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赶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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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嘎吱嘎吱, 大毛驾着毛驴车赶集去。车里头暂时坐着李杏儿和成才母子。刚进庄子, 路边就有人冲着大毛招手,大毛就当没看见,继续朝前头走。

    “大毛,大毛!”,那人大声喊了两嗓子,大毛没法, 只得停了。

    “你这死孩子, 我招手你没看见?”,话的是里正媳妇儿, 韩春女士。她带着她女儿王爱笑也去赶集。

    “婶子,这大过年的您也积点口德”。韩春也不理大毛,撅着屁股爬上了车。大毛刚准备赶车, 见成才从车上下了来。

    “大毛,我来赶吧”。

    “不用, 一会儿就到了”。

    成才直接拿过绳子, “里头坐不住, 还不如出来吹吹风”。大毛冲他挑挑眉,大概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车里坐了五个人,按还是能有点空的。可是韩春把她那大花篮往中间一搁,便挤的死死的。后头再有人招手, 都不待大毛开口,韩春就嚷嚷着满了。从大毛上来,车里就没人话, 气氛诡异。其实论起来,成才家和里正家还是七拐八拐的亲戚,不知怎么地王婶子和韩春也不话。

    “王婶,成才之前脚崴了,他同你们了吗?”,大毛先开了口。

    “了,昨天他爹叫他提水,他提了一嘴。可我问他怎么崴的,他也没细”。

    “骑马滑摔下来崴的。崴的挺很的,他在疆化也找大夫正了骨,可没正对。回来把骨头断了重新接的,受了大罪,怕你们担心着急他便没和你们。已经在县城养了一个月了,可这伤筋动骨的怎么也得养上百天。所以现在还不能吃重,像提水、抗粮食什么的都干不了。还得好好补,骨头汤、蹄髈汤、鱼汤多烧些”。

    “这到底是在外头挣到钱了,话就是不一样,好东西跟不要钱似的。崴个脚比人家坐月子吃的还好”。这话的除了韩春没别人。

    王婶子听着生气,刚要冲她,大毛拉了拉她衣服,王婶子便忍住了。

    “婶子唉,您您这天天话这么阴阳怪气的,自己听着不别扭吗?您您长得这么好看,话再温和点,哪个能不喜欢您?您刚刚怪我不停车,您知道我为什么不停?”。

    “我看你就是坏!”。

    “啧,您看您这话的。我是怕您,见着您我就恨不得躲的远远的。您这天天跟吃了辣椒似的,见人就要喷火,我可不得躲着。婶子我诚心问您一句,现在庄子上除了至亲,还有人乐意同你话吗?”。

    “停车停车!我下去!不就坐你家个车,还要听你唠叨,没大没的。谁稀罕坐你家车”。

    “别,别,婶子您别生气,我不了不了”。大毛本也不是想劝她如何,不过逗她玩罢了,要真把人气下车了也不好,里正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不过经大毛这么一闹,韩春倒是老实了,不岔也不风凉话了。

    年前的最后一个集,自是十分热闹。卖东西的,买东西的都很多。李杏儿和成才娘在前头买着,两个孩子跟在后面提东西。成才家的年货都备的差不多了,今天要买的不多。大毛家这才开始,萝卜白菜的买了一堆,放在袋子里由大毛背着。成才手里,只提溜着一大纸包的山芋粉。要不是顾忌着成才的脚,大毛真想和他换换。

    李杏儿又买了些花生米和砂糖,大毛便把这些都先背到车上去,成才跟着她一道。车子停在方大伯家铺子边上,离得有些远,大毛把东西背过去的时候,肩膀都勒疼了。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饴糖,塞给了方大伯家的儿子,请家伙儿帮忙看着点车。

    “走,咱们逛街去”,大毛递了块糖给成才,自己也剥了一颗丢进嘴里,两人便这么甜甜蜜蜜地去了南头。南头有家酱饼,炕的又脆又香,大毛十分喜欢。到了那,摊子上围了许多人,多是些大大的孩子,大毛毫不害臊的挤在了里面。

    “这帮孩子太能挤了。看,早上新穿的鞋子,被熊孩子踩成什么样了”。成才见大毛的新棉鞋上被踩的都是脚印,有些好笑,弯了腰,准备帮她掸掸。大毛忙缩回了脚,“你要咸的还是甜的?”。

    “哪样好吃?”

    “不知道,我没吃过咸的”。

    “那我要咸的”。

    “给”。

    大毛咬了几口,还是那么又香又脆,很满足。“咸的好吃吗?我每次看那咸酱黑乎乎的都没有买的欲望”。

    “好吃,又香又辣。你尝尝”,成才着把饼伸到了大毛嘴边。大毛脑袋朝后微仰,有些尴尬,“我就问问,你还是自己吃吧”。

    成才便又把手收了回去。“大毛,咱们买对联去”。成才家往年的对联都是找里正写的,但是这两年都是买的了。

    “走,去看看。不过我家的不用买,我算自己写,等下去裁点红纸就成”。

    “你自己写?那要不我也裁点红纸自己写?”。

    大毛见成才的认真,忍不住笑出声,“拉倒吧,你自己画还差不多”。成才的字大毛是见过的,只能勉强称一句字迹清晰。

    成才听了也不生气,反倒也跟着笑,“那咱们就去裁红纸,到时候你连我家的一块写了吧”。

    “别,我可不敢。自己家的我还敢瞎写写,你家的可不行”。

    “那你就写个我门上的,随便写。其它的我来买”。

    “行吧”。大毛想,反正里头的门也没人留意。

    两人路过了一个卖首饰的摊子,上面摆了许多五颜六色绢花。成才拽着大毛在摊子前面站住,大毛便看着他在摊子上挑挑拣拣。

    “这个好看吗?”。

    大毛本是想着,不管他挑了哪个,她都要昧着良心一句,“你挑的都好看”。可是看着这红艳艳的大花,她只能,“要不咱们重新挑个素点的吧”。

    “那这个呢?”。

    “好看,你挑的都好看”。成才听了,便开开心心地付了钱。

    下午李杏儿就开始忙了,她要炸花生米,炸果子,还要剁馅下圆子。好在有王婶子帮忙,大毛倒是能落个清闲,窝在锅底烧火就成。

    花生米炸好的时候,倩子的弟弟来了,来请吃杀猪饭。

    “传学,大毛她爹还没回来,我们就不去了”。

    “那可不行,我娘了您一定得去,大毛姐也去。还有王婶子,您也去,我刚刚都和成才了。山子哥带着嫂子回来过年了,下午刚到。家里高兴,这次摆了五张桌子,庄子上的大人孩的基本上都请了。您可得给我面子,要是不去我娘又要我”。

    “行,行,去。等我忙好了就下去”。李杏儿好些年没见山子了。

    “山子回来了?那你姐呢?你姐回来了没”,大毛又问了句。

    “回来了,上午就回来了。还让我喊你下去玩呢”。

    大毛听了这话,感觉心都飞出去了,眼巴巴的看着李杏儿。

    “去吧,去吧,下去玩吧”。

    大毛听了这话,便丢了火叉,火急火燎的洗了脸,还换了套干净的衣裳。大毛家住在最上头,是最后一家,别的家都通知过了,传学便等着大毛一起下去。经过成才家的时候,大毛又叫了成才。

    这离吃饭还早呢,倩子家就来了许多人,山子的舅舅一家子也来了。大毛去了倩子屋里,里头除了倩子和山子媳妇,文静居然也在!

    “你怎么回来了?”,大毛笑眯眯地地走过去,戳了戳文静的背。

    “我不能回来?”,文静笑着回了句。

    “回来也不知道去找我”。

    “她刚还要上去,我传学去了,她才没去的。大毛来,坐这”。倩子忙着招呼。

    “嫂子。嫂子还记得我吧?”,大毛同山子媳妇儿了招呼。

    “记得呢”,遇到一个认识的,山子媳妇儿也很开心。

    “你的鞋子做好了吗?”,山子媳妇还记着上次的事。

    “还没呢,快了,年后开始做。到时候送嫂子几双,送上头绣着鹰的”。

    “那太好了呢”,山子媳妇也不扭捏。其他两人就问大毛做什么鞋子,大毛便大致讲了讲。作坊里的其它事情,能的也都了,到兴奋时,连富贵年后要定亲的事也了。

    大家便好奇如意是个什么样的姑娘,大毛便闭着眼睛把自己未来的嫂子夸了一通。大家又暗戳戳地八卦了下山子媳妇和山子的爱情故事。山子媳妇十分大方,的详尽旖旎。两位已经嫁人的姑娘听着都红了脸。

    文静傍晚就走了,并没留下吃饭。她是同吴忧一起来给娘家送东西的,回去晚了怕家里人担心。大毛便去和无忧了招呼,他还是成亲前那副斯文样子,倒是没什么变化。

    怕天黑了冷,席面早早就开了。五桌满满的人,张大叔带着山子和山子媳妇儿,挨个桌子敬酒。大毛看着,才理解了这顿饭的意义,这不单单是杀猪酒,也不只是给山子接风,而是借着这些由头,张家给这对夫妻补办了场热热闹闹的成亲酒席。

    作者有话要:  我弱弱的感觉除了逮鱼摸虾,我也会写点言情,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