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带门帘
“唔,我这是在哪啊。”
靳愁眠缓缓地睁开眼睛,看到了擦拭眼睛的。那虽纤细白皙,却骨节分明,一看便是个不经常劳作的男人的。
靳愁眠心下一惊,忙起身坐起,顿时两眼冒着金星。
“天哪,我这是怎么了。”
靳愁眠揉了揉太阳穴,突然指一顿,发觉了声音也不对。
“哎?哎哎?这不是我的声”
突然,靳愁眠连忙打量着自身,发现胸前平平,顿时瞪大了眼睛,伸进衣服里,揉捏到两点后,眼睛瞪的更大了。
“我该不会,变成了个男人吧。”
靳愁眠自言自语,眼睛不断向下瞄,慢慢地向跨下探去。
“轰”,当摸到那本不该有的东西后,靳愁眠顿时觉得脑袋一股热流向上窜。惊得她一句话都不出来,只能张大了嘴。
当仔细摸过以后,发现原来该有的东西居然还在!
“啊!!!”靳愁眠大叫一声,惹来一家仆迅速进门来查看。
靳愁眠还没来得及看清来人,便昏了过去。
昏睡中,靳愁眠睡得很不安稳。脑海中不断有不属于她的记忆在不断地渗透进去。
原来,这人叫宁甄,字仇鸾。是大棘城宁家庄的大少爷。生母宁妍清是宁家庄前任庄主,嫁给了商丘轩辕世家的轩辕业,生下轩辕甄后便被轩辕业给休回了家,这孩子便改姓了宁。
能不被休吗?这宁甄可是个牡丹带门帘,货真价实的阴阳人,万里无一。这事要是被传出去,他轩辕业的名声不是毁了。
宁妍清也是个要强之人,瞒过了包括宁甄在内的所有人他是阴阳人的事实,读书习武也是样样都给置办得好条件。
这宁甄也是个少年才子,虽然不曾修仙,却也名满整个燕西地界。
谁知,宁妍清却希望宁甄能够像自己当年那样去即墨太学庙求学,不定就能被哪个玄门相中收为弟子。
可是随着年纪的增长,终于,这个秘密首先被宁甄自己发现了,一下子便承受不住疯了。外人并不知晓宁甄的秘密,只以为得了失心疯,便将人遣回了宁家庄。
其实,这疯病也是时好时坏,并不常犯的。可宁妍清见自己的儿子被遣返,又因为知晓了秘密而患了疯病,自知永远不会被轩辕世家承认了,便一病不起,不久便殁了。
宁甄清醒后得知母亲病逝后,疯得更加厉害了。以前是十天病一天,如今是病十天才醒一天,宁家庄便被宁妍清的妹妹宁妍萱掌控了。
宁妍萱趁将宁家庄据为己有,将宁甄赶去了别院,又不怎么给吃食。下人们也从不敢言,宁甄有时候自己吃不饱,便跑去和流浪狗抢吃的。一代才子,竟然沦落至此,大棘城,乃至燕西各地,都无不扼腕叹息。
靳愁眠渐渐醒了过来,那仆人便上来询问道:“少爷,你醒啦。有没有哪里痛痛?”
靳愁眠一听,心里犯嘀咕:噗,痛痛?痛痛是什么鬼?该不会,还以为我是宁甄那个疯子吧。
“阿离,我没事。我睡了多久?”磁性的男音响在耳边,让靳愁眠打了个灵,还真不适应。
“少爷您清醒了?太好了,您上次大叫吓坏阿离了。从那天昏倒到现在,有两天了。”
“哦,这样啊。我记得二姨不再让你管我的事了。你怎么在这儿。”
“少爷,二夫人虽然不让我管您了,但是庄主可是阿离的救命恩人啊。庄主去世前,再三交代让阿离好好照顾少爷,况且少爷您还病着,叫我怎么放心啊。”
“你倒是有心了,过来几天了?”
“您大叫那天正好过来的,两天了。之前阿离一直被二夫人关在柴房,听下人们,都不给少爷您什么吃的,您就”完,这阿离便掉下了眼泪,不断抹着眼角。
靳愁眠一听就知道阿离指的是宁甄饿急了和狗抢吃的那件事,不由也是尴尬。
“你别哭了,我这心烦的紧。我记得后门有个柿子树,你给我摘下来两个,我饿了。”
“哎,好,我这就去。”阿离完,便跑出了房门。
房中只留下靳愁眠一个人。
这屋子破旧不堪,地上湿气重得很,还有股子霉味儿,惹得靳愁眠一阵嫌恶。
靳愁眠打量完四周,便静不下心来了。暗自分析着:不对啊。我生前明明驱动了百鬼夜行,啮身噬魂,灰飞烟灭了。该是永世不得超生的啊。为何如今却是好端端的重生了?
借尸还魂,首先已死之人的魂应该是完整的,才可以上身还阳。我那可是神形俱灭的死法,怎么还可能还阳了呢?到底是谁召了我的散魂还侵入了这宁甄的身上呢?他召我回来又是为什么呢?
“宁甄,宁仇鸾,名字倒是不错,就是不知道长的如何。”靳愁眠起身下榻,走向镜子。
“传这阴阳人都是被下了三世咒的,所以三百年才能出一个,而且都是生的倾国倾城”
靳愁眠呆呆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一时也没回神过来。
镜子里的宁甄,虽然头发散乱,衣着脏乱不堪,却也难掩倾城之姿。
面若霜月般白皙,一双黄褐色的杏眼似在诉着原身的无辜。瑶鼻高立,却巧玲珑。唇虽然因为营养不良而显得发白,却也因为唇角的微卷而显得动人。
明明是女相,却偏偏剑眉长挑,棱角分明。面上虽秀气了些,可是眉宇间却是英气十足,真是让人雌雄莫辨。
“我以为我以前就够美了。没想到宁甄居然比我还美上几分。要真是个女人,那可就是祸水了。要是是个男人,得迷倒多少女儿家啊。可是偏偏是个牡丹带门帘的货,唉,可惜哦。”
“少爷,少爷,我回来了。柿子洗干净了,你吃。”
“哦,谢啦。”完,靳愁眠便接过柿子,翘了二郎腿,大口咬了下去。
阿离见状,嘴角抽搐了一下,心下暗道:少爷又发病了。唉
“对了,阿离,前院怎么这么吵,今儿庄子里怎么了?”
“哎?”
“哎什么哎?问你话呢。”
靳愁眠又咔嚓咬了一口柿子,自顾自吃了起来。
“哦,前院今天二夫人请来了即墨太学庙的仙人来除妖。所以一直在忙活呢。”
“太学庙?除妖?”靳愁眠嚼柿子的速度慢了下来。
“那会不会来别院这里啊。”
“要来的,因为,仙人了妖就在别院里。”完,阿离还打了个寒噤。
靳愁眠心想道:这下可不妙啊。今年是乾圣二十八年,我都死了十五年了。这宁甄也都快二十岁了。这来的如果是同辈,那必定会见过宁甄。如果来的是长辈,那岂不是那些老熟人?左右都不妙啊。
“少爷,少爷?是不是又是哪里痛痛?”阿离以为宁甄又犯病了,不由话语气又变了。
“噗”,靳愁眠一口柿子喷了出来,喷的满脸黄水。这个“痛痛”,她当真伤不起啊。
“少爷少爷,你慢点吃啊,别呛着了。”
靳愁眠一边擦着脸一边一阵咳嗽,心里却是想了好几个来回。疯子的话,应该怎么疯啊。本来想调动记忆,但是因为宁甄疯的时候是无意识的,根本就不知道他是怎么疯的。
无奈,靳愁眠突然“大哭”起来。
“哇,这个破东西卡到我了啦,我不要吃了啦。呜呜呜呜,我饿了,我想吃好吃的。”
“唉,少爷乖,别闹啊。柿子不好吃咱不吃了乖。”
“可是我饿饿,我要吃好吃的。呜呜呜”
“少爷乖,不闹了,不哭了啊。”
“你是坏人,你不带鸾鸾吃好吃的。我不跟你好了。呜呜呜”完,靳愁眠便甩开了阿离,踉踉跄跄地跑了出去。
“少爷,少爷,你可千万别去前院啊。少爷,少爷你等等我啊。”
靳愁眠边跑边笑,心里道:哎呀,装疯嘛,一哭二闹三上吊呗。这副破身子,再不吃东西,我好不容易还魂又得死翘翘了。反正我是疯子,我就来个大闹宁家庄。太学庙的人肯定不会怀疑我的。做疯子嘛,也不错,还是个好看的疯子就更不错了。哈哈哈,厨房我来也。