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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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初桐立即将袜子捡起来放好,又赔笑脸:「大佬,对不起,我走错房间了。不心弄乱你的地方。」

    久蛮:「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穆初桐便道:「我刚刚落了帕子,正到处找呢。」

    「哦,你不用找。我刚捡到了。」久蛮从兜里有些不情愿地将手帕拿了出来。

    穆初桐见那手帕从久蛮口袋里拿出来,叠得方方正正的。穆初桐双手接过,道了谢。

    久蛮又见穆初桐身上搭着那件旧围巾,竟有些尴尬,只:「这围巾呀——是狮心从雪人身上拿的。」

    「是吗?」穆初桐,「我还觉得奇怪。那么破的围巾怎么会放着在这儿?」

    「这……你得问他。」久蛮。

    穆初桐也便只:「那我先回去了。」完就走了。

    穆初桐走得又急又快的,让久蛮有些不安。

    这个穆初桐,又要溜了吗?

    穆初桐将围巾放入了箱子里,和泥金扇子、羊绒围巾一起。

    这件事情让穆初桐和久蛮之间好不容易轻松起来的气氛变得有些尴尬。穆初桐推自己着凉感冒了,怕传染给了久蛮,尽管在候雁楼住着,却很少和久蛮见面了,吃饭自然也不在一起的。

    南椒和南染每天去骑马、跳舞,也很少和穆初桐一起。

    穆初桐便自己顾自己的事业,天天往娱乐城那边跑。

    久蛮则在候雁楼里天天逮谁骂谁。

    大壮笨嘴拙舌、粗手粗脚的,最容易得罪久蛮挨骂,便天天给穆初桐送温暖,问他的病啥时候能好。

    到了赛马节当天,穆初桐自然也推病了,不去凑热闹。久蛮便带着狮心、大壮、玉一起去玩了。大壮看久蛮的脸黑得跟身上的貂一样,便鼓起勇气:「大佬,不喊上穆哥呢?」

    久蛮火气就上来了:「你祂妈煞笔吗?是我不喊他吗?是他不乐意来!」

    大壮也习惯被骂了,只:「那就直接命令他啊,难道大佬的面子他也不给吗?」

    久蛮冷笑:「那有什么趣味?那我不如直接强煎他!」

    「哇,」大壮一怔,「对啊!还是大佬有见地!」

    「我草你!」久蛮往大壮身上就是一脚。

    穆初桐自己感冒留在候雁楼,却还有一人,也是如此。那就是南椒。但南椒是真的得了重感冒。他这些天都在外头扑着寒风骑马的,还真的发烧感冒了,就在楼里躺着,特别不甘心,就想出去浪。穆初桐便去陪着他话。

    穆初桐看着南椒喝了一碗姜茶,笑着:「这个治感冒很灵的。你多喝点。」

    「灵个屁!我天天喝姜茶,一天三顿的喝,我都快喝到拉出的尿都是辣的了!」南椒不忿地将碗重重搁下,「根本就不顶用!」

    穆初桐笑了出声:「就是仙丹都没那么快好的。谁叫你可劲儿的造!」

    南椒道:「我趁年轻有钱的,当然可劲儿的造啊!谁知道我哪天就死了!」

    穆初桐正要笑,却听见外头一声爆响,吓了一跳:「这是什么声音?」

    南椒道:「放烟花吧。」

    穆初桐推开窗户看,吓了一跳,只见远处火光冲天,大晚上的,仍照得山间亮堂堂的一片,活像点了个大红灯笼。

    南椒见穆初桐脸色不对,也站起来,到窗边看了,大吃一惊:「那儿可是会场呀!」

    穆初桐也慌了:「不是之前那个山火是人为的吗?那……那这个……」

    南椒披了件外套就飞奔出去了。

    「你要做什么?」穆初桐赶紧跟着南椒跑。

    南椒一路跑到楼下:「我哥还在那儿呢!」

    穆初桐劝他:「你去顶什么用啊?」

    「不顶用又怎么样?就算帮不上忙,我也要去陪着一起死。」南椒着就去牵马。

    这马是南椒这几天都骑着的,和南椒倒是熟络。

    穆初桐却拦住他:「你真的有病!」

    南椒骂道:「你才有病!我去死又不关你事,你拦我做什么?」

    「你才他么有病!骑马,你以为现在是清朝吗?」穆初桐掏出车钥匙,「当然是开车啊,煞笔!」

    开,往大火烧得最旺的地方开!

    南椒这孩子手无缚鸡之力,平常兰花指、黄鹂声的,但开车骑马都是很凶的,那脚他么的一直粘着油门,大半夜的玩生死时速。穆初桐抓住手柄还是摇摇晃晃的,感觉要是窗户没关他就该飞出去了。

    南椒瞥见穆初桐一脸菜色的,便:「你这怂货,也跟着来干什么?」

    穆初桐不肯自己是为了久蛮,只:「我一个人待候雁楼里不是更危险吗!」

    「你脑子有病吧!隔了几公里呢!危险个屁啊!」南椒不以为然。

    南椒一路踩着油门,往火场飙去。

    但他们没有飙出多远,倒是迎面遇上了一辆高顶的越野车。两边均是一个生死攸关的急刹,路面发出了此起彼伏的如同尖叫一样的摩擦声。

    南椒吓了一跳,但看见车牌号是「你大爷」,倒是放心不。

    「哥哥……」

    「大佬……」

    南椒和穆初桐都发出了喘着气的喊声。

    二人从车上下来,也恰好看见久蛮、大壮从车上下来。

    穆初桐看着久蛮的貂都没了,大冷天的就穿着个马甲,简直要哭出来,竟然激发一种慈母般的心疼,将羊绒围巾从自己身上拉下来,披到了久蛮身上,结结巴巴的就问了一句:「大佬……怎么不穿貂?」

    久蛮原本神情肃穆,听了这句话,反而笑了,:「易燃啊,傻子。」

    穆初桐捂着嘴,牙关发颤:「那你冷不冷啊?」

    久蛮摸了摸穆初桐的发顶,将围巾放回穆初桐身上:「你这身板,还关心我冷不冷呢!」

    眼看着这两人目光都缠绵起来,大壮挺身而出,:「大佬,快跑吧,逃命呢!」

    大壮已经迎接好被骂「我草你」的准备了,但久蛮却给了大壮一个肯定的点头,让大壮受宠若惊了。久蛮推了南椒和穆初桐一把,:「你们回车上,从盘山公路下去,到附近旧镇。」

    南椒却动也不动,只:「我哥呢!」

    大壮便道:「咱们分了两路,南染少爷跟狮心去旧镇了。」

    南椒这才安心地赶紧跑回车上,准备去旧镇和哥哥相见。

    此时此刻,穆初桐却也顾不上避嫌了,脸上满是关心:「那您呢?您去哪儿?」

    久蛮笑道:「你是斯文人,问这个做什么?」

    着,久蛮见穆初桐像脚上沾了胶水一样挪不动步,便将穆初桐硬推回南椒的车上。却见山路间安静无比,只有寒鸦几声,却越发的瘆人,谁也不知道路的尽头是什么。穆初桐心中恐慌不已,却不是为了自己,竟一把抓紧了久蛮的手臂:「我不走!」

    这话出来,颤悠悠的,谁听了都知道穆初桐很害怕。

    久蛮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那你在这儿呆着喂野狗?」

    穆初桐见久蛮被拉扯之间,露出了脖子间挂着的龙骨链——就是穆初桐送给久蛮的那条。他平时都不曾见久蛮戴着,原来是贴身戴在里头,现在慌张拉扯,才露了出来。

    穆初桐一怔,忽抓住了那条链子,眼睛里亮盈盈的,映满了山火的光芒:「你告诉我……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什么?

    穆初桐竟然不出来,喉咙哽咽着。

    为什么?

    穆初桐的鼻子发酸,仰着头看久蛮。

    「为什么?」久蛮接住了他的话,却不往下去,只伸手忽然扣住穆初桐的后脑勺,狠狠地吻了下去。

    像是老虎吞食猎物一样的狠。

    穆初桐感到自己的呼吸都要别夺走了,胸膛里是剧烈的鼓动,像乱弹琵琶。

    「哎呀,大佬,」大壮扯开他们,「在逃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