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其一还是第一次从江恒嘴里听到这样的话。她偏头避开他的手,笑道：“那当然。”

    完她低头把相机装进摄影包里,绕过江恒离开。

    “去哪？”江恒在身后问。

    谢其一头也没回地：“我回去了。”

    “我送你。”

    “不用。”谢其一。

    江恒还是跟在谢其一身后。

    走在前面的谢其一忽然停下脚步。任雨霏正迎面走来。

    “谢其一,对于刚刚发生的事我很抱歉，希望你不要介怀。”任雨霏走到谢其一面前后。

    “放心,我没把你和这事放在心上。”谢其一。

    任雨霏没想到谢其一会这么，她尴尬地笑笑。“那你的相机没问题吧？我刚刚忘记仔细检查了。如果相机有问题我可以赔你。”

    “不要赔。”谢其一。

    任雨霏立即：“有问题我一定赔。”

    谢其一淡淡道：“我这个你赔不起。”

    任雨霏一愣。

    谢其一又：“相机没问题。你刚刚不是看到照片了吗？如果相机有问题你也看不到我的拙作了。”

    任雨霏笑得有些不自在：“没问题就好。”

    谢其一完，和任雨菲擦肩而过。江恒扯了扯嘴角，跟在谢其一身后。

    江恒要送谢其一回去，谢其一没有坚持拒绝，她坐上了江恒的副驾驶位。

    *

    任雨霏回到公寓，徐美美已经做好了晚饭。两个人面对面地坐着。任雨菲心情很好，对徐美美了大家都知道谢其一的拍摄技术烂的事了。

    “之前,大家还都以为她是技术一流的大摄影师。”任雨霏笑。

    徐美美道：“那她这次丢人丢大了。”

    任雨霏笑：“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自从谢其一去俱乐部拍照她就总受到冷遇，连江恒和宋健都迁就谢其一。谢其一有什么资格跟她比？以前的谢其一不过是丑陋的马尾巴草，现在的谢其一成了花瓶。这简直是大快人心。

    两个人笑笑,甚至开了啤酒庆祝。

    只是任雨霏对谢其一的变化还是耿耿于怀,在她心里,容貌的重要程度是占第一的,从到大她一直是受男生们追捧的对象，是他们心中的梦中情人。但现在谢其一竟然压倒她了。而且谢其一还她赔不起她的相机。以前的穷丫头竟然敢跟她这样的话，她真想知道谢其一现在的背景。

    任雨霏喝了一大口啤酒,对徐美美：“我真想知道谢其一现在的钱是从哪儿来的，一个不入流的摄影师，哪来的钱？”

    *

    第二天,俱乐部跳伞的客人仍然很多。江恒听下面的人汇报了俱乐部的情况后就又坐在办公室里刻玉雕。

    宋健站在办公室门口敲了一下门，江恒喊了声“进”，但没抬头。宋健走进办公室，站在江恒面前，看了一眼玉雕，：“初具形态了，雕的鱼？”

    “算吧。”江恒。

    江恒低着头专心致志地雕刻，宋健看了他刚一会儿终于咳了一声，：“谢其一的事你没跟我过。”

    江恒问：“谢其一的什么事？”他一顿，抬起头来看着宋健：“她拍照技术不好的事？”

    宋健听江恒这么反问，心里莫名地感觉不适。他点头。

    江恒道：“没有契机跟你。”

    怎么会没有契机？宋健想起当初俱乐部的一个摄影师辞职，急需要技术好的摄影师，他还跟江恒建议请谢其一来。当时江恒的是跟谢其一了，谢其一不愿意来，因此才请的任雨菲。现在想来，不是谢其一不愿意来，是谢其一不胜任。而江恒似乎一直都知道谢其一的水平，但却从来没跟他过。

    没等宋健开口江恒又：“不又怎样？她又没过她拍得好。别人怎么认为是别人的事，她没有义务遇人就她拍得不好，我也没有义务她的事，而且没有必要。”

    江恒的一番话得宋健哑口无言。而江恒又继续道：“难道你认为自己被她骗了？嗯……被她的外表骗了？或者你认为原来她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好，你有点……失落了？”

    宋健皱眉：“没有的事。”

    江恒笑：“那你问我怎么没告诉你关于谢其一的事又有什么意义？”

    宋健道：“你跟我了就不会出现昨天那种让人尴尬的事了。”

    “你昨天很尴尬？你为什么尴尬呢？”江恒。

    宋健皱眉。

    江恒：“你觉得自己被她吸引很丢脸吗？”

    宋健被江恒的问得不出话。好一会儿后他才：“我没有。”

    江恒道：“以前你连正眼都没看过她，她再次出现后你却被她吸引，现在又在纠结被她吸引是不是不值得，或者是不是很丢脸。”

    宋健立即：“我没觉得丢脸。我只是有些不知该怎么办。”

    江恒淡淡道：“哦，你终于承认你对谢其一有感觉了。”

    “那又怎么样？她不是没有男朋友吗？”宋健问。

    江恒紧了紧握在手里的刻刀，道：“这么，你要追求她？”

    宋健愣了一下，这是他没想过的。

    江恒又：“你以前不把她放在眼里，昨天又因她拍得不好而觉得尴尬，我想句实话：你不值得她喜欢。”

    宋健的眉头皱得很深。

    好一会儿后，宋健又问：“那她现在怎么样？”

    江恒：“她很好。别人的议论影响不到她。”

    完，江恒又低头用刻刀雕刻玉石。他正在给仕女雕眼睛。雕好一只后，他仔细看了看，皱了眉。他心道：“这只眼睛怎么特别像一个人？另一只眼睛要不要改过来？”

    等他再抬起头时宋健不知什么时候出去了。

    宋健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发呆。他的面前摆着一个笔记本，也就是谢其一让江恒还给他的那个笔记本。

    *

    谢其一好几天都没出现在俱乐部了。关于她的议论早就被江恒压下去了，江恒发话再有人闲言碎语就别在俱乐部干了。

    任雨霏听到发话时皱了眉头，江恒对谢其一太袒护了。她私下跟宋健谢其一的拍摄水平是她没想到的，没想到会让谢其一出丑，宋健却对她谢其一并没有在意这些，让她不要再提这事。任雨霏心里很不开心，谢其一那样的烂技术被曝光了宋健和江恒竟然还都护着谢其一。

    在谢其一几天没来俱乐部后任雨霏在心里哼道：“宋健不是你不在意议论吗？现在还不是不敢来了？”不过，谢其一不出现正是她所希望了，她真是再也不想看见谢其一了。

    江恒坐在休息室里给谢其一发信息：“不是不会在意那些议论吗？又躲哪儿去了？”

    “我在医院呢。”

    江恒皱眉，立即问：“你怎么了？”

    “没怎么。”

    “一半又不了？快点告诉我，你生什么病了？”

    谢其一回：“真没什么。”

    “你在哪个医院？”

    “干嘛？你要来？”

    “嗯，快。”

    “你又不是医生，来了有用吗？”

    “别废话，快给我。”

    谢其一不理他了，把手机关了机，安安静静地排队。

    江恒谢其一的电话，听到对方已关机的提示皱了下眉。他想了一下，认为谢其一应该在岛城最好的医院，于是拿起车钥匙就走。

    江恒开车到了岛城中心医院。到了中心医院，他问到了谢其一挂的科室。他皱眉，谢其一挂的妇科。他到了妇科那一楼，正好看到谢其一进了一个诊室。他大步走过去，刚走到门口就看见诊室门被关闭。他抬头，诊室门上写着“男士止步”。他只好站在外面等。

    然而他的听力很好，即使谢其一的声音很他还是听见了。

    谢其一：“医生，我那个推迟了三个星期还没来。”

    江恒一听到这句就算走开，原来她来医院是因为这个。但医生紧接着的问题又让他继续站在那里。

    医生问：“最近有性～生活吗？”

    江恒不由得竖起耳朵听。

    谢其一立即道：“没有，我从来没有过。”

    江恒不由自主地笑了一下，走得离诊室远了些。

    过了一会儿，诊室门被开，谢其一拿着单子从里面出来。

    江恒朝她挥手。谢其一吃了一惊，走过去：“你真来了？”

    “到做到。”

    谢其一“哦”了一声，她还要去检查，得等好一会儿。

    江恒等她。

    一个下午过去，谢其一终于看完了病。江恒带着她往停车库走。两个人都没话，有些尴尬。

    到了一个拐角的地方，一辆车子忽然冲了过来，江恒伸手一把将谢其一拉过来，正好落入他怀中。

    谢其一惊魂未定地看着江恒，：“吓死我了。”

    江恒低头看着她：“心点。”

    江恒放开了她。

    到了停车库，两人上了车。江恒还是担心谢其一的身体，于是终于问了：“医生是什么病？”

    “没什么。”

    江恒咳了一声，道：“没什么怎么晚了三个多星期没来？”

    “你怎么知道？”谢其一惊讶。

    “我不心听到了。”

    谢其一想了一下，还是了：“没什么大问题，内分泌失调，月经紊乱。”

    “哦。”江恒道：“那要好好调调。”

    “你懂？”

    “有什么不懂的？又不是三岁孩。”

    谢其一没话了，她觉得和他讨论这种事怪怪的。

    他们从医院离开的时候很多地方都堵车，江恒绕路送谢其一回公寓。然而，车子开了一会儿却出现故障了。江恒靠边停车，电话叫人拖车。

    “得等一会儿了。”江恒对谢其一。

    谢其一点头，朝周围看了看，她只能看到有车灯照着的地方，是一堵烂墙，而远处黑漆漆的一片。

    “这是什么地方这么荒凉？”谢其一问。

    江恒：“这一带是老城，要拆，所以没有人。但可以绕过一段拥堵的路。”

    谢其一“哦”了一声，了个哈欠。

    “困了就休息一会儿。”江恒。

    谢其一点头：“医院人太多，折腾死我了。我睡会儿。”

    完谢其一就闭上了眼睛。

    江恒双手操在胸前，看着外面。等了好一会儿拖车的人都没来。他又电话催。完电话，转头见谢其一睡着了。他倾过身去给她调座椅，想给她调平。然而他的目光落在她熟睡的脸上时却无法转开。她熟睡的样子很美，眼睛是一条线，睫毛又长又浓，鼻子巧高挺，红唇微张，很诱人。

    江恒缓缓向她靠近。就在他的唇快碰到谢其一的唇时，谢其一忽然睁开了眼。她双眼迷离地看着他，轻轻唤了声：“江恒。”

    她的声音带了些嘶哑。

    江恒的唇落在了谢其一的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