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哈吉兰
按理四爷在九洲清晏的时候,后宫妃嫔们是曾经期待过的,尤其是雍正三年和雍正六年进宫的那几个新人。
但是随着红宝长到三岁的时候,就已经没人再有期待这种脑子进水的情绪了。
皇上进的去琴瑟同德,那就是皇后娘娘和四公主受宠,皇上进不去琴瑟同德,那一般就是四公主独占鳌头。
除了第一回爷俩被赶出来的时候没有经验,红宝是被奶娘伺候着睡,半夜折腾醒了整个九洲清晏的奴才,其他时候四爷一直都是跟红宝一起睡的。
为什么呢?
“呜呜额娘,要额娘!”半夜里不准是饿了还是尿了醒过来的红宝咂巴着嘴呜咽起来。
随即值夜的宫女和奴才就开始有条不紊的点几盏烛台不远不近的站着,近了怕闪着主子眼睛,远了怕主子看着黑害怕。
当然这个主子肯定不是四爷就是了。
“公主乖,喝点蜂蜜水好不好?”奶娘和宫女熟练的给四爷无声的行礼,然后几个人围着红宝开始轻言细语地哄,即便大家都知道也许大概非常可能不好使,毕竟老三样的第三样还没来呢。
“阿玛”红宝喝过蜂蜜水就揪住了四爷明黄色的里衣,整个人躺在宣软的被窝上,奶声奶气的揉着眼睛叫。
“嗯”四爷闭着眼睛似睡非睡。
“额娘,被虎虎,叼走了吗?”红宝奶声里面还带着点儿颤音,叫人听了只恨不能将她抱在怀里,连心肝儿都掏给她。
“没有。”四爷仍然闭着眼睛面无表情,龙帐外伺候着的宫女和奶娘也都一副莫得感情的样子。
不是她们心硬,若是一次两次都好,可同一个戏码都能贯上一个‘老’字,多软的心也硬下来了。
“阿玛,额娘被狼,叼走了!”揪住自家阿玛里衣的更紧了些,声音里也非常像样的多了几分害怕。
“没有。”那个女人这会儿八成自个睡得香着呢,四爷象征性的拍了拍闺女的背安慰,半梦半醒间还不忘腹诽。
“阿玛,额娘被熊,抢走了!”
“没有。”若是圆明园有熊,侍卫们也都不用混了。
“阿玛,额娘被被狗狗,叼走了!”
“没有。”得多大的狗才能叼得动你额娘?
“阿玛”在红宝的额娘被她能想到的所有动物蹂-躏完了以后,红宝这才又撅起嘴巴,“没叼走,额娘呢?”
“额娘睡着了。”四爷叹了口气,努力让自己清醒起来,终于问完了,也该
“呜呜为什么不带,红宝呜呜不乖,阿玛打”好了,第三斧落下来,所有人流水线似的该喂水喂水,该垫褥子垫褥子,该给两位主子准备里衣的准备里衣,该烧水的烧水。
夜色渐渐深下来,孩子半梦半醒之间的呢喃也在夜色中与烛光一起低了下去。
值夜的奴才等账子里头没了动静以后,都非常迅速又安静的该干什么干什么,直到外头的梆子敲完第三声儿。
“来人,沐浴更衣。”四爷轻轻起身后,面无表情的站起身轻声吩咐。
众人非常迅速的各司其职,脸上的表情都郑重到堪比上坟。
当然,这样郑重并不是为了伺候万岁爷上朝,而是他们需要更面无表情些,才能无数次在自己心里暗示,谁都没看见万岁爷身上湿哒哒的里衣,谁也没替四公主换衣服,擦屁屁,然后换被褥。
当然沐浴什么的,那都是他们还没睡醒,一定是这样的!
就算出去万岁爷隔几日就在自家闺女的地图中醒来,带着满身童子尿的历史去上朝,谁信?谁敢信?
万岁爷不要脸吗?四公主不要脸吗?他们不要命吗?现实点好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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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宝就是在这种环境下从一个蹒跚的胖娃变成了喜欢蹦蹦跳跳的胖姑娘。
“额娘,额娘!你不爱红宝了吗?”还没进永寿宫的寝殿,就能听到娇嫩又清脆的嚷嚷声,松格里又无奈地叹了口气。
本以为好不容易生了个闺女,总算是有个棉袄了吧?
可从红宝会话开始,松格里就清楚了,棉袄这个词儿跟她没有缘分,这几年她叹的气,比生了三个阿哥叹的气都要多。
“怎么了?”见红宝裹着雪白狐狸毛大氅跑进来,松格里淡定地坐在软塌上问。
“额娘还没回答红宝,你不爱你的棉袄了吗?”红宝噘着嘴被明秋姑姑扒掉了大氅,脱掉了长靴,抱到了软榻上,最后啪叽赖在了松格里身上。
“怎么就不爱你了?”可别侮辱棉袄了吧?松格里挑着眉头似笑非笑看着闺女。
“好今天要吃辣烤羊排的,我都跟李公公好了,可是刚才明雯姑姑御膳房没有羊排了!”红宝瞪着跟松格里如出一辙的大眼睛控诉。
“没有了也给你变不出来呀。”松格里懒洋洋斜靠在软塌上,不为所动地回答。
“额娘撒谎!刘总管知道我最爱吃羊排了,不可能不准备,一定是额娘不让他们给我做!”红宝斩钉截铁鼓着腮帮子抱怨。
“谁嘴上的燎泡昨儿个才刚退下去啊?”松格里轻哼了一声斜睨着她。
“那我多喝点奶-子,还有莲子羹,还有绿豆糕!”红宝特别有条理的辩驳。
从三岁到七岁,她用了四年时间非常熟练的掌握了辩驳技巧,并且在自家阿玛和哥哥们那里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
“没有就是没有,什么时候你能把鸳鸯绣得不像鸭子了,什么时候才有。”是的,四公主在宫里压得过天,压得过地,现任皇帝和未来皇帝都败在了她的辩驳和眼泪里,唯有松格里这个额娘是个铁石心肠的。
“呜呜额”红宝就不信了,她前几天听九皇婶他们家又发明了一种心哭法,她扭着身子,眼泪欲掉不掉的躺在了松格里大腿上。
“跟谁学的?”松格里没等她完就打断了她的表演,看着她整个人都快扭成了麻花,嘴角狠狠抽了抽。
“九皇婶九皇叔和他们家妾演话本子来着,效果挺好的。”红宝被自家额娘眉眼一扫,不自觉就了实话。
“李福海,让人给京城府志送消息,把这事儿描写的真实一些,老九也好些日子没消(丢)息(脸)了,还有让人给董鄂氏传本宫口谕,抄写佛经十卷送到慈宁宫的大佛堂。”松格里轻描淡写就满足了借傻子报仇的董鄂氏,并且让她付出该付出的代价。
“额娘”红宝惊愕的看着松格里。
“你一个月没有羊排吃,现在去墙角站着,背不完千字经,接下来一个月就别想看见肉了。”松格里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吩咐。
红宝直接惊呆了,悔(馋)恨(得)眼泪汪汪
“我要是再看见你掉一滴眼泪,就多加一天。明言给我盯着,若是有谁敢偷偷给她吃肉,你们就等着挨板子。”松格里看都不看她一眼,就非常有效的制止了自家闺女的眼泪。
红宝噘着嘴乖乖站到了墙角,半个字儿都不敢多,只是不时偷偷看着外头,期待着赶紧来个谁救救她。
可她已经算是站在了宫里的顶端,连她都没招儿的人物,谁敢招惹?
所以在她苦兮兮蹲在墙角背千字经的时候,并不知道,外头一大一两个男人,以同样的姿势,跟做贼似的悄悄往外走,连他们身边的奴才都恨不能四肢着地,飞奔如狗。
“皇阿玛,儿子突然想起来,最近先生吩咐了好几篇文章还没做成,这几日儿子就先不过来了,麻烦您跟皇额娘一声。”出了永寿宫以后,弘昕一本正经看着自家阿玛道。
“巧了,朕这几日需要接待番邦来客,也无暇来永寿宫,想来你皇额娘应该会理解的。”四爷板着脸非常严肃的完,两个人对视一眼,一东一西非常迅速的离开了原地,并且决定至少三天内,永寿宫就是禁地,打死都不过来!
当然父子俩非常齐心,谁都没想着去跟其他儿(哥)子(哥)们一声,反正人固有一死,死道友不死贫道,挺好!
就在紫禁城里上演着父子宫心计和母女苦情剧的时候,端亲王府拿着京城府志夜本的允禟发出了惊天怒吼:“董鄂氏——你个棒槌!爷要跟你决斗!”
“哼,得好像他能打得过本福晋似的。”董鄂氏得意洋洋地冷哼了一声,得知敌人不好,她就开心了,当然这并不能抵消抄佛经的痛苦。
端亲王两口子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同归于尽法,早就满大清扬名。
即便附近有不少富商和大臣都听到了端亲王的吼声,却再没有头几年那么胆颤。
连他们都不怕,作为端亲王府权柄最大的两个奴才——达喜和苏嬷嬷,早就练就了面无表情和八风不动的技能,看都懒得看自家主子们一眼,带着奴才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半点反应都无。
在这样的寒冬天儿里,有人欲哭无泪,有人咬牙切齿,有人咬烂了毛笔头,许多故事用不同的方式演绎着同样的轮回。
“看这天儿,是又要下雪了吧?来年又是一个丰收年呐!”从京城最繁华的酒楼里俯瞰下去,虽然寒风凛冽,不同肤色的人熙熙攘攘的挤在酒楼里推杯交盏,不知道谁发出了这样一声感叹,引来了许多人的附和。
洋洋洒洒的雪花儿果不其然在傍晚时分就落了下来,等气死风灯亮起来的时候,京城已经是一片白雪皑皑,晶莹剔透,不喜不悲的用雪花舞出了许多年都不曾变过的美景画卷。
作者有话要: 枸杞是百度的这个名字,据度娘讲,哈吉兰是亲爱之情、亲爱的宝物的意思。
取四爷从松格里那里听来的,红宝是爱的产物
下一章就是红宝和野生狼狗的爱情故事啦
大姨妈肚子痛,晚点更新,23点左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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粥粥一生5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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