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偏殿

    “姐姐这样的计谋当然是好，但是太子殿下也未必会中计？如果真的一切都像姐姐想的那样，太子殿下的心中明显是已经有了打算。更何况姐姐不要忘记了，那个女人现在还怀着孩子。”

    “等到这个孩子出生，就是她有天大的不是，太子殿下也会看在孩子的份上原谅她。就是我们的计谋成功了，等到以后这个孩子长大，难道心中就不会想念自己的生母？”

    “到了那个时候，我和姐姐两个人才真的是偷鸡不成蚀了一把米。姐姐你可不要忘记了，太子殿下的父亲，先皇是怎么死的？如果不是因为淑妃去世，恐怕先皇也不会这么快就离开。”

    “皇后娘娘争了一辈子，占据了一辈子的地位，可她最后得到了什么？这一辈子，她其实到了最后是什么都没有得到，即便说她是这个世上最有权力的女人！”

    “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更何况是一个男人的感情。皇后娘娘输了，并不代表我们两个也会输，只要我们两个可以赢了这场战争，以后所有的一切都不是问题！”

    “秦琴，难道你心中就一点儿都不想着去改变这一切？你就看着那个庶女一步一步踩在我们的头顶上？如果你不想这样，那就只能选择跟我合作，至少在这一刻，我不会选择和你分化！”

    “我不是不愿意跟姐姐合作，我只是希望我们的合作能一次比一次有质量。如果我们合作了，可是到最后却什么都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那我们就是合作又有什么用呢？”

    “姐姐可不要忘记了，梅颜才去世没有多久！不管太子殿下真的是为了那个贱人，还是心中另有别的打算，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太子殿下是一定想要打压我们两个的。”

    “都这么久了，太子殿下从来都没有软化对我们两个人的态度，姐姐和我现在都在这个阶段。姐姐难道没有想过这一次我们失败，可能连皇宫中都没有我们的位置了！”

    “我不是不想赌，而是我现在已经不敢赌了。不是我有这个心去赌，秦国公府也担不起这么大的一个责任，姐姐不要忘记了，我们秦国公府现在除了兄长再也没有别人了！”

    “我兄长，在外面生死未卜的为人拚命，我不希望为了这么一点小事，把他的功劳毁得一干二净。如果我们连哥哥的功劳都会获得一干二净，恐怕以后太子更加不会把我们放在心上。”

    “我们两个现在没有孩子，也没有恩宠，如果将来太子殿下一心想要我们的命，我们根本就没有这个招架之力。姐姐应该也很明白我们现在的处境，但凡有选择，我们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那妹妹的意思是，你这一次就不和我赌了？不过也是，你的兄长，是未来皇帝最器重的大臣，你自然也下不了这个狠心和我一起赌。但是我不一样，我已经到了这一步，自然也不再担心别的。”

    “我绝不会让自己，无缘无故悄无声息的死在这个皇宫里。不过我们姐妹一场，将来你也不要怪我这个做姐姐的不提醒你。飞鸟尽，良弓藏，想来所有的君王都是这么想的。”

    秦琴听到这话就觉得心寒，其实她心里很清楚这句话的份量，因为这句话很有可能就是自己未来的下场。秦琴看了看上座的苏语溪，突然开口：“其实我从来都没有想过，我们会走到这一步。”

    “当年在闺中之时，你我也是交情最好的两个人。现在沈慧慧的下场我们也看到了，我明白你心里在想什么，你自然也知道我在想什么，我心里有时候其实挺……”

    “哎！”苏语溪，突然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我明白你的感受，因为我心里也很难受。你我之间，当年在闺中姐妹情深现在居然也会走到这一步，有时候想想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我知道，慧慧她现在一定过得很不舒服。不过可惜，那些日子，我忙着自己的事情，连送都没有去送她。如今留在京中的，也只有我们两个了，所以于情于理，我都不想你出事。”

    “我当然很清楚的知道，我和你之间的地位分别是什么，但是我更加清楚的一点是，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情，我在这皇宫中才是真正独立无援。梅颜已经没有了……”

    “那个时候我觉得，尽管，我现在难受，但将来我的路会好走一点。可现在当我想明白这其中的种种道理，我才明白原来我更希望你才是我真正的对手！”

    草屋，床头

    “你又跟他吵架了？我还以为他这次抱了两个孩子进来，你们两个会好好说会话。”曲神医抱着女娃笑了起来，“这个女孩子真是越看越可爱，他说的对，她确实很像你。”

    “我还以为，你会问我们之间吵了什么，毕竟他刚才出去的时候，那脸色可是超级不好。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想知道我们之间说话的内容？你这个人啊！”

    “我就是知道了，这些内容又能怎么样呢？我现在啊，已经高高兴兴的做了外公，没其他的，那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果我什么都去计较，就会变成他父亲那样的人。”

    “我有时候想劝你回到皇宫，因为我也不想他变成他父亲那样的人。他父亲这一辈子活的太累了，想爱的人却爱不了，不想爱的人却要厮守一辈子，这样的折磨不是人人都可以体会的！”

    “当然现在你想什么样的，我都会支持你。毕竟我现在是你的父亲，两个孩子的外公，要是你真的回了皇宫，恐怕我连抱抱这两个孩子都不能。我可不要在皇宫那个地方待一辈子！”

    “你留在江南也好！你留在江南，我就可以带你们母子三个人在江南好好生活。凭着我的医术，找几个江南富豪人家就诊，我们将来是开张吃三年，不用担心钱！”

    苏语然听到这话才笑了起来：“你还说自己不想知道，其实你是知道了直接在跟他对打。要是这些话被他听到，恐怕他气都要被你气死，你还想带着我们去江南定居？”

    “听你这话的意思，你是想要跟他回到皇宫去？我说小丫头，你前两天不是还义正言辞的说自己不会回皇宫吗？怎么突然之间又改变主意了？你们女人还真是善变！”

    “你一开始，不是还不愿意带我来江南吗？怎么现在看到这两个孩子，就立马什么原则都没有了？看来，我还真的比不上这两个小孩子的份量，以后我真的要靠这两个孩子吃饭了。”

    “其实你回不回皇宫，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我和孩子都不应该是成为你迁就和牵绊的理由，关键是你心里怎么想的，你愿不愿意跟他回到皇宫？这才是最主要的！”

    苏语然低着头，听到曲神医这话才开口：“我愿不愿意回到皇宫，这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想让我怎么样，他想不想让我回皇宫。如果他想让我回到皇宫，那我也只能回去。”

    “我根本就没有很多选择，也从来都没有选择。我原来以为，我会带着自己的孩子永远离开那个地方，重新生活。可是现在看来，很多事情也只能是想想而已。”

    “不过你不用为我担心，就是他想让我回去也是在三个月以后的事情了。我现在的身体状况很不好，就是想要现在走，也走不了。”苏语然越说话，气色就渐渐苍白了起来。

    曲神医听着声音不对，转头一看连忙放下了手中的孩子：“马上把手伸出来让我看一看，你的气色现在看起来越来越不对。自从上次生产以后，你的身子到现在都是这样！”

    曲神医把手搭在她的脉相上：“从这个方面来说，你确实应该早点回到皇宫里。早点回去，就可以早点用上好的名贵药材去补，要不然时间拖得越久，对你日后的伤害就越大。”

    苏语然半昏着，嘴角开合：“我现在根本就顾不了那么多，我只是觉得我的头好昏。父亲，我是不是，真的已经活不了多久了？可是我想看着我的孩子，看着他们长大……”

    齐旭这时候急匆匆走进来，一看到这情况就发了火：“现在这个时候，还不马上给她看一下情况！是不是上次生产的时候出了什么问题，要不然好好的怎么突然会变成这样？”

    “你来了？”苏语然对着他笑了一下，脸上很是苍白，“我真的没有想到，你会这么快找到这里！我还以为，你会迟一点找到这里，那个时候，孩子可能都已经满月了。”

    “等你那个时候找到我，可能我会骄傲的对你说，你看，没有你的照顾我还是可以好好照顾好我们的孩子的。可是现在我不能跟你这么说了，因为我根本就做不到。”

    苏语然伸出手拉着他的手指头：“虽然我希望，我的想法都是可以做到的。但是我心里其实很清楚，你永远都不会这么快就放弃一件事情。也许现在这样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齐旭拉住她：“不要胡思乱想，永远都不要胡思乱想，所有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不是想要在江南定居吗？我答应你，我现在就答应你！只要你可以好起来，我就在江南给你造别院。”

    “你不是不想回去吗？你不是想要留在这里吗？我同意，我同意了好不好！只要你可以好起来，我就什么都可以答应你，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再骗你了，绝对不会了！”

    “真的？你以后再也不会随随便便把我放在一个地方，再也不会动不动说走就走，让我连你的人都找不到？你知不知道，我真的觉得，我从来都不是很清楚你在哪里？”

    “时间越长，我越来越不清楚自己到底有没有嫁给一个人？有时候我甚至觉得自己还是生活在苏家的日子，而根本不像是一个即将要做母亲的人，你有没有听懂我的话？”

    苏语然眼泪一流：“我很想你回来的时候问问我，问问我是不是喜欢那样的地方！可是你实在是太忙了，你总是忙着要处理很多的事情，你要忙着自己的国家，你要忙着自己的朝政！”

    “我一个人总是等在同一个地方，等了好久好久，等到最后你都没有来。后来我有了孩子，我就想要好好等着孩子出生，可是我的孩子也没有了。从那事以后，我就不会等了！”

    “我听到你在林城出事的时候，我心目中唯一的想法就是我要找到你，一定要找到你。我想着等我找到你的时候，至少我会知道有什么人值得我去等待。”

    “我和你在崖底生活的那一个月，我是真的希望青柠是我们的女儿。可是我知道你一点儿都不喜欢她，只是我自己一直在做梦而已。等我梦醒的时候，你就把我扔在了海家。”

    齐旭握住她的手：“不要说了，不要再说了，我从来都不知道你原来是这么想的，我只是想要你等等我。等我解决好了皇宫里面的事情，我就会把你接回皇宫。”

    “你不会再等我很久了！”齐旭擦擦她的眼泪，“以后我们会带着两个孩子过着很好的生活，你再也不会一个人呆在一个地方，你还有孩子，你的孩子谁也抢不走！”

    “我知道你对我的好，真的，我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你对我的好。我知道你愿意为我做很多事情，甚至有些时候你可以为我做很小的事情。尽管那些事情不过是一些女人之间的事。”

    “可是齐旭，有时候我会觉得你不应该干这样的事。”苏语然摸摸他的脸，“你这样的人天生就应该高高在上的，你怎么可以去做那样的事情呢？那样的事情只会拉低了你！”

    “你应该是这个天底下不会沾染那些事情的人，你是太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