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兰尔他……”

    顾景夜已经有快一个月没听到这个人的名字了, 当杨林起的时候，他的心脏微不了闻的轻轻抽了一下。

    然后眉头就皱了起来。

    “他怎么了？”

    以前顾景夜偶尔也会问起前任的情况, 但都只是当作饭后随意闲聊的话题，只有起荷兰尔的时候，他的表情显然不太一样, 眼里那不可言状的情绪更重了。

    杨林只好摇头：“没什么。”

    ……

    “SHAKE是我们公司目前全力造的一个偶像组合, 据当初光是选拔的时间就超过了一年, 最后暂定下来的五个都是从就学习舞蹈、声乐的人, 而且天赋过人, 从相貌到身材都是经过精心挑选的, 在H国训练了三个多月, 现在回国是最后的训练阶段了, 要是没意外的话一个月后就可以出道了，荷兰尔你记住了吗？”

    此时的荷兰尔才醒来，坐在车上, 面对微信那边前舞蹈声乐老师们的科普傻乎乎地点头。

    昨晚他要去总部的消息传出之后, 老师们都念念不舍，同时又很担心他。

    在她们的催促下，他早早地就到了总部，接待的人让他先去更衣间换练习服。

    他进去的时候那五个人已经到了。

    这几人看到荷兰尔的时候均是有些惊艳，因为在这个照骗横行的时代，荷兰尔本人居然比照片还好看一些。

    毕竟荷兰尔拍照的时候还不太会控制表情，静态的样子看起来有些过于冷漠了，但是本人就不同了, 多了一些神采，睁着双蓝色的大眼睛，只是无辜地眨巴眨巴，就很容易让人会心一击。

    这五人惊艳之后，又是表情各异。

    其中四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了站在中间的那人，眼神都有些复杂，不过皆是一闪而过。

    这个人叫安迪，中法混血，个子也不高，深金色的头发，棕色的眼眸，皮肤白里透粉，浑身都充满了活力，清秀又可爱。

    是现在很流行的奶狗男生类型。

    此时他也盯着荷兰尔，但是目光却不太友善。

    荷兰尔像是没发现，主动往前走了一步，礼貌地同他招呼：“前辈们好。”

    面对荷兰尔伸过来的手，安迪却是哼了声，鼻孔朝天，假装没有看到，转身进独立的更衣间换衣服，准备去训练了。

    荷兰尔的手悬在空中，他倒是不怎么尴尬，只是抬眸看向另一位前辈的时候，他还在想为什么安迪不理他？

    所以眼里有些茫然，脑壳后面的呆毛似乎又翘起来晃了晃，然后他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卷毛，把呆毛压下去，微低着头声招呼：“前辈……早上好。”

    这带着点委屈奶音的低声，连尾音里都有几分不知所措。

    从前辈们的角度只能看到一张轮廓圆润的包子脸，和微微颤抖地长睫毛。

    可爱，弱，又无助……

    这模样多看一秒都觉得心疼！

    让人忍不住哄哄他。

    于是前辈一号王森站不住了，他本身就是个开朗阳光的人，平时就比较温和，最看不得别人露出这样的表情。

    他主动握住荷兰尔的手，笑着介绍道：“我是王森，你是第一次来总部？不用太紧张，安迪他可能只是心情不太好，最近的训练太累了。”

    荷兰尔乖乖点头：“谢谢前辈。”

    长得可爱，还这么谦逊有礼貌，其他三个人看在眼里，立刻也有了几分好感。

    本来都是年轻人，没什么城府，昨天还有些敌意，结果今天看到荷兰尔这纯天然无公害的模样就消失了大半。

    其他三位也上来了，做了自我介绍，都还安慰了一下他，让他别太紧张。

    荷兰尔乖乖点头，然后屁颠颠地把手里的饭盒开了奉上。

    里面是五份早餐，都是低脂肪的素食以及水果，不会长胖，搭配得很好，花花绿绿的，卖相可观，看起来就很好吃，让人食指大动。

    原本他们就还没吃早饭，算换了衣服喝点牛奶啃个苹果就去训练了，现在看到这么丰盛又健康的食物都有些心动。

    本来还想客气两句，结果荷兰尔已经垫脚送到面前来了，让人无法拒绝，他们也就欣然接受了。

    吃完以后，对荷兰尔的态度更友善了，还夸他手艺不错。

    荷兰尔也老老实实承认不是他做的。

    这些早餐是之前的老师们做的，“干妈们”多次教育他，对前辈、新老师要热情点。

    虽然只相处了一个多月，但是这几位老师们也发现了，荷兰尔虽然硬件条件非常优秀，但是在某些方面就像是缺根筋。

    比如某天他们公司的高层过来看练习生们的训练，本来都已经结束了，但是大家一看这情况立刻又都做出继续刻苦的模样，都想在领导的面前表现表现，只有耿直可爱荷兰尔拍拍手准备回去游戏了。

    没错，在众目睽睽之下，一干领导的面前，荷兰尔穿上外套，就抱着他天蓝色还印着绵羊的保温杯开开心心的走了！

    看着荷兰尔离开的背影，干妈们都急啊！

    谁知，高层居然叫住了他，让他展示一下学习成果，结果自然是为这批练习生争光了不，干妈们也被表扬了。

    再比如，公司某领导的女儿，不知道在哪看到了他的照片，跑来勾搭他，荷兰尔以艺人不能随便给人联系方式为理由，拒绝了她。

    是当众干脆的拒绝，那姑娘差点被气哭了。

    这可是领导的女儿啊！要是回去告一状，给他穿鞋咋办？干妈们又急了，结果后来也不知道荷兰尔做了什么，领导女儿不但没有讨厌他，反而成了又一枚忠实迷妹，有事没事来看看他，还送水什么的。

    虽然多次类似事件的结果都是荷兰尔不仅用谜一般的运气躲过了，而且还化解成了皆大欢喜的结局，但是干妈们仍然很担心！

    荷兰尔的交际能力实在让人担忧，好听点，叫做耿直过头，难听的，就是有点傻乎乎的。

    所以荷兰尔要独自回总部训练的事情，她们都很担心。

    毕竟是一个已经要成团的组合了，万一他们仇视荷兰尔，抱团起来排挤他该怎么办？

    荷兰尔这么单纯又弱，估计被欺负了都不敢还手的。

    干妈们越想越难受，于是就这个事情，还建立了一个微信群，展开了讨论，各种出谋划策，再三叮嘱。

    这不，早上的时候有人亲自送来了早饭，让他带去讨好前辈。

    虽然荷兰尔自己没这种觉悟，但是他一贯很听话，道谢以后，屁颠颠的就来跟前辈们问好了。

    现在看来，这些交际的方式的确很有用，至少这四位看他的眼神已经很友好了，甚至还好心告诉他，他们的训练很累，要做好心理准备。

    看着安迪换了衣服出来，他赶紧又捧着饭盒过去，然后安迪仍然是看都不看他一眼，去练习室了。

    荷兰尔眨眨眼睛，摸不清楚这人在想什么。

    王森见此安慰道：“安迪可能是昨晚没睡好，你别放在心上。”

    另外一个却笑了笑，带着点嘲讽的味道：“他睡好过吗？现在只是更差了。”

    “行了，公司让我们专心练习，多的事情就别多了。”

    荷兰尔不明白，他们四个又怎么会不知道为什么？

    荷兰尔跟安迪是同类型。

    除了可爱的安迪之外，其他四位成员的类型也都极为典型，阳光帅气的王森、温柔内向的辛维、成熟稳重的霍、酷酷的陆浩然。

    基本是一口气包揽了当今社会所有女性梦想的大众情人类型。

    这个团充满了野心，如同它名字——SHAKE。

    就是想造一个动摇整个娱乐圈的组合。

    所以像他们这样定位明确的组合，怎么可能容下两位类型相同的成员？更何况仅凭外貌，荷兰尔是可以碾压安迪的。

    因此安迪又怎么可能会喜欢这个新人？

    昨天的时候，他们才接到消息，是有一个练习生要来跟他们一起训练。

    公司方面没有解释为什么，负责人让他们别想太多了，可能只是觉得这个练习生值得培养，来蹭蹭课。

    老师则，让他们别松懈了，公司一向择优录用，他们要是不努力，不定真会被一个新人练习生给替换了。

    而且这个团里除了安迪，另外的四个人里有三个都是混血，只是相貌更偏东方化一些，这个团的定位就是想走国际路线。

    显然，荷兰尔出现得晚了点，否则这个团更合适他。

    所以安迪自然很不高兴，虽然他不认为一个刚进公司的练习生能替换他，但是这种事情放在谁身上，心里都得不舒服。

    更何况他本身性格就比较高傲，从长得好看不，还极有舞蹈天赋，能从几百个练习生里脱颖而出，进入SHAKE，并且成为c位，自然是有真本事的。

    平日里他就心高气傲，有些骄傲自满，除了对老师、领导，都是一副目中无人的模样。

    所以现在直白的表露出不屑，不把荷兰尔放在眼里，其他成员都不觉得奇怪，反而有点同情这位躺枪的新人。

    如果换成别人，才来第一天就被前辈嫌弃，自然是要心塞一下了，可是荷兰尔完全没感觉，把多的一份早餐塞给了王森，换了身衣服抖抖卷毛就去练习室了。

    这位H国来的舞蹈老师叫韩尚，是个浑身都充满艺术气息的男人，穿着时尚，身材高挑，长得也很帅气，头发略长，碎发及肩，据已经是三十多岁的男人了，但是看起来却很年轻。

    关于他的资料，昨天荷兰尔的迷弟们已经去听过了，据是一名很有实力的舞蹈老师，要求极高，非常严厉。

    他只喜欢优秀的学生，对于成绩不好的、不努力的，会毫不留情的直接开骂，据他的学生三天两头被骂哭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而现在，他看着荷兰尔，目光扫过他，审视的模样像是已经在心里了分。

    他对这个突然从分部插进来的练习生印象不是很好，听是个关系户，没什么底子，但是挺有天赋，长得是挺好看，只是看起来呆呆地，没什么活力。

    资料上除了特长上那一串长长的乐器之外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韩尚不喜欢这种走后门的花瓶。

    所以他毫不客气的告诉荷兰尔：“我们的进度已经快收尾了，我现在没时间再从头教你，你先在旁边看着，能自己学会的地方就不要问我，有空的话我再教你。”

    韩尚不同于本公司的老师，晋江影视花重金聘请他来就只是为了训练SHAKE，所以他才不管荷兰尔的后台有多硬，背后有多少关系，他只管培养出最优秀的组合。

    突然冒出来的荷兰尔在他看来还有点像拖油瓶的麻烦，但毕竟是老板的安排，他不好拒绝。

    所以算冷处理，让他知难而退，自己跟公司申请回去。

    安迪听到这话，暗自松了口气，觉得自己的c位更稳。

    他看着荷兰尔得意又轻蔑的笑了笑，再面对韩尚的时候，就是一副认真听话乖孩子的模样了。

    荷兰尔也很识趣，热身运动后，他就乖乖退出列队，走到一边，抱着自己的绵羊保温杯，安静的看他们练习。

    SHAKE的首秀是一支偏摇滚风的舞蹈，就叫《动摇》，节奏很快，歌词也是中英混合，还带了一段唱，对于新人来的确很难。

    而且舞蹈的交互动作不少，对成员之间的配合要求也很高。

    韩尚看他们跳完，一脸不满，挨个批了一遍，话真的是毫不留情。

    “安迪，你看看你这个动作，刚才热身运动没做够？又不是新人了，还犯这种低级错误，你以为醉拳呢？我都不想了，自己对着镜子好好看看！还有你的表情，哭丧呢？”

    “王森，你是不是没吃饭啊？！了多少遍了，手没力气吗？张力，什么叫张力？你懂不懂？啊？回答我！”

    “霍，你又是怎么回事？刚才抢拍了，没看出来吗？你再晚1秒就能撞在陆浩然脸上了！你这一周都练到脚上去了吗？请你记在脑子里！”

    “还有你们两个，昨天给你们的都忘了吗？睡一觉起来都记到猪脑子里了？了一百遍了，表情管理好，摆张僵尸脸给谁看？重跳！”

    韩尚果然和传中的一样，一点毛病都能挑出来，要求极高而且很严厉，话也毒得不行。

    荷兰尔看他们跳了两遍，抱着保温杯，偷偷起了哈切，慢慢地还有点困了。

    他昨晚收拾东西，所以睡得挺晚，早上又起来得很早，虽然在路上睡了会儿，但是现在一静下来，困意又席卷而来了。

    他努力坚持了十多秒，最后眼前一黑，就什么都忘了，整个人靠在镜子上慢慢滑到地上，屁股落地就彻底睡着了。

    然而还没睡多久，又被人摇醒了。

    睁开眼睛是王森，看样子，他们是在中场休息，不知道为什么王森一脸紧张，还有点尴尬。

    王森刚才一扭头，就看到荷兰尔在地上缩成了一个团子，脸还贴在保温杯上，包子脸圆滚滚的，发出的呼噜声，看样子还睡得挺香。

    再一扭头，他身后的成员们都看呆了，而他们的老师被气得变了脸色。

    虽然韩尚经常发火，但是被气到脸红还是第一次。

    想他身为娱乐圈里最知名的金牌舞蹈老师之一，都是别人拿着钱请他、求他来教学，每一个学生都恨不得来蹭他的课。

    这个练习生居然就这么睡着了？！

    王森见此赶紧过去摇醒他。

    而荷兰尔醒来后居然还有些茫然地望着他，软绵绵地揉揉眼睛，还没问怎么了，抬眸就看到了韩尚的表情。

    这个男人一脸怒气，张口就骂道：“练习生，公司给你这个机会来这里学习的，你居然跑来睡觉？要睡觉就滚回去睡个够，我的练习室不是给你睡觉的地方！”

    荷兰尔站起来态度真诚地道歉：“抱歉，韩老师，我并不是想睡觉，只是太无聊，所以就睡着了。”

    荷兰尔得是实话，但是在其他人眼里就像一枚惊雷，连幸灾乐祸的安迪都被吓到了。

    太无聊？

    居然一个每时工资是用美金计算的金牌老师的课无聊？

    这话把韩尚气得半天不出话来，毒舌如他居然都一时语塞，瞪了半天眼睛，冷笑道：“好啊，既然觉得无聊，那你就回去，我这里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不，韩老师，我觉得无聊并不是您的教学不好，只是我已经学会了。”

    “学会了？”韩尚更是被气笑了，眼角微微上挑：“好，那你跳，随便跳一段，你能跳个五六成，我以后就教你，要是跳不出来，你就滚回分部。”

    “好。”荷兰尔眨眨眼睛，不顾王森眼神的阻拦，脱了外套，问：“就跳安迪前辈的可以吗？”

    见韩尚默许，荷兰尔又问王森：“王森前辈，你可以和我一起吗？”

    在《动摇》里安迪作为c位，镜头自然是最多的，舞蹈动作也更连贯，其中有一段就是跟王森的配合动作。

    荷兰尔问王森是因为他正好就在附近。

    吃了人家两份早餐的王森见韩尚点头，自然也同意帮他。

    当歌曲响起的时候，荷兰尔身上那股懒洋洋又软绵绵的味道突然消失了，虽然他表情单一，也没什么感情。

    但是他会笑啊，顾景夜式的笑容。

    他一笑起来像是有星辰坠落进星河，带着点羞涩的腼腆。

    王森是第一个被惊到的，近距离的看着荷兰尔对他笑了笑，然后就再也移不开视线的。

    明明只是一些普通的动作，也没有肢体接触，可是四目相对的时候，王森却觉得心跳加速，荷兰尔就像是在撩他！

    原本王森以为荷兰尔只是想跳那一段，谁知荷兰尔找到感觉以后直接把整个舞跳完了。

    惊得练习室里的人都看的目瞪口呆。

    “你是不是提前学过？！”安迪第一个发出质疑。

    谁能想到，荷兰尔只看了两遍就记住了整个舞蹈？虽然动作还不够到位，但是学得已经不是五六成这么简单了。

    韩尚更是惊讶，提前学过？

    怎么可能！这段舞是他亲自编出来的，在练习的过程中还有调整，除非荷兰尔会读心术。

    但是这绝不可能！

    所以他真的只看了那么两遍就记住了！

    韩尚短暂的呆滞后，眼里明显是有些惊艳，但是他很快收住了，轻轻咳嗽一声，板着脸批评道：“还可以，不过动作不够到位，让你在旁边看着学，你怎么把安迪的缺点也都学进去了？没听到我刚才怎么批评他的吗？你的表现力太差劲儿了，该爆发的地方没有爆出来，你的感情呢？能不能有点变化，只会一直瞪着眼睛一个劲儿的傻笑么？”

    虽然笑起来是挺撩人的。

    其他人都是一脸惊讶，在普通人听来，韩尚这还不是在挑刺儿嫌弃，但是要知道能从这位老师的嘴里听到“可以”两个字，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他们在他手下练习了近一周，就听到了一次“还行”的评价。

    这个练习生有点不得了了。

    安迪表情骤变。

    这天晚上，训练结束的时候，王森主动过来问荷兰尔要不要跟他们一起去吃饭，荷兰尔刚想拒绝，韩尚又叫住了他。

    “荷兰尔，你留下来，我单独给你讲解一下。”

    作者有话要：　　荷·战无不胜·撩人于无形·装逼如风·绵羊精·兰尔：先攻略谁好呢？

    今天有个可爱在微博给我安利了一个绵羊视频，声音真的是太可爱了，还有点魔性，红红火火恍恍惚惚，在微博上分享出来了，大家有兴趣可以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