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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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脚怎么了?”白慕梓注意到她走路时一深一浅的,便问道。

    “不心扭了一下,没什么。”郭晚晚道。

    眼看着夏俊磊朝这边走来,越来越近,白慕梓索性将郭晚晚横抱起来,径直走出了店门。目睹了这一切的Amy和刚从冷冻室出来的沈姐看了后都纷纷侧目。

    “先生,您的东西没拿……”Amy望着他们的背影,痴痴道。

    “傻孩子,人家这么急着过来是为了这点儿吃的吗?真是年轻啊……”沈姐意味深长地笑道。

    郭晚晚也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一惊,不过还是秉着呼吸,把头埋了下去。

    上初中时,郭晚晚看见言情里写到男女主靠得很近时,会听见彼此的心跳声。未成年时代的她一度怀疑这种叙述的真实性,可今天,她验证了——这是真的。只是不知道这规律而有力的跳动是白慕梓的还是自己的。

    白慕梓把郭晚晚放在了自己车门前,十分绅士地帮她开车门,扶她坐下。

    他自己也坐下系好安全带之后,便把车开了出去。

    “去哪儿……?”

    “他刚才看到咱们俩了,如果我们只是坐在车子里哪儿都不去难道不会让人觉得奇怪吗?”白慕梓道。他的余光能扫到郭晚晚的侧脸,见她略显拘谨,又浅笑道:“紧张吗?”

    这语气的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有几分撩拨之意,却又不似轻浮刻意的戏谑。

    为了保持“尊严”,郭晚晚很矜持地摇了摇头,:“不紧张。”

    不过诚实地,她还是第一次和一个异性这样亲密地接触,也是第一次体验什么叫做传中的“公主抱”。夏俊磊在学生时代虽也对郭晚晚追求得热烈,可耐不住她自己是个矜持的人,排除暧昧时期那些仪式感的东西,两个人真在一起后一来二去便很快成了“老夫老妻”的相处模式。夏俊磊本人又抠门,所以不难想象在漫长而平淡如水的生活当中,并无太多浪漫的水花可言。

    再回溯这段长长的恋情时,郭晚晚甚至回想不起任何一个值得纪念的亲吻和拥抱。

    看着正在开车的白慕梓,郭晚晚心中甚至划过了一个念头:若是他们之间没发生那场乌龙,不定自己真的会对他心动。

    “你是怎么知道我和夏俊磊的事的?”这个问题刚一出口,郭晚晚便后悔了——他们目前的圈子交叠委实不,白慕梓若是有心,什么事儿听不到?

    他目睹了她表情上的变化,便知这个问题已经被她自己的脑洞给回答了,于是只是笑笑,没再就这事多。又道:“订蛋糕的是我妈妈,她知道我的想法,所以想帮忙。可是老人家又容易好心办错事,我会跟她的,希望你别介怀。”

    “没关系。”郭晚晚也不知道该回应些什么,唯有瓮声瓮气挤出了这三个字。

    犹记得和夏俊磊在一起之前,她的追求者甚众,可没有一个像眼前这位白教授似的直接把“我要追求你”这样的话挂在嘴边。

    ……难道这就是传中成熟男人的行动模式?还真是令人应接不暇。

    “对了,白教授今天找我原本是想什么?”她问。

    “一件正事,而且是对你好的正事。”正着,他把车停靠在了路边,扭头对她道:“我手上有一个从美国带回来的课题,已经研究得有眉目了。你要不要加入?”

    “所谓的有眉目指的是……?”

    郭晚晚知道,学术圈也有学术圈的政治。这些年她耳濡目染,见过太多高开低走最终拖个三五年又不了了之的科研项目。能让白慕梓这个“老油条”开金口盖章“有眉目”的,恐怕不止是眉目这么简单了,而是意味着一定能做出成果来,并且前景光明。

    “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他,“其实我们都清楚,师资博士后最大的问题不在于收入低,而是在于拿到教职的时间毫无定数。并且在此之前,还要承担教学和科研的双重压力。可是如果有的好的项目加成,教职的事就指日可待了,院里也会因此而少分配一些教学任务给你。这对实现你的最终目标来有利无害。”

    “……为什么?”她淡淡蹙起了眉。

    “嗯?”他靠在椅背上,悠悠望向她。

    “我的意思是……为什么选我?”怕他太极,郭晚晚沉吟片刻,又补充了一句更直白的:“这是你‘追求’别人的方式之一吗?”

    白慕梓先是一怔,而后朗声笑道:“你啊……不要那么没有自信好不好?作为一个男人,倾心一个女人,和作为一个研究者,欣赏另一个研究者,这二者并不矛盾。不过你若非要那么想,我也认了。”

    郭晚晚偏过目光去,不再与他对视——她很避讳直视他那双会骗人的琥珀色眼眸,好像看久了就会自动迷失心智一般。

    她承认,自己是曾经在失眠的夜里痛下决心、决定自此之后向一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看齐。不过在学术方面,她暂时不想像一些人一样,饭来张口、只顾吃别人喂下的资源。

    “能让我看看相关材料吗?我想确认一下在这个课题组里我究竟能出多大力。”她。

    “当然。”白慕梓。他伸手从车后座上取过一被胶状过的申报书和一摞英文文献,递给了郭晚晚。

    郭晚晚大致翻阅了一番,发现这个课题是关于水力发电方面产业经济学的。他们最初研究的是从美东到美西的五个州,而后以荷兰某个工业城市为样本,做了许多调查。末了用极短的篇幅,在研究计划中写到:课题组最后一个研究对象是中国南方的W城——巧的是,这是她的老家,也是他们十几年前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前面部分都已完美收官,只差最后这一步了。

    凭借一个预备役学者的常识,看完这一系列中英文资料,她便知道这是个极其能的项目。就算是直接去掉最后一部分对W城的研究计划,也能呈现出一个极妙的成果。白慕梓绝对没有夸口,这段科研经历必然能为教职的取得加许多分,甚至不止雪中送炭,更能锦上添花。

    然而,郭晚晚在读博期间主要研究的是人民币汇率,是完全的国际金融方向。她清楚,自己和这个课题唯一的相关之处可能就只在于W城了。

    如此明显的事情,白慕梓不可能没意识到。

    念及此,郭晚晚心底里涌起一丝怀疑——W城这个地点的设置,是他有意而为之的吗?可这个课题的开始时间是四年前,他总不可能从那时候就盘算着……

    不要自做多情了,巧合而已——这是郭晚晚得出的最终结论。

    “成型度这么高,不愧是教授级别的手笔。”她。

    “夸赞我接受。不过,这是晚晚姐拒绝我的前奏吗?”白慕梓道。

    “这个项目已经到收尾阶段了,而且和我的研究方向差别很大,我怕自己白蹭个末班车,也出不了什么力。”郭晚晚。

    “晚晚,成熟点。”白慕梓,“世上哪有那么多非黑即白的事情呢?我还以为你想明白了。”

    他好像放弃了粉饰,直接用这种方式向郭晚晚默认——没错,我的确是在给自己喜欢的女人亲手喂资源,刚才那些辞都是在给台阶下而已。

    见郭晚晚沉默已久,他便继续道:“反正现在全院对你我二人的关系都心中有数,你搭不搭这趟车,他们该有的猜忌也一样不会少。”

    “我再想想吧。”她。

    白慕梓点点头:“没问题。我会把项目进度再放缓一点,你有足够的时间思考。”

    “那是什么?”郭晚晚一下惊坐了起来,指着半开着的车窗外的某处,神色很是认真。

    白慕梓一看,发觉貌似是一只鸟从树上掉了下来,落到了人行道上。

    他自己下了车,也把郭晚晚扶了下来。

    “羽毛都还没长齐呢。”看着柔弱可怜的雏鸟,郭晚晚顿时有了恻隐之心。可她抬头一看,发现这棵行道树的树冠太高了,根本望不见它的家在哪里。

    白慕梓检查了一番,道:“看起来没有外伤,不过最好还是把它放回巢里去,没人喂肯定会饿死的。”

    “可……树这么高,鸟巢很难找吧?”她指了指上面。

    “我试试。”罢,他将雏鸟递给了郭晚晚,然后脱下外套:“帮我拿一下?”

    “你要爬上去?”郭晚晚有些惊讶。

    “嗯,爬上去先找找看,找不到再。”白慕梓本人似乎并没把这当成什么事,语气依旧很平淡。

    郭晚晚接过他手中的外套,下意识叮嘱道:“注意安全啊……”

    作者有话要:  不知道读者朋友里面有没有教育工作者,如果有的话,祝大家教师节快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