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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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月三十这日,是叶明戈出发的前一日。

    清点好了东西,岑石才将头上的名单收好转身进了府里汇报。

    秦菀和叶明戈正用着午膳,听得外间岑石禀报,叶明戈面不改色,“嗯,知道了。”

    岑石退下后,秦菀夹了一道鸽子肉放他碟里,“爷出门一趟还要备下那么多东西?”

    叶明戈应了一声,从婢女边上拿了帕子,净了,随后伸拿起一只虾,开始慢条斯理的剥虾。

    他一面剥,一面同秦菀解释,剥完之后,他便将虾放在她的碟子里,“多吃些。”

    着,他又开始剥起了第二个,渐渐,碟中有了好几只虾。

    秦菀笑笑,伸按住他的,道:“别剥了,爷还快些吃吧。”

    叶明戈看她一眼,终于洗了,自己拿了筷箸开始吃饭。

    两人相对无言的吃着午膳,秦菀好不容易将虾吃完,随即就放下了中筷箸,拿绢帕擦了擦嘴。

    叶明戈还在吃,秦菀替他斟了酒,便乖乖的坐在一旁。

    “爷明日走的时候,我可以去送吗?”

    “自然可以。”叶明戈拿起酒盏喝了一口,似乎是想到什么,又问:“你明日还要和卫姐一块出去吗?”

    “不了,明天我自己想去庙里拜拜。”

    闻言,叶明戈动作一顿,眼中全是诧异。

    “你何时信这些了?”

    秦菀闻言,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事,拿着绢帕不自然的道:“我不过是听闻那妙应寺的菩萨灵验罢了,我还是在家里好好吃药吧。”

    着,秦菀又给他倒了酒,但面上的表情显然有些不乐意。

    听出她语气中淡淡的不满之意,叶明戈倒是笑了两声,“爷又没不让你去,怎么现下一点都沉不住气呢?你去寺里拜佛也是为了我们,想去便去吧。”

    秦菀这才乐了,端起他的酒盏就要递到他唇边,“我喂爷喝。”

    叶明戈略显懒散的向后退了退,似笑非笑的盯着她,“就这样打发了爷?”

    秦菀显然没反应过来,眸里尽显单纯,旋即,她很快便反应了过来,脸色一下变得红润起来。

    “现下白天呢。”

    叶明戈看了眼外头,日光微晒阳光明媚,他朝她笑道:“有什么关系?”

    秦菀端着酒盏怔了下。

    叶明戈似乎还想些什么,却见秦菀慢条斯理的饮下杯中的果酒,然后倾身朝他唇瓣而去,瞬间,来自果酒的清香酒汁顺着唇齿划过喉间,淡淡的果香味在口中蔓延。

    不可避免的,那软糯的东西,一触即发,震得他浑身酥麻。

    秦菀起了身,神色不自然的将头偏了偏,不让对方看穿自己此时的神情。

    叶明戈盯视着她,好半晌,才沉声道:“不够。”

    秦菀惊异看他,见他眸色微深,目光专注而炙热。

    秦菀瞬间就明白了。每当他这般看着她的时候,便意味着要做那些事了。

    她抿了抿唇,又倒了杯果酒,然后再次举杯饮入,俯身凑上前去。

    果酒顺势而下,当那软糯舌尖又再次不心滑入他口里,叶明戈这回没有在放过她,按住她的肩吻了好一会,轻而易举的情动了,随后,他直接将人打横抱起。

    屋外的白芷白芙随即就听到爷畅快无比的大笑声。

    两人对视一眼,伺候爷和姑娘数月,瞬间就明白了二人在做什么,两人的脸瞬间就红了,更遑论这里还有爷身边的侍卫。

    不敢再多留,二人赶紧出了正房,只跑到另一处勉强能听到传唤的地方去。

    岑石有些不自然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暗暗在想,仇叱卓尧他们当初是否也和他经过相同的事情?

    直到里面开始传来难耐的喘息声,岑石的脸倏忽的就红了,像逃一般的溜了。

    一边快步离开,他一边暗想。没想到清冷温润的爷,做起那事来,也是狂浪的不行。

    直到后半夜秦菀才醒过来,浑身无一处不酸软,动身的时候,疼得她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

    “醒了?”一旁的叶明戈低声笑笑,伸掖了掖她身上的被子,“这回怪爷,狂浪了些。”

    虽是这么,但他一点愧疚之意都没有。叶明戈只要一想到明日一走,还得有十几天才能再见到她,他今日又怎么能忍得住?遂只有等他尽了兴,这厢才放过了她,不过秦菀倒是受了苦了。做完之后,她人就犹如从水里捞出来似的,大汗淋漓,软得不像话。

    秦菀摇摇头,柔声道:“无碍,爷开心便是了。”

    “睡吧,好姑娘。”叶明戈摸了摸她的头,将人揽在怀里,轻轻的拍着她的肩。像哄孩子那般。

    七月三十一日,叶明戈正式出发。

    秦菀今日着的一身绯色衣裙,站在侍郎府门前相送。

    叶明戈着一身绛紫色锦衣,英姿飒爽,又带着几分刚劲之意。和岑石他们耳语了几句,他这才回头朝秦菀沉声叮嘱了几句,随后才一字一句道:“菀菀,等着爷。”

    秦菀哽了哽,点点头,“好,那爷一路平安。”

    “放心吧。”叶明戈俯身亲了她一下,才笑道:“乖乖的等着爷。”

    “嗯。”

    直到叶明戈走远了以后,秦菀的眸色才倏忽的变得冷了下来。

    “姑娘,回去吗?”白芷在她身后唤道。

    只是一瞬,她又恢复了往日清冷的神情。

    回到正房里后,她便借口要睡回笼觉,直接将白芷白芙打发了出去。

    等外头没有了动静,她快速翻身下榻,从床榻底下摸出了路引和几张银票,咬咬牙,余光一瞥,便发现了原先自己带来的蓝色荷包,她没理会,只将路引和银票妥当收好。

    大致过了几个时辰,她才唤来白芷白芙,要去妙应寺上个香。

    白芷和白芙面露错愕,可见姑娘的极其认真,遂她们也没敢耽误,赶紧和府里的管事商量,申管家知道秦菀要去庙里的事情,但没想到她今日就要去。不过主子发话了,哪有不听的道理,于是申管家找来了几位婆子十几位婢子十几位守卫,浩浩荡荡的要跟着秦菀上庙里头上香。

    秦菀出了正门一看,就见到面前乌泱泱的一群人,面色不着痕迹的一僵,随即很快恢复如初。

    上了马车后,秦菀闭眸养神,身旁的白芷白芙遂不敢轻易打扰,只在马车里点燃了清香。

    秦菀听见了动静,但什么都没。

    马车朝着妙应寺的方向一路驶去。

    之后的几天,秦菀每天都要去妙应寺一趟,管事的婆子见她每日只老实的在妙应寺里上香焚告,渐渐也失了些警惕性。私底下也有不少人在议论秦菀,如今这般积极想要子嗣的模样,

    妙应寺虽不算什么大寺庙,但是它有一个特点,那就是这里的送子观音尤为灵验,因此是不少夫人婆子常来的地方。

    来了几天的妙应寺,秦菀也算是摸清了这里的地形。

    在叶明戈走了的第六日,秦菀再次来到了妙应寺,不过与之前不同,今天的白芷因为身体不适,因此贴身伺候她的只有白芙一人。

    按照往常一样,秦菀进了观音庙。此时庙里烧香拜佛的人不少,因此她进去的时候也并不打眼。

    站在那送子观音像前,秦菀双合十,曲腿跪在前面的蒲团上,,身后的白芙也跟着一起跪下,而身侧的和尚和往常一样诵经祈福,只是他的声音和往常有些不太一样。秦菀睁眼瞧了和尚一眼,遂又闭上了眸子。

    像往常那样,秦菀让白芙递上了香油钱。正待离去之际,她恰好与一迎面而来的妇人相撞,妇人上的东西洒了秦菀一身。

    “姑娘没事吧!”事发突然,白芙见姑娘身上被人弄脏了东西,这才反应了过来,细细看着上面的污垢,眉头微皱,腾的起身指着那妇人就道:“你走路也不知道仔细些吗?撞着我们家姑娘可怎么好!”

    那妇人头上戴着笠帽,她忙将笠帽摘下,白芙这才看见,这妇人生得股柔弱相。

    “不好意思啊姑娘,我走得急了些,您没事吧?”

    那妇人连连道歉,白芙见对方态度不错,遂也没再为难她,只是愁道:“姑娘衣服脏了可如何是好?奴婢们心粗,也没有带上替换的衣服。这般邋遢的出去定是不行的。”

    那妇人闻言,好心对秦菀道:“这姑娘若是不嫌弃,可前往我厢房换身衣服,我这几日都住在妙应寺,厢房里也备了几件常服,我的身量和姑娘差不多,应该是能穿的。”

    白芙刚想着拒绝,但转念一想秦菀身上的衣服,知道姑娘这样出去见人是万万不能的,旋即看向秦菀,让她定夺。

    秦菀朝那妇人微微福身:“那便有劳了。”

    “客气了。”

    厢房内,白芙亲自伺候着秦菀褪下了衣裙,正要替她换上,秦菀像是想起什么般,眉头一皱。

    她转向旁边的白芙,有些着急道:“白芙,你可曾看到我腰间的玉佩?”

    “什么?”今早的装扮是白芙弄得,故此她自然清楚秦菀丢失的是个什么样的玉佩,白芙闻言,忙翻了翻换下的衣服,但却什么都没找到,“坏了,应该是丢在那送子观音那了。”

    “那你赶紧唤人找找去吧。”

    “哎!是!”刚出门口,白芙的脚步忽然顿住,她陡然想起申管家的吩咐,“可”

    白芙还想着些什么,却被秦菀打断,“可什么呀,还不赶紧去找,门前那么多侍卫,随便打发几个去找便是了。”

    门前到侍卫那的距离不过也就十来步,白芙心想,秦菀就算是出去了,除非能翻墙,不然他们一定能看见她。这样想着,她才稍稍放心下来。

    “那主子现在这儿等着,奴婢去去就回。”

    “好。”

    待白芙出去了以后,厢房里的秦菀和那妇人用最迅速的动作互相换了衣服,然后那妇人一边换衣服一边告诉秦菀逃跑的方向,遂又交给她一样东西。

    秦菀心跳如擂,接过那妇人头上的东西,感激道:“多谢!还望姑娘回去后,能帮我转达对卫姐的感谢,卫姐的恩,秦菀这辈子,无以为报,若是将来有会还恩,我秦菀定是会为她倾尽一切。”

    “姑娘的意思我会转达的。但现下不是这些的时候,我将姑娘需要的东西都放在东边的一颗大树下,姑娘拿了东西,请以最快的速度抄道下去,那里我们已经给你备好了接应的人,剩下的,都只看姑娘您自己的了。”

    “好。”

    白芙回来了,进门后,她就见自家的姑娘正躺在别人的床上,而原先的那妇人已经戴上了笠帽。

    “姑娘,这是”

    白芙心中陡然升起了股怪异的感觉。

    然床榻上的姑娘背对着她们虚弱道:“我肚子忽然有些不舒服,我先休息会,待一时辰后,你再叫醒我吧。”

    闻言,白芙有些错愕,面上又有些面露难色,她没想到姑娘竟这般不将自己当外人,怎么能睡在一个陌生人的厢房里

    她看向那妇人,不好意思的给她塞了银两,“我们家姑娘身子不好,还望您别介意。”

    妇人摇了摇头,对白芷福了身,便起身慢悠悠的离去了。

    床榻上的姑娘道:“白芙,去送送给月娘吧。”

    “是。”

    待送走了月娘,白芙这才回到了厢房里。

    秦菀透过笠帽,看见叶明戈府里的人浑然不知的待在原地,她紧张的双冒汗。

    不敢再回头去看,秦菀一路跑到月娘所的地方。在大树下拿了包袱后。秦菀忙进了一个没人的厢房,将身上的女装尽数换下后,她穿上了卫符月替她准备的男装。

    她将女装尽数朝一旁扔去,之后便匆匆往山下而去。

    她几乎是一路狂奔。

    待下了山后,她就见到有一辆极其简陋的马车,对上暗号后,秦菀快速上了马车,那人也已最快的速度往渡口那方向去。

    秦菀坐在马车里,止不住的气喘,大热天的影响下,她身上早已被汗水浸湿。

    她缓了良久,才从包袱里拿出备好的戒牒,随后,她紧紧的攥在中。

    终于露出了她这些日子最真心实意的笑容。

    她终于可以逃离上京了。

    这种不切实的感觉,仿佛前些日子卫符月要帮她逃跑的事还犹如在昨日

    有卫符月在,她便能毫无顾忌的离开上京。

    她就不信这次,叶明戈还能用昌哥儿来威胁她!

    待马车停下后,秦菀与人道了谢,便马不停蹄的跟着那戏班子上了船。

    等到船开了的那一刻,她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她终于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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