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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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日,云迷雾锁,狂风大作,本是清晨,天却黑沉无比,令人倍感压抑。

    叶明戈今日休沐,清早打了半时辰的拳,接过岑石中的锦帕,先回房清洗了一番,这才回了屋子。

    撩开帐暖,瞧见榻上的女人背对与他,叶明戈笑了笑,脱了鞋便上了榻,心满意足的抱着她,又抚了抚她满头柔顺的青丝,于她耳边低声道:“菀菀,起来吃早膳了,来了日子,该是好好补补。”

    回答他的是一片乱了的呼吸声。

    叶明戈心猛地一紧。

    “菀菀?”

    秦菀虚弱的应了声。

    瞧见她面色惨白,叶明戈吓了一跳,厉声而喝,“来人!来人!”

    听到里头的沉喝,岑石忙推门而进,“爷!”

    “快去西街找苏婴大夫来!”

    “别”秦菀喘着气,虚弱无力的靠在他身上,“别,不过就是来了日子忍忍便好了。”

    来日子这点事还至于麻烦别人吗?秦菀为之很是抗拒。可她还是觉得腹疼极了,甚至感觉到比上回还要严重。她的额上身上都不禁泛起了虚汗,整个人也蜷缩成一团。

    叶明戈瞧着她不好根本不听她的话,又听她忍忍便罢,暗恨她讳疾忌医的模样,语气里不禁带上了几分怒意,“忍什么忍!这事是能忍忍就好的吗?你是不是傻,这般忍着就能保证之后不疼吗?”

    秦菀叹了口气,但腹中绞痛,终是没什么。

    见岑石还在那愣着,叶明戈气极,“还不快去!”

    岑石微愣,忙道:“是!”

    那厢走了后,白芷白芙听声进来,“爷,可是发生何事?!”

    叶明戈的语气里是他自己都尚未察觉的焦急,“你们姑娘日子疼,可有什么方法缓解?”

    白芷白芙怔了下。接着白芙道:“都是用汤婆子暖着肚子的。奴婢这就去灌汤婆子拿过来!”

    白芷敛下心中的惊震,忙回:“奴婢这就去备上热水!”

    诚然,女子来了日子的时候,家里的男人是不可靠近的,轻则影响气运,重则影响身体。但爷非但不远离竟还

    姑娘果真是个有福气的!

    岑石找来的,是另一个大夫。

    在叶明戈脸黑之前,岑石抱拳道:“爷,属下去西街找了,但苏婴大夫和苏诀大夫都不在,属下只好找来了回春堂的大夫。”

    在苏氏兄妹没来之前,上京城最好的大夫便是回春堂的,故叶明戈的脸色也不至于黑得彻底。

    放下纱帐后,叶明戈把秦菀的拿出搭在床沿边上,让人拿了轻纱过来搭在腕上,这才让给那回春堂的大夫诊脉。

    回春堂的大夫给过不少达官贵人家诊脉,却没见哪家的郎君会这般心急与一个女人,况,他听,这女人还是个没名分的,且看这等着急样,不知道的,还以为里头的是个正头娘子。但他也不敢怠慢,诊脉的搭在脉上有了两刻钟,面露沉思。

    叶明戈看向回春堂大夫,“如何了?”

    大夫思索了一番,沉吟开口,“大人,草民可否询问姑娘几个问题?”

    叶明戈颔首应了。

    大夫便问:“姑娘月信是否正常。”

    “大抵是正常的。”秦菀疼得厉害,连声音都变了。

    “那是否每回来月信的时候都这般的疼?”

    秦菀出声艰难,“是。”

    叶明戈心尖颤了下,漆黑的眼珠子看向大夫,戾气丛生,“你快些开点止疼的药给她,没瞧见她疼的不出话来吗?还问那么多问题作甚!”

    那大夫吓了一跳,面露难色,似乎有话要。

    叶明戈紧皱眉头,看了眼榻上朦胧的影子,他道:“大夫,上书房吧。”

    “是。”

    拍了拍秦菀的,他温声道:“别怕,爷待会回来。”

    秦菀才不在乎,轻应一声,捂着汤婆子转过身子,只想好好歇息一下。

    叶明戈沉声吩咐旁边的白芷白芙,“照看好你们姑娘。”

    “是。”

    二人走到书房,待屋门阖上,叶明戈才接着问道。

    那大夫战战兢兢道:“大大人,刚刚草民诊脉的时候,姑娘的脉象,有些不太好”

    叶明戈的脸色阴沉密布,“什么意思?!”

    那大夫硬着头皮道:“姑娘的身子宫寒血虚,又忧愁思虑,恼怒怨恨,导致气郁血滞而经不行,双病待发只怕”

    叶明戈只觉得浑身发冷,“但无妨”

    “恕草民直言,只怕姑娘日后再不会有子嗣了。”

    仿佛一道惊雷从天而降,叶明戈倒吸了口凉气,双目通红,咬牙切齿道:“你什么?”

    大夫吓得浑身发抖,将头埋得更低。

    叶明戈闭着眼深吸一口气,眼神冰冷,言语却极温和道:“可有办法治?”

    大夫只觉得眼前的男人如罗刹一样森然可怖,冷汗滚下来,跪地道:“草民医术有限,怕是治不了姑娘的病。”

    “好。”叶明戈轻声应了,目光冰冷,“有劳大夫了,只,今日之事,还望大夫保密,若是爷听到半句风言风语,爷就砸了你的牌子。”

    “是是!草民定不会多半字!”他行医多年,这点原则还是有点的。

    婢子们心翼翼的进了书房,见里头一片狼藉,纷纷都唬了一跳。

    书架上的花瓶被全部打碎,书桌混乱不堪,地上散落着一堆又一堆的纸张,上好的狼毫笔也被生生折断了一半

    叶明戈叫来了岑石,让他明日无论如何,都得把苏婴带来。

    “爷,苏婴姑娘的脾性,爷您也是清楚的,她这几日一直都在找卓哥,怕是没那么容易”

    “那便叫卓尧去请!”

    “是!”

    叶明戈回了屋,见榻上的女人正捂着肚子蜷缩一侧,脑海里陡然想起大夫得话,神色一痛。

    “给姑娘开的止痛的药呢?”叶明戈问白芷。

    白芷低垂着头,战战兢兢道:“回爷话,正在煎着呢,约莫半盏茶的时间就好了。”

    叶明戈似乎累极了,他摆摆,“行了,门外边候着吧,待药好了,即可端过来。”

    “是。”

    叶明戈几步走至榻间,脱了鞋便上了榻,心翼翼的将姑娘抱至怀中。

    屋外乌云密布,屋里犹如昼夜。

    他不话,秦菀亦不会主动。她只闭着眸,抱着汤婆子暖肚子。

    “还疼呢?”

    低哑的嗓音在秦菀耳边响起,鼻息喷出来的热气洒在她的耳边,痒痒的。

    她有些不自在的缩了缩脖子。正想离远点,腹部却有一只大掌轻抚上来,秦菀一僵。

    “别担心,明日爷就叫苏婴大夫给你瞧瞧,她医术比起那庸医好百倍。”叶明戈道:“有爷在。”

    完这句话,屋里又陷入一阵诡异的沉寂。

    秦菀不明白他什么,但心中大约有了猜测

    那大掌轻轻摩挲起腹。

    没关系,事还没有定论,只要他好好养着她,那里以后定会有他们的孩子。

    “爷”男人沉寂的可怕,秦菀终于忍不住出声。

    “怎么了?”

    秦菀开始没话找话,“明日,还是不要麻烦苏大夫了。”

    叶明戈身子一顿,“为何?”

    “我瞧他们好像不怎么乐意医治妾室”

    还以为秦菀又要讳疾忌医,正当要训她几句,冷不丁听到这个回答,叶明戈就笑了起来,“你又不是妾室,为何不治你?”

    那她也不是正室啊

    这话她自然没敢。

    叶明戈抚着她的头发,低声跟她解释,“上回不是和你,苏式兄妹是出生医药世家吗?”

    秦菀回了神,配合的点点头。

    “他们家族里的每一位,都是晋朝有名的御医,后来因为祖父那辈出了些事,他们苏氏一家便不再做太医,则开始在民间开起了医馆。苏氏一家良善,除了正常收取富人家的钱,他们给穷人看诊的时候,都是象征性的收取一文钱,药材钱等都是由苏氏一家垫付,也因此,他们的名声也比在做御医的时候大了许多。”

    “苏诀苏婴的爹娘是表兄妹,苏夫人原先和苏先生是有名的神仙夫妻,他们伉俪情深举案齐眉,没过多久,便生下了苏诀他们。”

    秦菀抿了抿唇,“这不挺好的吗?”

    叶明戈笑了下,“还没完呢。这人鲜少有不变心的,后来,在苏诀兄妹不过四五岁的时候,苏先生在给一贵人家诊治的时候,不知怎地,与那家的姐勾搭上了。苏先生长得清秀,那家姐对他是一见钟情,和俗套里的话本一样,后那姐做了苏先生的妾。”

    “之后的故事,无非就是宠妾灭妻,苛待妻儿。而苏夫人一气之下,跳河自杀。尸体捞上来的第三日,那妾就怀了孕,那女人嫌那尸体碍眼,又不想让苏夫人好过,于是便叫苏先生直接一把火烧了。而那时,苏诀他们不过才七岁而已。”

    闻言,秦菀久久不能言语,古代不如现代,讲究的就是一个全尸没想到那妾竟这般狠毒,连个尸身也要缓了缓思绪,她才继续问道:“那,姓苏的男人就和那妾就一点惩罚也没有?”

    “有,在他们把苏夫人尸体烧了没几日,那妾便见了红流了孩子,至此不能再孕。而苏先生因为宠妾灭妻一事,被苏氏一家直接除了名,也不许他再用医术。苏先生这辈子只会医,不能用医术赚银子,他便只能去做苦工,能共患难的人不多,更何况还是那原先富人出生的姐呢?于是那妾没多久就厌弃了他,转而就搭上了另一个男人,谁料那男人竟是个骗子,不但骗了人还骗了钱。最后,苏先生忍无可忍,便直接下了毒与那妾共赴黄泉。”

    “原来如此”秦菀喃喃道。难怪苏诀兄妹如此厌弃妾。那那日让他们跟她一块吃饭,已经是给了叶明戈极大地面子了

    叶明戈亲了亲她,转移话题,“乖,以后身子但凡有点不舒服的,别忍着。”

    秦菀眸子微微闪动了下,目光复杂。

    “嗯。”

    不多时,白芷白芙将药端来了。

    黝黑的汤药散发着难闻的味道。

    秦菀眉头微皱,抗拒意味十分明显。

    叶明戈哄着她,温声细语道:“乖,快喝药,这对你身子有好处的。”

    那汤药才刚刚凑近,秦菀便忍不住泛呕,感觉不久前吃进去的东西都快要吐出来了。

    秦菀苦着脸,从他里夺过药碗,垂眸大概吹了吹,然后皱着眉直接仰头将那满满一碗汤药喝了下去。

    随之,白芷递上蜜饯。

    含着蜜饯,口中的苦味才稍好了些。

    叶明戈拿过帕,细致的替她擦干净嘴角上的药渍,“睡会吧?等等等午膳的时候,爷再叫你。”

    秦菀没拒绝,“嗯。”

    等到晚间的时候,叶明戈又将她叫起吃饭,末了又喝了一会汤药。也不知道是不是汤药做效了,到了晚上的时候,腹便好了些许。

    第二日的时候,苏婴跟着卓尧一同出现在府里大堂。

    卓尧眼下泛青,显然精神不振,“爷。”

    叶明戈没心情管他俩的情债,只将昨日的情况和苏婴大致了下。

    秦菀刚吃完早膳,正坐在榻上休息看话本。没翻几页,屋门被人冷不丁的打开,她下意识的抬眼望去,正见叶明戈携着苏婴进了屋。

    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润表情,只是秦菀能看出来,那笑意却未达他那眼底。

    叶明戈对她招,“来,菀菀。”

    秦菀心中是有些狐疑的,叶明戈这般兴师动众定不是单单因为她痛经的缘故。猜测归猜测,她还是依言走了过去,和苏婴打了招呼,才伸了递过去。

    苏婴的长得很漂亮,不过搭在秦菀的不过一会,她的面色忽变得有些沉凝。下意识看了一眼叶明戈,却见对方不动声色的摇了摇头。

    苏婴瞬间明了。

    问了秦菀几个问题,又看了看舌苔,苏婴心中有了个大概。

    和昨天一样,诊断结果仍旧没有告诉秦菀。

    目送两人离开后,秦菀心中瞬间明了了。

    原本她还在发愁怎么避孕,没想到,竟连老天都在帮她

    自从这日开始,府里开始源源不断的送入各种补品,秦菀的食疗药疗汤疗,以各种形式天天上演。

    接连几日,秦菀都快觉得自己要成了药人。苦不堪言的喝下这日最后的一碗汤药,她的日子跟着也结束得彻底了。

    这晚,叶明戈拥她入榻,她身上那股清香味显然被药汤灌得隐隐泛着股药味,但也奇怪,这股药味非但不难闻,甚至让他在情绪暴怒的时候,还能轻而易举的软化了他。

    他伸轻轻捏着她的腰,叹道:“先前好容易养出的肉,来了日子后,怎还又瘦了下去?”

    秦菀眉睫微颤,自己也伸捏了捏,“还好吧,这几日总吃些进补的药,我反而觉得还胖了些。”

    两人甚少有这种唠常话的时候,叶明戈不觉笑了笑。

    “胖点好,胖了抱起来更有感觉。”

    秦菀看了他一眼,嗔怪道:“到时候真胖了,爷指不定会嫌弃呢。”

    叶明戈呼吸一窒,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她的表情。刚刚她那般娇嗔的模样,真是像极了平常夫妻那般

    她这般,是真的接受了他吧?!他们此刻现在,就只差一个孩子了

    叶明戈情动的上前吻她,只希望时光就在此时停止

    直到怀中的女人耐受不住了,他这才放过了她。

    见女人困顿的打了哈欠,他才无奈道:“要不是明日要去邢府,爷才不会那么轻易放过你。”

    回答他的,是女人清浅有序的呼吸声。

    作者有话要:  推一波自己的文!

    平时佛系关键靠谱的首席法医vs不择段偏执宠妻狂魔大理寺少卿

    首席法医叶锦穿到了一本中,成了反派的里那个作天作地然后成功作死的妻子。

    看过书的叶锦表示有点方。

    为了保住命,她开启无敌乖巧模式。

    大佬冷脸问她:“做饭会吗?”

    叶锦(乖巧):“不会。”

    大佬:“生火会吗?”

    叶锦(乖巧):“不会”

    大佬:“缝衣服会吗?”

    叶锦(乖巧):“不会”

    大佬:“那你会什么?”

    叶锦(害羞):“娘子不才,关于验尸,略知一二。”

    大佬:“”

    后来,当燕沢亲眼看见娘子开头颅、破胸膛,他终于信了。

    只是

    燕沢:“你这些都是从哪学来的?”

    叶锦:“嗯都是从杀猪中得出的工作经验。”

    ——

    剧场2:

    叶锦穿过来后,大佬还未黑化,为了自己的命考虑,她开始每日与他讨论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直到有一天

    燕沢:“你这是从哪来的理论?”

    叶锦:“巧了,还是从杀猪中得出的人生经验。”

    燕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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