去!”

    唐亦河连忙摆:

    “别!师父,我错了还不成,定是师妹生的讨喜,她太高兴才会忘了你,师父要坚强!”

    罗复咬着牙,一巴掌打在唐亦河脑袋上:

    “那是君儿的师妹,是你的师姑!”

    “”

    唐亦河一愣,又一个师姑?

    噢!这该死的辈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