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再一次被埠辛开拉到了学校门口那个咖啡馆的时候,秋白祭有些无奈。
这么一个地方, 都要成了他们的秘密基地了。不管是什么事情, 总是在那里碰头。
自己也就算了, 埠辛开这么一个超级富二代,也不嫌磕碜。
更重要的是……
她无奈的甩了甩自己的手, 手腕上,埠辛开的手大大咧咧的握着, 半点不讲究。即使被这么甩了两下,也没见他松开,反而握得更紧了些。
这人, 倒是不自觉。
埠辛开还念念有词:“没事,这种事, 我们一定能解决的。”
谁和他我们了?
这种破事, 不是埠辛开自己家那边的关系么。
为什么她一个外人要掺和进去。
还要听着埠辛开叽叽歪歪什么我们不我们的?
埠辛开也完全没有自己吃了秋白祭豆腐的自觉,拉着秋白祭走到座位上之后, 自然而然的松开了手, 而后双手按着秋白祭的肩膀就往下坐。而后,大大咧咧的就朝着秋白祭的对面往后那么一靠,看起来倒是想那么一回事。
“方什么不是你的朋友么?叫上我干什么?”秋白祭搅拌着面前的咖啡, 有些甜甜的腻味。
埠辛开对于秋白祭记不住名字的事情倒是很宽容, 毕竟自己在秋白祭那可能也就是个五百万的称号。他恨不得秋白祭记不住这个世上所有人的名字才好。不过这样的心思他倒是不会显露出来,脸上挂着自在的笑意,埠辛开对着秋白祭挑了挑眉头。
“朋友的朋友,就是朋友嘛!”
这法, 倒是没有什么问题。
总是觉得有点不对而已。
秋白祭也懒得和埠辛开机关,这个咖啡馆的手艺一直没有能好几分,这些日子咖啡倒是越做越甜腻了,下不了口。
这样想着,秋白祭无意识的搅拌着面前的咖啡,发着呆。
埠辛开偷偷的看了一眼秋白祭,察觉到她的心不在焉,倒是开始大方的量起来了。
这人,长得可真好看。
埠辛开心想,除了记性不好,又爱财,还对自己没有感觉之外,秋白祭倒是没有什么缺陷了。
可就是对自己没有感觉这一点,就是一个巨大的缺陷了。
这得多眼瞎,才会不喜欢自己啊。
正想着,门被推开的铃铛声换回了埠辛开的思绪。他飞快的从秋白祭的脸上收回了自己肆无忌惮的目光,望向了门口。
这一看,忍不住吓了一跳。
这是谁?
埠辛开是有自己的圈子的。
以前不懂事的时候,带着一帮二世祖胡混,后来开窍了,那些人不是被埠辛开带着干事业,就是实在烂泥扶不上墙开始被家里安排联姻,这些人倒是各有各的去处。
而认识的二代里,方家的方开畅可以是有为之士了。
不同于那些二代的颓废和漫无目的,在埠辛开都还不知道自己将来的目标浑浑噩噩的时候,方开畅就已然开始为了他自己的理想而努力了。
即使他的理想只是做一个警察。
在这些二代的眼里,极为可笑的理想。
可是只有方开畅是认真去实践了的。
可是,面前的这个人是谁?
埠辛开看着面前的人,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认错了。
直到方开畅走到了埠辛开的面前,埠辛开这才终于承认,他没有认错,面前这个干枯到不成人形的男人,真的是方开畅。
他这是怎么了?
秋白祭抬起头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方开畅即使疲惫也依旧挺直着背脊的模样。
仿佛这世上,没有什么苦难能把方开畅倒一样。
接触到了秋白祭的目光,方开畅微微笑了笑,就是示意。
他即使这些日子没有和圈子里的人一起,可也听了埠辛开这个大少爷栽了。即使他不承认,可言语可以骗人,行动和眼神是骗不了人的,更别提他的本行就是这个。
秋白祭的目光很纯粹,也难怪埠辛开会栽在她的身上。
埠辛开却急了,上前一步就挡住了方开畅的目光,把方开畅按在了自己的位置上,自己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到了秋白祭的身边。
秋白祭嫌弃的看了一眼埠辛开,略略移开了位置。
埠辛开没察觉,脸上还带着笑意,看着方开畅。
方开畅忍不住好笑,这么一副宣誓主权的举动,还整天口口声声什么自己不喜欢秋白祭?
不过,方开畅和埠辛开也算得上是发,知道埠辛开是什么狗脾气,忍了忍笑,就没戳穿他的九九。可还没等他压下笑意,咳嗽声就先压住了他的笑声。
这破身体。
方开畅眼底闪过一丝烦躁来。
埠辛开也注意到了这个发的不适,忍不住皱了眉头。
要知道,这方开畅虽然一直是圈子里最瘦的,可也是身体最好的那一个。就是埠辛开沉迷练武的那段时间,也在方开畅手下过不了三招。
连练武的师父都,方开畅是天生吃这碗饭的。
可他竟然用这么一副病怏怏的模样来见自己?
“你怎么了?”埠辛开没听方开畅得了什么大病啊。
方开畅摆了摆手,道:“没什么大事。”
不过是一些奇奇怪怪的梦而已。医生是神经衰弱,可怎么也治不好,自己爸妈那边给了自己个香囊是老中医送的,自己倒是睡的安稳多了。
想来,再这样下去,病也该好了。
“梦魇。”秋白祭突然道。
埠辛开是对秋白祭的话坚信不疑的。
没有理会自己发的疑惑,埠辛开转过头看向了秋白祭,问道:“梦魇是什么?”
梦魇能是什么?
方开畅觉得自家发简直是傻了。
梦魇不就是人们俗称的鬼压床,精神压力大了就容易出现的一种状态么?这些日子久病成医,对于这些话更是烂熟于心。
正要张口解释,却听到秋白祭道。
“潜藏于梦,取人生机。方开畅是被梦魇缠上了。”
方开畅听了,愣了愣。
他倒是不知道埠辛开喜欢的女人这么神神道道的。
虽然他听过埠辛开身上发生的什么镜灵之类的消息,可这些消息对于方开畅这样一个社会主义旗帜下成长的年轻人来还是太过于天方夜谭了点。
更别提埠辛开那个室友周寒的离开,就越发让方开畅认定这是人为而不是什么超自然的现象。
可现在,秋白祭却在什么……潜藏于梦,取人生机?
这是什么术语?
埠辛开却急了。
他可不是方开畅。
他的科学观和世界观早在几个月前就被秋白祭粉碎了个干净了。看着方开畅的模样,那所谓的梦魇就不是什么好玩意。
“能救吗?”
“能。”
要不是知道秋白祭的底细,方开畅几乎要以为自己的发喜欢的是个神婆了。忍不住有些好笑,方开畅正要解释那些心理原理,却见到秋白祭朝着他伸出了手。
秋白祭的目光看向了方开畅的胸口:“拿出来。”
方开畅愣了愣,垂下了头。
他的胸口,是方家父母替他求来的老中医的香囊。
的,扁扁的,连香味都几不可闻。
秋白祭是怎么知道的。
方开畅看向了秋白祭,眼底带了几分探究。
秋白祭难得解释了一句:“臭不可闻。”
方开畅倒是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不少人对气味敏感,自然的把秋白祭当做了其中一个。他伸手拿出了手中的香囊,顿了顿,这才交到了秋白祭的手里:“这是我父母替我求来的。”
秋白祭点了点头,可下手撕毁香囊的动作却没有任何的犹豫。
“你!”方开畅见到秋白祭的动作,心底生了怒意。他猛地站起身来,就想要抢回秋白祭手中属于自己的香囊。
可是秋白祭没有躲。
她静静地伸出手,朝着方开畅摊开了掌心。
掌心之中,那个金丝绣成的香囊已经被撕裂开来,露出了内里的黑色棉絮。而棉絮之中,有着阵阵恶臭袭来,更有着些许的虫子在其中蠕动。
而最让人惊悚的,是在其中跃跃欲试想要探头的一条红到发黑的大虫。
“蛊。”秋白祭道。她直视着方开畅,道,“现在闻到了么,那股子恶臭。”
方开畅愣在了原地。
原本属于香囊的清香本来就几不可闻,被秋白祭这样撕开之后,他才知道秋白祭的那句“臭不可闻”是什么意思。
一阵阵的恶臭,从秋白祭手中的香囊里散发出来,就连咖啡馆里浓郁的香气都遮掩不住。
一时间,咖啡馆里不满的声音渐渐的响起。
——什么东西那么臭啊。
——谁啊,这么没道德心。
——好臭啊。
埠辛开也有些被熏到了,捂住了手,对着秋白祭道:“你……扔了吧。”
秋白祭超前伸了伸手:“你的香囊。”
方开畅却几乎崩溃了。
这么个恶心玩意,竟然是自己的香囊?
自己还带着这么个玩意睡了快一个星期?
他脸色铁青,压下了反胃,接过了秋白祭手中的香囊,用纸包裹着,扔在地上死死的碾压了一番,这才拿着纸巾扔进了垃圾桶里。
他冷着脸,没能从刚才的那一幕反应过来。
蛊?
就刚才那恶心玩意?
梦魇?
这世界,不可能有这么不科学的东西啊。
埠辛开却乐了。
这不是他的主场么?为这些迷途羔羊指点迷津。
他站起身,拍了拍面前兄弟的肩膀,笑了起来:“我们秋秋话,没错的。一定要信。”
“她是梦魇,那么一定就是梦魇。”
秋白祭点了点头,看起很是认真。
方开畅看着面前的两个人,觉得不是他们疯了,就是刚才的自己疯了。
这一切,都特么的是怎么回事?
埠辛开却是半点同情心都没有。
他看着面前三观遭受重大击的兄弟,脸上带了笑意:“呐!我今天来找你,是有求于你。”
“?”
不是,你不是应该先解释一下,什么是梦魇?什么是蛊么?
方开畅知道这兄弟不靠谱,可没想到他竟然不靠谱到这个份上。
埠辛开也不在意他想什么,继续道:“之前我找到你们家,想要批一个搜查令。可是你家却不肯。八十一条人命,是兄弟我也直白告诉你,我没证据。证据全在凶手家院子里。我们也清楚这事情不合规,不然也不会找上你。”
八十一条人命?
方开畅瞬间把自己的事情抛在了脑后,看着埠辛开的表情变得严肃了起来。
“你的是真的?”
埠辛开点了点头。
和方开畅一起长大,他很清楚,方开畅比起那些方家的老古董要变通的多,更要正直的多。
方开畅果然皱起了眉头:“你找过我家的人了?”
埠辛开继续点头。
自然是找过了的。可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竟然没人帮自己的忙。要不是这样,埠辛开也不会找到方开畅的头上。
方开畅看着埠辛开,问道:“凶手是谁?”
“夏家的人。”埠辛开回答道。
夏家?
方开畅对夏家的人没有什么好印象。神神鬼鬼的,没点基业,搞了点符咒迷信的名堂就突然发了家。
在方开畅眼里,夏家就是骗傻子的钱起家。
想着,方开畅忍不住看向了秋白祭。
可刚才的事情,怎么解释?
还没想清楚,他就看到秋白祭朝着自己递过来一个勺子。
“这是?”
秋白祭认真道:“护身用的,等会你去跟前台把这个勺子买了。”
方开畅看着这个勺子,一时间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吐槽。他看向了埠辛开,想要他管管秋白祭,可谁知道,看到的却是埠辛开一副妒忌的面庞。
方开畅相信,要不是秋白祭拦着,他恐怕能当场把自己的勺子给抢了。
至于么,就这么个破勺子……
方开畅有些无奈了。
不过……
夏家么?
方开畅看着面前的人,点了点头:“这事情,就包在我身上了。”
作者有话要: Ψ( ̄? ̄)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