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得很快。

    她倒在他的怀,仰脸被迫地看他。

    落在他怀里，看着他的眼睛,明亮又深邃的像颗星。

    而她正身置在星星的正中央，星星里折射出她本人的倒影。

    对视了会儿,姜茶忽然声打了个嗝。

    姜茶：“”

    她脸红了，很不好意思地伸拍了拍自己的胸腔,“早上好像吃得有点多。”

    霍云琛松开了她,身形站定在薄光中挺拔清俊,黑眸瞥着她,“怎么来这里了？”

    姜茶唔了声,“连雾姐这里有你以前的照片，我就过来看看了。”

    他立时皱了皱眉，“看本人还不够？”

    “不够啊。”姑娘冲他wnk了一下：“真人哪有照片好看。”

    霍云琛：“”

    他似是无意般地提起，“连雾跟你什么了？”

    她不答话,只伸按了按自己的额头,“刚刚我不心被砸了,好疼。”

    到这里,她一边揉自己的额，一边囔囔,“好疼啊,疼得我都不想话了。”

    顺着她掌按的地方看过去——那块皮肤的确起了点红，但很轻微，印在她细白的肌肤上是浅浅的红晕。

    砸是真砸了，疼就不好了。

    “”霍云琛弯唇笑了下：“怎么样你才能不疼？”

    她眨眨眼,“揉揉就不疼了啊。”

    他唇角笑勾得更深，“你不是正在揉？”

    姑娘扁扁嘴，“可是我累，我不想自己揉了。”

    ——磨人的姑娘。

    霍云琛失笑，冲她招招，“过来。”

    她立刻恢复了活力，朝他光速靠近甚至身体因为激动地还撞（？）了他一下。

    清香温软，扑鼻而来。

    他怔了下，眸光微不可查地暗了暗，掌按到她的额上来。

    然后她果然就开了口，咬字轻轻的软软的，“连雾姐，你从前很血性男儿哦。”

    霍云琛：“？”

    她昂着脸，格外有深意地看他一眼，“我听——你从前的爱好是英雄救美？”

    霍云琛：“”

    他想了想，上动作停下来，开门见山，“你的是什么事？”

    姑娘没吱声，隔两秒忽然娇娇软软地道：“头好疼啊。”

    霍云琛：“”

    他又开始揉她的脑袋，一声不吭的仿佛浑身低压环绕，那气场压得姑娘心底有点发虚。

    逗逗他就行了哦，适可而止大概比较好。

    于是她慢慢地道：“嗯，就是你跟她在一个幼儿园的时候，她裙子被人掀了，然后你就把掀她裙子的人给打了。”

    霍云琛：“”

    姑娘抬脸，发起问来娇娇俏俏，“她的是不是真的？”

    真当然是真的，只是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再者他之所以会这样做，只是单纯看着那群傻逼掀女孩裙子还笑嘻嘻看不顺眼，至于对象是谁并不重要，是连雾连雪还是连雨，他都会做一样的事情。

    男人面色如常：“时间太久，记不得了。”

    那边的姑娘却又温温吞吞地开口，“我觉得这么做挺对的。”嗯，完她像是为了表示强调般的看了他一眼，道：“掀人裙子活该被打。”

    事涉连雾，且她知道爷爷对连雾尚算是喜欢，霍云琛不动声色。

    见他不语，姜茶又问：“霍云琛，你没听见我的话哦？”

    男人从善如流，“没。”

    “”她声地：“其实我以前也被人掀过裙子。”

    霍云琛立刻冷了脸，连带着劲也大了好几分，声音下沉，“什么时候的事情？”

    “幼儿园。”姑娘哼哼唧唧。

    霍云琛：“”

    她又哼哼唧唧，“那时候没有英雄来救我哦。”

    霍云琛：“”

    他无奈，“我跟你不在一个幼儿园。”

    姜茶瞟他一眼，“那你比我大七岁，我怎么可能跟你这个老年人上一个幼儿园。”

    他眸子暗了暗，声线微低，“你嫌我老？”

    “不是嫌，是事实啊。”她杏眼微微地眯起，一边用指比划一边道：“你比我大七岁，就是比我咦霍云琛你戳我脖子干什么！”

    霍云琛淡淡地道：“不是脖子。”

    姜茶：“？”

    然后。

    “霍云琛你戳我臂干什么！”

    “不是腋下。”男人眯着眼：“——是腰？”

    “什”姜茶怔了怔。

    ——腰被他戳了一下，她下一秒就哈哈地笑了两声。然后又自觉很尴尬，连忙把嘴捂住了。

    姑娘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过来，瓮声瓮气地道：“霍云琛不要”

    他那根作乱的指又戳了过来，戳得她连完整的话都不出口，像是应激反应般的一直在笑。

    她想躲，另一只却牢牢地被他捉住了，身板躲来躲去都在他的包围圈里。她怎么叫他都不听，也根本不停——姜茶只能留心着那根指往相反的方向躲，一不留神，就径直地靠进了他怀里。

    心一慌，她的却已经下意识拽住了他的臂。

    “别别闹了。”拽着他的臂没有松开，她昂着涨红的脸看着他，轻声地道：“我求你啦。”

    男人低眸瞥着她，没有话。

    “求你啦，”她拽着他的胳膊摇一摇，脸红了红，没有松，她低了头声音很地征询他的意见：“好不好啊？”

    “求我？”他偏低的声线里似染着笑意，对她的话不答反问：“你怎么求？”

    “”

    顿了顿，从他的腕间徐徐地下滑。

    大约冷气开得太足，她指的温度也是微微地发着冷意。

    从腕，一直交叠到他的背。

    然后一根指一根指地，交错着扣了进去。

    她抬眸对上他的眼，光线昏暗，浮尘似幽灵般在室内上下浮动，气味干燥。

    而她的眼眸如夜晚的海洋，盛着落满水面的璀璨星光。

    “就就这么求。”她抬着眼睛，怯生生的：“好不好呀？”

    霍云琛凝着她的眼睛，“还嫌不嫌我老了？”

    唔，根本就不是她嫌弃，而是事实吧。

    虽则如此，姜茶也不敢再乱了，抿抿唇有些不服气地道：“不嫌弃。”

    “嗯，”他腾出没被她扣住的，曲起指敲了敲她的脑门：“乖。”

    “可是我好羡慕她啊。”牵着他良久，她忽然开了口，闷声闷气的。

    他不轻不重地揉着她的头，俯首目光是无限温柔，“嗯？”

    姜茶眼光抬起，与他对视，“那我那时候被人掀裙子，都没有人来帮我。”

    霍云琛眼光落在她面上，眼瞳幽深，“那后来呢？”

    “后来我就把他们都打趴下了。”

    霍云琛：“”

    他不由失笑，“打趴下了？”

    姑娘瞪他，“你还笑。”

    啧，奶凶奶凶。

    他揉了揉眼前奶凶奶凶的脑壳，“那不是很厉害？”

    姜茶哼了声勉强表示满意，又道：“要是那时候你在就好了。”

    “你都能把人打趴下了，还要我干什么？”男人只一径地笑，“在现场给你加油助威？”

    她对着他拼命摇头，“不是不是。”

    他扬起一边眉，听到姑娘复而道：“那如果你在的话呢我肯定就不把他们打趴下了。”

    她弯起眉，笑意浅浅，“我一定要假装得很柔弱，吸引你的注意力让你来救场。”

    霍云琛：“”

    他微微地低头凑近她的耳，“这么有心眼？”

    姑娘昂起头，表情严肃，“才不是心眼呢。”

    她一边，一边扬起了笑脸：“是让你英雄救美，给你一个表现的会。”

    霍云琛：“”厉害厉害。

    他静了静，淡声地道：“那，谢谢你？”

    姜茶闻声望向他，那双黑眸深深的，没有半分的玩笑在其中。

    他凝着她的脸孔，一字一顿，忽然弯着唇笑了起来，“谢谢姑娘给我的表现会，以后我会好好表现，争取都让你满意。”

    他俯了身，间距拉近。

    她的眼睛里满是他的倒影。

    他低低淡淡的声音似贴着她的耳垂，在她耳边一字一句地震着，“——好不好？”

    那么近。

    惹得心迅速地跳了一下，她却没轻易松口，眼睛亮晶晶地望着她，“只是争取？”

    他从善如流，“是一定。”

    话音刚落下，他唇角勾起笑意，贴着她的耳低低淡淡地道：“以后都只救你的美，好不好？”

    她脸红，哼哼表示自己听到了。

    男人又道：“不管你是真柔弱，还是装柔弱。”

    她立刻反驳，“我当然是真柔弱了，那还有假的不成？”

    霍云琛：“”

    他笑着，吐息悠长，“好，我记下了。”

    姑娘又哼哼，慢悠悠没表态假装自己在考虑。他却锲而不舍地追问：“怎么样？”

    姜茶动动唇刚要话，继而想起了什么，狐疑地看着他：“昨晚上你”

    霍云琛以为她的是他去连家那件事情。

    起来还是多亏了爷爷和霍云姝，幼儿园时候的那点事情全被姑娘知道了个遍。

    还有连雾。

    那么恰到好处，早上他才跟姑娘来这边就碰上了。

    他一边想着，一边并行不悖地开腔，“我昨晚喝完酒就回家了。”

    姜茶：“？”

    两相静了静，她瞥他一眼，欲言又止几次还是没忍住，“那你还记得你是怎么回来的吗？”

    霍云琛言简意赅，“坐车回来的，回来就睡了。”

    姜茶：“”

    她忍不住，“那你来酒吧找我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