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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电影的开场时间也还有十几分钟, 不急着上去,阮念就回店里陪他一起蹲着看了会儿, 直到剩下最后5分钟了,蒋逸舟才站起来牵着她离开。

    ……出店门的时候导购姐那张脸都是黑的。

    阮念对此表示同情,但她也记得蒋逸舟以前过的, 养猫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在他还没有独立的经济能力之前, 绝对不会养, 所以就没多问, 默默握紧了他的手。

    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了, 悄悄地牵一下手……也是可以的。

    因为是节假日,来影院看电影的人还挺多的,阮念去兑票机那儿取完电影票, 蒋逸舟已经买好爆米花和可乐在等她了。

    爆米花是号的, 可乐是大杯的——只买了一杯,戳着两根吸管,一根粉色一根蓝色, 同挤在杯盖中间的孔里,分两头弯曲, 中间还缠了个胡里花哨的结。

    反正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的可乐。

    “还不走。”蒋逸舟若无其事地端着两样东西, 催了她一句, “几号厅?”

    “哦。”阮念将视线从卖品部价目表那个“情侣套餐”上收回来,也若无其事地看着电影票,“4号厅……这边上去直走就是。”

    她和苏棠约电影基本都是来这家影院, 所以对地形路线很熟悉,去到影厅的时候里面灯光已经暗下来了,黑漆漆一片,巨大的屏幕正在播放广告,两人靠着那点儿忽明忽暗的光线艰难找到座位。

    刚坐下,屏幕就猛地一黑,再亮起来就是绿色背景和飞过的金色胶片了,蒋逸舟把可乐放在两人中间,爆米花递给了阮念拿着。

    “你不吃吗?”阮念接过,转头声问他。

    蒋逸舟看着她没话,就只张嘴做了个“啊”的口型。

    阮念愣了一下,本来正拿起一颗爆米花要自己吃的,看他这样,自然而然就拐了个弯,把爆米花塞到了他的嘴里。

    “这样,”蒋逸舟勾了勾嘴角,凑到她耳边低声道,“不就吃到了么。”

    “……懒。”阮念无可奈何地推开他,把爆米花抱在怀里,“开场了,别话。”

    “哦。”蒋逸舟转回去看着屏幕,没过一会儿又伸手到她怀里,“手给我。”

    电影已经开始了,阮念没看他,把手轻轻搭在他掌心上:“给你干什么?”

    ……然后就被某人握住了。

    “哎,蒋逸舟。”阮念真是服了他,哭笑不得道,“你这样我怎么吃呀?”

    蒋逸舟扫过来一眼,握住她的手改成十指相扣,然后拉着她手往爆米花桶靠过去,阮念还是可以像原来那样抱着爆米花桶,只不过她的手和爆米花桶中间……多了一只某人的手。

    这也有意思的哦?

    看个电影还要牵着手?

    会不会太腻了啊……

    哎,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粘人呢?

    阮念抿着唇,心情不出的微妙。

    以前总觉得“甜蜜的烦恼”这个词是有语病的,甜蜜和烦恼本质上明明是两相矛盾的,怎么能放在一起呢,这会儿她总算是有所体会了。

    周围的人都在认真看电影,没人注意到这边,屏幕投射的光线也只照在肩部以上,下面黑乎乎的干什么也看不见。

    好吧。

    阮念轻叹了口气,还是悄悄握紧了蒋逸舟的手。

    他喜欢握着就握着吧。

    难得出来一趟,她就不跟这个又懒又粘人的幼稚鬼计较了。

    “啊。”蒋逸舟屈指挠了挠她的手背,冲她张嘴。

    ……还不要脸。

    阮念拈了一颗爆米花放他嘴里,顺便微瞪了这人一眼,后者被瞪得不痛不痒,嚼着甜腻的爆米花心满意足地转回去了。

    那平常总是抿着稍有点儿挎的嘴角,这会儿都愉悦得快勾上天了。

    哼,不看他了。

    她还是专心看电影吧。

    这部片子是苏棠选的,犯罪悬疑片,开头就是一段黑白画面的回忆杀,阮念刚才都没怎么看,转过来就是一个白衣服女人倒在血泊中,死状惨烈,心里咯噔一跳,忍不住了个寒颤。

    实话,同样是恐怖惊悚类的电影,她看鬼片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反倒看悬疑片的时候会觉得有点儿害怕,就是那种随着剧情一步步深入,不为人知的真相被逐层剖开,从心底里勾出来的毛骨悚然……

    “怎么了。”蒋逸舟捏了捏她的手,感觉有些冰凉,“冷?”

    “啊,”阮念从电影里回过神,顺手往他嘴里递了一颗爆米花,声道,“不冷。”

    蒋逸舟转头看了眼她的脸色,像是有几分紧张,低声道:“害怕就不看了。”

    “没有啦,”阮念摇了摇头,情绪因为手心传来的热度而略有缓和,“也不是那么害怕,就……可能我太入戏了吧。”

    完也往自己嘴里塞了两颗爆米花,慢吞吞地嚼着,目光又转回到电影屏幕上。

    这片子的剧情太紧凑了,她紧张归紧张,还是舍不得漏掉哪怕一秒钟的镜头。

    不过阮念有个毛病,心里害怕的时候会下意识一直做某件事来分散注意力,所以抱着爆米花桶跟鸡啄米似的吃个不停,等再伸进去的指尖碰到桶底了,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已经吃完了。

    唔,感觉嘴里黏黏的,腻得要命。

    电影正播到最关键的情节,被革职的警官不甘心,循着自己搜集到的线索继续跟踪凶犯,但并不知道凶犯早已察觉他的行动,在最后一个窝点埋下□□,静静等待着警官的出现。

    阮念偏过头去找吸管的时候,视线都不敢从屏幕上挪开半分,生怕看漏,以至于嘴唇碰到什么东西就以为是吸管头,用力地吸了一口。

    “老何,你就别去了,上头为什么要把你革职,难道你还不明白?”同僚在电话那头声嘶力竭地劝阻他,“你为了这案子,是要把命也搭进去吗!”

    ……嗯?怎么吸不出可乐?

    “呵。”警官坐在阴暗的出租屋里,狠狠抽了口烟,沧桑的面容上写满了挣扎,“连你也觉得我不该去?”

    ……不行,还是吸不出。

    怎么吸起来口感也不太像吸管啊?

    警官犹豫片刻,还是拎起床边的外套往身上披,离开了出租屋,看样子是准备前往凶犯设下陷阱的那个地方了。

    阮念终于从电影里抽回目光,往回一拉,对上面前那张放大数倍的俊脸时,差点儿看成了斗鸡眼——

    她、她居然亲在了他的鼻子上!

    “……”阮念几乎是以光速退开的,砰地撞回椅背上,要不是爆米花已经吃完,这会儿估计就全撒地上了,开口话都险些控制不住音量,“你……你怎么不告诉我啊。”

    蒋逸舟一脸无辜地吐掉吸管,咽下可乐,抬手摸了摸被她吮红的鼻子:“不是你让我看电影别话?”

    阮念瞪大眼:“……???”

    正常人这种情况下都会一声的吧?!

    平时怎么不见他这么听话?

    “不帮我擦擦?”蒋逸舟故意把脸凑过来,映着屏幕光线的轮廓异常迷人,意有所指地望着她,“上面都是你的口水……”

    “好了好了别了我知道了。”

    阮念简直丢脸得不行,整张脸都快烧起来了,赶紧撕了包湿纸巾给他擦干净鼻子和手,然后丢进爆米花桶一并放在脚边,等会儿看完电影再拿出去扔。

    再直起身坐好的时候,旁边某人十分贴心地把可乐递到了她嘴边,阮念有了前车之鉴,咬着吸管直到喝够了才把视线转回去,以免这人又趁机乱来。

    “呵。”他似乎轻笑了一声,把可乐端到自己面前也喝了几口。

    ……等等,蓝色吸管?

    刚才她喝的好像也是蓝色的?

    但之前弯向她这边的明明是粉色那一根啊???

    “怎么,”蒋逸舟察觉她的目光,若无其事地看过来,“不好喝?”

    “好喝……咳。”

    阮念一开口就立马住,想到这人刚才莫名其妙的“贴心”举动,再看他这会儿意味深长的眼神,分明就是他故意把自己那根吸管递给她喝的!

    “蒋逸舟!”她实在忍不住了,低声控诉,“你这人真是……”

    “嘘。”蒋逸舟伸指压在她唇上,光线再暗都掩不住他眼底快溢出的笑意,“看电影别话。”

    阮念:“……”

    她错了。

    跟学霸谈恋爱难,跟不要脸的学霸谈恋爱更难。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本来想好好地看一场电影的,结果被某人这么一搅和,后面十几分钟的剧情阮念都看得心不在焉,别害怕了,就是最后警官是怎么逃过一死的,那个凶犯又是怎么落网的,她都没看明白。

    然后屏幕一黑,灯光一亮,电影就结束了。

    “哎,都怪你啊。”

    直到出了影厅,阮念感觉大脑有些缺氧,晕乎乎的,脸上也热得很,被空调吹了那么久温度都没降下来。

    “怎么怪我。”蒋逸舟拿过她的爆米花桶和空可乐杯一起丢到垃圾桶,回来又牵着她的手,“结局没看懂?”

    阮念仰头盯着他看,心想学霸真是厉害,连这都能猜到:“对啊。你看懂了?”

    “嗯,没看懂。”蒋逸舟低头在手机上点了几下,漫不经心,“帮你查影评。”

    “……”阮念不知什么好,凑过去看了眼他手机,还真的很认真在查,有些想笑,“我还以为你能看懂呢,学霸霸。”

    蒋逸舟挑了挑眉:“那要看跟谁一起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