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六十枚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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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茶不理,步速又提高了0%。

    腕忽然被人拽住,她头也不回,用力甩了甩他的。

    未果。

    回眸,霍云琛似笑非笑地瞥着她,“我只是告诉她们班级在哪里。”

    “”她瞪他一眼:“我才走了多久,就有人找你问路了。”

    霍云琛:“”

    他不解,“有人找我问路跟你走没走有什么关系?”

    这个问题令人难以回答。——她选择了沉默。

    沉默,沉默是今早的姑娘。

    他拉住她的没松,一个在前一个在后驴拉磨般地走了几步,她压根不管腕还被他拉着就向前极速前进,那身板背影落在他眼里仿佛透着滔天的怒火。

    霍云琛转了下思路,按她问的话来答,“不然下次你别走,就没人找我问路了。”

    她的脚步一顿,人没有回头,在原地立定静了几秒。

    然后重重地点了两下头。

    霍云琛:“”

    所以有人找他问路跟她走没走到底有什么关系?

    陪姑娘看完了考场,霍云琛后面跟着就要去霍大少夫妻那边一趟。

    定的是下午的票。

    姜茶送他到玄关,想了想,老老实实,“祝你一路顺风。”

    霍云琛嗯了声,眉梢挑起,“还有拒绝问路。”

    姜茶:“”

    他看着她,笑意微微地收敛,“高考加油,姜茶。”

    她点点头答应下来,踟蹰两秒,忽而昂起脸表情严肃,

    “那你要记得拒绝问路。”

    霍云琛:“”

    -

    过了两天就是高考。

    第一科考试在早上,考的是语文。

    姜茶抽到的考场比较偏,因而当天考场也出了很多意外,什么走错考场交警临时开道送考场,什么迟到二十分钟不能入场在考场外大哭,什么准考证丢了被热心路人送到考场。

    总之就是每年高考都会出现的剧场。

    语文试卷中规中矩,作文出得有点偏,最后一个字落下去,正好就到了交卷时间。

    第一场考试结束,姜茶走出了考场。今天天很蓝,京城的春季多霾,春夏之交也难得见这样的好天气。

    考场外黑压压围满了家长和老师,还有架着摄像头举着话筒的各个电视台的记者和摄像师。

    家里的车停在马路另一侧,吴叔遥遥地冲她招了招。

    姜茶点点头,正准备要穿过人群往马路对面走,前方忽然就有人阻在了前头,抬头,身材纤细着套裙的女记者对着她笑意盈盈的,“同学,你是刚刚高考完吧?我们采访你一点问题可以吗?”她一边,一边低眸看了一眼腕上的表,再度抬起脸又是满面的笑意,“大概十分钟。”

    姜茶犹豫了会儿,侧身对着吴叔比了个势,对方闻弦歌知雅意地往前方指了指,意思是把车开到前面去等她,末了就又钻进了车里,很快地发动了车,融入了车流向前方驶去。

    于是镜头对准了姑娘,记者也噙着笑问出了第一个问题,“妹妹,你跟霍家人很熟吗?”

    姜茶看着她,“这跟高考有关系吗?”

    记者唇边笑意次第地加深,“跟你的高考好像是没什么关系,不过跟我的采访关系就大了。”

    -

    “这盆脏水泼得真是时候,我们名下有板块要在美股上市,沪媒那边就有风吹草动了。”方助理一边,一边侧眸看向身畔的男人,“京媒倒是没什么动静。前些天海棠苑那边有人想撬别墅区的摄像头被安保发现了,现在已经扭送到局子里了不过那都是些花边媒体。”

    花边媒体,上不了台面,只靠追逐热点制造噱头来博流量和关注,或者收人钱财受人所托来做点见不得光的勾当。

    正经媒体总是讲究些羽毛,官媒更是以客观真实为标榜,不会光凭道听途主观推断来做采访。

    霍云琛不咸不淡嗯了声,“本家爷爷还在,他们不敢乱来。”

    霍爷爷是个狼人不,霍爷爷年轻时那波后来全是中将上将的战友放那儿就是压顶泰山。

    谁敢惹。

    方均望闻言多打量了他几眼。

    身边的这位是霍家的少爷,对外是长孙——反正在老爷子心里他就是,早年大概是年少叛逆,中道学了医把老爷子给气了个半死,连带着霍大少夫妻那会儿也特别不招老人家待见。

    回国也是真的做了医生。

    霍老爷子也就这么纵容着。

    一边纵容着孙子做他想做的事情,一边把上的业务借偷偷塞到孙子上。

    先是把教育基金这块的事情当切口,然后幅度幅度地把工作交给他,再然后这次的媒体闹剧

    方助理不得不感叹:这姜果然还是老的辣。霍少爷不接,霍老爷子就嘤嘤嘤头疼脑热心脏痛,成天琼瑶剧场家宅不宁谁受得住啊!

    看来霍少医生这条路大概是走不了多久了,只要霍老爷子再多嘤那么一阵子e。

    嘤嘤怪真是不好惹啊!

    方助理正这么左飘右飘地想着,那边温淡的男声却又再度地在耳畔响起,“姑娘那边呢?”

    方均望脸色略滞了滞:考场那边他没安插人过去,主要也是考虑到考场那么多考生那么大的阵仗,应该也没人敢闹到那里去。

    这无声的沉默已经明了一切。霍云琛也没表示些什么,震了震,修长的指点开了屏,他低眸看了一眼,淡声地道:“司人在接受采访。”

    接受采访。方均望一听这话,头皮就炸了炸,忙连声地去跟前排的司了,“去市五十九中。”

    -

    面对女记者咄咄逼人的架势,姜茶只是兀自地抿着唇不语。

    有时候沉默是最好的回应,因为什么都不,所以也不会授人以柄。

    太多的社交场合证明了这个道理:越是多,就越是容易犯错。

    何况她本身就不是伶牙俐齿的人,从三年前的那件事之后更是习惯了长久的失语。

    后来相当长一段时间内都是想要话,却不知该如何表达。

    那些个失语的日日夜夜里,是画笔代替了她的喉咙去发声去话。

    这一切,直到再度与他相遇才有了转变。

    然而即便如此,碰到这样的场合她却仍是无措。

    对方有礼,有节,西装套裙裹住纤细有致的身体,妆容精致收敛一丝不苟。

    全身上下,无不是现代文明打造良好的痕迹。

    只是红唇张合间吐出的一字一句,都宛如是向着她嘶嘶吐出的蛇信。

    ——从齿牙上、慢慢地溢出有毒的液滴。

    “妹妹,我们这里有人拍到照片的”女人弯着眉眼,亮出在姜茶面前晃了晃:“话,你住在霍家老宅里对吗?你跟霍家人是什么关系啊?”

    她微蹲着身子,摆出了刨根问底的架势,咬字轻轻,如能听见毒牙咬进皮肉时的声音,“你是霍家的童养媳吗,妹妹?”

    姜茶撇过脸就要往外走,那边男摄像师却已经堵在了前头,回身,女记者仍然笑眯眯的。

    在外人看来这不过就是寻常的采访,耗时几分钟也没什么可稀奇的。

    她蹙着眉想从围堵走出去,未果,往后退一步,对方便又一步地逼近。

    女人纤细的指徐徐地滑动屏幕,又一张照片便跃入了眼帘。

    姜茶略怔了怔:那是那天在主题乐园遇到的女人

    也是霍医生的病人来着。

    记者婉声道来,“看到没有?这位女士是霍公子的患者,在他的术台上流产了,以后也不会再有生育能力”她收回了,眼睛却一瞬不瞬地凝在姜茶面上,轻飘飘地吐字:“这是很严重的医患事故,弄不好,是要坐牢的。”

    姜茶看她一眼,脸色微变,于是女人唇边勾起的笑意深了些——孩子就是孩子,再多吓她几句,指不准就要点什么有意思的出来了。

    然而姑娘动了动唇,“要坐牢你不该报警吗?找我有什么用?”

    女人一怔,她却不紧不慢地接着下去,“就算是要了解情况,也应该是警察来找我了解吧?你”她忽然地惊叫了一声——来不及看清走到她跟前的男人是谁,她已经被一双胳膊给扛了起来。

    她的脸背对着人,完全看不到把她扛起来的是谁,惊慌失措地挣了挣,才听得淡薄的男声雾一般地落下来,“是我。”

    ——然后她就一动不动了,伏倒在他肩膀上像只受了惊的猫一样。

    他怎么会来的啊

    霍云琛把人扛起来了,转脸对着方均望看了一眼。

    方助理很有眼色地点头,“霍少,这边交给我吧。”

    他淡淡地嗯了声,扛着一只姑娘往车旁走,到了地儿才放下来。

    视线堪堪地对上,她巴掌大的一张脸上布满了细细密密的红晕。

    像树上熟透了的桃子,泛着光泽水润的红。

    脚落了地姜茶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眼睛眨了两下,“你好好地扛我干什么啊?”

    姑娘扑闪的大眼睛亮得像一颗明星——一颗的卫星。

    绕着行星转来转去转个不停的卫星。

    藏着不解,迷惑与混乱。

    也藏着不分明的欢喜与羞怯。

    他怎么可以扛她的啊?

    还那么突然,一声不吭的,把她给吓了一跳。

    霍云琛不尴不尬地清了清嗓,“你个子矮体重轻,好扛。”

    姑娘两只绞着衣领,有些闷闷地哦了一声。

    ——她问的跟他答的,根本就不是一回事情。

    她低垂着脸孔,那边儿男人脸色微妙的变化就没能看见。

    看着她在那里被围堵,知道是受了委屈,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把她扛走了。

    见到她受委屈就满心烦躁。

    扛在他肩上也曾经被他背在背上的姑娘,那么轻飘飘的体重那么只的体型,温热的,像只动物,微微颤着在发抖。

    乖巧,文弱又倔强的姑娘。

    该被人捧在心里当掌珠的姑娘。

    他见不得哪怕受一丁点委屈的姑娘。

    在他心中,全世界独一无二的,千金也不换的,姑娘。

    作者有话要:  感谢芋圆胖友给我的营养液v

    这个,对于,霍叔叔,究竟,喜不喜欢,茶茶,你们,还有,困惑,吗v

    应该没了叭自我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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