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一百二十枚吻

A+A-

    次日霍云姝人还在睡梦里,一通电话却已经打了过来。

    她闭着眼睛,摸了摸身畔,棉被仍有余温,于是扶着额头坐起身,拿着电话按下接听,“喂?”

    霍云琛在那端言简意赅,“姜茶病了,我跟她在医院。”

    这话实在是快刀斩乱麻,以至于霍姑娘脑内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茶茶?茶茶病了?”

    “已经退烧了。”

    “”霍云姝觉得,她和霍云琛的脑回路像是隔着一道银河。

    她捋了捋思路,问:“为什么你跟茶茶在医院?”

    “我半夜发现她发烧,所以把她带到医院了。”

    “”霍姑娘扶着额,感觉个中有种不清道不明的诡异:“你半夜怎么发现的她发烧?”

    “看到的。”

    “”

    知道再这样跟霍云琛饶舌下去也并不能套取任何有用的信息,挂了电话,霍云姝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接着有蛋香的味道飘到了鼻尖,味蕾欲动,她迅速披衣起身走了出去。

    这地儿原是不设厨房的,谁知道顾景行是从哪里弄来的电磁炉和微波炉。

    走出房门,她在正厅里方桌边坐定,单支起下颌,看着那道忙碌的身影,心里不觉的啧了一声。

    贤夫良父!

    她先去盥洗室洗漱,再回来的时候顾景行已经理了一桌的早饭出来,筷子不动,人端正地坐在桌边。霍云姝轻飘飘地落了座,先是嗔了一句,“干嘛要等我?”然后佯作满不在乎地道:“你等成望夫石我也不会多感动的。”

    顾景行眉目微抬,“望夫石?”

    她顿了顿,纠正错误,“望妻石。”

    是这么,但她俏丽的眉梢眼角都很放松地扬起,一眼可以看出的心情很好。

    顾景行弯弯唇,没有反驳。

    她什么就是什么吧。

    霍云姝抿了口牛奶,想起了什么,忽而抬眸,清亮的杏眼里盛着些微的疑惑,“我,顾景行。”

    他望向她,黑眸专注。

    他历来如此,除了春风一度而彼此尚未确定关系的那段时间里会不定时调戏或勾引她一下,其余时间都是不多话,甚至可以是沉默——当然出口就是甜言蜜语不切边际。

    只是她的话,他总是会专心地听;她想要做的事情,他也总会先一步地在她之前为她实现。

    有时候看着他,她只觉得恍惚——这是哪个中世纪穿越过来的骑士,一言不发常常缄默,一出就捧得她宛如公主。

    还真是,在他这里,她得到的是甚至在父母祖辈那里都未曾享受过的待遇。

    至高无上的待遇。

    她看着这样的他,有一瞬的失神,挪开视线作势清嗓,而后有些不确定地道:“霍云琛,茶茶生病了,他把人给带走了。”

    顾景行嗯了一声算是肯定。

    霍云姝问:“你早就知道了?”

    “刚知道。”顾景行看她一眼:“打算等你醒来了跟你。”

    “”霍姑娘觉得,这并不是重点。

    她抬起眉目,纤眉微蹙,隔了两秒才开口,一副柯南找到黑衣人的语气,“所以,昨晚我见到的确实是霍云琛和茶茶吗?”

    如果真是那霍姑娘也不是傻子,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

    但是霍云琛跟茶茶这未免也太魔幻现实主义了,这话就是当真心话大冒险给她听,她怕是都只会觉得离奇。

    对座的男人闻言不发话,只静静地看着她。半晌,忽然低声地笑了起来。

    他伸出,停在了她的发顶,目光温和宠溺,

    “——姝儿真是个傻瓜。”

    霍云姝:“???你昨晚不是还是我眼睛近视吗?”

    顾景行不以为意地笑,随口反问,“你难道不近视?”

    霍云姝:“”

    -

    等姜茶朦朦胧胧地从睡梦里醒来时,一线晨光已经透过窗洒落进来——此时已是清晨时分。

    她扫了一眼四周,墙壁洁白,消毒水的味道浓烈而刺鼻,整座病房空旷又安静,除了她没有一个人。

    低眸去看,时间是早晨六点。

    他人呢?

    她靠着枕头坐起来,仰头看着吊瓶里的药水,一滴一滴地顺着瓶口流进输液管,液滴滴落得缓慢,愈发显得病房里的时间静谧而漫长。

    头隐隐的发着疼痛,姜茶揉了揉太阳穴,慢慢地回想昨天的事情。

    先是她去泡温泉了,然后霍云琛打了个电话要过来,然后他们一起看了电影,接着就是睡觉嗯,分开睡的觉。

    后来后来半夜她睡得有点迷糊,脑袋有点疼,忽然被人捞起来还吓了一跳。睁开眼看见是他才安下一颗心来。

    他她生病了,要带她去医院来着。

    出去的时候好像还碰到了连雾后面的事情,她就再也记不清了。

    但是看这情状,应该是霍云琛把她带到了医院看了急诊挂了水但是他人呢?

    他提前走了吗?

    她知道他事情挺多的,昨天陪她一晚已经是忙里偷闲了,结果大半夜的她又生病发烧这么算下来,他应该是一晚上都没怎么休息。

    那,就是早点回家休息,也是情有可原哦。

    姜茶安慰着自己,点进微信看到空空如也的消息提示,心里还是有点空落落的。

    她不是那种蛮横不讲道理的女孩子,他要回去她也能理解但是,总该给她发条消息一声吧?

    这么一声不吭的把她丢在医院里真的好吗?

    姜茶抿抿唇。

    早晨六点,病房静悄悄的,静悄悄的——她的心也静悄悄的。

    鼻子有点痒,她下意识地抬起臂,打了个喷嚏,眼睛溢出生理性的泪水来。

    眼眶满是泪液,看东西都模模糊糊的很不舒服,姜茶伸出想要拿餐巾纸,然而那盒餐巾纸放得离她有些远,于是她直起身,准备探过去拿——门忽然就在此时被打开了。

    她举眸望去,晦暗的光线中尘埃飞舞。霍云琛玉立在门的侧边,长身挺拔。

    与昨晚不同,他换了一身的正装,偏向于严肃,站在逆光的方向,脸上的表情有些不明朗。

    不意见到了他,也不意他没有离开,姜茶有些惊喜,出声,“你”

    却被近乎于严厉地打断,“你在做什么?”

    姜茶:“”

    她本来脑袋就烧得糊涂,被他这么一凶更是晕头转向,整个人都怔在了原地。

    她在做什么她打了个喷嚏想拿个纸啊。

    然而霍云琛已经迈开长腿走到了她身边,放下上拿着的纸袋,把她扶正坐好,一边道:“你还在输液,不能乱动,明白?”

    言毕他抬首瞧她一眼,蓦地瞥见了她雾气蒙蒙的一双圆眼。

    霍云琛:“”

    姜茶自知理亏,声囔囔了一句,“你凶我。”

    她眨一眨眼,生理性的泪水落下,不是太舒服,索性驱使就在身边现成的成年劳动力,“帮我拿纸巾。”

    下一刻,却是温热的触感在她面上落了下来,他轻轻地啄吻着她的腮帮,唇带走了她的眼泪,湿凉的液体噙在他唇间,对她的怜惜就更深了一分。

    那唇从她的脸颊转到了靠近耳的一侧,他附在她耳边出声低沉,“我不是故意凶你的。”

    那薄唇辗转地印在她白如玉的耳垂,深深浅浅,与之一并落下的还有他低声的承诺,“下次不会了。”他。

    他字字句句的发音很低像是直接从喉骨蹦出,又贴着她的耳鼓震动着。烧才褪去不久,在病中的神经经不起半点撩拨,身体很快的发起了热意,从耳垂一路往下酥酥麻麻地延伸。

    他是不是误解了什么啊?

    姜茶看他一眼,有些许的羞怯,“我没哭的。”

    “我知道,”霍云琛一副了然的模样:“你只是流眼泪了。”

    姜茶:“”

    算了,她想,被他误会就被他误会了吧。

    反正她很喜欢也很享受他对她好,至于原因是什么,那不太重要。

    只是他的亲近在她身上留下了太多的后遗症,脸有些发热,她伸出双,下意识想要物理降温——就被猝然地捉住。

    她抬起视线,四目相对。

    霍云琛先是板着张俊脸,而后目光不自然地松弛下来,指指了指她背,淡声道:“这只不能动。”

    她呐呐地哦了一声,“那,那离我远点。”

    “嗯?”他眉一抬,人却半点没有要“离她远点”的意思。

    姜茶动动唇,地抱怨,“你离我太近的话,我好像又要发烧了。”

    “你又发烧了?”医生的本能让他捕捉重点的能力很强,然而他所理解的却不是她想要表达的意思。

    姜茶张口为自己辩解,“不是”

    她一怔,轻柔的吻就落在了她的额间。

    他的薄唇印在她光洁的额头,五官英俊的脸近在眼前,独属于他的气息环绕在她的鼻尖,无声息地笼罩住了她的一切。

    他身上清新的气味和微热的体温令她没来由的心悸起来。

    无声无息地进犯。

    唇触及她的额,没有多久松开,霍云琛低眸看着大半边身子落在他怀中的姑娘,安慰性地摸了摸她的脑袋,道:“没发烧。”

    “唔。”她本来就没发烧啊。

    她垂着脑袋脸红红的,他看着看着,忽然唇边笑意勾起,抬捏住她的下颌,垂眸打量,“我,宝贝,”

    从喉管出声的男低音性感而暧昧,徐徐的,“你是不是——想被我亲了?”

    作者有话要:  天天写亲亲,头都快写掉了,嘤。

    写其他剧情时的速:500-2000/时;

    写亲亲时的速:500/时。

    太难了qv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