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五章 挑衅
盛繁有些好奇,“为什么会关系不好,按理说电影和话剧不该是一类的分支吗,彼此之间应该关系更亲近才对啊。”
眼看着话剧社的场地快到了,杨启乐却微微放慢了脚步。
“我们觉得是一类的,他们电影社可不这么觉得,听社长说,他们那边都觉得我们话剧形式土,剧本也无聊,表演的方式又单一,可嫌弃我们来着。再加上我们两个社平时都用多功能厅来排练,占场地什么的难免发生摩擦,关系就越来越恶化。尤其是——”
杨启乐还卖了个关子,犹豫几秒,才似乎有些心虚地压低声音道。
“尤其是,听说我们上一届的那些老成员,有三分之一都被挖到了电影社去,就这件事情之后,话剧社就彻底和电影社闹掰了。不过这件事情你可不能在社长面前提,不然他绝对会翻脸。哦不对,他应该不会对着你翻脸,估计最后遭殃的,还是把这件事情告诉你的我。”
盛繁忍不住失笑,“你知道得还挺多。”
现在杨启乐话里话外都已经俨然一副话剧社内部成员的模样,事事都无条件地维护话剧社,使得盛繁多少也对其更加上心了几分。
她还没见过杨启乐这么专注投入到一件除学习之外的事情过。
两人推开多功能厅的大门,一阵隐隐的喧哗声从舞台那方遥遥传了过来。
杨启乐和盛繁交换了一个不安的眼神,连忙率先朝着舞台的方向快步走了过去。
走得近了,杨启乐已经能看见几道熟悉的身影,她连忙喊了一声,“于闻璋,于闻璋!怎么了?”
被叫到名字的男孩儿正站在人群外围,一个劲儿地想往里挤,转头时,眼神里还带了股愤怒的狠劲儿,直到看清杨启乐的脸时,僵硬的面容才稍微缓和了些。
但他的脸色依旧很难看。
“先别问,要打起来了,你站远些。”
他话还没说完,一扭头突然看见了正朝这边走过来的盛繁,声音都惊讶得有些变调,“盛繁?你回来了?”
不是说盛繁最近忙着电影宣传吗,他还以为最近社里都见不到她呢。
于闻璋愣了一瞬后,立马反应了过来,沉着脸对杨启乐低声道,“你把盛繁先带出去,这边乱,等下要是真打起来了,东西可都不长眼的。”
下意识的,他不希望盛繁看到社里现在的混乱状况,有种家丑不愿意外扬的心态。另外,也确实是因为现在场面混乱,他一时半会儿地都还没搞清楚状况,要是等下真伤到盛繁了,心里最不是滋味的肯定是他。
杨启乐询问的眼神投向盛繁,盛繁却已经几步跳下几个大台阶,快步走到了于闻璋面前。
“发生了什么,你先跟我说。”
于闻璋心头焦急,想要过去看看形势,却又不敢不回答盛繁的问题,语速都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
“我也是刚拿完道具回来的,走之前都好好的,回来的时候,社长好像就已经跟人吵起来了。”
他指了指舞台的后端,那里已经从一开始的大声吵嚷,变成了现在死一般的寂静,有种浓烈的不安在于闻璋心里蔓延开来。
盛繁皱了皱眉,“跟谁吵的,你知道吗?”
饶栖阳脾气不错,按理说不该爆发这样大的怒火,然而这个问题似乎触及到了某个禁区,于闻璋犹豫了一瞬,到底是没有开口。
但他好歹退让了一步,“要不你过来看看,说不定能帮得上劝两句。”
他们这些社员的话,饶栖阳未必肯听,但换成是盛繁,说不定能止得住这场突然爆发的争吵。
而其他人的想法也和于闻璋差不多。
故而在看见盛繁来了后,他们都惊讶地同她打了个招呼,然后便自发地让开了一条路,使得饶栖阳得以循着众人的目光发现了盛繁。
几乎是立刻,他愤怒得几乎发红的脸上闪过了一瞬诧异,然后紧紧攥拳的手不自觉地松了松,惊讶问道,“盛,盛繁?你怎么来了?”
盛繁面色沉凝,并未回答这个问题,只是眼神淡淡地扫向饶栖阳对面的一男一女,瞳孔里仿佛有一汪黑潭在氤氲翻滚,让人有些不敢逼视。
第一次见到传闻里的盛繁,那两个男生女生似乎也有些忌惮。
男生强行把自己的视线从盛繁身上收了回来,面上挂着淡淡的微笑对饶栖阳道,“话剧的确是如你所说的艺术,但却是在逐渐走向凋零的艺术,你自己固执己见没有关系,但我希望你能多为自己的社员想想,若是他们想要选择别的路,你起码不应该阻拦才是。”
饶栖阳咬紧了牙关,一脸冷漠,从牙缝里挤出了一丝冷笑,而女生继续接话,视线对着全部在场的人道。
“这里的人,也许有的知道我是谁,但有的也许压根儿没听说过我的名字,不过这没关系——我是话剧社上一届的社长,也是现在电影社的副社长。我想告诉大家的是,任何跟不上时代发展的东西,都注定逃不过被淘汰的命运,话剧正是如此。只要你们接触过电影,就能明白,话剧能带给你们的东西,电影照样可以,而且做得更好。我们承诺大家,只要你们来电影社,我们会无条件给你们提供出演的机会,而作为曾经话剧社的社长,我会保证你们在社里不受到别人的欺压。电影社随时欢迎大家。”
感受到旁边男孩几乎要爆发的怒意,盛繁轻轻挑了挑眉,按住了他已狠狠攥住的拳头。
说完,那个男生和女生便已经觉得达到了目的,打算离开,只是离开前,那个女孩还不忘笑着看向盛繁。
“盛繁,我看过你演的电影,我觉得你在演戏上很有天赋,我也很崇拜你,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来电影社给大家一些指导?”
听到这里,之前还面无表情无动于衷的社员们终于愤怒了,“电影社的你们还要不要脸了!”
“郭智你做得太过了吧,话剧社以前没有对你不好的地方吧!”
“你抢社员就够过分的了,连盛繁你们也抢,你们怎么不上天!”
……
一系列的骂声不断地在后台响起,一帮正血气方刚的少年愤怒地冲着两人宣泄着自己的怒意,撸胳膊挽袖子的都不在少数,却又没人真的敢出手打人。
学校是有规定的,如果社团之间私下斗殴,真出手打了人,再被这两个小人告到了教务处那里去,话剧社这次就铁定上不了双旦晚会了。
这两人估计也正是仗着这一点,才敢如此耀武扬威地跑到话剧社的排练场地来抢人的吧。
对着面前笑得温和的女孩,盛繁的嘴角也徐徐绽开了一个笑容,而后,在众人不安的眼神中,她轻轻从鼻尖哼了一声,像是有些不屑,又像是有些嘲讽。
“抱歉,我也是演话剧出身的呢。”
唉……明天一大早起来考试,我有一点紧张,有一点畏惧。这几天复习得我都要晕厥了,我恨期末,暴风雨式锤地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