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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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油灯将吊脚楼的一个房间照得朦朦胧胧又昏暗。然而,这已经是特殊优待了,在这个还没通电的缅甸村寨里,一入夜便是关门睡觉,唯一闪亮着的,只有天上的群星和草甸里的萤火虫。

    偶尔有山风吹过,从四面开的竹楼里贯通,让人感觉舒服清凉得不得了,然而这也是偶尔罢了。就是连陆枭都拿着大蒲扇有一下没一下的给自己扇风。这里的条件,还真是让人有一夜回到解放前的感觉。

    吃过晚饭之后,陆枭就已经脱得只剩一条短裤了,腿毛手毛旺盛,索性拿来当挡蚊子的天然遮蔽。再加上房间里一直点着驱蚊的蚊香,倒也还好就是热得让人受不了。另一张床上的纪泽可就没那么好过了,本身就对炎热的夏天没有什么抵抗力,更何况是这样闷热潮湿的东南亚热带雨林里。

    更加可恶的是,纪泽在竹板制成的床上转了个身,看着长手长脚躺在隔壁不远处的陆枭,悠闲地摇着手上的大扇子,似乎这里的毒蚊子对他一点困扰都没有。咬牙切齿地抓了抓手上凹凸不平的手臂,纪泽心里愤愤不平地想,为什么蚊子就咬我一个人!

    陆枭将扇子换了个方向,同样将身子侧出来,对上纪泽笼罩在昏黄灯光中的脸。光洁如玉,眉目如画,却又好似要被这暗淡的油灯光模糊去一般。只剩一对漆黑的眼睛又亮又圆,胜过窗外繁星万千。

    一时之间,心软得不行,所有的心情仿佛都被纪泽这亮亮的眼神照成了棉花糖,又柔又甜,入口即化。当然,一心陷入粉红心情的陆枭同志没有体会到某人闪亮亮眼神的深意——那是对蚊子没有攻击陆枭的深深的羡慕嫉妒恨。

    于是,陆枭就这么嘴角噙着笑意,眼里泛着爱意,一瞬不瞬地看着伸出头来,尽量对着窗户风口的纪泽,陷在灯光里的表情是纪泽初见陆枭时的温柔如水。

    饶是如今跟陆枭混到熟得不能熟的纪泽见那人一直用这么意味不明的眼神盯着自己,纪泽也怪不好意思地又转了回去,竹床发出“吱嘎吱嘎”的响声。心静自然凉,就当是给缅甸蚊子做贡献了,纪泽闭上眼睛静静地想。

    却又感觉原本有点亮光的上方突然一黯,再睁开眼却是陆枭笑盈盈的脸,英气十足的五官被他的笑容浸润得柔和起来。纪泽却是下意识地往脸上一抓,因为他感觉鼻头痒了起来。也不知道是因为蚊子,还是因为陆枭的突然靠近——他的身上总是带着若有若无的烟草味。

    陆枭却是一把按住那只不安分的手,而后仔细一看,倒吸了口凉气,想笑却又憋着地问道,“阿泽,你怎么被咬成了这样?”

    除开穿着衣服的地方,手臂上腿上都是密密麻麻的红包子,又因为像这样湿热丛林里的蚊子的确够毒,一个个包子都快赶上拇指头大了。再加上这么热的天气,汗水不停地流,难怪一向安静的纪泽会到现在还没睡着。

    “我可能还没遇到蚂蝗,就要被缅甸的蚊子咬死了。”纪泽难得垂头丧气地道,他的体质难道格外招蚊子,拼着命也要往自己身上招呼。

    陆枭将口袋里的清凉油掏出来,随即又想到什么,“唔,先别抹,阿泽,我去问问。”罢下楼去了。

    没过多久,陆枭略带兴奋地上来,一边往自己身上套衣服,一边叫道纪泽,“走吧,阿泽,带你去个好地方。”

    出了吊脚楼,陆枭同纪泽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寨子后面的林子里走去,身后还跟着几个拿着枪的缅甸人。纪泽疑惑地看了眼身边的陆枭,“我们这是要去干什么?”也许又痒又热,不过再躺一会儿他可能就可以睡过去了。

    陆枭却是一把将纪泽的手牵住,不容挣扎地紧紧握在自己的手心里,“跟我走就是,阿泽。”四周都是黑黝黝的树林,茂密的树木遮蔽得头顶只窥见星光点点。一层又一层的叶子在甚少见天日的树林里腐败而去,散发着古怪的味道,间或有凄厉的鸟鸣划破夜的寂静。是有点阴森恐怖,纪泽却是全方位地调动自己的警戒,因为在这样暗无天日的树林里要是遭到什么人或者野兽的攻击防不胜防。

    陆枭似乎感受到他的戒备,握着他的手紧了紧,用手指轻轻在纪泽的手心里扰了下,“放心,阿泽,有人跟着,没事。”

    愈走却愈感觉到空气流通,直至走出树林子,豁然开朗起来,原来是条河,河的对岸也是一个漆黑的树林,不远处是巍峨的高山耸立。整个星空干净剔透,清澈无比。河边不时有晚风吹来,丝丝凉意,拂面而过,纪泽顿时觉得方才的烦热躁动被吹得一丝不剩。

    “我们是要来这里游泳?”纪泽的眼里跃跃欲试。陆枭放开他的手,微笑着道,“我更愿意称之为鸳鸯浴。”

    无视,纪泽直觉选择这一对策,边将上衣脱掉,边往河边走去,星光下,修长如玉的背影像是童话里走出来的人,却又透着那么一股倔强以及傲娇。陆枭先是摸着下巴笑呵呵地将目光在纪泽的背上驻足了许久,直至某人已经“噗通” 一声下了河,这才不紧不慢地将自己的衣服也脱掉,健壮充满着力量。

    这条河清澈见底,并没有多深,顶多到胸膛,水下的草鱼可以看得清清楚楚,但是水流又不急,水温冰凉,真的是非常适合游泳。在水里像条失水多时的鱼一样翻腾了半天,纪泽一把从水下跃起。全身上下挂满了水珠,盈盈润润,连眼睛都仿佛被染上了一层水色,在陆枭眼里看来就像条从远处游来的美人鱼。

    这只美人鱼还十分没有自觉地用双手抚了抚面上的水珠,摇了摇脑袋,黑发上的水溅地到处都是,脸上的神情满意十足。似乎被这样惬意的略带点淘气的纪泽蛊惑到了,陆枭原本笑意斐然的眸子一下子变得幽深起来,方才一下水还觉得冰冰凉凉的,现在却又觉得火热起来。

    见纪泽还想潜下去继续游,陆枭一把将抓住他修长的手臂,星光下,纪泽原本白皙的身子还留有蚊子叮过的痕迹,活像奶油蛋糕上面搁了一颗颗草莓。在此时的陆枭看来,诱人无比,只想着一口吞下去。

    陆枭极力克制着自己内心的涌动,眸色深邃,“阿泽,就在这里吧,玩一会儿就上去,水里可能有蛇得,现在可是夏天,冬眠的蛇都出来了。”

    纪泽不疑有它,只觉得陆枭抓着自己的手比起刚才林子里的温度上升了许多,烫烫的,热热的,是要灼热心头一般。

    于是,甩开陆枭让自己心烦意乱的大手,纪泽正色道,“陆枭,现在是什么人了,,你到底来缅甸干什么的?”

    陆枭笑了笑,不甚在意,“来缅甸金三角么,一是翡翠,二是海洛因,我不是珠宝商,你猜我来干什么?”

    纪泽抹了把脸,试图看清陆枭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关于海洛因的玩笑,他们之间开不起。收起刚刚的惬意轻松,纪泽放在水里的手紧紧地攥了一下,沉声道,“陆枭,你要是真的来缅甸买海洛因,我会先杀了你再回去自首。”

    “这世上多少人贩毒制毒,为什么我陆枭就不可以从这里买再拿去卖大钱?” 陆枭锐利的眸子紧紧盯着纪泽的眼神,同样低着声音严肃地问道。

    “制毒贩毒,滔天大罪,陆枭,你何必再执迷不悟,我知道你聪明能干,可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再……”

    纪泽阵阵有声道,从开始到现在,他从未放弃过自己心中的准则和大义,即使此刻身在缅甸的深山老林中,即使面前的人是自从身份暴露后一路相持走来的陆枭。

    却不知这样的绷着脸神色肃然的纪泽在陆枭眼里看来更是欲罢不能,这个人,怎么可以用这么好看的脸这么明亮的眼睛,絮絮叨叨地企图劝服自己?也许,用身体更有效果一些,陆枭狡黠地肆无忌惮地将眼神从纪泽润湿的黑发扫到在水里隐隐起伏的胸膛,精瘦却不单薄的身子,因为连日的伤痛奔波愈发明显的精致锁骨。

    男人长成这样真是犯罪,偏偏心里嗨想着正义大公无私什么的,陆枭叹了口气,忍耐许久的耐心终于在纪泽不停地张张合合着什么“法律”“公正”“死罪”之类的话中爆发。

    即使是现在水里的阻力对他来也是不屑一顾,陆枭三步上前,轻舒长臂,将依旧沉浸在自己“正义”的劝中的某人一把揽在怀里。原本在冰凉的水中泡得肌肤也清清凉凉的纪泽一下子就落入一个滚烫的怀抱。一时之间,刚要出口的话音被咽回了肚子里。只是愣愣地被陆枭紧紧拥在怀里,下巴靠在陆枭的肩上,远处是繁星,是雾霭,是山峦,是看不到尽头的漆黑树林。

    陆枭一手拥着纪泽的腰,一手抚着他的后脑勺,柔柔软软的黑发,就像这个人的心肠。被水湿之后更是触手的滑腻,一如此刻陆枭的心情。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抚着纪泽的脑袋,陆枭索性靠在纪泽身上,转头视线对上纪泽白白嫩嫩的耳垂子,张口就是一咬。

    “嘶——”纪泽倒吸了口凉气,并不是疼,而是被陆枭挑逗性的舔弄撩拨地心下一麻,身子一软,要不是被陆枭又抱又搂地扶着,他这下绝对会摔到河里去。

    陆枭放在被自己蹂躏成粉色的耳朵,凑到纪泽耳上声音低沉充满魅惑,“阿泽,告诉我,为什么那么人,你偏偏要劝我?你,其实一直是担心我的,是不是?”纪泽红着脸,僵着身子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想了想方才开口道,“因为,我是警察,所以我……你要是贩毒,我……”

    陆枭却像听到了个冷笑话般轻笑一声,“纪警官,这世间多少人贩毒,你别揪着我不放啊——不然,我会以为,你是真的喜欢我。”

    乍听到“喜欢”二字,纪泽只觉得原本跳地快速的心脏却陡然漏跳了一拍。

    陆枭将脸埋在纪泽肩上,深深地吸了口气,仿佛是要从这个人身上汲取所有的力量,“阿泽,告诉我,为什么,那么多卧底警察我偏偏遇到你?为什么,那么多人,我偏偏只喜欢腻一个人?”

    这世上有许多种感情缘起有因,却偏偏爱情没有。别纪泽,就算是陆枭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千千万万个人,只有一个纪泽,千千万万个人,他也只喜欢这么一个纪泽。

    天地间弥漫的星光都黯然失色。陆枭唯一能见到的只有纪泽眼里的那一抹,而映入纪泽眼帘的是自己避无可避的陆枭的情深无悔。

    因为陆枭,“阿泽,从开始到现在,我一直喜欢你,从未变过,甚至可以是爱。”

    纪泽只觉得自己的嗓子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艰难地开口,“就算是知道我是卧底警察,你也没想过杀我?”

    话音刚落,是陆枭坚定地回答,“从没想过。”

    是不是也只有在这坦坦荡荡的天地之间,两个人毫无束缚,没有身份,没有性别,没有对立吗,甚至连遮蔽之物也脱得差不多了,才能这么毫无顾忌地拥抱在一起。

    火热的吻游走在额头,鼻梁,脸颊,纪泽难耐地想要推开紧紧地将自己搂住的陆枭,因为他发现这个人实在是烫,仿佛要把自己融化了一般。最后是唇与唇的交接,灵巧的舌头扫过纪泽嘴里的每一个角落,而心痒难耐的感觉却让他的心更是迷迷茫茫毫无着落一般。

    陆枭将人卡在自己腿间,大手游走与纪泽的身上,从脖颈到胸前,又从腰上到背部。肌肤的细腻,肌理的坚韧都被自己牢牢掌握在手下。挺直僵硬的背却是怎么也摸不够一般,一下又一下,要描摹地仔仔细细。而后,一点一点下移,宽松的短裤开了个口,大手滑了进去。

    情,欲涌动,翻滚,在陆枭眼里。

    原本被吻得透不过气来的纪泽感觉到陆枭的手进了不该进去的地方,心下一惊,便是要推来紧紧靠在自己身上的人,却是如山般怎么也憾不动。偏偏狡猾的某人咬着纪泽的左耳不停作怪,他跟陆枭都心知肚明,这是纪泽的敏感点。

    漫天的星辰都在纪泽迷迷糊糊失去焦点的眼里开成一朵朵银白色的繁花,漂亮极了,炫目极了。一如此刻两人之间火树银花般的涌动。

    陆枭放开几乎要喘不过气来的纪泽,神色满足又得意,举起自己的左手晃了晃,调笑道,“阿泽,你猜我摸到了什么?”

    要吐血。

    纪泽面上几乎红得要滴下水来,听到陆枭的话之后红一阵白一阵,堪堪要被这个流氓气晕过去。陆枭就只见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脸上郁闷不行,于是又安抚性地搂住他,低声道,“没事,我们都是男人,我也是。”

    罢,还故意顶了下。

    白回去的脸又红了回来。都是男人,纪泽当然明白陆枭下面坚硬的东西是什么。

    “虽然,我很想……”陆枭喃喃了下,“不过,野战还有人观摩实在是太煞风景了。”

    这下晕头转向的纪泽才明白,刚才跟着他们出来的人还在不远处。

    “滚你丫的!”炸了毛的纪泽一把推开陆枭,镇定自如地加了一句粗口。作者有话要:- - 肉渣肉汤的有木有……我爱厚脸皮耍流氓的陆枭,我爱会红脸害羞还会炸毛的纪泽 哈哈哈两只好可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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