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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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去其他还好, 但牙印实在太有杀伤力。

    蔡兰和班上另一个女生目不转睛地盯着阗禹望。

    少数如任齐明一心只有读书的同学低回头,继续写作业。

    剩下的持事情观展态度。

    梁树猛瞧他脖子那儿令人浮想联翩的牙印,啧了声, “阗禹快从实招来跟谁野合了啊?”

    阗禹脸上没什么表情,侧身从抽屉找备用的止血贴, “别用这词。”

    梁树正得意,偏不听,上午一直没揪到的把柄不费吹灰之力自动跳到他跟前, 怎么会轻易放过。

    “啧啧不, 肯定心有鬼, 我猜是个女生咬的, 哇靠是不是洛星,毕竟她……”

    阗禹找着止血贴了,抬眼望梁树, 不夹杂任何情绪的眼神, “你够了吗?”

    梁树:“当然没……”

    “再下去饭堂就会排长队, 确定?”

    梁树顿时醒悟,瞅了眼钟表,“这么快到点了……”

    阗禹动作利落地把创可贴遮住牙印,想了想又贴多了一条。

    一条不足以遮住她咬得红肿的牙印。

    现在他懂她歪正着的用意了。

    目睹全程的梁树吐槽:“……不懂你审美, 浪费。”

    要不是心系午饭,梁树绝对能问到同桌耳朵起茧子。

    “先放过你, 下午等着啊。”

    梁树拔腿就溜,在人流大之前赶去饭堂。

    留在蔡兰此时犹豫不决, 想问阗禹那个牙印是怎么来的,但又不知如何开口。

    踌躇良久,蔡兰在隔壁桌的位置上出声,“阗禹,那个,我想问下……”

    阗禹叠好创可贴褪下的垃圾,转头看她,“问什么?”

    眼眸里堂堂正正的态度能让人瞬间退散半分旖旎的念头。

    蔡兰临阵退缩,“呃没事,对不起扰了。”

    阗禹没在意她太多,嗯了声收回视线整理桌面的练习册,也准备去食堂吃饭了。

    *

    盛静鸣回到宿舍的时候,女生基本齐了。

    何青在阳台垃圾桶旁削苹果,关馨琪洗完澡和衣服,一人独自捧着泡面吃。

    纪莹莹和杨丽一如既往地跟洛星找话聊,边看手机边聊两不耽搁。

    何青的下铺一本正经地在床上瞅高考作文辅导书。

    盛静鸣的口袋里仍装着他的“家当”,想了想,先把东西拎出来放自己的柜子里,她扫了一眼阳台没套袋被扔得乱七八糟的垃圾桶,按下不爽,从新买的一卷垃圾袋里撕了一张下来,面无表情地到阳台套垃圾袋。

    今天因为大家早上才回来,不像平常那样每天一早掀了旧垃圾就能套新垃圾袋。

    盛静鸣弄完垃圾袋,在盥洗台上洗净手。

    紧接着才回自己的床位脱下鞋子。

    离午休铃时间还有十几分钟,她思考起阗禹有些奇怪的反应。

    有点不对劲。

    “哎我差点忘了家里带来的蔓越莓饼干,这个很好吃哒。”

    完纪莹莹趿着拖鞋走到自己柜门前,猛地开柜子。

    动静过大,牵连着一旁紧挨的柜子微微动了动,掉下零星散物。

    纪莹莹立刻一边对不起,一边蹲下捡起散落的包牙线和棉签包装。

    “棉签和一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这是谁的柜子里的啊对不起。”纪莹莹在宿舍发问。

    盛静鸣抬起头,轻声:“我的,你放回去就行。”

    “哦哦好哒。”纪莹莹点点头把那些东西一股脑塞回柜子内,随口问:“浅绿色包装的是什么呀?”

    洛星此时帮她回答:“是牙线。”

    “咦跟牙签一样咩?”

    盛静鸣点头,并不想回答过多。

    洛星笑了笑,“嗯,没差。”

    几十秒前从东西掉下来的那一刻,洛星就开始注意了,眼神顿时微变。

    未免太过凑巧了。

    同桌跟阗禹的牙签是同一个牌子,这种罕见的散装也一模一样。

    还是她看错了?

    洛星趁着柜子门敞开的缝隙,视线往内扫视,见到蓝色原味包装的薄荷糖时心头一跳。

    她喜欢买薄荷糖这个习惯是高一时跟着阗禹学的,暗戳戳地跟他买同一个牌子不同味的薄荷糖,原味几乎成了阗禹的标志。

    现在……

    难不成平时沉默寡言的同桌也暗恋发现了阗禹的特征?

    比她还狂热地买了所有同款放着?

    洛星不敢想另一种可能。

    就是,那些东西根本就是阗禹本人的。

    *

    阗禹晚上回到家的时候,药膏撕了,但脖子的创可贴仍是免不了被爸妈问一遍。

    “这是怎么了,昨晚回来还好好的。”

    阗禹露出一个无大碍的笑,“不心磕门框上了,无事不用担心。”

    阗母:“这么不好运?给妈望一眼,留疤了就不好看了。”

    “不用啦,止血贴撕开了就没粘性了。”

    阗父这时帮腔:“一点事看把你急得,别老当阗禹是孩子了,他这么大有分寸的。”

    阗禹微笑点头。

    “你们又联合起来欺负我,不煮饭了你们父子俩喝西北风吧。”

    阗父无奈,严厉地瞪了笑得云淡风轻的儿子,“去哄一下你妈。”

    阗禹从善如流,知道妈妈只要有人认可就很快消气,“妈,我想吃你煮的豆荚炒鱿鱼。”

    “孩子他爸呢。”

    阗父笑,顺着她的意思回:“想吃你煮的所有菜。”

    阗母这才满足地开冰箱拎食材去厨房准备晚餐。

    “这么多年,她的性格没怎么变。”阗父低声感概,眼角的皱纹皱出幸福的味道。

    阗禹依旧微笑,指尖触到创可贴包裹的皮肤,些许疼。

    她咬的这个印短期内不容易消。

    大概到校运会就看不出来了。

    只是阗禹没料到她的……孩子报复心这么强。

    “为什么你的牙印好得这么快。”

    “为什么你裤袋里的创可贴永远没收不完。”

    “为什么你不生气。”

    阗禹低笑,望着咬完人还反过头质问他的女生,“我生气你也照样咬我啊。”

    连续两天中午时间她都来逮人,逮住人第一时间就关心他脖子处的牙印消了没。

    接着趁他不备地重咬一口。

    盛静鸣:“不会,你生气了我就不敢了。”

    阗禹明显不信,揉着她散落长发的头,“我哪里敢生你的气啊,动不动就不理人。”

    她不话,拽着他的裤子,往自己兜里放满东西。

    藏好赃物,她:“不许贴创可贴。”

    阗禹:“你有头发挡着,我没有,不贴创可贴别人就都看到牙印了。”

    盛静鸣:“哦。”

    他处于假意听从但就是忍不住逗她的情况,“简直没人权。”

    她特别认真地点点头,“是啊。”

    你是我的,不需要人权。

    阗禹笑开,手从头顶揉到她的脖颈肩膀处,“要是你以后当法官,被告人就惨了。”

    盛静鸣被他摸得有点软,伸手戳他红彤彤的牙印,“那个头饰太丑了,没兴趣。”

    阗禹其实对那处的疼痛度麻木了,她戳下去跟挠痒痒似的,但还得配合她嘶了一声。

    盛静鸣果然戳起劲了,眼眸明亮。

    阗禹到最后扣住她的手腕,敲头,“很痛的。”

    她这才乖下来,蹭到他怀里搂住腰。

    阗禹的下巴抵着她的发丝,嘴角带笑。

    *

    周四下午。

    夏末秋初交接的天气,湿度正好,蝉鸣减少,微风稍冷。

    大概除了高三级其他级都开始放飞自我了。

    维持两天的校运会,只要不参赛都基本相当于放养的绵羊,自由分配,更别校运会完是大家期待已久的国庆长假。

    但进场仪式较为重要,这事在半个月前每个班就得定下来一个,然后反复训练整齐。

    张贤运对进场仪式看得挺重,拿过几次自习课下操场练,还有一次体育课也挪用过。

    最后效果尚可,班主任检验过后露出满意的笑容。

    五班得以在周四下午最后一节自习课松一口气。

    放学后,男生们再无束缚地约球,算定今晚舍了吃饭的时间,吃腻卖部面包的已经开始叫外卖了。

    女生们依旧以洗澡和吃饭为重。

    晚上的晚修十分躁动,能坚持做作业的人不多,偷偷吃外卖的占一部分,聊明天怎么玩的占一大半。

    盛静鸣是为数不多想把七天假期作业做完的人,比洛星更沉得住心写题。

    洛星人缘好,已经不少同学找她聊校运会的安排。

    第二节晚修下课后,留在教室里的人顿时消失一片。

    何青呢喃:“这也太壮观了吧……”

    晚修没结束就拿手机出来看的纪莹莹习以为常:“正常啦,高一更夸张,校运会哎。”

    盛静鸣走得也早,她把理综作业做了一半,脑子消耗到一定程度就没再继续了,练了会儿字帖发觉不如早点回宿舍休息。

    “阗禹,你今晚这么早走?”班长叫住他,还想再问一道题来着。

    阗禹抱歉地笑,“对不住,家里人的车在等着了,我得快点。”

    善解人意的班长:“好吧,明天我再问。”

    阗禹嗯了声,拎着书包疾步走出教室。

    梁树忍不住揣测:“平时也不见他这么赶啊。”

    *

    恰恰相反,阗禹给爸爸定的时间在十点半以后。

    他这么赶时间,是怕错过她回宿舍的时间点。

    今天他一天都没正面碰到她。

    下午去五班教室帮老师分派物理试卷的时候,只见到她低垂着眼帘练字帖。

    似乎是感知到他的目光,期间她抬起过头,视线对准过他一秒,而后又若无其事地垂下。

    阗禹略感奇怪的同时,心有不稳。

    之前她的眼中还算热烈的情绪似乎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变得淡漠而不近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