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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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玲在跌跌撞撞之中,她醒了过来,一睁眼,自己的身上竟然盖了一床被子。而且全身的骨头像是要散架了一般。

    她一阵惊悚,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她就算是饭困,但是也不至于困成这种程度。

    “啊!”

    白玲一声尖叫,马车停了下来。

    她心中正在疑惑,这床怎么不动了?

    南诏烽的声音从马车外面传了进来,他问道:“玲,你怎么了?”

    白玲连忙坐起来,她摸了摸自己身上的衣服,嗯!还是之前那件。

    她再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这里是一个荒郊野外。

    还有,她身下躺着的这块地方,也并不是床,而是将马车改良过后的“床”,虽然底下铺了羊毛毯,但还是搁得慌。

    他们在赶路,所以她腰酸背痛,都是因为这一路颠簸出来的?

    “没没什么”

    南诏烽这个大叔没有趁人之危,倒是给她增了不少好感,而且他的脸,为何有一团青?

    她问道:“你的脸怎么了?”

    “呃!这个没事”

    还不是刚才他抱她上马车的时候,被她一拳头揍的,所以他才不敢与她待在同一个空间。

    白玲趴在车窗上,她问道:“这是要去哪儿?”

    “南诏。”

    南诏?

    白玲瞬间就不能淡定了,“我不去南诏。”

    去了他的地盘,那还怎么逃出去。

    “玲,这里是东黎,朕不能多待,朕乃国君,多待一刻,就多一刻的危险。”

    “你回去就好了,我不去。”

    “玲,你是朕以后的王后,你必须跟随朕回南诏。”

    她眉头紧皱,“我不是。”

    竹林中,南诏烽的汗血宝马嘶吼一声,他随行的十几人全部拔出佩剑,然后环视周围。翠绿的竹叶从上飘下,几十道绿色的身影闪射而出,剑锋朝着南诏烽逼去。

    他此行绝对保密,是谁知道了他的行踪,而且还想要他的命?

    南诏烽拔出马背上的大刀一挡,刀剑相碰,发出铿锵的声音,南诏烽所带的十几人,立即将南诏烽围住,铜墙铁壁一般,不允绿衣人靠近。

    两只队伍实力差不多,但是南诏烽这边的人少,斗之中,处于下风。

    这样的情况,倒是有利于她逃跑。

    绿衣人的目的不是白玲,所以现在基本上没人管她,她勾着腰,然后爬到了车夫的位置,她抓住马绳,挥舞鞭子,马儿嘶叫一声,然后朝着前方跑去。

    南诏烽听到声音,他回头喊到:“玲。”

    她再次鞭马屁,马儿跑得更快了。

    南诏烽也顾不得绿衣人,他扭转马头,朝着白玲追了过去,他喊到:“玲。”

    在他身后,他的人正与绿衣人拼死想搏,拦住绿衣人。

    普通马匹跑得哪有汗血宝马跑得快,没过一会儿,白玲就被追上了。

    南诏烽将马的速度降了下来,他喊到:“玲,停车。”

    她倒是想停车来着,可是她又不会驾马车,根本不知道怎么停。再了,她一旦停下来,还不被南诏烽给抓回去了。

    “我不停。”

    “熙儿。”

    南诏烽这一声熙儿喊得饱含感情,他等待了熙儿二十年,寻找了熙儿二十年,他对熙儿情比金坚,但是她并不是熙儿,她是白玲,是沈琮青的妻子,她不能跟他回南诏。

    她喊到:“大叔,我真不是熙儿,你认错人了。”

    南诏烽仿佛没有听见她的话,他朝她伸出手去,“熙儿,跟朕回去。”

    “不。”

    他的表情很是痛苦,却也没有收回他的手,“熙儿,跟朕回去,你若不喜欢后宫的其它嫔妃,朕便全部废了她们。以后朕什么都听你的,跟朕回去吧!”

    南诏烽的声音带着诱惑,一代帝王,能为一个女子做到这个地步,想必是个女人都会感动吧!但是感动不是感情,再,他所的这些话,他的情谊,都不是对她白玲发出,而是熙儿。

    她是沈琮青的妻子,这一生一世,只是沈琮青一人的妻子。

    “不。”

    她的声音很决绝,她并不是熙儿,当断不断,只会让两人更加痛苦,她是不可能背弃沈琮青,和南诏烽在一起。

    若有若无的声音传来,她听见左倾在喊到:“夫人夫人”

    有人来找她了,而刚才在竹林之中想要刺杀南诏烽的人,绝对不是东黎之人,若是东黎之人,那么人数不会那么少,而且完全没有蒙面的必要。所以,他们应该是西城之人。

    现在南诏与东黎的关系紧张,南诏烽若是被东黎的人发现他在东黎境内,便不会有好下场。

    白玲回应道:“我在这里。”

    南诏烽却还是没有离开,“熙儿,跟朕回去。”

    他的声音中,竟然带着请求。

    “你走吧!”

    “熙儿。”

    “大叔,我早就过,我不是熙儿,我是白玲。而且这也不是什么狗血剧中的狗血桥段,我没有失忆。我承认,我是和你的熙儿来自同一个世界,但是我不是她。你所的什么香辣龙虾和红豆双皮奶,这些在我们那个世界很平凡,只要是从那边过来的人,应该都知道这两样东西。”

    她完这些,并没有转头看他的表情,一个人等了另外一个人二十年,他等来了一个人,却发现这个人不是他想要等的那个人。

    原本他心中的希望变成了大片的绝望,绝望如冰,冰封了他的整颗心,整个人。

    她还听见耳边有哒哒的马蹄声,寻找她的人已是赶来,南诏烽若是再不走,怕是就走不了了。

    她大喊一声,“走呀!”

    终于,耳边的马蹄声消失了,他停了下来。

    而她的马车快速朝着前方跑去,另外一边,左倾听到白玲的声音,她觉着骑马太慢,竟是施展轻功,踏树而来。

    白玲见了左倾,她便大叫道:“左倾,我不会停车。”

    左倾几个跃身,已是到了马车之上,然后她勒紧绳子,喊了一声,“吁”

    马车停了下来。

    左倾回头,她刚才分明看见了一个男人骑着马在那边,可是现在那里却什么都没有,难道是她眼花了?

    赫连启他们听到声音,也赶了过来,赫连启神色紧张地看着白玲,他问道:“你没事吧?”

    她摇头,“没事。”

    赫连启悬在半空之中的心终于落下,“没事便好。”

    赫连启的眼睛红红的,而且身上的衣服已经被露水浸湿,他恐怕得知她被劫走的消息以后,就没有合过眼。

    左倾问道:“夫人,你可知是何人劫持了你?”

    她摇头,“我只记得我醒来时在一辆马车上,然后外面有两拨人了起来,然后我趁他们不注意,就驾着马车逃了出来。”

    赫连启对左倾道:“左倾,这些问题你便不要再问了,送沈夫人回去休息吧!”

    “是,寿王。”

    一行人刚进入汴城,便听到百姓在议论,“你听了吗?那名女刺客在昨晚被抓住了。”

    “听了,那名女刺客还长得挺漂亮,被绑在菜市场门口,今天午时,便要处斩了。”

    白玲听到这些议论声,她让左倾停了马车,她问道:“左倾,这事你可知晓?”

    “夫人,我们昨晚一整晚都在找你,并未注意此事,不过”左倾放眼四周,昨日她们出城的时候,汴城内四处搜查的士兵很多,但是今日,汴城内并无搜查的士兵,“街上搜查的士兵没了。”

    白玲眉头微皱,云玲珑何等聪颖之人,她为何就被抓住了?

    “左倾,我们去菜市场门口看看。”

    “夫人。”

    “去看看吧!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出手救她。”

    对于这一点,左倾也并不怀疑,毕竟夫人对于上次云玲珑做的事情,她是真的生气了。而且还对她下达过命令,让她杀了云玲珑。

    夫人想去看看,或许是对此事存在疑虑吧!

    左倾扭转了马头,朝着菜市场的方向去了,赫连启一见,他立刻骑马挡在左倾面前,他道:“为何突然改变了方向?”

    他刚才也听到了百姓的议论。

    白玲道:“寿王请放心,我只是去看看。”

    赫连启原本还想什么,不过他也退后,骑马跟在马车后面。

    经历昨夜一事,他彻底明白了一件事情,他或许喜欢上白玲了吧!

    昨天,当容卿的马车离开以后,他后来又觉得奇怪,追了出去,在汴城城门外的一处泥槽里面,他见着马车轮胎印,两边虽是一边轻,一边重,但是两边相差并不是很多,若是,马车上只有一人,而且这人坐在中间的位置,是不会出现这种情况,那就明当时容卿是坐在马车的一侧,而以人的体重来分析,若是容卿坐在一侧,另外一侧无人,那么两边车轮的印记,不会相差这么少。那就是,其实马车的另外一边有一位体重轻一些的人,而当时士兵没有发现而已。

    想到这些,他便立即带人出去找,刚开始一段路,他能看见车轮印,但是过了一段以后,竟是连车轮印都消失了。

    那么此事就更加蹊跷了。

    白玲被劫走,他竟着急地快要疯了,一天一夜,他没有闭眼,而是带着他府内所有的人在汴城方圆十里的地方寻找。

    还好找到了她,还好她并没有受伤,否则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现在,所有的事情,都没有她的安全重要。

    几人已经到了菜市场门口,在行邢台上有一个十字架,十字架上绑着一个女人,这个女人衣衫褴褛,白色的衣服上满是鞭痕和血迹,头发凌乱地披在脸上,看不清她的模样。

    烈日之下,女人虚弱地喊到:“水水”

    没有人理会她,几个看住她的士兵在一旁喝酒吃菜,另外的刽子手光着膀子,在一旁啃着猪蹄,那把有两掌宽的大刀就放在桌边,他只需等到时辰一到,就行刑。

    “水水”

    女人虚弱地喊着,她微微抬起头了,脸上的头发往两边散了散,白玲也看到了那半张脸,这半张脸,的确和云玲珑的脸很像。

    难道这人真的是她?

    不一会儿,一顶轿子来了,从轿子上面下来的,正是李盛天,李盛天是今天的监斩官。

    他入位之后,然后抬头看了看天,道:“时间差不多了,行刑。”

    刚才行邢台上的桌子已经被撤下,女人也被从十字架上拖了下来,刽子手在她背上插了一块牌子,然后让她跪在地上。

    她受了很严重的伤,此时已经跪都跪不住,还得靠在刽子手的腿上,才能勉强跪着。

    白玲将车帘放下,她道:“左倾。”

    “夫人,何事?”

    她在想,难道夫人看到这一幕,难道心软了?

    “走吧!”

    “什么?”

    她没想到夫人今日是直接让她离开!

    “走!”

    “是。”

    左倾驾着马车离开了菜市场,李盛天看见白玲马车的离开,倒是有一丝不可思议从眼中闪过。

    马车后面,是李盛天的声音,他的声音威严,道:“午时三刻已到,行刑。”

    刽子手挥起手中的刀,朝着女子的脖子砍去,就在大刀马上就要接触到女子的脖子的时候,一只箭飞射而来,将刽子手手中的大刀击落,然后就是一辆着火的手推车冲进了人群,围观群众被这么一惊吓,纷纷逃窜。

    一袭黑影朝着行邢台上的女子飞身而去,李盛天站了起来,他大叫一声:“死刑犯还有同党,抓住以后,就地正法。”

    左倾听了这话,她情不自禁回头,她正看见一个蒙面的黑衣男子朝着行邢台而去。

    那人虽然蒙着面,但是她的心还是抖动了一下,就算他穿着夜行衣,但是她还是认得他,那段日子,她和他每天住在一个房中,她头上的木簪,就是他送给她的。

    马车的偏转,白玲能感受出来。

    不用看,来者想必就是云影了,而且左倾,似乎对云影有不一样的感情。

    云影落在行邢台上,他手中的大刀翻滚,将围过来的士兵全部倒,他再砍断女子身上的绳子,将她扶了起来,可是就在女子站起来的那一瞬,女子快速从袖子中抽出一把短匕扎入云影的腹部,女子对他嫣然一笑,云影这才彻底将女子的脸看清楚,她只是与云玲珑长得相似,但是她并不是她。

    云影后退一步,他一脚将女子踹翻在地,更多的士兵手中拿着长矛围了过来,外围的士兵,则是一早准备好了弓箭对准他。

    看来今日这陷阱,是特地为他设下的。

    云影撕下衣服的一角,然后将腹部捆绑起来,准备殊死一战。

    而左倾早已经将马车扭转过去,她看着行邢台上面的云影,表情很是纠结,她想去救他,可是她又不能出手去救他,他现在是逃犯,而她是将军府的侍卫,只要她一出手,那么势必会连累将军府,连累夫人。

    左倾的手紧紧握住绳子,几乎将绳子捏进肉里。

    白玲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她问道:“左倾,你喜欢他?”

    左倾紧咬着嘴唇,道:“夫人,没有。”

    “若是没有,那便赶紧离开吧!”

    “夫人”

    这一句夫人,白玲便已经明白了左倾的心意。

    “左倾,你绑了我吧!”

    “什么?”

    “挟持我,去救他。”

    “夫人,我不会这么做。”

    “不然他就死了,不过挟持我以后,你便再也不能回头了,我不勉强你,你自己选择。”

    云影已经落了下风,他除了腹部受伤,身体还有多处受伤,李盛天大声道:“弓箭手准备。”

    李盛天话音刚落,一袭粉衣女子和以绿衣男子朝着白玲的马车飞身而来,左倾见此,与绿衣男子纠缠斗,粉衣女子钻入马车内,将剑架在白玲的脖子上,然后挟持她出来。

    来者,正是云玲珑和云轻凡。

    云玲珑带着白玲出了马车,她大声喊道:“住手,否则我杀了她。”

    赫连启见此,他吼道:“你敢。”

    云玲珑手中的剑紧了几分,鲜红的血从白玲的脖子上冒了出来。

    左倾见此,连忙停手。

    赫连启更是眼眸一缩,“云玲珑,你若再敢动她一根毫毛,本王绝对让你死无全尸。”

    云玲珑可不听赫连启如何,她只是看向李盛天,继续道:“李将军,你若再不让你的手下住手,我便让沈夫人为他陪葬。”

    她话之间,手中的刀又紧了几分,她脖子上原本冒出的是血珠,现在已经是成股状地流出。

    赫连启一见,他立马冲李盛天喊到:“李将军,快让他们住手。”

    这些人,都是李盛天的手下,他们只听李盛天的命令。

    而他今日设了这么大一个局,就是为了抓住他们,若是因为一个白玲就放过他们,他不甘心。

    李盛天道:“你们全部听着,今日你们若是能将犯人同伙全部杀了,本将军赏银万两。”

    赫连启听罢,他拔出手中的刀朝着李盛天飞身而去,“李将军,本王命你让他们停下。”

    “寿王,你这是要与反贼站在同一阵营?”

    “沈将军为国出征,实乃大义,他留下家中妻儿,皇族是不会为了不顾射沈夫人安危,而去捉拿反贼。”

    “你”

    李盛天被他问得哑口无言,赫连启与赫连白是竞争对手,如今赫连白还未脱离生命危险,而赫连启若是因为此事笼络了沈将军和汴城百姓的心,很不利于赫连白以后的发展。

    他咬牙道:“都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