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苑

    “殿下要出征西边，已经确定时间了吗？”苏语然一边用早膳一边问翠柳，“这个时节，西边的天气恐怕最是冷的时候。现在去还真是要人命的，太子妃知道这件事情吗？”

    大芽点点头：“太子妃娘娘一定知道的。据说，正院那边还传来消息，太子妃娘娘担心太子殿下，希望殿下不要去西边呢。只是太子殿下的这次西征是皇上亲自吩咐安排的，恐怕是一定要去了。”

    苏语然点点头，表示知道了这情况。这一次西征是朝廷所有兵力的整改，也就是经过这一次西征以后，朝中的兵力有大半就在齐旭的手心里了。齐旭后来可以如此顺利登基，不光是因为战功。

    还有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太子后来手上的兵权让人忌惮。但是太子此次去也是历经艰辛，一度甚至被有心人传言已经死在西征了。朝堂上更加是风起云涌，甚至有一部分官员联名要求皇上再立太子。

    是啊，太子下落不明，为了王朝的千秋万代理所当然要再立太子以正民心。但是皇帝却发了极大的火气，甚至马上让齐安和齐寿分别建府受封，铁了心不再另立太子，连朝臣都杀了一批。

    彼时苏语然还听到苏语溪在正厅中和默琴的话：“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本妃都是这荣朝的太子妃。那梅颜还真以为自己有个孩子就是保命了吗？还好，本妃先下手一步弄掉了孩子。”

    默琴也亲生开口：“可不是吗？这个时候生孩子，日后要是安王爷登基了，那不是活活断了娘娘的所有后路吗？可现在不一样，要奴婢说，苏语然那个还得谢谢娘娘呢！只是她到底没用了些！”

    “算了吧，还谢？那个没用的就是跪下来求我，我都不想再搭理她了。居然还觉得我做错了，真以为自己是太子殿下的女人了？不过就是一个媵妾，不自量力的东西。以后就把她的药给断了。”

    默琴一点也不奇怪：“说来苏语然也不像一个蠢货，怎么突然有这个执拗了？之前的怀孕是自己没本事，让大小姐给处理了。现在是根本就不能生下来，居然还说做一个丫头也要保住孩子！”

    “娘娘，您说那人可笑不可笑？她想当这个东宫的奴婢还不知道我们要不要她呢？不过娘娘您放心，奴婢现在就去处理了，也免得以后娘娘担心。就是太子殿下有幸回来了，也怪不得您！”

    苏语然气得双眼通红，可是当时整个东宫都在苏语溪的掌控中，她不过就是一个棋子，哪里有别的办法。她回到自己的院子狠狠哭了一场，在默琴进来前又是没事人一样了。

    前尘往事啊！苏语然闭闭眼，每次想起来都感觉自己的心里被堵住了一样。她推开了面前的碗：“都拿下去吧，我吃不下了！”大芽和翠柳对视着看看，心里焦急，但是又不敢说什么。

    大芽拉住翠柳：“姐姐先不要进去了，还是先去看看殿下那里吧。要是殿下那里有时间，麻烦姐姐请殿下来看看姨娘才是。姨娘这么吃不下东西，饿着肚子里的小殿下可怎么好啊！”

    翠柳也急：“不是我不去，可是现在殿下是最要紧的时候。贸然去打扰殿下，搞不好殿下会生气。殿下生我的气倒没有什么，就怕殿下生姨娘的气，那姨娘不就更加伤心了？”

    大芽点点头，突然开口：“要不我去吧。姨娘早膳就用了一点点，现在估计都没有填饱肚子。姐姐先劝姨娘用些糕点，奴婢去书房求见太子殿下。不管怎么样，奴婢都想去试试。”

    翠柳摸摸她的头发：“那你千万要小心点。记住，可千万不要让殿下不高兴。多看看小喜子公公的脸色，要是有什么不对劲得就很快回来。你要是长久不回来，姨娘会记挂你的。”

    大芽重重地点头：“翠柳姐姐，你放心吧。奴婢不会惹殿下不高兴的，一定看小喜子公公的脸色再行动。要是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姐姐也不用担心的，太子殿下想来不会不顾及姨娘的。”

    翠柳摇摇头看着她跑远，心里想着要是实在不行，到时候自己亲自去问小喜子公公要个人情去。现在自己还是进去劝劝姨娘再吃些东西吧，要不然也浪费了大芽她这么真心的对待了。

    书房门口

    小喜子弯腰劝着大芽：“我说你现在进去干什么？不知道太子殿下现在是最忙的时候吗？我的小姑奶奶啊，你这一天天的往常也不见你来这里，怎么今天这么有空啊？殿下这会真没时间了！”

    大芽她还是那副唯唯诺诺的样子，说出来的话确实冷静：“要不是为着太子殿下的心里人，你以为我愿意来这里吗？苏姨娘她吃不下东西，估计也是很担心殿下，毕竟她还怀孕着！”

    小喜子叹口气：“好不容易两个人好了，结果殿下又要西征。你说这殿下不在东宫，苏姨娘可以安全生下孩子吗？”小喜子看着大芽看过来的脸色，“我知道你厉害是不错，但是这东宫的女人也不简单啊！”

    “苏姨娘就是位份太低了，要不然也不至于这样被动。”小喜子看看书房的情形，“这样，你再等会儿。等殿下他们商量地差不多了，我就让你进去和殿下说说这情况，殿下心里也记挂着苏姨娘呢！”

    大芽也知道现在让殿下抽出时间来不容易，点点头：“那我就在这里等等吧。小喜子，你说，这次殿下出去会不会带这苏姨娘出去？要是姨娘待在东宫，恐怕是暗箭难防了！”

    小喜子摇摇头：“哪有这么简单的事情！就是太子殿下不放心想要带着苏姨娘，那西边是随随便便的人都可以去的吗？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的情况，没有太子妃的开口，姨娘也不好出门啊！”

    大芽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你还真是没什么前途了。这些事情你担心什么？只要太子殿下出手，哪里有什么办不成的事情。小喜子你可要记住了，你要是还这么蠢下去啊，以后迟早得……”

    阿九突然开门出来了：“殿下要我问你们，可是大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说完，看了看他身边的大芽，“到底是什么事情啊？不知道这时候不能打扰殿下吗？要是只是说废话的，看你怎么交代！”

    大芽我不理他们了，直接进去了书房：“奴婢拜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奴婢拜见武伯侯爷，拜见秦世子！”

    齐旭整理了文书：“起来吧，可是苏姨娘那里有什么事情发生吗？你突然这么匆匆过来，还是有什么别的事情要禀告的？”他上朝回来以后就议事到现在，整个人疲惫地厉害。

    大芽微微一笑：“回殿下的话，是苏姨娘的身子似乎有些不舒服。今天也没有好好用过膳，奴婢大胆来求殿下，希望殿下可以有时间去看看姨娘。只是刚刚小喜子公公说殿下正在忙，奴婢不好打扰。”

    “是你们姨娘要你来的？”齐旭揉揉自己的太阳穴，心里长长地舒出一口气，“回去吧。等本宫有空了就会去看看她，你们姨娘有什么想要吃的就直接吩咐下人去做，千万不要委屈了她！”

    大芽磕头：“奴婢谨遵太子殿下的旨意。太子殿下也要注意身体，若是被姨娘知道了，想来姨娘也会很担心太子殿下的。”武世诚却看了一眼他旁边的秦峰，只是一眼，却被太子看在了眼中。

    齐旭看着大芽走远，吩咐阿九去泡些茶来：“子枫，世诚，都休息会儿吧。为了西征的事情，你们也累了一晚上加一早上了，喝杯茶休息下吧。”

    “多谢殿下！”两人拱拱手，也没有多说别的客套的话。三个人喝着茶，秦峰突然开口道喜：“恭喜殿下，听闻苏姨娘怀有身孕了。只是最近微臣没有来得及给殿下道喜，想来皇上知道了也很高兴。”

    齐旭提起这个事情是真高兴，甚至连武世诚都可以明显地看到他扬起的嘴角。其实也不能怪太子，柏绵的那个完全是意外。那时候在淮南，他每天都忙个不停，哪里还会记得处理柏绵。

    那个孩子是个意外，他根本没有感觉的时候，这孩子又没有了。至于苏语溪的那个假的就更加不用说了，齐旭也永远不会让她再有那样的机会了，只有苏语然这个，他是真的开心。

    齐旭也到了一定的年纪了，他怎么可能不喜欢小孩子。看看他对阿寿的态度就可以知道了，有时候他不满意的只是孩子的母亲。可是苏语然又没有让他反感，甚至有时候还是喜欢的。

    “是啊，父皇也很高兴。本宫的年纪也大了，这个时候有个孩子是件好事情。子枫，你这年纪也不小了，上次秦国公和我说，要我给你指一个好女孩。你我兄弟多年，本宫希望你可以找到合适的。”

    武世诚心里“咯登”一下，殿下终于说出了这句话，他还以为殿下不会在乎那天皇宫的事情：“殿下，你也知道的，子枫他就是一个木头而已。他才不懂什么娇妻美妾，是不是子枫？”

    秦峰的手似乎被茶烫到了，他松开茶盏，扯扯嘴角：“是啊，再说现在最重要的是西征。等西征回来以后，微臣就由太子殿下做主娶一房娇妻。不过，美妾就算了吧，我也不懂风情！”

    齐旭放下了茶盏：“好，一切等西征之后再说。世诚，老夫人曾经是巾帼女英雄，你替本宫谢谢她。等本宫忙过了这段时间，再亲自上门去谢谢她！这次本宫和子枫去西征，这京都就交给你了？”

    “殿下不必都放在心上的，这些都是微臣和母亲应该做的。母亲还让我告诉殿下，那西边在进入部落之前还有一个瘴气弥漫的林子，殿下千万要小心。此去想来是凶险至极！”

    “本宫也听说过这个林子，据说西边的很多居民都不敢轻易进那个林子。你放心，本宫会带着曲神医上战场，这也是父皇的意思。更何况，这一次本宫也要去办些私人的事情。”

    “好了，去西征这件事情再怎么样也不能这两天就处理好。现在齐安被禁足在王府，王淑妃近期更加不可能出来。这皇宫中也难得走这么安宁的时候。只是不知道我这个三弟心里怎么难受呢！”

    武世诚和秦峰也笑了起来：“可不是吗？安王爷本来想着可以凭借这件事情争夺兵权，可按照现在看来，这安王爷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指不定现在在王府中怎么发脾气呢！”

    谁知道齐旭却摇摇头：“我那个三弟绝不是这么简单的人。他做事有些走小道是真的，但是为人心思绝不会如此肤浅。他应该知道，走到这一步父皇绝不会再给他兵权，只是他也忍得住。”

    安王爷府，正院

    “王爷，皇上现在这么安排，那不是把我们的一切都打乱了吗？”管家在安王爷身边伺候着，语气中还带着惋惜。齐安却毫不在意，反而笑起来了：“不，现在这样反而更好了！”

    “齐旭去了西边，这京都才是本王的天下。况且母妃宫中传来的消息，父皇近几日来的身体更加不好了。这才是我们最好的机会。只要我可以有一道名正言顺的可以登基的圣旨，又何必惧怕齐旭？”

    管家是王淑妃和齐安一手培养起来的人，全家人都在安王爷的掌握中。老实话，只有安王爷更好，他们一家人也才能更好。这个法子当然有大风险，可富贵险中求，这要是成了就是……

    正院

    “温嬷嬷，太子殿下的衣服和一些必备的东西都有数了吗？还有，曲神医那边去找了吗？”苏语溪整个人急得团团转，心里又有种说不出的担忧。丝柔和温嬷嬷心里也知道太子妃现在的心情，只能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