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8章 扬州之战(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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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月十五,距离交州军进攻九江和会稽过去了整整十日。

    南昌县,九江郡郡治所在,也是此番由延平郡寿春邑来的扬州边军支援九江,以“拨乱反正”的大本营。

    汪德两日前尚驻守于此,指挥九江全郡的战事。

    可当临近的会稽郡告急,在交州军攻取冶县后,涨海水军沿海岸直上句章,进攻余姚,余姚及相邻三县或将失守时,汪德再也坐不住了。

    是日,率部将三千人,离开南昌县,直往钱唐而去。

    九江郡的战事交由部将于连指挥,言之拖延由庐陵而上的交州军主力即可。

    于庐陵虽陈兵三万之众,由汪德下大将陆幢亲自防守,但面对着同样三万的交州军,还是那位以骁勇善战出名的兴武王亲自进攻,汪德知晓,就算自己亲去也未能守得住。

    事实也正如他之所料,防守不过四日,庐陵破,此战扬州边军阵亡近五千将士。战事失败,陆幢也只好率剩余的两万残部退守新淦。

    凭着残留的两万部队,只要能把来势汹汹的交州军再拖上十半个月,等州牧袁甫向临近州郡求援的援兵至,那颓势或将逆转。

    一时的失败,并不带便一世的失败,在这个观点上,汪德是非常认同,或称之豁达。否则,也不可能在得知九江出问题时,还能调整心态,亲率大军前去压阵。

    外有其于兵法作战的才能还是颇受人认可的,否则当日也不会由三公举荐给皇帝,出任扬州边军统帅,统领扬州的数万边军以卫扬州。

    只是让汪德自己也没想到,在他走后不过日许时间,一只狼狈的斥候部队走进了南昌县城,随后部将的一个失误,改变了扬州的战局。

    落日的余晖,并未给高大的南昌县城增添多少美感,反而是在余晖的照射下,多了几分凄惨。

    南昌城留守有三千多,不到四千的郡兵兵马,战败的军报传来,这留守大后方的三千兵马,自上而下都充满了一种颓气。

    孙允是南昌城城门口的值守校尉,这两日为防敌军斥候入内刺探军情,南昌县城很果断的采取了限制人流的法子,只许进,不许出,且进入者,必须验证验传,是为南昌县城内部人才许进入。

    入城令的限制,并没有阻止大家的步伐,各地于南昌县城有住处的,纷纷回城避难。这样也导致了南昌城内远比城外“热闹”些,城外多是从九江各郡赶来的逃难百姓。

    人数要比想象中要少些,主要是因为前些日子,城下的百姓由庐陵得到消息,交州军训练有素,在攻取一地后,未做烧杀抢掠之事,还于当地的百姓分发稀粥,且由官寺下令,各地的民众可继续回去种田或从商。

    这下子,百姓子总算放了不少心,均有些异动,至于官寺的官吏给换掉,于他们而言,并未太大的区别,只要能过好自己的日子才是。而随之传来兴武王爱民如子,接济贫苦百姓,持有当地户籍,得县寺验证,以分田地的消息后,逃亡的九江本地人再也坐不住,纷纷带着逃难的家中老往回赶。

    此种诡异的现象,不孙允没见过,连南昌县城的官吏,下的兵卒们都没见过,真活久见系粒

    还停留在南昌城下不愿离去的这些人,都不是他们不想回家或是要地,而是其人本就是流民,无户籍,且一直徘徊在九江郡内,即到了南昌县城,也就懒得动了。

    “校尉,快看,前方有战马来了!”

    黄昏前,马蹄声在南昌城外响起,耳尖的守城将士第一时间听到了“咚咚”的响动,立即向一旁正在打盹的孙允回禀道。

    孙允已有十来个日夜没有睡好久了,自跟随自家将军来到南昌城,接过这守城的职责后,连每日的饭食,都是民夫将饭菜送上城池食用的。

    “多少人?能看的清?”孙允睁开有些朦胧的眼,用边的长枪支撑着站了起来。

    暗后,视线严重受阻,加上城外的树木严重阻碍了视力,只听得马蹄声于空旷处不断作响。

    “不下十骑!”下汇报道。

    十骑?

    就算是寥寥十骑,凭着孙允一贯的谨慎作风,也不敢大意,他马上令人敲响了数在城墙上方的锣鼓声。

    “命全军戒备!”

    城门早在黄昏日落前半个时辰关闭,除了马蹄声,还能听见城下流民的话声。

    一声急速的呼声从那马匹上传来,让整个南昌城上下都是一静。

    “报,南城有紧急紧急军报,要送于汪将军。”

    这行人不是敌军,而是当日从南城县出发的斥候部队,经过一半夜的前行,他们终于是到了南昌城。

    因为消息的滞后性,直到此刻,这群斥候还不知晓,他们口中的汪将军欲日前离开了。

    得身份验证,孙允急忙大开城门,放的斥候中的一人入城禀报,其余人则是在城下歇息,且由城内送了些饭菜食用。

    南城斥候入内不过一刻,当孙允本人被叫到官寺时,也是扬州边军的驻地时,是有些懵逼的。

    “将军把我叫来做什么?”

    孙允属于于连的部曲,从数年前当于连的亲兵起步,一直深受于连的信任。

    当主将于连当着他的面把南城的情况明后,孙允才明白是何事。

    “将军是想让我率兵前去救援?但南城守将对敌军的了解太少,只知大概有**千人,甚至现在连敌军的影子都没摸着。”孙允的敏锐还是有的,马上寻到了其中问题。

    但于连还是摇了摇头,略显深沉道:“南城不能不救,那里可是有万余军卒。此事勿要再论,你且率领三千将士,往南城救援。若是可以,便按照南城守将的建议,里应外合的夹击敌军。”

    见主将决心已定,孙允只好应下。

    他这一去,带走了三千将士,城中只剩下不足千饶人马,只求不要出什么乱子才好。

    反之,南昌县一失守,那整个九江都完了。

    孙允只好默默祈祷着。

    月光下,由南城的斥候在前方带路,孙允一直感觉有些不对劲,可哪里感知有些不对劲,一时半会又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