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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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炎炎日正午,灼灼火俱燃。

    晌午的时候,秦菀憩了会,最终还是被腹传来的绞痛感活活痛醒。

    白芷忙端来红枣汤喂给秦菀喝下,瞧见她面色苍白,原先的樱桃粉唇也变得毫无血色,白芷担忧道:“姑娘,奴婢还是去找大夫来给您看看吧,您这一直痛着,也不是个办法。”

    秦菀阖眼侧躺着,仿佛一朵蔫了的花儿,“不不用,痛不了两三日的,何须麻烦让我这般躺着休息就好。”

    偏偏这天愈发热了,虽然屋里置有冰块,可白芷她们考虑来事的妇人最好不贪凉,偏把那冰块置于离榻边较远的地方,可见这冰块的用处不甚很大。而秦菀最怕热,这会子功夫,身上已经黏腻的让人燥的很。

    白芙拿来湿帕子过来,给秦菀擦拭身上的汗水,见她疼得紧皱眉头,不由也劝道:“姑娘还是看看大夫吧?这般痛着,要忍到什么时候去?姑娘能忍,可奴婢们瞧着也是心疼得紧。”

    秦菀轻轻吐了一口气,只是摇头。

    白芷白芙对视一眼,无奈的应下。

    恍恍惚惚,秦菀又阖着眸憩了一会。白芷拿着绢扇,力的替她扇着风,见秦菀孱弱削瘦的侧躺在榻上时,心里不知什么滋味,原先还颇有朝气的姑娘,如今瞧着却像具失了魂的躯壳,明明初见时,秦姑娘身上还是有人气的,现在这般,也不知罢了,都是主子们的事,又哪是她这等卑贱婢子能够置喙猜测的。她只要做好自己的事就好了。

    轻轻脚拿过绢被替秦菀盖上,见她依旧熟睡未被进行惊醒,便知道她也是困极了。或许生怕她热,白芷白芙便留在床边轮番替秦菀扇风,一时之间静默无言。

    秦菀这一觉睡得比较久,一直到暮色降临,秦菀才缓缓转醒。

    “姑娘醒了?!”

    白芷白芙赶紧到床前将秦菀扶起,道:“姑娘身子可好些了?”

    秦菀点点头,虽然身上无力,可腹明显比晌午的时候要好了一些,“好多了。现在什么时候了?”

    白芙道:“回姑娘话,现下已到酉时了。”瞧秦菀的脸色比之前好了许多,她这才偷偷的长舒了口气。

    白芷端来补汤给秦菀,轻声道:“姑娘,这是厨房那边特地熬的补汤,姑娘喝些吧。”

    补汤呈深褐色,热气腾腾,上面还飘着她不知道的中药材,秦菀眉头微皱。白芷见她面色不渝,即以为她嫌苦,故语气带着些哄意,道:“姑娘别瞧这药膳难闻,这里头要用到的名贵药材可不少,光是当中一味的人参,就能让这碗汤药值百两银子。对身体可是大有裨益的。”

    许是那百两银子惊着她了,秦菀持着那药膳,开始一勺一勺的喝起来,不过喝了没几口,她还是将药膳还给了白芷。

    药膳汤还剩下半碗,白芷微微皱皱眉,正待想劝几句,但看见秦菀难受的要吐不吐的样,劝的话瞬间憋了回去,又问:“姑娘是否要用晚膳?”

    秦菀摇摇头,“刚喝了汤,不想吃东西了。”

    白芷白芙应了声是。但到底怕她饿肚子,白芷又吩咐了厨房做了一两道花卷、团子。

    一连过了两日,皆是这般的日子,等到第三日的时候,秦菀早已不痛经了。

    这日上午,阳光正好,不晒也不冷,是入夏以来最为舒服的一天。

    用过早膳后,秦菀拿着剪子,开始摆弄院里的花花草草,要是往日,白芷她们定不敢让她亲自动,但因着考虑到秦菀来月信期间的缘故,白芷白芙便以为叶明戈不会过来,遂也就随了她的愿,只跟在秦菀身边帮帮忙什么的。

    这两日秦菀无事就在院子修剪浇花,晚上的时候,就挑灯看话本,日子过得倒也是悠闲的很。白芷白芙见这两日秦菀脸上的笑容多了些,这才暗暗放心了下来。

    白芙道:“姑娘,您心些,别弄脏裙子了。”

    白芷跟着道:“姑娘,您要不休息会喝点水吧。您这用了早膳后就开始忙不迭的忙活这些,可别累着了。”

    秦菀头也不抬只专注中事,语气温和,“无碍,我还不累。”

    见她是难得的自在,白芷白芙也不多加劝了。

    白芷接而继续摆弄着案几上的水果、清茶,而白芙上另一处给壶里灌了水,回来的时候看了眼秦菀那边,凑到白芷身边,附在她耳畔道:“白芷姐姐,秦姑娘可真是奇怪,放着好好的锦衣玉食生活不过,偏偏就喜欢给自己找些事做。”

    白芷皱眉看她,目光凌厉,放低了声音,“你在这瞎什么呢?姑娘哪是你能置喙的?还不赶紧把洒壶给姑娘送去。”

    白芙吓了一跳,又因和白芷玩得好的缘故,她也没把这话放心里,只吐了吐舌头,缩回脑袋忙着把里的洒壶递给秦菀。

    白芷知道白芙未将自己的话放心里,只想着等今晚上再好好敲打她一句两句的。遂,她便垂低着头继续给秦菀泡清茶。

    秦菀就蹲在一丛花盆里,正拿着剪子细细剪去干枯的病枝和内部过密的枝叶,神情不出的认真和惬意。

    如洒金般通透的日过映在秦菀身上,不知怎地,竟让人生出种岁月静好现世安稳的感觉。她眸底的温柔简直能流淌出来。

    叶明戈过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样的秦菀,他只觉得心跳加速,骨软筋酥。

    白芷才把茶渣倒掉,只见院门方向,一个身穿绛紫色锦衣的男子冷不丁的出现在她的视线中,再眨眨眼,那正踏步而来的谪仙男子,不是爷还能是谁?!

    “爷!”

    白芷面色略带惶惶之意。不明白爷怎么会在姑娘的日子里忽然过来!

    关键是!她们姑娘现下正在

    白芙亦然听到了白芷的叫唤,心下一紧,战战兢兢地赶紧扶起秦菀。

    秦菀身体在当下微僵了会,几乎是瞬间又定下心绪来,在白芙的搀扶下,她起身望向他。

    距离上回相处,两人已经有三四天未曾见面,叶明戈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君子模样。

    叶明戈将她从上至下的扫了一遍,见她两沾满污泥,还拿着修剪花草的剪子,裙子上也落了不少污泥,想着她刚刚在这里修剪花草的模样,甚是像极了孩玩泥巴,他心头就莫名觉着好笑。

    他朝着她跨步而去,在她跟前一步停住,淡淡扫了一眼秦菀身边瑟瑟发抖的婢女,他随打发了她离开,接而垂头看向秦菀,拉着她的问道:“你今日怎么想着自己亲自修剪花草了?”

    秦菀眸光低垂了几许,身子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也不着痕迹的抽开,语气淡淡,“闲来无事。爷怎今日过来?秦菀身子不便,只怕不能好好侍奉爷。”

    叶明戈的脸色瞬间变了。

    一旁的白芷白芙皆是惊得大气不敢喘。这秦姑娘跟爷话还真是不客气,跟在她们面前那清淡模样不同,秦姑娘在爷面前,永远都是副刺人的模样,仿佛在爷面前软下来,是件多么困难的一件事

    谁料,叶明戈不怒反笑,凑在她身边低声道:“菀菀是把爷当做什么人了?不过是忍几天的事,在爷看来,不甚什么难题。”他伸牵过她,冲着白芷白芙吩咐道:“去给你们主子打水洗。”

    两人不敢耽搁,连连应了声是。秦菀瞥了眼两人相交的,终是没有再反抗。

    叶明戈牵着她进了暖阁里,“用过早膳了吗?”

    秦菀未曾看他,只点头道:“用过了。”

    叶明戈又关心的询问了她几句,秦菀也都老老实实回答了,毕竟这几日的消息就算她不,也自然会有人给他一一禀明。

    两人话间,白芷白芙端着水盆、罗帕就过来了。伺候着秦菀洗了,白芷白芙上了茶后便识趣的退下了。

    房里又只剩下二人。

    叶明戈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随后就将茶杯搁在案面上,撩起眼皮看她,道:“爷听你来月事肚子不舒服,正好过几日爷的一个朋友医师便会携着他妹妹来上京,到时候,爷让那医师的妹妹替你诊治诊治”见她眉头微皱,又解释道:“菀菀不用担心,爷那医师朋友的妹妹也是个大夫,跟她哥哥的医术相比,两人之间不相上下。”

    秦菀并不是在担心这个,但既然对方误会了,她也懒得解释,只道了声谢,并未多言其他的话。

    叶明戈盯了她一会后,见她面色微白,只瞧着不像是身体康健的模样,又道:“你身子不算太好,月子期间,还是少做些事,只好生将养着罢。我给你的补品,可有好好吃?”

    秦菀面无表情的点点头。

    叶明戈指紧紧捏着茶杯,想到她刚刚修剪花草时的温柔,再看她现在这般冷漠的模样,他眼中的温度冷了几分,“秦菀,爷真的是喂不熟你吗?”

    秦菀身形一顿,闭眸半晌,也终于肯看他一眼,她无奈的叹了口气,道:“爷,我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哪点好,哪点值得您这般执着。上京中比我有才有貌的女子比比皆是,性子温善的也不少,爷何必要去执着与一个刺槐”

    叶明戈恼得深深吐一口气,他长那么大,还真的是从未见过这般不识趣的女子!

    叶明戈咬牙切齿道:“爷就是贱的慌,非得要你这样的刺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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