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十二月底,上京城滴水成冰,寒风侵肌。
鹅毛般的雪花随风下落,仅仅不过半日的功夫,地上便铺满了厚厚的一层白雪。
太和殿内,元高祖坐于殿内龙椅上,底下群臣皆俯腰。
元高祖打了个哈欠,懒懒的听着底下的两拨人马吵来吵去。
群臣们吵架的内容无非的是突厥骚扰边境的事,有人支持迎战,是国威不可侵犯,也有人不支持迎战,因为今年庄稼收成不够,再加上今年天气急转直下,根本不是迎战的好时候。
“皇上,若我们大晋朝不去迎战,那势必会被的突厥人耻笑!那到时候,我们大晋朝又情何以堪?”
“呵,左侍郎大人,此言差矣啊,咱们非得跑去跟人打一架才算是扬了自己的国威吗?”
左侍郎冷笑,目光且带着几分鄙夷,“所以咱们就要当缩头乌龟了吗?”
那人只是笑,“当莽夫就厉害了是吧?开战前您也不好好想想,结合结合新情况,粮草不够,加上如今天气恶劣,除了劳民伤财,让咱们的兵跑去送死,还能做什么?”
“我大晋朝的兵岂是羸弱男儿?右侍郎,你可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的威风啊。”
“好了好了!”
元高祖听得二人争论不胜其烦,终于忍不住提了声,道:“你们两个来去还是没到点子上,想打仗的,起码要告诉朕,如何打?派谁去?怎么解决。不想打的,那就告诉朕,如何能让突厥人不再来犯我朝。两个人吵来吵去,这当太和殿是什么地方了?菜市场啊!”
二位大臣愣了愣,脸当即变红了。与刚刚的能言善道形成了巨大反差。
元高祖知道他们只能打嘴炮,不耐的摆摆,“这来去,还是没找到解决的办法。其他爱卿,可有什么计谋献上?”
话音刚落,叶明戈出列,先是鞠了一躬,随后道:“皇上,臣有一计。”
元高祖看着叶明戈,“叶爱卿可有什么良策?”
“回皇上话,突厥为乱边境已久,现今鹤壁王去世,他的儿子如今在我朝当作人质,以至于他们鹤壁群龙无首,依臣之见,还是得派使臣到鹤壁去立那质子为王,然后途径突厥时,再见行事,或许还能平息了叛乱。”
元高祖一脸疑惑,“这和突厥有什么关系?”
叶明戈恭敬解释道:“鹤壁和突厥离得不远,待使臣了到鹤壁,当地定是会有官吏百姓前来迎接,只要使臣在当地着急多名豪杰子弟一起西行,又借口游玩,游猎,实则却要将那些子弟训练的可以经战事,假意游猎,实则征讨。突厥部落颇多,各部首领都各有自己的注意。只要我们突然征讨,定是能将他们打个措不及。我们兵力虽不多,但恩威并施,后发制人,兵不血刃,也可得到成功。”
一番言论,听得元高祖相当振奋,“好主意!好主意!好个兵不血刃!”
随即他又发起愁来,“那,这使臣要派谁前去呢?”
叶明戈还未来及话,这时候太子忽然出列,激道:“若父皇信任儿臣,那便让儿臣去做这个使臣吧!”
太子的话惊起一层浪。
“太子!万万不可!”
“是啊!太子千金之躯,怎可自己亲自前去?!”
“对啊,太子此举不妥啊!”
元高祖微微皱起眉头,目光只盯着台下的太子,见对方神情坚毅的朝他看来,元高祖闷声道:“太子可知此行的危险?”
太子敬了一礼,“儿臣自然知道,但正是因为知道,儿臣才要去做。”
沈礼自做了这个太子以来,群臣百姓便对他颇有些不满,他一来不聪慧,二来没有做出什么好功绩,如今终于有了可以让自己扬名的会,他怎么可能会不抓住?反正有人出主意,他不过依言而做,想来也算不上什么难度罢。
那些群臣好歹了几句,尤其是的人,但见太子心仪已久,众人只得无奈的摇摇头。
最后,这次出使鹤壁的使臣便成了当朝太子——沈礼。
当日晚上,皇上为了太子,还设了一场豪大的家宴践行。
等到第五日的时候,太子便领着一千个士兵带着鹤壁质子前往鹤壁。
这日,九王府书房中:
沈琮给叶明戈倒了茶,淡淡道:“沈礼这回抢了你的功,你可否心有不甘?”
叶明戈先对沈琮道了谢,喝了口茶,许久后,他慢慢道:“本就是棋盘上的一颗棋子,遑论谈什么心不心甘的。”
沈琮笑了笑,“若是让太子知道,岂不是要气死了?”
叶明戈的视线看着那白玉茶杯,笑起来,“还有什么比一个急于表现自己的人,更容易利用呢?他为了名声,我为了九皇子的千秋大业,各司其职罢了。”
沈琮笑了笑,“那我们下一步,该如何做?”
叶明戈抬眼看着沈琮,“突厥新可汗库诀不过是个不得民心的可汗,他们内部正处于混乱时期,依我所见,倒不如在库诀的兄弟当中挑选一人,让我们力扶他上位,实现共赢。”
“选谁?”
“库诀的弟弟,库琅。”
“为何?”
“库琅生性纯良,但也是有勇有谋,扶他上位,最是正确,而且,太子那边一旦成功,那么突厥这边定是会被重创,就算扶起库琅上位,他也得缓个几年,我们也不用担心被反扑,况且,他是最喜和平,若非必要,他定不会随意出军。”
沈琮淡定的吹了吹茶,饮了一口,后放下茶杯看他,“可你也了他生性纯良,那他如何会将库诀拉下位?”
“因为他们之间,有着深仇大恨。”
沈琮看他,“什么?”
叶明戈神色冷淡,“库琅的生母,被库诀在榻上,虐待致死。”
沈琮一怔。
叶明戈笑笑,“所以,这才是库琅和我们合作的主要目的。我们要军队,他要库诀死。”
沈琮静静坐着,叶明戈端起茶,轻抿了一口。
“下棋吗?”沈琮问。
“好。”
唤人端来棋盘,沈琮执黑子,先落一子后,像是想起什么,问道:“对了,我听近日你一直在找一个女子?”
叶明戈一顿,接着落下白子,“嗯。”
“需要帮忙吗?”
叶明戈摇摇头,“不用。”
“原先我还以为你不会喜欢上任何一个女人呢,没想到,你竟然还是情圣一枚。”
叶明戈不话。
沈琮又落下一颗黑子,像老友那般的笑道:“对了,我听近日楚府和你们叶府来往甚密,那楚府似乎是想把那楚如惜许配给你?”
叶明戈嘴角微微上扬,眼神却冰冷至极,“和我有什么干系。”
沈琮闻言,却是一笑。
是了,叶明戈与叶府,的确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清楚的。
十二月份,好容易天气放晴了,这日,秦菀正想将被褥拿出去晒晒,却听得一阵咚咚的敲门声,紧接着,一个男声朗声道:“宋姑娘宋姑娘!是我!宋舫!”
秦菀嘴角不由一抽,想悄悄抱着被子进去,装作家里没人,谁料,宋舫接着道:“别躲了!宋绮!我知道你在家!你快给我开开门,我这拿着东西呢!”
秦菀叹了一口气,为了不引起周围人的注意,只好将被褥放下,回身去开门。
只一眼,秦菀就知道刚刚宋舫得毫不夸张。门外,宋舫抱着比他人还高的东西,晃晃悠悠,大有一种要摔倒的姿态。秦菀忙上前接过,宋舫这才缓了口气。
“哎哟,快累死我了,你都不知道,这些大包包的东西有多重!你看看把我这胳膊折腾的。这是你的屋吗?”
宋舫毫不见外的走进宋绮的房间,刚一进去,宋舫这才意识到,这房间便是宋绮的闺房闺房。他的脸瞬间红了。
把东西放下后,他显得更为局促了。
比起宋舫的局促,秦菀倒是显得有些没所谓了。
“你提那么多东西做什么?”
宋舫回神,“给你的啊!这不过冬了吗?特意给你选的过冬用的东西。哎哎,你别,这紫金炉特别好,保温效果持久,就算是用上一天,还是和最初一样的温度。这炉我也有一个。”他放下紫金炉,又拿出汤婆子、棉捂子等等。
最后他眼里带笑看向秦菀,道:“还有一些被褥子什么的,等会我的厮都会给你送来!”
秦菀愣了愣,盯着宋舫的脸,好半晌才冷道:“这些东西,多少钱?”
“什么?”宋舫脸上的笑容一下僵住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秦菀漠然道:“要么告诉我价钱,要么你就把这些东西拿走。”
“宋绮!你非要和我算得那么清楚吗?!”
秦菀的语气不容拒绝,“是的。”
“你!”宋舫生气了,“宋绮,你你怎么那么倔的?!让我宠着你不好吗?!你一个姑娘家的又没有什么生活来源,不能提肩不能抗的,你你,跟我倔什么!”
宋舫的话,让她轻而易举的就想起了远在上京的那厢
和他的话一样,让人生厌。
“宋舫。”秦菀语气平淡的叫了他一声,这声音让宋舫一惊,心不知道怎么地,忽然就悬了上来。
“怎怎么了?”
“用着爹娘的钱,要养着别的女人,你觉得这话合适吗?”
宋舫最后是被气走的,但是东西一个都没拿走,秦菀看着这满桌的东西,深深的叹了口气。
她开始在想,自己是否要搬走了。
作者有话要: 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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