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新婚
苏瑾白哈哈大笑:“季伯,你为难什么?太子殿下的诗可都是自己做的,你可没有出力半分啊!”迎亲的队伍都是朝中官员的孩子,闻言都大笑。
“新娘子出来了!”门内嬷嬷的高呼打断了男人们的玩笑。
后面迎亲队伍中的男子都欢呼起来:“太子殿下好福气啊!”
“新娘子和太子殿下真是天生一对啊!”
。。。。。。
门外轿子里面的秦琴和梅颜却觉得句句羞辱,妻妾的差别就是这么大。妾室不用丈夫迎不说,还要先来正妻这里等待。就算是进门,也是正妻先进门,而妾室只能进二门。
苏瑾白和苏杨氏坐在高堂之上,齐旭和苏语溪由于身份原因不用跪拜。苏杨氏流着眼泪说不出话,苏瑾白也红了眼睛。
“夫有言语,侧耳详听;夫有恶事,劝谏谆谆;莫学愚妇,惹祸临身。夫若外出,须记途程,黄昏未返,瞻望思寻;停灯温饭,等候敲门;莫学懒妇,先自安身。夫如有病,终日劳心;多方问药,遍处求神;百般治疗,愿得长生;莫学蠢妇,全不忧心。夫若发怒,不可生嗔;退身相让,忍气低声;莫学泼妇,斗闹频频。粗丝细葛,熨贴缝纫,莫教寒冷,冻损夫身。家常茶饭,供待慇勤,莫教饥渴,瘦瘠苦辛。同甘共苦,同富同贫,死同棺椁,生共衣衾;莫学泼妇,巧口花唇。能依此语,和乐琴瑟;如此之女,贤德声闻。”
苏瑾白最后开口的是“为妻七莫”中的文篇,在这里倒也符合这样一个岳父的身份。苏语溪点点头,微微行礼,算是拜别父母。
齐旭拿着同心结的一端,带着苏语溪走出苏家大门,前往东宫正式行礼拜堂。苏语溪被嬷嬷背进花轿,一直忍着地眼泪终于落了下来。至此一去,自己就再也不在是苏家的女儿了。
皇宫,凤鸾宫
“娘娘,要不还是早点到吧。要不然皇上会不高兴的!”
“彭!”安皇后砸掉了头上的步摇,“今天这样的日子为什么不让阿寿来见我。齐子暮到底想怎么样?他到底还想怎么样?”
“我什么都听他的了,太子的婚礼不打扰,新娘子不为难。他还要我做什么?”安皇后想起那天看到的阿寿的头发,疲惫道,“安嬷嬷,捡起来吧。我们现在就去。”
东宫,正堂
“皇上,来了,来了。”刘公公慢慢地跑上前,“皇上今儿可高兴了。现在太子殿下成婚了,皇上也解决一件心头的大事不是!”
“就你懂!”齐子暮微微一笑,“他能够成婚是件好事,将来朕还能看到自己的孙子出世。”
“皇后娘娘驾到!”门口的太监高声禀报。
安皇后一身正服走进东宫:“参见皇上。皇上今日到的可早。”
齐子暮亲手扶起了安皇后:“梓潼今日也来的不迟。”他似乎根本不在意安皇后手中的温度,很快就放开了手。
安皇后握握自己被他扶过得手,心头苦笑。无论他对自己怎么样,无论自己在宫中怎么怨恨他。自己还是不能完全对他无动于衷,安皇后都不知道这样的自己是该怨恨还是该惋惜。
安嬷嬷扶着皇后落座在正位,不到一刻钟,两位新人已经到了东宫门口。齐旭按照风俗踢了轿门,亲自接了太子妃下轿。至于两位侧妃则被轿子抬进二门。
苏语溪面露幸福地被齐旭牵进了东宫的大门,从今天开始,自己就是这王朝上下仅次于安皇后的女人。更重要的是,她嫁给了她自己心目中的男人。
很多年后,苏语溪静坐在凤鸾宫中的窗前想起这一天却想苦笑。她自认为幸福的时光,不过是一个时间的沙漏,到最后留给自己的只有余生的苦涩。
正堂上,司仪站在一边大喊:“夫妻对拜!”两位新人双双对拜,直到礼成。永和帝朗笑开口:“今日是太子的新婚大喜,也是荣朝的大喜日子。梓潼,你是太子的母后,也该和我们的儿媳说几句。”
安皇后端坐在正位,闻言笑着看一眼皇帝:“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桃之夭夭,有?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臣妾听闻苏家三小姐是个京都有名的好闺秀。我是个母亲,当然是高兴自己的儿子可以娶到这样的好女孩。”
永和帝温润的眼眸似乎没有变化:“好一句‘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太子妃当铭记你母后的教诲。”
苏语溪轻柔地开口:“是,儿媳谨遵父皇,母后的圣谕。”
一番说话之后,苏语溪被送入洞房。至于闹洞房嘛,到底不是普通人家,哪里真的会有人来。不过是几个王室中的老王妃做为陪客陪了苏语溪一些时间。
齐旭在外面敬酒陪客,这洞房里一下子静悄悄的。苏语溪正做在床上,突然门口传来一道轻微的声音,好像是什么机敏的小动物偷偷进来的声音。
苏语溪被盖头遮着看不到,还以为是太子宫中哪个大胆的丫头。想到自己初来乍到,若是在下人面前没有什么威严,那到时候怎么对付秦琴和梅颜。但是又不能过于严厉,到底是伺候太子的老人,到时候恐怕太子不喜欢。
“何人在那里?本妃暂时不要人伺候,下去吧。这屋中不是闲杂人可以进来的!”
刚刚给苏语溪拿糕点回来的苏语然看到这一幕却差点笑趴下。一个穿着一身绿色的小团子,圆滚滚地溜进太子的新房,还趴着似乎想看看新娘子的脸。
她整整样子,轻咳一声:“回太子妃娘娘,是奴婢。奴婢拿着点心回来了。”绿衣小胖子听到声音全身都僵硬了,回过头来正打算恐吓对方一番。结果竟然遇到了那个在亭子里给他小蚱蜢的女子。
那女子对着他摇摇头,示意他不要说话:“娘娘还是吃些糕点吧。太子殿下也吩咐下来,若是娘娘饿了就先吃点糕点垫垫肚子。”
苏语溪摇摇头:“你可打听到秦琴和梅颜被安排在哪里了吗?又是谁安排的?这东宫我们都不熟悉,妹妹,你,你害怕吗?”
“娘娘,奴婢有娘娘在,没有什么好怕的。再说,秦侧妃和梅侧妃今日进门。想来太子也是体贴娘娘,才让别人安排的。”
“妹妹,你我之间以后可不许这样。哎,若不是我有心无力,以你的地位哪里用得着这样的委屈。不过你放心,过些日子,等我熟悉了东宫,一定会和太子殿下提起这件事情。这是妹妹的福气,也是我们苏家的荣幸。”
“一切听姐姐安排。姐姐,你先休息下,我让丝柔进来伺候你。”
苏语然微笑地牵起寿王的小手走出了新房,回头看看才对寿王说:“殿下可是好大的胆子。看自己的嫂嫂何必用这样,直接看就是了。”
小寿王背着手:“我才不来看她,她好没劲,一点也不好玩。对了,你来了好了,你的小蚱蜢我还一直留在身边呢!你还会折别的吗?”
苏语然摸摸他的头:“小殿下先回去,奴婢待会过来帮你折可以吗?现在奴婢可要去干活去了。”
阿寿知道今天是兄长的新婚,这太子府中上上下下都忙着:“好吧,那你一定要记得来找我玩。王兄最近都没有来找阿寿,阿寿很乖的。”
苏语然怜惜地抱抱这个孩子,想比太子而言,这个在幼时受尽宠爱的寿王似乎运气一直不怎么好。前世他傻了以后,被皇帝赐婚娶了苏语溪的好朋友沈慧慧。可任何一个正常的女孩都不想嫁给一个傻子,更何况是沈慧慧。
苏语然关于寿王后来的事情其实知道的并不多,不过沈慧慧嫁给寿王以后,从来也没有和寿王出席过一次场合。
而皇家因为有所愧疚,再说到底这样的机会也不多,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有时候在东宫的下人嘴里还会听说,寿王殿下挺粘着寿王妃沈慧慧的,只是沈慧慧过于冷淡。
可苏语然想,不管寿王怎么变,也许他骨子里一直是寂寞孤独的。甚至连自己这样一个见过一面的陌生人他都希望可以陪陪他。
“好啊,那你等着奴婢好不好?”苏语然把寿王送出了门,“等奴婢忙完了就去看你。可是你要先回去,因为太子殿下一定会来找你的。”齐旭一定会在今日去找他,因为今日实际上是寿王的生辰。
可惜,太子新婚,谁还记得寿王的生日,甚至连皇上和皇后娘娘都不放在心上。齐旭倒是真心疼爱这个弟弟的,即便后来登基为帝也很照顾寿王,相反对于寿王妃倒是没有任何的偏袒。
苏语然送寿王离开,刚好碰到回来的丝柔:“太子妃娘娘正在找你,你进去吧。”
丝柔眼中划过轻蔑,不过一个没用的庶女,地位不清不楚,竟然还摆出主子的派头:“那就多谢四小姐了!”连礼都没有行就走了。
苏语然想到秦琴的做派微微一笑,一点也不生气。这样的下人在身边,苏语溪迟早要被秦琴收拾。
琴阁
秦琴看着窗外的黑夜出神,贴身丫头进来:“娘娘,早些休息吧。明早还要去请安呢!”
“是啊,还要请安呢。也不知道我们这个太子妃娘娘多日不见,长了多少进步!”
书文替秦琴整理好床铺:“娘娘急什么?着急的可不是娘娘,那位可比我们还担心呢!”书文呶呶西边的方向,主仆两都笑了起来。
梅园
“娘娘何必担心,太子妃年纪还小,平日里也没有和太子有什么话说。再说了,哪个人有小姐在太子心中的份量!”
“闭嘴!都是在什么地方了,还叫小姐!现在若是不改正,将来不是让苏语溪做筏子?”
“是奴婢的错,奴婢一时高兴过了头。娘娘不要介意!”红梅跪在地方求饶。别看小姐平日里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发作起来也真的让人吃够苦头的。
梅颜只要想起苏语溪也许此刻正在和齐旭情意绵绵就觉得刺心:“一朝为妾,一朝为妾啊!”她拔下自己头上的发钗刺入红梅的背后,“记住没有?啊,你记住了没有?”
红梅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若是发出什么声音来,恐怕自己是真的要死了。
正院
“拜见太子殿下!”丝柔脸红地低下头,只觉得太子不愧是太子,风度仪表绝不是普通人可以比的。
齐旭挥手示意所有人下去,坐在苏语溪身边温和道:“今日是我们的新婚之夜,宫中礼仪繁多,恐怕你也劳累了。本宫今日还有事情要做,你先休息吧。”
竟然不留宿?苏语溪盖头下的脸色发白,是谁?是秦琴还是梅颜?还是太子殿下真的有事情?
“殿下,今日是,是我们的新婚之夜。臣妾当然体谅殿下,只是明早会不会让母后不满意?臣妾,臣妾。。。。。。”
苏语溪抬出皇后有两个原因。如果真的是有事情,那皇后娘娘也不能怪自己。要知道若是新婚之夜元帕没有见红是很严重的事情。但如果真的是有人勾引了太子,想来被皇后知道就不用自己动手了。
齐旭温润的眼睛闪了闪:“你不用担心母后。母后是个随和的人,不会为难你的。再说,这也是本宫的原因与你无关。近来朝中事务繁多,本宫也只有先冷落爱妃一段时间了。”说完,拍了拍苏语溪的手起身出去了。
丝柔过了会急匆匆进来:“娘娘,太子殿下他。。。。。”
苏语溪猛地掀开头巾:“出去!谁也不许进来!”平日漂亮的眼睛里都是泪水,“要是谁进来,就不用在这边待着了!”
新婚之夜,丈夫竟然没有待在正房。这让太子府中的下人怎么看待自己这个太子妃?还有秦琴和梅颜,她们不知道在背后怎么嘲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