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0章 遇故人
陶惜年带了云笙从巷子里绕回正门上楼,若是直接御剑飞回去,怕吓着云笙。去了楼上,雅间内伙计果然已经送来了饭菜,元遥和苏还都在,显然是在等他。至于阿柏,应该在房中,元遥会想着他的,也许早给他盛过饭了,不会让他饿着。
发生方才那种事情,陶惜年料想云笙心情好不到哪里去,便问:“云笙,用不用先去我房中歇息?我把饭给你盛过去。”
云笙摇头,脸色虽然惨白着,倒也不像真的受了惊吓。他道:“无事,我没那般胆。”
“那便坐下一起吃吧。”陶惜年将云笙引到桌边,对云笙介绍,“这是元郎,这位是苏郎。”又对元遥和苏还道,“他叫云笙,是个琴师。”
云笙在陶惜年身边坐下,旁边便是苏还。苏还嗅了嗅,道:“琴师?我闻着像南馆相公。”
云笙动作一滞,陶惜年脸上一窘,这苏还,就喜欢胡八道。
陶惜年伸手夹菜,忽然感觉元遥在看自己,他觉着元遥仿佛是想问自己为何认得“南馆相公”,连忙正色道:“苏还,你少胡八道!云笙是茶楼里的琴师,不是什么南馆相公。”
“哦,卖艺不卖身的那种。”
陶惜年简直要被他气死,再看云笙,他表情略有不快,却仿佛习惯了一般,并未发怒或悲伤,只道:“这位苏郎君,云笙不曾得罪过你,还请不要在云笙身上泼脏水。”
元遥见这顿饭快吃不下去了,道:“苏还,你少两句,菜都要凉了。云笙,吃饭吧。”
听了元遥的话,苏还终于闭上了嘴,埋头吃饭。元遥给陶惜年夹了一只鸡腿,道:“你也快吃,这几日赶路累了吧,今日早些休息。”
陶惜年笑着应了,一顿饭下来,大家都安安静静,不再话。
饭毕,伙计收拾了残羹,呈上糕点。陶惜年用带来的茶叶煮了茶水,几人坐下喝茶。
“云笙,你为何到这东秦州来了?”陶惜年问。
云笙回道:“我是要去敦煌镇寻人的,只是路过东秦州。”
“敦煌?巧了,我们要路过敦煌。敦煌也够远的了,你一个人来的?”
云笙点头道:“我在茶楼里攒了些路费,便上路了,只有我一人。”
“敦煌不好走啊,不知你去往敦煌,是找何人?”
云笙犹豫一阵,终于道:“我想去找阿父。他十几年前丢下我与阿母出家为僧,后来我辗转听,他去了敦煌,在那处修行。我总想着,有朝一日攒够了钱,一定要去看一看,他是不是还在那处……”
苏还啜了一口茶水,道:“出家就出家,跑那么远做什么?八成是死了,别人骗你的。”
陶惜年瞪了苏还一眼,简直想人,“苏还,你少两句,没人当你是哑的!”
云笙苦笑道:“或许吧,他早死了也不定,无论他是死是活,我都想去看看,去看了,我才死心。”
“那便去看吧,敦煌毗邻佛国高昌,僧人极多,你父亲选在那处修行是有可能的。”陶惜年安慰道。
“陶郎,多谢你安慰我。”
苏还站起身,拍了拍衣摆上的糕点碎屑,道:“我回房了,想睡觉。”罢便回房了,连头也不回。
桌边还剩了三人,虽然苏还话也不多,但总给人聒噪的感觉。他一走,陶惜年顿时觉得耳旁清静,心情好了不少。他问:“云笙,你来这东秦州,眼下住在何处?”
“在附近的一间客栈,我……今夜想换个地方,住在此处。陶郎你们在这儿,我好有个伴……”
“那好,趁着还不算太晚,我陪你去将行李搬来。”
云笙这柔柔弱弱的样子,陶惜年还真怕他在外面又遇上心怀不轨之人。
元遥站起身,道:“我也去,惜年,你先把头发束好,再换身稍厚的衣裳。”
元遥这么一,陶惜年才觉得自己穿的单薄了些,天晚了,有些凉。而云笙倒像是个不怕冷的,虽眼下刚入秋,也不大冷,可他身上穿的是最轻薄的单衫,看着就凉飕飕的。
“云笙,你待会儿也换身厚实些的衣裳吧,当心着凉。”
云笙笑道:“多谢了,陶郎。”
云笙果然住得很近,就住在附近一家稍些的客栈。云笙他在此处只住了一晚,算休息一两日再继续往西北走。他的行李倒真的不少,甚至有一辆马车,只是没有车夫。云笙,原先雇了车夫,但只雇到东秦州车夫便回去了,到了此处还要再雇个新的。
元遥对陶惜年道:“惜年,若你这位朋友跟我们一同上路,倒不用再雇车夫了,你也能坐马车。”
“当真?若能与陶郎、元郎一同去敦煌,路上倒也有伴。”云笙听见元遥与陶惜年话,当即表示乐意同行。
陶惜年原想让云笙与他们一同上路,但不好开口,毕竟他们去高昌是有任务的,怕节外生枝。既然元遥乐意,那便没问题了。云笙的马车够宽敞,能放行李,还能坐下几个人,若是一同上路,他便不用再去买马车了。
他笑道:“阿遥,你若乐意那便再好不过了,我也正想邀云笙一同西行呢。”
回到客栈,与掌柜要了间新房,苏还站在楼道尽头看着陶惜年和元遥帮云笙拿行李,木着一张脸,看不出情绪。
陶惜年奇道:“苏兄,你不是要睡了么,怎么还站在这儿?”
“陶道长,你有双修的道友么?”苏还突然问。
“啊?”陶惜年正在忙活没听清,“你什么?”
“你有双修的道友么?跟我一起双修吧!我修鬼道,你能转化内丹,我两是绝配啊,一起双修定能令双方道法大增!”
苏还木着一张脸,出了令人难以置信的话。陶惜年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他的……是自己想的那个意思么?
元遥手里的匣子落地,发出一声巨响。苏还感到一阵浓烈的杀气,兔子一般窜回了房。
陶惜年愣了愣,问:“他方才了什么?”
云笙:“我没听清。”
元遥:“云郎君,这匣子里装的是何物?我方才不当心滑了手。”
云笙笑道:“无妨无妨,元郎没砸到脚便好,只是些衣物,不怕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